3月中旬,日本大阪疫情开始蔓延,大阪亚洲电影节在极其微妙的局面下,放弃了电影节最重要的Q&A环节,依然如期展映了所有电影节的参赛参展作品。
而更加令人感动的是,很多导演在没有Q&A环节的情况下,依然来到大阪。
从去年年末开始引发热议的香港电影《金都》的导演黄绮琳就是其中一位。
我们有幸在大阪和黄绮琳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对话。
以下是采访的详细内容。
(采访首发于日本媒体“映画.com”(部分)转载请注明)
“电影里面有拍到我的家”首先想问您【金都】这部作品的制作背景。
黄绮琳:因为我从小就住在金都商场对面,就小时候看到商场的时候也会看到很多很漂亮的裙子啊婚纱,就会想说长大之后要穿这个结婚什么的。
但是当我长大了到了20多岁左右,身边的朋友都开始结婚了,然后我就给姐妹们当伴娘,就觉得结婚并不是那么的梦幻,美好的一件事,然后就开始想说为什么人要结婚呢?
为什么到我差不多三十岁的时候每个人都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其实除了结婚,一个女人不是事业有成的话她还能干嘛呢?
她是不是就是一个失败的人呢?
所以我就,其实也是一直对结婚这个题材很有兴趣。
我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不知道原来结婚和爱情有关系,因为我爸爸妈妈都是比较保守比较传统的人,他们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拉手啊亲嘴,我是一次都没看过。
所以我以为想说,我就5,6岁的时候问妈妈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申请老公,我以为是政府派给我的。
然后那时候才知道,哇,原来是和爱情有关系嘛,我完全是很惊讶,所以我觉得结婚这东西也是挺有趣的,所以很想自己第一部电影就说一个我一直有兴趣的题材。
想请您为日本观众介绍一下金都这个地方黄绮琳:金都商场其实在香港差不多90年代左右就有一个主要围绕结婚主题的商场。
那结婚主题的话他们什么都有,比如说喜帖啊,婚纱啊,礼服啊,结婚的服务,什么都有,有三层,地下还有一层,总共是四层,然后上面就是一个住宅,住宅也是很多不同的公司会在那边开,比如像说上面有一个侦探社,然后也有一些中医馆,就整个金都商场旁边也有一个中港的旅游巴站,所以整个地方是很混杂的一个有趣的地方。
然后他婚礼主题那些服务也不是那种很高档的,他是那种很平民化很便宜的一个价钱,所以很多香港人他们结婚的话就会去那边看,就好像一个展览会这样子。
然后您从小就是在那边长大的还是经常会去那一块?
黄绮琳:对,其实在电影里面有拍到我的家,就在它对面,那个联合广场,就两边就是两个霓虹灯,就是在对面,所以我其实那个剧本我是看着金都商场的那个牌一边写的。
这部电影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写剧本的?
黄绮琳:在2017年的5月,就是我刚刚30岁的时候开始写的。
其实就是30岁生日那天就觉得哇,我人生好像很失败,这个时候还没有结婚,然后电影也还没有拍过,然后就起床就写了。
写完之后再拿去参加那个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然后就开始拍。
首部剧情电影计划当年12月就公榜,所以整个大概写了半年以后,拿了那个基金之后再改,我们就在2018年的11月就开拍。
这之间有没有和周边的朋友啊和我不知道您学校是什么样的,和老师有过交流吗?
黄绮琳:剧本上是拿了那个基金,得了奖之后才跟他们交流,有跟我的监制,我的一些编剧的前辈去给他们看剧本,也挺多前辈有给我意见。
剧本是申请的时候,您交上去之后,得了奖之后,还是可以再进行修改的是吗?
黄绮琳:对对,其实也修改的,整个主题没有变,整个我想表达的没有变,但是里面的剧情有一个最大的改动就是我把里面本来有的侦探社的一条线拿走了。
因为本来想说上面刚好有一个香港侦探总会,那应该要把金都商场这个特色也写进去吧,但是写完之后就觉得,一来是我那天取材提问他们说侦探社不是可以公开他们的工作范围的,所以我没有拿到资料。
另外就是我写完之后觉得很像日剧,就比较具有戏剧性,所以觉得跟我整个风格有点不搭,就拿走了,所以里面本来是侦探去找杨书伟那个很大的剧情就没有啦。
“离婚率这么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结了婚,所以才会离婚”您刚刚也说到戏剧性,然后您之前也说到那个关于婚姻的问题。
这部作品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您在婚姻与幸福之间这种描写相当细致,而且这种细致不是那种戏剧性的,就是刻意去营造这种浪漫或者什么,就是很多应该是属于浪漫的东西,您都藏着没有很刻意的去描写,包括阿芳和爱德华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您几乎没有怎么去触碰,好像是现有已经存在的,然后是之后他们应该怎么面对这个方向,是围绕着那块故事展开的,这是不是您在创作之前就很希望营造出这种氛围进行拍摄?
黄绮琳:因为我觉得很多爱情电影都是写追求爱情和爱情很甜蜜的一个时段,但是对我来说我很长时间,其实我常常是有跟不同的男生拍拖,也不能这么说,我有长时间在那个关系中,现在没有,然后就很长时间我没有跟电影一样在一个很浪漫很甜蜜的状态,我是完全没有的。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觉得我是处于一个分不了手的状态,是出于一个生活跟关系有很冲突的一个状态。
所以对我来说,如果我想讨论男女关系的话,我觉得那一部分才是最大的我想讨论的。
非常直接的去描写这方面的矛盾,以及真正的爱情是什么这一块是吗?
黄绮琳:对,我也很好奇其实是只有我是这样还是说其他人拍拖都很开心,是我自己麻烦,所以我就觉得这一部分是被忽略了,在其他的电影里面没有看到很多。
这方面我觉得导演在描写方面特别纯粹,其实很多人在生活中都不一定是那么纯粹的,很多人结婚没有多少时间就离婚了,现在国内这类事情不少,很多婚姻甚至不是双方决定的而是周围的人制造出很大很大的压力,造成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导致最终婚姻的破裂,您怎么看待现在这个社会形态?
黄绮琳:其实香港的离婚率也是蛮高的,越来越高,我也是很多朋友他们已经经历过结婚离婚再结婚,我还是一次婚都没结识比较失败。
我觉得其实是因为大家可能是对于结婚这个东西的看法很多时候都没有共识,究竟他是一个什么东西,有人觉得他是一个承诺,有人觉得他只是一个法律的制约,然后有人觉得他是一个爸爸妈妈叫你做就做的东西,所以这个东西太复杂了,也可以说很简单,但是对我来说他是,因为每个人的理解,每个人对他的看法都不一样。
所以你很多人告诉你去结婚然后你结婚了,然后你发现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就会离婚,所以离婚率这么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结了婚,所以才会离婚。
就是没有从根本上去理解结婚这件事才导致了很多问题。
黄绮琳:对,结婚是什么没有想清楚。
“这个电影有趣的地方就是连我自己也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影片中另外一个主题,或许就是“自由”。
影片中也说到了很多身份的问题,但其实很多人身上的问题,其实和自由活着身份什么的关系不大,主要还是和他自身有关。
黄绮琳:是有,但我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本来我想写剧本的时候纯粹是想写一个你们不要逼我结婚啊,你们结了婚很厉害吗?
我就是要自由啊。
本来我的计划是我拍了这电影经常的观众看完之后,一出去就要离婚,我要写一个这样的电影。
但是现在没有,因为拍完写完之后,我自己有一点看法不一样。
我觉得其实所谓自由,您以为结了婚没有自由,但是其实自由这东西不光是跟婚姻有关也跟你生活有关,或者两者都没关,是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去看待生活怎么去选择。
所以我觉得这个电影有趣的地方就是连我自己创作者也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去年颁奖季的另外一部作品【别告诉他】里面的台词也说到,中国现在这么的好赚钱,那你为什么要去美国。
其实很多在这方面大家或许都是一厢情愿是觉得美国更好,但是美国对他们而言是不是真的好,他们没有去深层次的考虑这个问题,所以感觉好多问题也许就卡在了那里黄绮琳:对,所以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地方最有自由,就是一个怎么的人要选择一个怎么地地方去生活。
我刚刚也在飞机看了那电影,挺好看的。
这次影片中谈到了假结婚的问题,因为我是十几年前来日本的,然后日本其实也存在着假结婚的案例,也有很多中国大陆的朋友到这里和日本人结婚,然后为了那一张签证,然后可以在这里生活。
黄绮琳:我也想来(大笑)这种事例很多,这次您拍摄这个故事有做过一些调查吗?
黄绮琳:本来其实只是很纯粹的,因为我在香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念那个研究生的时候其实我的很多朋友,应该是说我那一届的导演班全部都是中国来的同学,然后其中一个关系比较好的男生,他就问我说要不要跟他结婚,因为跟他结婚之后他就可以不用念,就直接可以留下来拿香港身份证。
那时候我就想假结婚这东西对结婚来说有一点讽刺。
就说如果我喜欢那个男同学的话,我们是不是就是真结婚了呢?
但是如果我收了他钱是不是就假了,那么这个真假的定义是什么,我就开始想。
所以我在想说要拍一个结婚的电影的时候,我也挺肯定自己要用假结婚这个题材,然后我就开始去搜一些新闻,就几年之前香港很多新闻也有说很多假结婚的后遗症开始出现,因为10年之前香港确实很多中国内地要来香港的人跟香港人假结婚,然后隔了差不多十年之后那个问题出来就是找不到假老公找不到假老婆要他们结婚才发现,就跟电影一样。
然后我就在搜索的时候,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不是有监控,我收到两个信息,一个是在line,一个是在微信,就想说有中介问我要不要赚钱去结婚这样,我就发了个信息回了他说我有兴趣,然后就用了阿芳的资料,说我二十多岁什么什么,然后就跟他去拿那个资料,然后他打给我我也跟他谈了两次电话,真的问他这个流程是怎样,到第三次我说其实我不是有兴趣,我是一个编剧我在写一个电影,然后那个中介就屏蔽了我,就没再给我联系。
然后我再通过其他朋友,他们有接触过这类案例的人,再拿资料。
做了很多资料创造出这个人物吗?
黄绮琳:对,那个人物其实很像我自己,只是中间那个假结婚要办什么婚书啊手续那些要调查一下。
假结婚那块现在香港还有吗?
或者说是不是比以前少很多了?
黄绮琳:我觉得是,中国来香港应该减少了很多,因为我电影学院全都是内地同学嘛,其实他们每一年我们聚会的时候他们讨论的都是拿不拿身份证,其实在香港的情况好像是不拿比较好,就13,14年左右,然后过了几年就是可能可以申请一下吧,然后就是不,现在情况不好,所以其实我也挺了解他们对香港的看法,他们好像杨书伟一样,要不要去又不想去想去,这个心态其实我觉得也挺像我电影里面的。
这其实也是无法逃避,或者说您想逃避但又会不自觉去思考的一个问题,这些年香港一系列的变化,对您自身有什么影响吗?
黄绮琳:这个电影如果是现在拍的话肯定是故事不一样了,太子也不是这样了现在,所以我怕里面有一点过时,剧情和中港关系都有一些过时。
然后其实变化很大,我其实自己拍这个电影之前我31岁的时候拍,是完全没有想过要离开香港。
然后18年的11月开始拍,到我们差不多拍完全部就是19年的5月,然后之后世界不一样啦。
可能是那个变化比较表面化出来了,那个问题一直都在,只是把他表象化了一些。
所以现在很长时间会想一些自己的将来会怎么样。
我就也挺阿芳的,吃完那个福州面之后我要去哪里了,我下一步要怎样,我觉得这个心态其实除了香港现在这样的情况世界现在这样的情况之外,也挺大关系是因为我爸爸在19年2月的时候走了,他离开了之后我可能会觉得我现在好像没有一个责任再留在香港,好像这个世界什么地方也可以试试去看一下。
所以我就觉得有很认真去想我自己其实是不是要离开香港一下去其他地方这样。
是的,很多与其说是住在哪里去哪里,还是要我自己今后考虑一下更好,所以您选择要来日本学习?
黄绮琳:对,拍完这部电影很长时间,除了三个月在日本之外,我刚刚在参加大阪电影节之前,我是在美国一个多月,然后就很多时候想说,啊30多年没有离开香港,不如去看看其实外面是长什么样的,也好去认识一下,也好去增加一下自己去创作的养分。
去年这部作品去金马展映,然后台湾观众有和导演交流感想吗?
黄绮琳:有,很开心和他们交流。
我觉得台湾观众都非常热情跟他们都看了很多电影,而且对电影的讨论都很认真,然后我也从他们的问答中学了很多东西。
因为有一场跟他们一起看,然后有一个很特别的是杨书伟一出场只要他说的对白有自由两个字他们就笑,他们觉得中国人讲自由这个字本来就已经很冲突很搞笑,这个我是在香港没有的一个情况,要来观众他们对电影的理解他们的看法也跟自己当时的状态有很多关系,因为他们那时是在大选之前,就是那个气氛是很有趣的。
所以就觉得在不同的地方,比如说之前有去韩国首尔,现在在大阪也有跟观众一起看,我就留意到亚洲不同地方对于电影中的笑点也不一样。
比如说在日本,里面有一个台词是杨书伟问阿芳觉得是男生还是女生,他老婆的孩子,然后阿芳就是肯定是男生,因为女生的话你才不生,打掉。
这个在日本也有挺大反应的,我觉得可能因为日本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社会吧,我不知道,可能跟他们的文化也有关系,所以那个笑点跟他们的文化也有挺大的关系。
“日本观众可以忍受整个片尾,所以我觉得很被尊重,挺开心的”这次在这种情况下(3月中旬,日本新冠疫情开始蔓延),您还能来到日本和观众交流,其实电影节组委会也非常高兴,很多观众也非常高兴。
黄绮琳:是很幸运,因为我之前一个月再美国不是从香港飞过来的。
公映结束后也在外面大堂和观众做了一些简单的交流吗?
黄绮琳:可能不行,因为不能聚集(笑)之前有对这个电影节有了解吗?
黄绮琳:了解。
因为之前几年都有看到香港的电影来,他们还有聚焦香港环节,因为是有合作。
这次您过来,虽然最终没能举行成Q&A,但您感觉电影节氛围怎么样?
黄绮琳:我觉得日本观众的上座率是很好的(两场都满座),在这样的情况下,香港观众很多时候电影节啊买了票不去,然后或者是他们还有一个挺特别的,在香港日本电影节他们都不会看完片尾。
然后在日本我去外面不是电影节看电影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会看到最后。
我就觉得日本人是不怕闷的,可以忍受整个片尾,所以我觉得很被尊重,这个让我挺开心的。
“是枝裕和,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喜欢他”这次您来日本学习日语,然后从小是不是也看一些日本作品,接受一些日本文化?
黄绮琳:日本的电视剧我有看,电影也有,漫画我觉得每个人都会看一些,但我动漫看的不是特别多。
主要是其实去我去大阪学日语是和我妈妈一起来的,我妈妈学了日语20多年,因为她有在跟一些日本人做生意,她是做皮具手带的,所以跟她一起来才开始接触日语,然后其实是很喜欢,很想留下来。
有什么深受影响的日本作品或者人物吗?
黄绮琳:是枝裕和,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喜欢他吧。
然后也有那个电视剧的编剧,坂元裕二,就看他的作品都觉得嗯,很有感觉。
在香港也有时刻关注着日本的新片之类的吗?
黄绮琳:有,很多身边的人,我们70后80后都跟日本有一种不知为什么的情结,很喜欢日本,然后就会觉得日本出品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那您自身认为日本的作品也好文化也好对您而言最大的魅力在哪里?
黄绮琳:我觉得是认真,他们每一个人在每一个岗位上都是非常认真,你看你去超市,他们收银员放那个东西,把东西放进篮子是放的那么的整齐,去美国去香港就是乱丢,你就会觉得人家一个收银的妈妈,都那么认真去看待自己的岗位,你作为一个导演,作为一个编剧,你有没有认真对待你写出来的每一个字,你拍的每一个镜头,我真的会觉得很羞愧,我真的要像日本的每一个人去学习他们的认真对待每一个东西。
这次这部作品参加亚洲电影节,其实在大阪亚洲电影节上有很多亚洲各国的共同合拍作品,然后现在香港和内地合拍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现在日本和东南亚的合拍也好,和韩国的合拍也好,包括韩国和菲律宾的合拍作品这次也在大阪亚洲电影节上公映,您觉得未来亚洲电影这块,特别是在【寄生虫】获奖之后会有什么更大的改变?
黄绮琳:亚洲之间的合作我觉得应该是会越来越多的吧,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香港可能会被他们遗忘了,可能他们自己合作没有香港的份,因为我觉得可能,嗯,香港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市场很小,我们要拿出自己的长处吧,我们香港比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优秀的地方可以大家交流学习呢,是不是我们有特有的文化,还是说我们有特有的技术,还是想说有特有的想法呢,我们也需要加强自己各方面才会能跟他们学习交流的时候能互相的学习。
“关于香港或者台湾来日本定居的女生跟也是从海外来日本的一个男生的故事”最后想问您,导演关于您自身的问题。
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决定想成为电影导演的?
黄绮琳:其实每一次回答这个问题我都有一点害羞跟觉得羞愧,因为其他都会说我从小就想当一个电影导演,但我却不是,其实我以前主要是喜欢写东西,中文中文比较高分的样子,会写小说啊,有写歌词。
然后长大了,念完大学,其实我是生物学系的,念完之后觉得科学好像不是我整个人生想对着的,所以我就想说,再念一个研究生这样子,然后就报了两个,一个是广告一个是电影,电影是三年,广告只是一年,然后就说啊我不想找工作念三年比较好,可以多三年再毕业,就选了浸会大学的电影,选了之后就觉得其实也挺开心的,写东西拍东西,然后就毕业之后就去当编剧。
当编剧跟其他导演合作有时候就想说,你拍出来的东西不是我写的东西,有时候会失望,有时候是不同,但是有些故事也想自己去表达,所以【金都】这个剧本很有我的个人特色,所以就想自己去拍咯。
您第一次拍片什么感觉黄绮琳:其实拍的时候很没有信心,每天都在想我要死了,我以后不拍了,拍完这个我就做编剧算了。
但是拍完之后,上映后有一些好的评论,有时候也会偷偷想,嗯,下一个作品要干嘛干嘛。
下一个作品有什么头绪吗?
准备拍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黄绮琳:有,去年来这边念书,班上面有很多来自不同国家的同学,然后听他们说为什么要来日本,然后听到很多爱情故事,听了很多有趣的生活的故事,所以想拍一个关于香港或者台湾来日本定居的女生跟也是从海外来日本的一个男生的一个故事,感觉风格会比较,也是关于人口流动的。
摄影:朱恒斌整理:Ruby
好压抑的电影,最压抑的是其压抑不在于电影而在于其所映射的真实生活。
“不结婚就有自由了吗?
”自由是什么?
对于香港人来说,自由是不再住在逼仄、漏水的房子里,是千尺豪宅。
对大陆人来说,自由是自在旅行,是大洋彼岸。
但是生活摆在眼前,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张张待发的喜帖,是成箱囤积的奶粉。
我们生而自由,却从不自由。
婚姻是什么?
是一份合伙契约。
结婚后未必生活一下子就会变得幸福甜蜜。
而只是从一种不自由,转变成了另一种不自由。
就像是那只乌龟,从一个水箱,到了另一个水箱。
和阿芳一样,我也数次怀疑过,若是结了婚,以后的生活是不是也就看到了头。
当她略带绝望地对男朋友说“我们以后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而他却心满意足地说“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这一幕,太过真实了。
人与人之间永远不存在真正的相互理解。
永远不放好的指甲剪,被丢弃的乌龟,被嫌弃的衣服,随时闯入生活的妈妈。
相比那个假的“丈夫”,生活的琐碎和零星的沟通,这些才是横亘在两个人中间的鸿沟。
那为什么要结婚?
对于女性来说,除了结婚,是不是真的就没有其他选项了?
——只有有钱人和女同才有选择不结婚的权利。
“如果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这算不算假结婚啊。
”最后阿芳的叛逆,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她还是会回去,面对着一个很有孩子气却很依赖她的男人,写喜帖,准备婚宴,结婚,生孩子。
天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虐看这么压抑的一部电影。
买下《金都》的票时,金像奖还没有上映,豆瓣上的简介看起来就像一部简单的香港都市片。
而当我坐到电影院的时候,金像奖已经公布,《金都》斩获「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和「新晋导演」两项大奖。
而至我走出电影院,实在觉得实至名归。
影片播放到末尾的时候,同排的三个人先后都哭了,我们彼此间交换了目光,可能是同感,亦可能是好奇。
于我而言,我是找不出一个可以精确描述的哭点,只是觉得一拳轻轻打在了心脏的某条缝上,就像磕到手肘末端,疼得很,是因为精准击打到了某条神经,但往往不是故意的。
《金都》,就是这样的温柔一拳。
影片开始于弥敦道的金都商城,邓丽欣饰演的张莉芳(阿芳)在婚纱店工作,男友Edward是另一家婚庆摄影工作室的老板,两人同居已有时日,相处的日常也像是夫妻。
阿芳是个称得上懦弱的女人,看了一眼乌龟,店主误会她要买,她也不再计较,付了钱就走。
Edward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嫌她衣服领口太低,又想扔掉她的超短裤。
他的妈妈也是一样,不由分说就带人进来看房子,吓得她赶紧抓起连帽衫,才不至于被外客看见家常睡衣。
选房也是如此,她本来心心念念要离开太子的旧楼盘,结了婚就搬新房,但无奈自己积蓄不够,又被男友一句「那就不用搬家了嘛」堵了回去。
阿芳的生活好像一切女性的困局,话到了嘴边往往没说出口,只是撇撇嘴——反正男朋友是因为爱我,反正未来婆婆要帮我们买房,反正他懒得搬家,反正这世界上的事情总不那么尽如人意,那就算了吧。
看到这里,还以为影片关系的不过是你情我爱、婚丧嫁娶。
可是不然。
阿芳没有告诉Edward,自己曾经结过婚,不是前男友,而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大陆人杨树伟。
杨树伟为了拿到香港居留权,委托中介办理结婚,她从中介那里拿了中介费,以为离婚的事之后也会处理妥当,却不曾想中介早已被抓走,而她更是无从联系上她的「丈夫」。
好巧不巧,路过转角又遇上了杨树伟,他希望她帮他办妥居留,之后他们便离婚,一切妥帖。
关于自由和婚姻的争论就此掀开。
杨树伟不懂阿芳为何着急结婚,他眼里婚姻仍然是牢笼,是束缚,他向往自由,所以他想要香港居留权,想拿着可以通行多个国家的护照四处游玩。
而阿芳也不明白杨树伟到底为何要居留,说不出结婚是为了什么,甚或可以说,她不明白他所说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她只知道不可以使用微信,因为会被监听。
(我不知道,别问我)对于阿芳来说,她一直生活在一个「自由」的土地上,却并不清楚自己拥有着旁人羡慕的权利,她如今即将一脚踏入婚姻的围城之中,仿佛要放弃了所谓「自由」,可她到底放弃了什么?
是择偶的可能性吗?
她并没有想过要出轨。
是那些反复被吞下的情绪吗?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隐忍的。
还是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家庭责任?
她好像也没有细想过。
踏入婚姻,她到底放弃了怎样的自由呢?
杨树伟所要的那种自由,是天高海阔任余飞,是在思想上、通行上都不需要被束缚。
这样的自由,阿芳有,她却不知道自己有,她的生活被长久地困在太子,困在金都,困在狭窄的房间里,困在一直漏水的天花板里,困在手机里男友随时随地的信息里,困在男友永远不会摆正的指甲刀里。
杨树伟要的「自由」离她的生活似乎比离杨树伟的要更远。
杨树伟呢?
他辗转多年,又投入了十几万,就是为了一纸居留证,他也始终不理解步入婚姻的必要。
对他来说,自由是前世的呼唤。
但人世无常。
因为女友怀孕,居留证下来得又太慢,他放弃了那一纸居留,决意步入婚姻。
阿芳再见到他时,他把旅行箱装满了儿童用品。
阿芳的不自由,堆在生活的琐事里;而杨树伟的自由,也让位给了家庭的责任。
阿芳问:「你不是说结婚就不自由了吗?
」杨树伟说:「不结婚就自由了吗?
」两个人的因缘际会缓缓将「自由」的意涵舒展开来,它被放在两个议题中讨论:一是婚姻,一是体制。
可「自由」到底是什么呢?
是具象的生活琐事,还是抽象的天赋人权?
是摆脱束缚,还是承担责任?
自由到底是不是那一张居留证、或者那一张结婚证就可以给予或者约束的呢?
影片模模糊糊给的那个答案是:自由,就是不自由的反义词。
换言之,如果没有经历过束缚,就难以知道什么才叫自由,也只有不自由的人才会知道自由到底「可以」是什么。
所以,杨树伟能感受到的「不自由」和阿芳感受到的「不自由」断不相同。
那么到底什么人拥有自由呢?
可能是Edward吧,他是香港人,他还没结婚,就算结了婚,他也是「入侵别人领地」而非「丧失领地」的那一个。
但他比起杨树伟来更像一个在所谓「不自由」的环境中成长的人。
他的思想并不开阔,恐同、控制欲强,还有处女情结。
影片至此又触及了另一个命题:自由的环境代表着自由的思想吗?
而导演的答案是未必。
影片到最后,邓丽欣独自一人坐上了去福州的大巴,把杨树伟给她的佣金交给了他的女朋友小玫,Edward帮她开了数据漫游,她却关了手机,关了GPS,不愿再做被监视行踪的傀儡。
影片似乎有意要说她明白了何为自由,或者,起码她要开始捍卫那些属于自己的权利。
她向前走的姿态,好似光明就在前方。
然而,前方就是自由吗?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不等来日方长”)
金都My Prince Edward作为一个过气的编导生,最近看完《金都》却是令我非常有冲动去讲一讲这部电影。
1
身边大部分的女性朋友有跟我同龄的也有比我年长的。
无一例外都会面临着被亲朋好友催婚的时候。
社会枷锁在女性身上的负担,束缚无数女性选择自由的道路。
女人三十烂茶渣,是小时候在电视剧里面听到的一句话,虽然在台词中是调侃的话语,但当时年少无知的我却信奉成一个真理。
当我慢慢去了解这个社会对于女性的施压和不平等后,都是参与的封建思想去影响着女性对于自己的婚姻的选择自由。
2谁用幸福换取自由金都,位于香港太子区,一个非常出名售卖廉价婚庆用品的商场,类似广州市二宫a口那边婚庆商场。
女主阿芳在一家婚纱店打工,男朋友阿荣就是同商场的婚庆工作室的老板。
二人拍拖七年,似乎结婚是迟早的事,可阿芳竟然隐藏着一个不能结婚的秘密。
面对男方催婚,自己埋藏的秘密尚未解决,结婚是否真的是幸福美满的开端?
整部电影一直围绕着一个主题究竟结婚还是不结婚更幸福开心?
全片使用冷色调的调色,让观众的感觉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冰冷,哪怕是最亲密的情侣也是如此。
开篇阿芳经过金鱼店看到一只小乌龟无法翻身便告知老板,老板却直接捞起来跟阿芳说45元。
阿芳看着乌龟对老板说这不是翻不了身的那只。
老板依然无动于衷,阿芳给钱拿走龟。
就如戏中对于婚姻一样,就像找个合伙人,就算不一定是选中那个反正,是个人不就行了吗?
老板的冷漠反映社会缩影的婚姻状态,柴米油盐酱醋茶各种的花费开销,需要有人与你一起去分担,只要能够减轻你的负担似乎哪一个都是OK的。
似乎重点已经被带偏了,原本是想告知有只乌龟转不了身,但却被误以为要购买,但买到的却是另一只龟。
很多人在婚姻的选择里参杂非常多的因素在里面,或许单纯对对方的喜欢和爱仅仅是一部分而已。
到最后,乌龟因为被风水师说影响风水,而被阿荣和阿荣的妈妈扔了,却不会事前去通知阿芳询问将乌龟如何处理?
在一个不受尊重,处在底层地位的婚姻家庭,阿芳的出路又在哪里?
既然是结婚题材,少不免出现的就是婚纱。
很多人对于婚纱的第一印象:纯白,贞洁戏中试婚纱的时候一句黑色幽默调侃的台词:白色(婚纱)代表处女。
在婚姻中,新娘是否处女之身会更受到关注。
戏中待嫁新娘想尝试不同颜色的婚纱。
婚纱店老板提醒一句:白色才代表处女,新娘就马上换回白色的婚纱。
不论这个新娘自身是否处女,但更介怀的是背后的含义,一层枷锁束缚了自己选择的自由。
或许她觉得香槟色更得自己欢心,却因为要背负一个无形的名词而遵循大路。
其实对于婚姻的幻灭,不一定全部来自于不忠不诚。
无数件芝麻绿豆的小事情都足以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心灰意冷。
戏中最后阿芳离开家中给男友阿荣留下信息:以后指甲钳不要乱放了。
阿荣见到后惊慌冲下楼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寻觅阿芳的踪迹。
似乎是一个很普通的信息,何解会令到阿荣大惊失色?
戏中也有提及阿芳三番四次叫阿荣剪指甲不要剪到到处都是,剪完就把指甲钳给收好。
一个连自己讲的话都不会放在心上,虽则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坏习惯,却是成为压倒阿芳对这段感情破灭幻想的最后稻草。
要说阿荣真的只有不随手放好用过的物件这坏习惯倒真罪不至此。
或许将指甲钳反映的问题只是阿荣和阿芳之间存在着最轻微的问题。
3遗下幸福自己浪游
其实作为婚庆从业员的阿芳与阿荣历年来见尽不少情侣迈进婚姻的殿堂,各种的原因促使着一对对新人结成夫妻。
是不是每一对都幸福都美满?
会不会又在临门一脚发生意外?
相信他们作为婚庆从业员也会深刻体会过。
男女主角的结婚根本不是源自于最单纯的动机,为了爱而结婚。
阿荣因为不想被母亲责备与女友同居而不结婚,因而遵循妈妈的决定去结婚。
阿芳则对于婚姻和爱情会更偏向爱情,感觉一纸婚书其实也不过如是。
无论是准婆婆带房东到自己租的房子劝说买房时介绍到阿芳是自己的媳妇,阿芳也是连忙解释自己还没结婚的。
到被男友意外准备的求婚仪式一脸尴尬与无奈。
深深看出阿芳不仅因为自己假结婚的原因暂无办法去和阿荣结婚。
更是因为在这段过程中,慢慢发现到阿荣身上的不足缺点,而自己也是无法去改变和忍受的由于抉择。
这时候就牵涉出和阿芳在早年假结婚为了拿到香港身份证的阿伟。
他作为阿芳阿荣之间的“第三者”,他向往自由,喜爱自由希望早日跟自己女友移民到美国。
在他看来阿芳是个经典的港女,不懂得去享受自由,被阿荣控制着。
因为需要伪造夫妻之间的生活证据,他们会做一些阿芳根本没和阿荣做过的有趣事情。
阿伟觉得恋爱可以但要结婚捆绑着自己就像一只小鸟被困在囚笼。
阿芳从那时候被点醒,男友的妈宝行为,只爱打游戏疏忽自己,婆家对自己的不尊重,娘家对自己的冷漠……种种的原因刺激阿芳的神经,让她在结婚和逃婚间作出抉择。
我们都身处在金色的都市中,时而心有不甘想破茧而出,时而害怕孤独想将错就错。
日复日般妥协地享受着所谓的安逸,一边暗自期盼着某天有某位路过的好心人把我们从狭小的龟缸救出。
离开龟缸后,等待着我们的究竟是另一个缸、是更大的水池、还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呢?
一直对邓丽欣的印象都停留在叶念琛导演的爱情片系列阿宝角色,今次这部金都确实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电影作品。
也是邓丽欣成功摆脱阿宝的第一步,没有过往商业爱情中的桥段,来的是更贴地真实,令人深思婚姻的关系,要去如何抉择。
是不是不结婚就要分手?
是不是“不能保证结婚一定美满幸福,但不结婚一定不会美满幸福?
”这是出自哪一方的说辞?
婚姻从来不是简单混合爱情的事情,参杂着无穷多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爱又是否真的战胜一切,其实都是一个open ending……
大家好,我是带着眼镜拿着话筒的阿拉斯加,片片。
以刻画女性为主的影视作品,近几年虽然层出不穷,但佳作寥寥无几。
打着“女权”幌子,实则物化、标签化女性的烂片也是一数一箩筐。
每当我碰到女性题材的电影,第一反应绝不是期待。
而是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东西?!
所以,带着审视的目光,抱着严谨的态度,我点开了今天要聊的电影。
由黄绮琳执导,邓丽欣、朱栢康主演的电影——金都
故事发生在香港弥敦道的金都商场。
女主角阿芳,就在商场里的一家婚纱店工作。
这里每天都有待嫁的新娘,穿上一套又一套婚纱。
婚纱的讲究也很多,第一次结婚穿纯白色婚纱,二婚就得穿珍珠白。
至于新娘子们为啥要把婚恋史穿在身上?
这种传统从哪里来的?
没人知道。
在婚纱店工作了这么久,阿芳也即将迎来属于自己的婚纱。
她的男友阿华也在金都商场做婚纱摄影,两人相恋七年八个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本来婆婆已经决定帮他们小两口付首付,阿华也有结婚的意愿。
可阿芳心中却有个让她谈婚色变的秘密,她在认识阿华之前还有过另一段婚姻。
有些人可能会问,结过婚有什么,离婚后照样可以寻找真爱啊。
但阿芳惨就惨在她的上一次婚姻,没有爱情,只是一场交易。
10年前阿芳急需一笔钱,而交易对象需要香港居住权,两人结婚全靠中介一手操办。
只不过阿芳没想到,中介顾头不顾尾,竟然中途跑路,没给阿芳办离婚手续。
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可不想犯重婚罪。
阿芳急的满头包,急需和朋友商量对策。
就在此时,黑色幽默的一幕发生了。
平常一点浪漫细胞也没有的男友阿华,居然给她准备了惊喜求婚。
阿芳感动之余,又带着些欲言又止。
欲言又止中,又带着些无可奈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阿芳只能申请单方面离婚,但申请单方面离婚至少要两年诉讼期。
阿华比阿芳更想结婚,他肯定不能接受,没有任何原因就推迟到两年后领证。
就在阿芳走投无路,想要和阿华坦白的时候,竟然偶遇了她的交易对象,小杨。
只不过小杨暂时不肯离婚,他还想利用阿芳办理单程证(香港居民居住证)。
小杨说只要两个礼拜,等他的单程证批下来,马上就和阿芳办离婚。
由于十年前中介不靠谱,导致阿芳一直是已婚状态。
所以现在阿芳对小杨的提议,也充满了怀疑。
回到家中,阿华带来的消息又让阿芳犹中晴天霹雳。
婆婆不仅算好良辰吉日,要他们明年九月领证,还要办阿芳最讨厌的酒席。
看来没时间申请单方面离婚了,阿芳只能同意小杨的办法,两人再做笔交易。
阿芳帮小杨拿到单程证,小杨再和阿芳申请离婚。
为了这张单程证,小杨需要一些夫妻共同生活的照片作为事实依据。
两人来到家具卖场一顿拍照,假是假了点,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和小杨短暂的相处,让阿芳觉得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小杨自由、随性,认为阿芳那么着急走进婚姻的坟墓,简直毫无乐趣。
阿芳则看不懂小杨一心拿到单程证,只是为了以后去旅游方便点。
两人聊到一半,阿华给阿芳发来消息。
他不经过阿芳同意,只因为自己觉得暴露,就扔掉了阿芳的短裤。
小杨用旁光一看,更是无法理解,阿芳为啥选择管这么宽的老公。
随后,为了通过香港和内地公安局的面试,阿芳被迫开始和小杨互相了解。
阿芳告诉小杨,她还有个哥哥,她作为女孩在家里最不受重视。
10年前她离家出走,急需钱交房租,才和小杨假结婚。
和小杨的接触,让阿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香港虽然经济发展超前,可思想却好像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什么时候结婚、办酒席、以及婚礼的布置一律要听婆婆的。
阿华从头到尾都是甩手掌柜,除了传达老妈的懿旨,剩下的时间都在打游戏。
如果没有意外,阿芳和小杨的重逢,阿华应该永远都不会知道。
可就在试穿敬酒服的这天,阿华无意间发现了阿芳和小杨的婚姻登记表。
连短裤都不肯让女友穿的阿华,当场气到爆炸。
阿芳自知理亏,只好把真相告知阿华。
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无心准备婚礼。
阿华又犯了疑神疑鬼的老毛病。
小杨来接阿芳回内地公安局面试,阿华冲下楼非要跟着去。
最后却因为来不及办回乡证,只能看着女友和内地帅小伙离开。
这一趟面试并不顺利,单程证迟迟办不下来。
阿芳和阿华商量,不如酒席照办,领证环节就假装做个样子给婆婆看。
阿华实在是无法接受,阿芳和八杆子打不着的小杨是事实婚姻,和自己却要装样子。
看着阿华得理不饶人,还朝自己大吼大叫。
阿芳也崩溃了,多年以来对婆婆和男友的忍让,让她终于在阿华面前讲了真话。
她不喜欢被婆婆支配,不喜欢被阿华约束,也不想在被困在小小的公寓里,看不到任何希望。
两人大吵一架,前路只剩两个极端,要么分手要么立马结婚。
这时,小杨给阿芳带来了她一直期盼的消息。
小杨的女友未婚先孕,他决定不再等单程证。
而是直接和阿芳办离婚,再和女友结婚。
小杨放弃了自由,选择负起家庭的责任。
阿芳却开始犹豫了,从提出结婚到现在,她已经身心俱疲。
她不知道之前那么想结婚,到底是和阿华真心相爱,还是年龄大了为世俗所迫。
阿芳把这个问题抛给小杨,可小杨本来就和她不熟,根本没法给出相应的回答。
那么阿芳和阿华到底有没有结婚呢?
答案是否定的。
婆婆没经过阿芳同意,随手扔掉她养了很久的小乌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乌龟是阿芳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她的快乐源泉。
阿芳意识到,在男友和婆婆心中,婚姻就好像生活的必经之路。
不管新娘是她阿芳,还是阿玲阿花,好像和谁结都不重要,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就好。
故事的结尾,阿芳终于认清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不是谁的婚姻标配,不是酒席上的一个摆设,她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于是,当阿华买了新的小乌龟回到家中时,阿芳只留给他一条信息。
这个大男子主义的妈宝男,从此之后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金都》这部电影,探讨了现代女性在结婚进行时,会遇到的种种问题。
阿芳遭遇的困境,看似都是由于她10年前假结婚,闹出的笑话。
可事实上,要不是这桩乌龙事件,阿芳可能永远也不会直视内心真正的想法。
有很多人也许会问,阿芳不仅有在乎她的男友。
还有个肯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为她付房子首付的婆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但在我看来,阿芳理所应当不知足。
男友的在乎,建立在不尊重阿芳的基础上。
婆婆肯付首付,本质上也是为了儿子,和儿媳妇没啥关系。
阿芳莫名其妙成为自己婚姻的配角,男友阿华和强势婆婆才是主角。
直到自由的代表小杨出现,阿芳才慢慢的意识到,结婚只是人生的选项之一。
只要她想,她就有放飞自我,追求自由的权力。
电影也通过阿芳,提出了几个女性成长道路上必经的问题。
个人的感受,和周遭亲朋好友的看法,哪个更重要?
当爱情变成温水煮青蛙,女性该如何跳出随时可能“致命”的舒适圈?
女性到了三十加,一段稳定的婚姻是否就成了必需品?
对于这些问题,阿芳的解决方案很简单。
她像十年前离家出走时一样,再度逃离了阿华身边。
可当电影照进现实,大部分人还是无处可逃。
《金都》做好了抛出问题这部分,最终却没有深入探究,还是令我感到有些遗憾。
阿华真的一无是处吗,如果阿芳愿意沟通,有没有改善的可能?
小杨带来的只是自由吗,他和阿芳截然不同的思想,能不能碰撞出更奇妙的火花?
或许电影在结尾处给阿芳,给观众更多值得探讨的选择,也不失为锦上添花。
这部电影没有高投资,没有大明星,也没有花里胡哨的营销噱头。
可导演黄绮琳还是凭借《金都》,获得第3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新晋导演奖。
她同时也兼任编剧,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出女主角阿芳的矛盾与解脱。
让我非常期待这位导演接下来,会不会带来更多情感向的作品,让我重新找回对港片的新鲜感。
我很少聊女性视角的影视作品,但每一次说起,都是感触颇多。
我想每个人都有相对陌生的领域,但我愿意去学习,去了解,为大家带来更多元化的内容。
如果你想看我解说更多女性主题的影视作品。
点个在看,我就会收到大家的心意。
今天就到这里!
拜了个拜!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编辑助理:咚咚
看了《金都》这个电影。
是今年港片的黑马。
导演是《叹息桥》《玛嘉烈与绿豆》的导演,螺蛳壳里做道场,领教了。
故事很简单,一个浑浑噩噩没有主见的大龄女青年,一个庸俗的直男,凑在一起七年该结婚了,只是为了作伴,爱情基本看不到。
女主因为和大陆人有过假结婚,现在又要离婚,大陆人为了香港身份自由,这种土气要改变命运的大陆特产让浑浑噩噩的港女感受到一丝压抑生活里的可能性。
故事的最后,港女不想结婚了,大陆男倒是留在福州,和女友奉子成婚。
开始大陆男嘲笑她:为什么要结婚?
这么老土!
你明明不爱他!
故事的最后,大陆男说:你不要想太多,结婚吧。
那就算不结婚,你就有自由了吗?
不结婚你想做什么呢?
你想要去哪里?
你有想法吗?
结局是开放性的。
看到三联的评论,意思是正如萨特所说,真正的觉醒是有目的地去做事,并对所做之事充满信心的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之人。
《金都》的最后,女主关掉手机、买了自己想要的餐桌,甚至假如推掉婚事,这一切都不能说明她从此自由,而让我们看到一线希望的是,女主从此开始有了“目的”,这才是一切的起点。
...人生的哲学观从来都没有对错。
有的人浑浑噩噩只管往前冲一辈子也挺好,但我估计真的满意的人生,都大抵知道自己的心意,在做决定时候权衡了一切,但那个底仍然是自己的那一点心意和坚持,那就是幸福的秘诀了吧。
都是19年的作品,探讨婚姻围城,米国那边有斯嘉丽的《婚姻故事》,港版有《金都》。
影片的深邃,细节,情感的克制,刻画的细腻,柔软,我就不说了,每个对婚姻有感触的人,对生活对人有观察的人,站在自己的立场和角度,都会有感而发。
一口气看到电影结束的时候,让你想一想,就是一部好电影了。
导演说因为预算,这部电影只用了18个工作日就拍摄而成,她特别感谢全体参演人员。
因为是一个香港的电影计划展之类的机构的项目,这里有很多演员都是其他单元的电影导演来帮忙客串的,比如那场求婚的戏,还有天台婚纱照那一场,群演不是群演,是好些导演。
扮演杨树伟的金楷杰,是大陆演员,因为在香港参加一个表演艺术进修项目,和男主朱柏康是同学,这次参演是朱柏康推荐的。
导演说这个角色其实很难找,要有她想表达出来的陆港两地的特色和差异。
林二汶的音乐做的真好。
导演一再解释不是因为林二汶的音乐来找她演戏的,正好相反,是因为找她演戏,她又主动承担了电影音乐的创作。
预算少到什么地步,导演举了一个例子。
那场男女主在家大吵到情绪崩溃到哭的戏,因为给不起演员加时费, 时间到了,就先拍女主邓丽欣的戏,拍完就让她走先,然后再拍男主朱柏康。
朱柏康当时就崩溃了,纯激情对手戏导演你让我对着空气演吗?!
还好邓丽欣nice,没拿超时费,自愿留下来陪他把戏拍完。
看拍摄花絮,真的是个迷你剧组,服化道摄影寒酸到令人不敢相信。
邓丽欣坐大巴的那场戏,窗外的小雨就是道具举着小水管对着车窗喷水,摄影扛着摄像机踩着双轮电动车一边躲避行人一边追行进中的巴士,一边在拍,而另一组还在拍路边的男主,根本没有清场或者制景(街景)的能力。
然而18天的时间,生产出这样的一部佳作,大陆这边动不动抱怨资金题材总菊爸爸各种先天不足的制片方导演编剧们,汗颜吗?
簡體版:https://mp.weixin.qq.com/s/N-_fHIz8LiON6qKZkUX0Cw女性性從一開始就不屬於女性,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鄧麗欣飾演的女主這麼“愚蠢”,她看起來逆來順受,毫無主見,為了逃離家庭而掉入了另一個家庭。
不過,這也是為什麼厭女文本最“貼近”女性——那些吹捧大寫夫人或者女強人的文藝仍然不能表現出父權制之下的女性性,唯有充分地表示愚鈍與邪惡的女性形象,那才是最為真實(也是最為普遍的幻象)的女性性。
女性性不在於女性,那麼在哪?
這在於別人的目光——由婆婆(父權代表)看到的媳婦,由男朋友(丈夫)看到的老婆,以及女主去看別人的老婆——這就形成了一個話語環路,即女性性的外在釐定以及返回自身的一個循環,但是歸根結底這種主體性仍然是在外的,而回到自體卻無所適從。
這個驅力的過程則是以快樂為準的——或許用享樂(jouisancce)更為準確,享樂不等於快樂,而是一種碎片化事物,這是失落而無法復歸之物——越不存在,你就越想要,越快樂就會越痛苦(反之亦然)。
因此我們能從男主女主中看到男女的兩種享樂,男性的享樂總是順從大他者的,卻也在爭取不可能性——快樂的婚姻是不可能的,但是他非常“媽寶”(任由母親為自己拍板),也很懂得詼諧(懶叻),這種短路便使得他表現起來非常娘娘腔而沒有主見(俗稱“大唔透”)。
女主的les朋友因此說男主像個女人。
那麼,女性享樂在哪?
這不是我上述所言的女性性,而是一種疑問:che vuoi?
你(大他者)到底要我做什麼?
營營役役的未來婆婆和未來丈夫都墮入了這個話語結構,包括結婚一定要買樓,還有男主質疑她假結婚和貞操,他們實際上不為結婚貢獻什麼(也就他們自己覺得結婚是“本分”),但是卻站在大他者的角度來要求女性擁有好的女性性,也對壞的女性性進行糾正——在大他者的擔保之下,他們是可以為所欲為的,這種壞無限帶來的便是女性性的永恆之惡。
所以,女性的癔癥同樣不是外來的病症,而是女性的內在——即質疑大他者(如安提戈涅),女主的癔癥卻真正的使她擁有了自己的主體性——她從原本的隨波逐流變成了逐漸擁有主見,學會了解別人的慾望(也是自己的慾望),並且懂得拒絕男友的死纏爛打,這都是在脫離金都才實現的——這種女性出走的戲碼是很經典的隱喻,卻不只是隱喻——正如金都是香港的隱喻,卻是現實。
-分界線-這部電影是恐婚的,但是這裡面有一個特殊因素——那就是有一個突然闖入的第三者,而且是以大陸人形象出現的。
這個大陸人剛出來的形象就是渴望自由世界的典型,但是他發現自己被婚姻(實則是未婚成孕)困住了,於是無論什麼樣的自由他都沒了。
然而,這裡仍預設了婚姻是不自由的,而不結婚其實仍然不代表自由,女主最後逃出金都,這恰好體現了緊張狀態的解除——就像嬰兒以fort da遊戲來消除對母親的焦慮,這時候逃出金都(香港)就是個fort da遊戲,但是她終究也要回去,也要回去面對可能的婚姻(只是很可能不和男主一起)和其他被人框定的“幸福”生活。
這裡大陸和香港人的想象一致卻又不太一致,一旦有什麼事情,一般香港人都是犯事之後逃上大陸躲避風頭,或者上去嫖娼與包二奶,但是這些事情都是男性的,《金都》的突破點就在於女性和大陸的聯繫。
如果明白在後殖民批評中的黑暗大陸的東方異域想象,就能明白女性性就是黑暗大陸——一個不可捉摸的禁忌,誘人卻可怖的母性超我(男主因此說“大陸人會熔了你”)。
《金都》把“娜拉”出走之後的地點放在了這一超我之後的大陸,卻去禁忌化,把大陸男女的問題給體現出來——他們的婚姻的難題和女主面對的一樣,其實大家都是受困於自己,而不是被別人給困住——一堵墻總不是擋著一邊的人,而是擋著兩邊的人互相來往。
毫無疑問,香港代表的的原有的自由幻象(於大陸人看來),總是更容易被外人擊破——大陸人直接指出香港房子又小又貴,只是為了自由——為了一個和大陸不同的幻象而一直被慾望牽著走,最後才發現自己不需要單程證,女主也是如此,這就是穿越幻象帶來的未來——幻象總是不可靠的,但是為了有什麼“靠”一下,那還是要重新弄點什麼,在戲中表現的則是將創傷再符號化(買了又大又貴的茶几)。
經過如此的分析,這裡的隱喻就不算隱喻了,Prince Edward既是愛德華王子和太子地名的象征,也是男主的名字——香港的“男性性”就是如此,他深受港英殖民影響卻仍然未能去殖(原因請自己想),中(大陸)港兩地的聯姻是不成功的,因為兩邊仍然沒有看到女性所在——每個人都有男女兩性,但是這一視差不是代表一刀兩斷,而是一分為二:唯有站在對方那裡才能了解自己,進而才能了解彼此。
因此齊澤克提出在人們越來越疏離的時候,應該互相“異化”——在差異之中進入彼此,两地需要的不是經濟契約式的婚姻,而是拆墻——先拆掉心裡頭的隔閡,而不是把對方當做洪水猛獸。
然而我說的是一,又是多——沒有特殊性就沒有普遍性,而普遍性是特殊性的最後實現——從來都不是團結完再鬥爭,而是在鬥爭中求團結。
《少年的你》:在差异中进入彼此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0634604/
#时不时的戏 #金都 #MyPrinceEdward
喜欢小成本的当地味的港片,在豆瓣排行榜上看到的一部戏,因为影片本身不长,才一个半小时,感觉也提名了很多奖,觉得应该不是太浪费时间,所以决定看了。
百度了一下金都,其实就是香港的一间大厦,其实就是各种普通人士结婚筹备婚礼的货物采集地,其实我越来越觉得演员是很受限的职位,因为他们的工作其实和普通员工没有区别,都只是去呈现导演或编剧想要构造的情况,本身的能动创造性就比较有限的,或者是被局限在一个框架,所以我一直觉得电影或影视作品更多的是导演或者编剧的功劳,但普通观众会把所有喜欢影视剧的闪光点都最大程度的放到演员的身上,也就是演员通常会占便宜。
Stephy对她的印象还是好早了,感觉还是零几年的明星,《七夕》很红,还有和方力申的绯闻,以及那些一连串的爱情电影,这一转眼好像也过了十几年,最近几年感觉慢慢的有在拍一些小成本电影,走口碑文艺路线,然后渐渐的通过入围金像奖,缓慢再回春,认认真真拍戏,其实这部戏,她的表演并不太突出,因为全片本身用于表现演员特写的场景也并不多,但我认为在男女主争吵那里,爆发力不错,能够看出转折点,其他的特定场景就感觉能够正常完成导演所想,但本身通过拍到好的作品,入围奖项就是在为职业生涯延长期限了,也值得鼓励。
男主我觉得在争吵戏方面,相较有点用力过猛,但他的优点在于比较自然,全片表现都很淡然,没有演戏的感觉,但感觉长的太像打了很多玻尿酸的样子了,虽然我之前也不认识他,但感觉上太不自然了,恍然之间其实还有几分钱小豪年轻时候的样子。
讲述是一个现实黑暗面的例子,各种政策漏洞,内地人想要拿港人身份,而引发的种种,真实的诠释了,撒了一个谎,然后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也以女主的视角探讨了对于婚姻、社会现状的一些探讨,人啊,都是这样,尽管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所有,但仍然觉得能够表现出来,也是好的。
中上,7分的电影,平平淡淡的,看完我依然还记得,李洁芬,李洁冰的梗,还是很喜欢广东话。
非常舒服的一部电影,画面舒服,剪辑舒服,表演舒服。
只有环境音里的绿灯催促声和Edward的短讯轰炸声让人焦虑。
非常轻,非常生活,期待看到黄绮琳之后的每一部作品。
读了几篇她在台湾、香港做的专访,这部电影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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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金都》导演黄绮琳:抛开大龄女子的社会枷锁,献给香港女性的温柔溫溫凱/地下電影 关键评论2020年5月 《金都》的诞生,与创意香港和香港电影发展局推动的「FFFI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紧密交叠,此计画分成「大专组」、「专业组」,规章的重要核心,是导演均须从未拍摄80分钟或以上的商业电影,同时需年满18岁的香港永久性居民。
循着《点五步》、《一念无明》、《沦落人》的脚步,黄绮琳的《金都》也于「大专组」中拔得头筹(同期的「专业组」则是冯智恒的《遗爱》 ),拿着不过325万港币(约台币1260万)的小成本制作预算,义无反顾地拍出《金都》。
「首部剧情电影计划」预算不高,创作上,制作班底的选择上有绝对自由度,黄绮琳直言没有这个计划,就没有《金都》,“在「创作自由」与「高预算」之间,我一定选『创作自由』。
”黄绮琳透露邓丽欣拿低于行情的片酬,仍以支持新导演的角度力挺出演。
有一场在室内的吵架戏,仅有单机拍摄,因黄绮琳拍慢超时,预算不够,与制片商量后便决定先拍邓丽欣,让邓丽欣收工。
邓丽欣却说: 「不要开玩笑了!
没有我的话Edward怎么演,你们拍到天亮也拍不完!
」于是便说「行了,我已经收工了。
」暗示不用给付加班费。
与朱柏康的初次邂逅,则是黄绮琳在2013年「鲜浪潮竞赛」中看到的短片《杀手奏鸣曲》。
《金都》是朱柏康首部大银幕担纲主角的作品,他长期出演舞台剧,曾以《拼死为出位》拿下第28届香港舞台剧奖「最佳男主角奖」。
《金都》最终助他入围金马最佳男主角以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朱柏康能从我的文本中判断Edward缺乏父爱,并希望能像父亲,有能力照顾旁人,让人信赖、听从,可惜行为没能追上心态,所以面对莉芳,Edward就像霸道的孩子,不知不觉的索求远超莉芳的负荷。
角色上有些细节,都是朱柏康加进去,我事前都没有想过。
朱柏康还和我们一起婚摄跟拍,做田野调查。
他熟读剧本,可以说出每一版的分别以及改动上对角色在戏剧效果的差别。
」除此之外,黄绮琳也懂得利用布景暗示人设,若观众细看就能发现,在莉芳和Edward居住的小套房中,贴着美国独立名导吉姆贾木许(Jim Jarmusch)、爱情经典电影《王牌冤家》以及希区考克(Alfred Hitchcock)名作《蝴蝶梦》等海报。
「Edward的人设是在英国修读电影,但回流香港后却放弃拍电影,以妈妈的资金在金都商场开婚摄店。
更有一场戏,Edward如厕时手上拿着电影书,这些侧写了他对电影的喜爱。
可惜现实中,他的事业却离理想愈来愈远。
」「鲍姐以《一尸到底》鼓励我们,她说我们制作虽然简陋、土法炼钢,但低成本同样能赢尽口碑,也能很好看,只要用心一定可以拍出好电影。
」「最初和剪接师钟家骏剪了110分钟的版本,并找不少前辈给意见。
在朋友介绍下找到关锦鹏导演,关导便说他有朋友对剪辑更为熟悉,于是立刻致电张叔平。
当张叔平看过初剪,我问他的意见,他说『剪接很难给意见,不如我来剪一版』,于是便亲自剪出《金都》的定剪版。
」「张叔平并没有修改整个电影结构,主要是将每场戏精剪,并删减有关Edward的支线。
此外,张叔平加了数个淡出黑幕(Fade to black)的间隔,使得本来对白与分场之间多了喘息,有了呼吸空间,增添停顿,我认为让故事时空过渡的效果更佳,章节之间更为清晰,整个故事也更有节奏感,且观众紧贴莉芳情绪时,也留有思考空间。
」「写剧本的时候我刚满三十岁,妈妈每天催我结婚,觉得我『嫁不出去』,逐渐让我觉得结婚是很蠢的事。
甚至抱着想拍一部『大家看完都想离婚的电影』的心态去写剧本。
」「我喜欢乌龟的比喻,太子区有一条著名的水族街,俗称金鱼街。
乌龟在此长年贩售。
整条金鱼街一个个小水缸,小乌龟被困在小水缸挣扎。
让我联想到不少住在太子区,甚至整个香港人都一样,被关在小框架内。
我认为水缸和香港的房屋相应,于是便这样设计。
莉芳救走小乌龟时,就是一种象征。
她希望自身亦能获得自由,逃离金都商场,或是太子区。
」「好多人希望我把剧本修好再开拍,对于新导演来说,边拍边改不是好事。
但碍于演员档期,以及当时我父亲癌症末期,想尽快拍完让他看成果(或是多陪他),于是固执地按原定计划开拍,大家都觉得我操之过急。
我数度想放弃,甚至想退出首部剧情电影计划。
幸好包括庄文强导演、叶锦鸿导演、《桃姐》编剧陈淑贤都对我很有耐心,具体地在剧本上给出修改建议,加上制片组、导演组、主演等伙伴们激励我,我才坚持下去。
」专访《金都》黄绮琳:婚姻与陆港身份讨论「互相知道对方优缺,而不去改变对方」陈子云 虚词2019年11月「坎坷过后有艇搭」,两年前黄绮琳和黄鐦、梅诺谦等本地年青影人举办第一届「坎坷影展」,「表扬」一众影人拍片的坎坷惨事。
围炉取暖以后,黄绮琳以首部剧情长片《金都》入围金马奖最佳新导演、最佳男主角及最佳原创电影歌曲,更在金马影展夺得「NETPAC奈派克奖」。
李安颁奖奈帕克奖的评语为「深刻描绘了婚姻制度如何影响现代女性和现代人的生活,不仅触及社会层面,也呈现了地区问题」,但是,黄绮琳本身怎样思考「地区问题」?
「写剧本时没有想要抱持大的概念,想从非常生活化的角度切入。
比如说,杨树伟这一角色,有着不少当时我在浸会大学跟大陆同学相处的养份。
有一幕阿芳尝试像树伟一样,蹲坐在地上,却总是不得其法。
这是我跟大陆同学之间的真人真事,当时我们在剪接房外试。
后来我们也思考,为什么香港女生做不到蹲坐,发现真的没解答。
」陆港之间的融合、角力,大抵难有清晰说法吧。
黄绮琳说,她就读浸会大学的时候,学生以大陆生为主,是能够跟他们当好朋友,不过有时感觉身处主场(香港),却有份局外人的错觉。
他们之间常讨论陆港今昔的电影产业,即使毕业后,大部份大陆同学选择回到中国拍电影,出于欣赏昔日港产片的心理,对现今的港产片是好奇多于贬视。
「十几部毕业作品,只有我自己一个香港人拍。
」回想起九七回归前后,韦家辉监制的《恐怖鸡》(Intruder)把大陆人形容为闯入者,寄生、强取香港人主角的身份及所有关系。
黄绮琳则回应,毕竟时移世易,陆港两地交流频繁,「他者」比二十年前没有那么极端和夸张,那倒不如在生活里找寻创作养份。
「杨树伟是个比阿芳更有自由表达自己情感的人。
比起阿芳不知道自己追求什么,杨树伟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目标,他想要香港身份证,他想去到更远的地方发展事业。
即使他最后面临抉择,他也明白自己尽了力。
从剧情去看,阿芳在帮助树伟;从角色去看,反而是树伟给了勇气阿芳,去反思其生活并予以实践。
」从黄绮琳的大学生活可以看到陆港关系的更新,或许已成事实,或许是美好愿景,又巧合如情侣关系的至理名言。
她说:「互相知道对方优、缺,而不会强行改变对方。
」《金都》导演黄绮琳:我就是喜欢在限制中找自由江澄spill以众多真实个案作蓝本「《金都》是很多个案的综合。
大约三四年前,市面多了很多私家侦探,原来他们其中一门主要业务就是帮一些假结婚人士寻回已失踪的妻子或丈夫,好让他们能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假结婚申请身份证这种事十多年前开始流行。
那时最受欢迎,能叫价最高的是二十岁左右,有香港身份证,住公屋的单身女孩。
住公屋表示你不会走,较可靠。
十年过去,这些女孩接近三十岁或三十出头,开始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然后才发觉原来还有离婚手续未办好。
还有戏中那对拍婚前 video 才发现大家对拍拖的记忆有出入的准夫妇,也是我从朋友处听来的故事。
」黄绮琳说假结婚骗身份证近一两年反而少了,可能是大陆经济愈来愈好,也可能跟香港的社会动荡有关。
不过她在做资料搜集时也曾亲身接触过一个「对象」。
「那时在微信看到一些讯息,表面是介绍工作机会给你,但细心看,很快就猜到是征假结婚的对象。
我姑且联络了对方,开始聊起来。
我用自己一些资料,例如年龄和学历之类创作了一个身份,跟他在微信所谓交往,他也很快表示自己的真正目的,想相约见面。
这时候我告诉他我其实是在写电影剧本,要写这方面的题材,之后他就没再联络我了。
」我不明白假结婚为什么是二十出头的单身女孩最受欢迎?
单身男孩呢?
大陆女孩不想拿香港居留权吗?
「大陆的单身女孩要跟香港人结婚不难,香港男人一般不介意跟大陆女孩结婚,她们自己也大把选择,不用假结婚已可达到目的。
」既不商业又不艺术的难处「剧本写完后我给过很多前辈和老师看,他们大部分人给我的评语是这故事不讨好,它不商业化,但又不能把它当艺术电影拍,两头不到岸。
很多人都劝我改故事,一是把它变纯商业片,加强浪漫的部份;一是变纯艺术片,不用拘泥于传统的叙事方式。
但我就是想拍这个故事及用这个方式拍,那时是需要一点坚持去说服各人和自己。
」我也同意《金都》不浪漫,我甚至觉得电影很灰,当中许多人结婚,但没有一对是纯粹因为「真爱」去结婚,好像将婚姻和爱情分家似的。
「你为什么觉得里边没有爱情呢?
阿芳和 Edward 由相识到同居,当中必定经过热恋的日子,只是我没有拍出来。
我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这齣戏不用 flashback 去交代前事。
我要拍的是阿芳和 Edward 决定结婚之后发生的事,之前怎样拍拖在这个故事中不重要。
阿芳要那么麻烦去离婚就是为了跟 Edward 结婚,那是一种爱。
Edward 对阿芳的占有欲也是一种爱。
还有杨树伟最后宁愿不要香港身份证,正式跟大陆的女朋友结婚,那是责任,也可以是一种爱的表现。
甚至那对婚前才发现大家记忆不符的未婚夫妇,可能真是单纯的记错呢?
还有阿芳当日为什么心急要赚快钱,铤而走险去假结婚?
因为家里反对她跟某人拍拖,她要搬出来住,这是很典型的少年冲动浪漫热情,只是我没有明拍出来,我不想电影中出现 flashback。
」在我看来,《金都》的故事虽然是讲感情,但调子却比较冷静和抽离。
「最初的版本可能比现在更冷。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张叔平先生剪的版本。
短了十多分钟,主要是删减了 Edward 和他的助手那些日常相处,去芜存菁,令主要的感情线更紧凑。
还有他把颜色从蓝蓝绿绿变成现在的偏橙黄,所以现在人物感情冷静,但画面颜色是暖调,有对比,又不会太冷漠。
」到底婚姻是自由还是不自由?
一开始我们会以为阿芳要完成的任务是跟 Edward 结婚,中间的难关是先要跟杨树伟离婚。
但原来她的任务只是离婚,不是结婚。
离婚由达成目的的手段变了目的。
「婚姻代表不自由是我拍这齣戏前的想法,我现在的想法又有了些改变。
杨树伟决定跟怀孕的女友结婚,放弃香港身份证就代表他失去自由?
不一定。
首先他是有自由去选择结婚与否。
最后阿芳觉得有自由也是她可以选择,她可以选择结婚还是离开 Edward,她可以选择养什么宠物,她可以选择穿什么衣服。
她最后穿上的是 Edward 叫她扔掉的衣服。
」我想知道阿芳的性格跟你是否相像?
「绝对像!
Stephy 说她看完剧本后就觉得阿芳是我,演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模仿我。
电影开始时阿芳想买反转身的龟但又无奈地买了另外一只就是我的真实经历,那只龟我现在还养着。
阿芳和我都是想帮人,想做一点事的人,所以我们会想买那只反转了的龟,但又怕羞,所以人家给我们另外一只,我们脸皮薄,不会据理力争,让事情不了了之。
」黄绮琳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说过,她为了当填词人付出的心血是当导演的几十倍。
一个重视自由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填歌词,这种最绑手绑脚,最难自由发挥的创作?
「很合理呀,你不觉得这就像阿芳和我的性格吗?
都是人家绑着我时我们就想努力挣脱束缚,像阿芳最后要逃离 Edward。
但平时我们就不是那些自由奔放,会大鸣大放的人。
我坐小巴都很少嗌有落,最好有人跟我同一个地点下车,没有我就坐到有人下车才自己走回我要到的地方。
我不喜欢被人注视,宁愿躲在别人身后创作,填词正适合我。
我想我就是喜欢在限制中找自由,一边接受规范的挑战,一边创作。
」「生于忧患」,是她给香港电影未来的寄语 专访《金都》导演黄绮琳张婉儿 放映周报 funscreen2020年5月——导演从香港中文大学生物系毕业后,又转赴香港浸会大学修读电影制作,当初是什么样的机缘,让导演选择踏上电影这条路?
在香港,我读中学的年代,很早就要学生选择念文科或者理科。
传统上,成绩比较好的人多数会选理科,因此我也随波逐流地选了理科。
升读大学的时候,只知道自己对写作有兴趣,却不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毕竟当时的世界观就只有中文、英文、物理、化学、生物。
读理科的我没有修读文学,因此大学不能选中文系,于是我就选了比较有机会写作的生物学。
我生物学本科的成绩很差,读得很吃力,反而在副修的新闻传播学科找到了新方向,其中一个「认识电影」的课堂更是令我决心转行。
——导演在过去曾有多重创作身份,既出版过小说散文,也写过影评剧评,甚至担任填词人,创办坎坷影展,导演自己怎么看待这些身份之间的转换?
我并不是「从小就很喜欢电影,决心长大后要当导演」的人。
在创作路上我一直是「见步行步」,中学时喜欢写小说,觉得文字可以放进流行曲,用听的,所以开始写歌词,到了影像创作开始普及化,才开始接触写剧本。
在我看来,这些不同形式的创作之间的过渡是「无缝接轨」的,我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有这么多不同的创作身份。
我想「电影导演」应该是最需要综合能力的一个创作身份,以往写作、填词、办影展的经验统统都能应用在拍电影上。
——近年,导演也陆续参与了不少电视剧或网路大电影的编剧工作,如甫于三月底热播、口碑极佳的爱情悬疑剧《叹息桥》(2020),以及此前同样饱受赞誉的都市爱情生活剧《玛嘉烈与大卫系列-绿豆》(2016)等,这些经验为导演累积了什么样的创作养分?
这些是非常重要的经验。
香港电视剧的预算非常低,编剧必须准确并集中地利用简单的场景说故事。
当我反覆思考如何运用几个角色、两间房子以创作出总时长十多小时的剧集时,人物设计、写对白等基本功都能练习到。
——有了前述的经验累积,是什么最终促成了导演首部剧情长片《金都》的创作和拍摄?
由香港电影发展基金创意香港主办的「首部剧情电影计划」成绩一直很好。
第三届得奖者《沦落人》(2018)的导演陈小娟,跟我同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硕士班的毕业生,她得奖后很鼓励我参加这个计划。
于是,我在自己三十岁生日那天,开始写《金都》剧本,以我家对面的婚庆商场为题材。
我妈对三十岁仍然未婚的我很有意见,我希望拍一部关于结婚的电影,理清婚姻的意义,或能减少她对我的唠叨。
我曾经开玩笑说过,如果每个催我结婚的长辈亲友们,都买票进场看《金都》的话,票房应该会不错!
——《金都》延续了导演过去在《落踏》(2013)、《赤鱲角到天水围是我爱你最佳距离》(2012)等短片中,对都会情感关系的关注,对细处的把握尤其细腻,如松脱的肩带、乱置的指甲剪等,导演平时都是如何记下这些情感细节的?
日常生活中事情的细节比较容易打动我,可能我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即使是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令我想很多。
例如有一次做伴娘,新郎亲新娘时,竟然睁开了眼,目光与我对上了。
这感觉很古怪,我把这个情节记住,放进了阿芳被求婚那场。
就算是童年往事,只要我对那件小事有感觉,我就能牢牢记住。
——那么,导演对现今香港和大陆社会的都会男女又有什么样的观察呢?
影视作品或流行文化,喜欢把香港和大陆社会的都会男女的感情定义为「快来快去」、「性开放」,然后把这些现象归因于交友apps或社交平台的兴起,但我觉得这样的结论未免太简单、太表面了。
我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或男女之间的爱情,会因为科技的发展而减弱,沟通形式的转变,或许会改变相处上的习惯,但爱情当中的情感跟人性是恒久不变的。
——本片在语言上可说是妙语如珠,包括痴身\痴线、李洁冰\李洁芬、阿芳男友名\爱德华王子\太子区的多重双关、「恐同让梨」等,甚至还有小鸟\猴子进化的传说,好奇导演在台词上是如何打磨的?
我想尽量做到生活化的感觉,即是所谓的「人话」。
在这个前提下,比较难加入传统意义上的「电影金句」,所以我尝试利用Edward角色本身喜欢讲冷笑话的特质,把这些有趣的语带双关加进去。
——片中多运用手持镜头,来展现金都商场的工作空间与狭小居家环境,Edward和莉芳在床头对话时,还特意选用红紫光等,导演在影像风格上希望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整体的影像风格上,我希望有自然的感觉。
有些场景选择手持镜头,表达即时感、临场感。
至于床头对话时的红紫光,其实是一个生活化的观察。
我的家在太子区,正正在金都商场对面,位于全香港最长的大街弥敦道上,那是一个非常繁忙的区域。
我的睡房在每天黄昏时,都被商厦的玻璃外墙反光照得通红,因为离马路很近,每天都听着交通灯的「哒哒声」入睡。
我把这个感觉放进了《金都》的声音及灯光设计,又把Edward和莉芳的睡房设定在金都商场的霓虹灯旁边。
——导演在去年(2019)金马提及下一部作品,是与流动人口相关的爱情故事(编按:导演提及新作的构想是因于上日语课的机缘,预计讲述一个香港人移民日本的故事),不知道是否有最新进展?
仍在筹备中,接着下来也要先处理一些电视剧剧本案子。
「人口流动的爱情故事」,是沿于香港处于大时代中,移民问题、去留问题再次成为我们的切身题材,今次疫症瘫痪了各国之间的出入境人流,正正跟我一直想写的「人口流动」有关,或者会尝试加入故事之中。
最重要的还是遵从自己内心。
生活化质地 很多幽默台词 出租屋里好多电影海报 何为假结婚 陆港关系的小探讨 把自由挂在嘴上反复说还是略生硬了 斯拉夫蹲了解下?
可是 人生本来就有诸多束缚啊 生活中本就充满了鸡毛蒜皮的平庸 与结不结婚没关系 大陆男这条线和男友这条线都做得好奇怪 为了冲突而冲突 电影里表达的女主不被尊重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她需要换一个对象而已……
有着鲜明的女性视角和文化对比,整体看下来很流畅,但影像的构建终究是有些单薄(个人感觉投资限制和导演经验共同造成了这种单薄),值得欣喜的是一些剧作上的细节非常有意思,而这种散落在不经意间的匠心也恰恰是本片冲破套路结构的最大功臣。
人物对话细节挺有生活的,就是镜头太电视剧质感了。
哎呦,我这一大早上是看了个啥呀?香港这个破地儿真是没救了。
感觉导演对大陆、对婚姻都充满了以偏概全的刻板印象……很多恐婚片拍的是普遍人性,拍两个正常人感情好好的是怎么会一步步走向了无可救药,而这一部的男主压根不是正常人,属于结婚前就应该打车跑的对象,反映的是个体问题,却讲得好像“结婚就是这样”的普遍现象。如果说男主的控制狂人设是在暗喻大陆,那更加多少有点被迫害妄想的感觉…?(个人觉得大陆并没有空管hk管得那么严
是仔才舍不得打掉…一句很刺痛的台词
枕边的男人以为她要的是童话婚礼,却不知她想搬离房顶漏水的金都。协议的男人可以向她描绘自由天空,却终要回到需要采购奶粉的福州。她要拿了礼金向宾客表演相爱,签了契约帮老公收拾马虎,打开漫游将自己锁入牢笼,或是下单买下自由。不愿变成因为婚姻不得翻身的龟,只想退化成用脚后跟可以蹲立的鸟。
从《阿飞正传》里王家卫用无脚鸟来形容香港人,到《金都》里黄绮琳用不会飞的鸟来比喻内地人,香港导演以鸟喻人可谓一脉相承,如果再加上陈果,没有谁比他们更爱以人喻物或是关系了。你可以说有些对内地人的刻板印象,但也有内地人对香港人的刻板印象啊,所以更像是导演的一通调侃与讽刺。当然也有些师承杨德昌的说教台词,但不影响这依然是一个惊人而生猛的剧本,更重要的是导演没有给出答案,是啊,面对当下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谁又不是雾里看花呢?两人大爆发吵架那场戏演得很好,以及女主和男友所有微妙的心理变化都写得演得很好。
窒息
3.7分。不管从那个角度看,《金都》都是一部让人感到惊喜的港片。它有着港片基因里苦涩和焦灼的味道,但也不乏从欧洲电影里借鉴来的手法和切入角度。这一点让人觉得,港片不存在死或者活的辩题,它只不过变得衰弱,并不再引人注意而已。但是由这些本土新导演所执导的电影里,你能发现他们相比于老港片的电影人更能沉得住气,不再从商业类型层面下功夫,而是关注于人文层面的探讨。而在黄绮琳的这部影片中,那种男性的控制欲、庸碌感表现得十分到位,而女性的无所适从,以及后来的若有觉悟,又变得逐渐清晰。
男主角很自然很生活的妈宝男,女主角就像一个纠结文艺机器人。
一般般。导演想讲的大概是独立都市女性遭遇冷漠原生家庭、妈宝未婚夫、不尊重隐私的挑剔婆婆、贪婪大陆男,兜兜转转最终寻得内心宁静。我看到的却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为求财务独立不走正道,没钱还想住新房,能力有限非要奢求自由,不关心父母也说不上有多爱身边人的新一代都市女性。最后的“个性”无非是遁入消费主义,一张新桌买来还不知往哪儿放的现代人困境。表演富于香港电影的生动活泼,电影手法未见特色。
结个婚引发的事情而已。
假结婚 真离婚 真结婚 被丢掉的乌龟 被定位的手机 没有笑容 没有自由 没有爱情 离开的女人在车上 找寻的男人在车外 平行的空间彼此无法察觉对方的存在 忙活半天只为更坚定的离别
最初还以为女主会和男二擦出火花事实证明女人不需要从一个男人投奔至下个男人的怀抱女主从想跟男二离婚和男友结婚到最后不辞而别男二从想跟女主结婚领身份证到不要身份证主动离婚最后跟大陆女友结婚所以所谓的自由到底是什么我认为能满足自己内心需求的就是自由结不结婚在人生轨迹上根本不是重点女主连养龟 穿短裤 办不办酒席结婚日子 自己未来婚房等等都没办法做主这样的日子不窒息吗🙃妈宝男是真的🤮
倒無關刻板臉譜與用腳投票。無非是用真假結婚,去搭掛兩地關係,意圖明顯了點。倘若是以過去這兩年情形來看,結合,顯然比想象的、drama 的,還要痛苦暗黑上百倍。細節編排與演員表現都出色,別有一番心思。
视听失败但剧本出彩的电影,剧作非常犀利地抓住了香港年轻男女的窘迫处境,并对“自由”这一概念做了相对论的探讨。香港拥有更为“自由”的环境,可巨大的人口密度与高涨的房价却又迫得人们只得身居斗室,而且这份自由乐土与内地广阔的土地及多样的人口相较下却又变成了一个思想闭塞保守之地。在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是人生唯一选择下又遑论“自由”呢?导演在种种严肃思考(婚姻中的传统思想与权力结构)之上赋予了其幽默的生活喜剧色彩,人物写得可圈可点可笑可气而且足够真实,引得场内爆笑连连,对香港和内地进行了精准的讽刺打击。不过还是有很多地方有比较刻意的痕迹,像是十年后正巧偶遇…以及福州男的职业、外表与经济能力不像是住在城中村里的人,他的女朋友还操着一口北方方言,未免有些败坏影片的真实质感。(今年女性出走的片子真多啊)
假结婚带出真婚前恐惧,巧妙和刻意兼具。女主的心理刻画完成度高,大陆假丈夫最后安于现实的转折有点突兀,二访福州的结尾感觉略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