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close》是一个关于情谊、成长与失去的故事。
它简单、纯粹、凝重而悲伤,围绕着两个13岁的男孩展开,描绘了一段亲密(close)的情谊,和一段无可挽回的失去(lose)。
这是比利时导演卢卡斯·德霍特的第二部长篇,他延续了处女作《女孩》中细腻敏锐的视角,用镜头讲述人与人至纯至净的情谊,却也毫不留情地揭示了这种关系在敏感的社会环境中是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
两位男主人Leo和Remi有着童话般纯洁的友谊,他们日夜作伴,形影不离,将彼此视为最亲密的挚友。
而在普世观念里男孩之间这种罕见的亲密却引起了青春期少男少女的猜忌。
Leo对于这份情感关系的置疑和“同性恋”的标签感到恐惧,他迫切地否认,并且刻意疏远了Remi,用割裂的方式来完成男性气质的建立。
与此同时,两人的矛盾逐渐激化。
在一次校园旅行归来后,Leo却永远失去了他曾经最为亲密的朋友,看似毫不在意的Remi忽然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留下Leo和家人在余下的时光里寻找答案。
《close》中关于亲密和失去的青春成长故事实质上隐藏着一个人绝望地试图获取或达到自己镜中的理想自我的主题。
电影中Leo和Remi这对相互的情感从亲密到离丧,男孩不断地在这个社会中寻找自我身份的认同,因此我们借助精神分析的视野,运用拉康的镜像阶段和第二符号学,解读《close》中蕴含的人物关系和主题隐喻。
一、人物关系和成长故事的建构影片的序幕,Leo和Remi窃窃私语,他们从光中跑向黑暗,狭小昏黄的空间有一种私密性,暗示着两个人亲密的关系,这里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他们幻想着战争游戏,并肩作战,突破重围,然后冲向一片花田,明朗富丽的色彩空间,一切就像诗意般的美好梦境。
导演发现了一个男孩世界的入口:他们游戏的规则。
像是过家家一样的游戏中,暗含了他们对彼此的看法,以及对自己身份的定义。
Leo和Remi这对角色,他们本身互为镜像,他们的关系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正如拉康表示“个人主体并不能自我确立,它只有在另一个对象化了的他人镜像关系中才能认同自己”。
对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们来说,最普遍的镜像参照对象即为朝夕相处的同学好友。
相仿的年纪、相似的环境、成长中或大或小的经历,他们都有着共同的切身体会,从而形成只有同龄人之间才熟悉的话语和行为模式。
伴随着彼此之间的影响越来越深,相互参照成为彼此的“镜子”,从外表或内心显露出对方的影子。
接着烂漫的夏天过去,孩子们被推入一个更为斑斓但同时危机四伏的环境里,这种轻松无害的情感关系随即迎接了来自社会的质疑。
青春前期,少年少女都在找寻明确且独立的自我身份,而就在此刻,陌生的女同学们对Leo和Remi的关系产生了单纯的好奇:“你们在一起吗?
”这样的询问可能毫无恶意,但“在一起”三个字所暗示的各种标签及它们所带来的后果,对于13岁的他们来说是无疑是过载的。
弗洛伊德表示个人永恒地置身于一种争斗之间,一方面是不顾一切追求愉悦的强烈无意识欲望,另一方面则是在理性和社会化的制约下,修正和放弃某些获得愉悦的过分要求以适应自我保护的实用主义准则。
Leo否认、怀疑着他对自己和这段关系的认同,从以没有牵手、没有拥抱等标志性动作来反驳对方的主观猜测,潜意识中认为这些行为只有出现在女孩之间才是正常的朋友关系,并开始选择迎着社会规范扮演出男子气概:尽管他并不擅长冰球,他还是主动加入了冰球队,头盔的栅格宛若囚禁他的阳刚牢笼;他刻意疏远了Remi,用断裂来搞清楚在现代社会中作为男人意味着什么。
而Remi始终一言不发,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行为和态度,因为他把“亲密”认定为友情的充分象征。
两位密友的不同态度,以及这段友情关系中Leo显而易见的主导位置,也终将会把介怀心态引致的后果扩大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拉康的镜像理论揭示了“自我”的产生往往需要经历将自身形象当做“他者”——再到“他者”自我——最终认识到“自我”的逐步认知过程。
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们由于身心发育的不成熟,对自我认知的不完善,使他们总是在外界——他者的影响下做出一系列与真实自我不相一致的举动,而这一矛盾带来的痛苦构成了青春期普遍的迷茫。
其中有趣的是女生的反应。
当Leo说女生才成天做着亲密举动时,她们是笑着进行了示范,表示这再正常不过。
反观我们的现实社会,女生用肢体接触表达亲昵的关系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而男生则会因此而受到社会质疑的目光。
Leo的性别意识,就是在这场谈话里突然强烈树立的。
对他而言,因为亲密造成了社会团体的疏离,从而放大了亲密的负面观念与影响。
如果说男性群体间更多是竞争关系,那么女性则是协作关系,竞争意味着权力竞逐、独立、秩序,协作意味着齐心协力、亲和、公平。
原本Leo在二人同性群体里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假若公然承认对Remi的需求,那么就会削弱权的分量。
这本质上父权社会所带来的男性主体地位缺失的恐惧。
拉康对弗洛伊德(男性)主体理论的重要修正和补充在于,他认为,男性的成长历程及其对俄底浦斯情结的战胜和超越,与其说是迫于具体、有形的、来自父亲的阉割威胁,不如说,是一个将“父之名”、“父之法”自觉内在化的过程。
其中重要的因素之一,是对性别差异的发现。
依照拉康的论述,男孩意识到自己与女孩的身体差异,以此为起点形成关于自我的认识,并最终确认自己的主体身份。
两个男孩在成长上充分体现了自我在“冲突和不和”中挣扎,Leo强烈渴求“他者”的认同,他极其想得到体现着“象征秩序”的社会关系的认同,但Remi则不然。
Remi感受到了Leo的冷淡,以Leo一反常态没有主动等待Remi一起上学为爆发点,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这段关系彻底破裂。
一次学校旅行回来后,所有家长都来到了学校,大巴上的Leo隐隐感受到了不安,他迟迟不愿下车,似乎内心已经预示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向担忧不安的母亲询问发生了何事,母亲却不知如何开口。
导演将这里的画面展现地十分隐忍,用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来表现母亲和Leo情绪的推进,直到母亲揭开真相的那一刻,镜头突然从二人正反镜头变成一个Leo正面的全景,Leo疯了似的往Remi家的方向冲去。
显然Leo在潜意识里拒绝Remi的缺席,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希望沿着缺席抵达在场。
在冰球场上,Leo跟不上进度,屡屡受挫。
在教室里,他听着同学们对Remi的看法而发怒,在花园里,他不断地繁忙,皮肤由白变黑。
他拒绝以这些悼念的仪式和死亡教育来“接受”Remi的死,也不肯用任何美好的回忆来掩盖真实的、记忆中的Remi。
这种情景的单一出现,仿佛就像Leo所陷入的困顿之中,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出路,只有重复地做着单一的事件,而这种重复并不能舒缓他的愧疚之情。
他尝试进入其他的群体之中,在与Remi的关系中,Leo是一个主导者,在其他群体中,他则是一个附属者,他无法完全融入,情绪被主导者带动。
这种主导与附属关系的转换是一种富有艺术趣味的镜像表达,同时也让Leo感受到Remi的痛苦而更加心怀愧疚。
在生活逐渐步入正轨的时候,Remi的父母来Leo家进晚餐,当Leo的哥哥提到了自己对未来生活的向往,Remi的父亲在众目睽睽下掩面哭泣,而Remi的母亲只是平静地出去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
这是个值得关注的细节,父亲与母亲的表现似乎打破了我们社会规训下的角色性别特质,男性的脆弱和失态在公众下昭然若揭,而母亲的隐忍让Leo重塑了对于社会关系和男性气质的想象。
二、镜像化表达中的关系隐喻1.花田与冰球的意象隐喻在导演的意图里,花田传达出一种脆弱感,与冰上曲棍球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Leo的家人在这个五彩缤纷的环境中工作,是对童年的一种独特投射,而且这还是一个随季节变化的场景。
当秋天来临时,花被剪掉,这是一个相当暴力的行为,色彩也随之消失,也预示着Remi和Leo的关系破裂。
季节的变化也在童年的色彩和泥土棕黑色调之间创造出一个明显的断裂点。
《亲密》的冰球,装备营造的壮健幻觉,男性集体的游戏与正面的碰撞,区域焦点的汇聚与地位的宣示。
又因为群体属性,带来更大的安全假象,以及更强的同化压力。
导演试图强调这种对比,花田的绚烂糅合和冰球场的冰冷刚硬,以表达角色的哀悼过程。
冬天过后,花被重新栽种,颜色恢复,预示着希望和生命继续的迹象。
2.镜像构图中的亲密关系阳光透过缝隙洒在朱色的房间里,Remi和Leo亲密地躺在床上,在睡觉姿势中,Remi作为内的蜷缩,Leo作为外的守护。
这一姿势也暗示着Leo在这段关系中处于主导地位。
Remi看似优柔寡断,但在两人关系的每一次转变中,他都是坚持自我的人,家庭在他主体形成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因此他本身的成长过程中并没有更在意社会秩序的看法,但是形成了其更为内向忧郁的性格,但是Remi最终在孤独和遗弃中走向结束一切。
在Remi死后,Leo与哥哥睡觉场景中,Leo也是这般蜷缩姿势,在哥哥的怀抱中寻找慰藉。
这就很像婴儿在母亲的怀抱中,拉康认为“想象界”是婴儿面对镜像感受到了与客体的分离出现他者意识的阶段,即使是还未习得语言技能的婴儿,也能通过发声(前语言)来表达需要,要求离席的他者重新在场。
自身主体因丧失原始的统一而感到焦虑,并试图回归与原初自我“母体”融合的愿望,终止缺失感,消除焦虑感,从而重新拥有原初的统一感。
三、结局与结语在电影的后半段因为Remi的死亡导致Leo和 Remi母亲的关系也变得小心翼翼。
Leo在躲避和坦白之间犹豫、挣扎,而Remi母亲一直在等待着Leo的真相。
直至最后Remi母亲以一个拥抱化解了两人之间积蓄已久的防线,重新给予彼此温暖和希望。
Leo拆卸了手臂的石膏,Remi一家搬离开始全新的生活,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最后Leo奔跑在阳光灿烂的花田中,当他向后看向镜头的时候,似乎整个宇宙都可以为其心碎,我们都知道Leo和Remi的故事将永远停留在这片灿烂的花田中,在异性恋为中心制的文化依然可以轻易冲击并斩断男孩间无暇的情感纽结,而充满爱的世界终究往往折堕于腐溃的社会期望中。
我们在试图成为他者所期望模样的过程中,丢失了曾经的挚爱,也丢失了自己。
在精神分析理论的视角下来解读这部作品,它试图将少年对理想化自我的追求,对亲密关系的困惑,对社会的看法的谨慎等种种表象与他们身处的社会关系根源联系起来,讨论“他者”如何影响了镜像前的主体对自我的探索。
“Close”在描述这两个男孩之间的亲密关系时,既是失去(lose),也是封锁(close)。
正是这种被审视的亲密关系,成为影片中悲剧事件的催化剂。
当我们失去某人时,我们试图寻求与已逝之人的亲密关系。
我们被现实抛入一种哲学的痛苦挣扎之中,当然,这个词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被禁锢的概念,戴着面具,无法做自己。
而我希望有一天,人与人之间纯粹而超然的情感,超越所谓友情、爱情的情谊与惺惺相惜的关系可以像绚烂柔和的花田一般自由生长。
那片花海,你还记得吗?
在屋子里玩躲避游戏,我们跑出来,穿过那片花海,空气中有花香,花开得很盛,我们把它们丢在身后,经过爸爸、妈妈,今夜我要去你家。
影片前半段细致地记录了Leo和Remi相处的画面。
玩游戏(一种虚拟敌人的游戏,沉迷其中)、吹双簧管、画画、睡觉、睡前故事。
影片开头Leo妈妈问“哪天你还会回来睡吗”,可见对两人在一起睡已经习以为常,Leo和Remi共眠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而且是经常不回家。
所以后面两人疏离,妈妈诧异地问Leo“今天不去人remi家了?
” 这一点至关重要,就是因为两人在一起太久,睡得太久,所以当Leo有一天分床睡,而Remi下床和他一起,第二天两人才有了第一次激烈的正面冲突。
Remi不明白leo为什么突然不跟他睡了,他只是莫名地难过,在饭桌上流限泪,注意这是很自然的流泪,仿佛眼泪是自己流出来的,没有用力,妈妈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糖塞了一个借口:肚子疼。
这是Remi的第一次流泪,年少的男孩不知道对方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打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就发了脾气,一切都是突然的。
这无比真实,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还不懂得如何理解外界,消化情绪,不懂得如何与对方沟通,只有这种不理解、不懂得带来的具有伤害性的举动。
而他们又是多么无辜。
所以我在看这段,包括后面那段更强烈的争执时,带着的是理解,和旁观者的心碎。
两个人从农村去城里上学,这是十二三岁。
侧面计算Leo和Remi的亲密关系己有六七年或更久。
或者说两个人在一起睡了六七年。
从村里到城里,画风一下就变了。
我指的是外部环境。
在影片前二十分钟,是农村的恬静舒适,花、草、狗、阳光,画面是舒展的。
进学校的那个镜头很有意思,近景到远景,两个男孩在学校漫无边际地走,不确定出现。
世界里不只有他们,还有其他人。
学校里开始有人问他们是不是一对,这里侧面反映两个人关系确实很亲密,不管是大人眼里,还是小孩子眼里。
也透露出孩子说话的直接,像大人就绝对不会这样问。
因为他们举止的亲密,同学们开始认为他们是一对,leo回说只是朋友,remi是他最好的朋友。
并且说女孩和女孩亲密,别人却不认为是一对。
男孩和男孩走得太近和女孩走得太近是完全不同的。
学校旁人对他们关系的这段刻画是真实的,对于两个男孩关系走得太近,有着自己的揣测,并认为这是不对的,不好的,男孩和男孩太亲密被视为同性恋。
而这是遭人耻笑的。
没有人告诉他们性向的优劣,没有人告诉他们同性恋是不对的,他们对性向的态度来自于外界,这是潜移默化的。
就像当同学问他们是不是一对,Leo说不是,一方面是自己认为不是,一方面是外界要他说不是,他们(包括同学们、leo)对男生和男生是一对都抱着否认的态度。
这里更深层次地反映了性意识的萌发,十二三岁正是性意识模糊、建立的时期,回想起我也是初一左右确立了自己喜欢的对象。
在那之前一切都是模糊、不确定的。
这个问题的提出也侧面透露了性向的压抑,即同性的不默许。
学校是残忍的,同学们的非议是残忍的,要合群,为了融入,Leo首先丢弃了Remi,为了不显得太亲近。
他加入了冰球队,和新同学成为新朋友。
一个细节是草坪上Remi挨着Leo睡觉,Leo两次都把Remi滚下,这是前兆。
是Leo第一次对亲密关系的反抗。
Remi也在试着融入,他去看冰球,他和leo的那段对话也适合玩味。
Leo说你怎么来了,Remi说来看你,我不能来吗。
Leo这里又显示了他另一种残酷,Remi是因为找不着leo所以来看他,只有在冰球场才能看到他,Leo此时已经和Remi有一段距离了。
而Leo对Remi的到来显然不太高兴,因为现在他正试着“摆脱”他,他对remi只能来冰球场有种异样的残忍。
Remi此时正孤独地在外面看。
Remi问他能去冰球队吗,他觉得自己也想打冰球。
这是对Leo的另一种接近,因为Leo在。
Leo不语。
他对remi的亦步亦趋显然反感。
因为那是对他疏离的破坏。
他们又要在一起了。
Leo开始不再去Remi家,从分床睡到不再一起,这是明显的变化。
Leo甚至不再等remi骑车上学,他真正地远离remi,有了自己的朋友。
然后是影片的第二个小高潮,Remi气得打了Leo,他问他为什么不等他,他以前都等他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段戏。
Remi崩溃得流泪、打闹,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第一次情绪激动的时刻。
以前也流过一次泪,不过那是隐忍的、没有情绪的泪,这一次他是那么崩溃,因为距Leo分床睡这是对他的又一次打击。
他和Leo分开得越来越远了。
看这段我无限地和remi共情,就像一个和自己那么亲的人就这样分开,他的无能为力,他的无助,他的歇斯底里。
因为不知道怎么办而去喊、去闹,因为太在乎。
我又要提到前面看那段分床睡的争执戏作为旁观者的理解和心碎。
因为他们是十几岁的孩子,对这些都不理解,对无法言说的东西都难以消化,而只能发泄似的前溃。
我理解他们,因为这一切对他们都太残忍,因为他们还是孩旅,外界多复杂。
我心碎是因为看到他们因无法理解、无法沟通而撕裂。
这是真实的男孩,这是真实的世界。
关于Remi离去后的内容片子已讲得很详细,Leo跑回家,跑去remi家。
这里我也无法接受,刷情急转直下,Remi消失了,尽管在前半段的末尾Remi已近乎于消失,只有半个身影,Remi和其他人在一起。
Leo看到那四们,之前Remi把自已锁在门里是一个细节(想到导演的每个镜头都是有用意的)。
此后是漫长的失去Remi的疗愈过程,参加葬礼,去音乐会,练冰球,上心理课,受伤,痊愈。
这里穿插的采花、种花很美,又一年过去了,花又像去年一样长出来。
leo受伤哭泣那段很动容,他看着手腕,医生问他手腕很疼是吗,我想他在想remi离开该有多痛,他是有多痛地离开,连手腕都这么疼了,他该有多疼。
花又像去年一样长出来,Leo在花丛里跑,停下,往年和他一起跑的人不在了,他望向他们跑过的方向。
Remi的家也人去楼空,这太真实了,就像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搬家了,只剩空壳,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搬走,这是无法避免的。
Remi的妈妈因为无法再面对Leo,也因为想重新开始,离开了那。
这是一场分别。
这是孩子无法承受的。
但要面对。
导演夏纳首映说《亲密》献给他的友谊,那些分开的朋友。
《亲密》探讨的是人和人之间最亲密、最纯粹的情感,就像remi和Leo,就像你和我,这种情感是纯粹而浓烈、不能分散、一拆散就要破碎的。
就像《活着》《许三观》用最简单、最简洁的叙事述说苦难,催人泪下,《亲密》同样大道至简,去繁就简,讲述最平常最普通的两个人的情感,没有太跌宕的剧情,没有多余的反转,一切都是稀松平常的。
因为这是人类最本真的感情。
我想这是大多数人爱这部电影的原因。
包括导演想表达十几岁的男孩敏感、脆弱,后来逐渐被男子气概替代,这是社会要求的。
多少天性被泯灭。
少年也有一颗敏感、纤弱的心。
回想起Leo,我们中有多少人是Leo,为了合群,做最适合的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流言是洪水猛兽,没有人想被吞没。
活在流言中是残忍的。
Remi,我亲爱的Remi,你会成为多么好的人,你是脆弱而纤细的演奏家,你爱Leo,你为这爱付出了惨烈的后果。
Remi离开后我一直想着再看到他,或者再出现他的身影,终于没有。
想着小时候的朋友大多都走散了,谁也不认识谁,少年长成大人。
这情绪的烘托,炉火纯青,从来没有为哪一部电影流过这么多眼泪。
看完最强烈的感受就是:干净。
清冷的天空、花田和草丛,加上少年人特有的纯粹,干净得让人心无旁骛。
让我想起《德州北海》,也是比利时的片子,也带着类似的干净,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尼德兰特有的气息。
个人觉得,这是一部过程比整体更值得品味的片子。
从大巴上利奥直觉地意识到不对,迟迟不肯下车,面对妈妈的欲言又止直愣愣地说“告诉我”开始,到故作平常里的压抑与爆发,到只敢对哥哥呢喃的真心话“他疼吗”“我想他了”,再到最后花田里的这一回头,情绪就没有垮过,眼眶就没有干过。
可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也不过就讲了一个少年人关于失去、关于遗憾、关于成长的故事,我们都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过去的,哪怕是如此浓烈的情感,也会慢慢散去,直至什么也没剩下。
只有当我们代入利奥少年人视角的这一个多小时里,情绪才是最有意义的。
欲说还休片子里有几个呼应,很见用心。
一个是雷米锁门的习惯,而利奥一路飞奔在夜色中最后看到的也只是被砸坏的门锁。
雷米正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结束了生命。
另一个是他们玩的那个游戏,假装有身披铠甲的敌人逼近,一路不回头地奔跑,一路穿过树林穿过花海。
第一次是出现在开头,由利奥发起,满是只有彼此才懂的少年意气;第二次是雷米发起,为了挽回他们渐行渐远的关系,换来的却是利奥的意兴阑珊,不复少年意气;最后一次是利奥结尾在花田里的那一回头,从来没有回过头的他是想在这一回眸中看到什么呢?
身披铠甲的少年童话,还是那个被留在少年时光里的他?
别回头最让我动容的是一个不那么起眼的场景,利奥去新朋友家玩游戏、借宿,当他以为自己可以在人群中找到慰藉的时候,却发现更加空虚,更加想念他。
于是他自出事以后第一次来到雷米家。
当又见到那片嬉闹过的草坪和黄狗时,我脑海中闪过四个字:“恍如隔世”,可瞬间又觉得放在少年人身上似乎不那么合适。
在和雷米妈妈生硬寒暄了几句之后,彼此都沉默了。
雷米妈妈说:“你是来看我的吗?
”其实彼此都知道,利奥回答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于是他说:“我能去看看他的房间吗?
”仿佛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似的,我的眼泪应声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打动我的,从来都是这份执着的情感。
无独有偶,利奥第二次来到雷米家,决定面对内心坦诚一切的时候,前一刻也是在喧闹的人群中。
他落寞的眼神也就是一刹,便道尽了心事。
我一直在想,雷米妈妈知道了真相后要怎么办?
要怨恨他呢,还是心疼他呢?
好像怎么做都差点意思。
而导演果然还是棋高一着,都要。
雷米妈妈让他“滚”下车的愤怒很合理,最后抱着他安抚的心疼也很合理。
也正是这不可调和的复杂性,让离开成为最合情合理的选择。
利奥最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哪怕是暖黄的墙,和煦的阳光,都冲淡不了他弥漫出来的忧伤。
不仅雷米不在了,就连关于他存在过的证据也都一并消失了。
走了又一年花开,你却已不在。
又一年花开
(by Mr. Infamous,原载于虹膜公众号)提到「亲密」,或者「亲密关系」,大众往往会率先想到情侣、夫妻,其次,才可能是女性密友。
这些词语本身的柔和、亲近、私密乃至一定程度的依赖性、妥协性,注定了其在纯男性群体里被排斥、被遮蔽的规则。
事实上,哪怕一对男女已经走到婚恋阶段,「亲密」依然是公众场合无法全然释放的半禁忌举动,无从在明面上彻底消弭两种性别之间的紧张矛盾。
那么,当这样的词汇降临到两个男孩身上,即便是在思想开放、包容的比利时,或说西方,我们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这种感觉与当下对错无关,但是与人类近乎残酷、愚妄的「历史沿革」「风俗习惯」有关。
而《亲密》里两个方才十三岁的男孩里奥和雷米,尤其是里奥,对此有更强烈的体会。
这部拿下今年戛纳主竞赛单元评审团大奖且完全有资格夺下金棕榈的电影,就相当敏锐地以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作为故事、情绪、人生的分水岭,展现出九零后导演卢卡斯·德霍特过人的犀利才情。
电影开篇,《亲密》在用最大的诗意与最柔的韵律来体现他们二人的亲密。
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背景是看不到头的花田草地,是满泻的阳光,是房间墙壁的朱色,是始终活泛的笑声,是仿佛永不终结的童年。
男孩与男孩的相处,奔跑,追逐,打闹,军士与兵的游戏,常规操作下的指定快乐,一概不少。
但是《亲密》有意思的地方,是罕见地,要同时甚或是重点展示他们的缠绵,譬如拥抱,相视而笑,贴身睡觉……一切与情、性无关,干净纯粹得宛如两只幼兽依凭本能来表达喜爱与信赖。
镜头尽力疏离,但是会构架出非常亲密的童稚观照。
电影也是在用童真、纯洁,来抵御所有外界「不得不」或「不自觉」背负所谓传统范式的质疑。
这时候导演轻灵的审美,发挥了极大作用。
但在这过程中,「亲密」渐渐滋生「不安」。
正因为他们太「亲密」了,几个并无恶意的女生当面八卦他们是否情侣,里奥从矢口否认,到以没有牵手、没有抱在一起这些标配动作来反驳对方的主观猜测,再以女孩才是天天这样来占据男孩的理论高位,最后却只能弱弱地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来试图奠定一点合法性。
这套应对逻辑非常典型,里奥在措手不及时尝试拨正论断,却恰恰动用了深柜的脑回路。
不是说他一定有,或者有必要有同性倾向,在这部电影,在这个年龄层的孩童群体里,都是如此。
这里强调典型,更是要凸显下意识的深层逻辑以及社会规范,已经驯化出同性倾向被主流抛弃,甚至绝不可取的古板、落后观念。
有两点很应该看到。
一是同时在场的雷米,虽然始终一言不发,但是他对同性情侣的揣测非但没有厌憎,反而有一点无所谓下的小兴奋,因为他把「亲密」认定为友情的充分象征。
但随着里奥据理力争,这种兴奋渐渐熄灭,预示着他此后会愈发深切地被里奥拉开距离的举动所刺伤。
两位密友的不同态度,以及这段友情关系中里奥显而易见的主导位置,也终将会把介怀心态引致的后果扩大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而他们当下的反应与日后的抉择,一定程度上也赋予了他们传统男女的角色分工。
另外一点值得留神的地方,就是女生的反应。
当里奥说女生才成天做着亲密举动时,她们是笑着进行了示范,表示这再正常不过。
从我们的现实观照也不难发现,女性善于,也习惯于表达亲昵,哪怕亲密行为有时会被视为抱团取暖式示弱的征兆。
里奥的性别意识,就是在这场谈话里突然强烈竖起的。
对他而言,因为亲密,所以不安,也因为不安,放大了亲密的负面观念与影响。
界限感、分寸感,开始以一种模糊界限、消解分寸的形式在发酵。
如果说男性群体间更多是竞争关系,那么女性则是协作关系,竞争意味着权力竞逐、独立、秩序,协作意味着齐心协力、亲和、公平。
原本里奥在二人同性群体里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假若公然承认对雷米的需求,那么就会削弱权的分量。
要是把二人并置,让权固然表示珍视,但也表示他似乎要转向女性思维。
他深陷一种对自身男女性别的模糊指认状态,但是非但没有人能够点破,反而加速构成刺激。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复盘里彼此交际的点滴,童真的迅速退潮增加了彼此亲密的羞耻感,如同夏娃吃下禁果后引发性别与性的思虑,他拒绝肢体接触,减少同场机会。
最幽微的一幕,是头一天大家还可以在私密空间共享吹奏双簧管的快乐,但第二天,当雷米上台表演时,就有些不在状态,而约定要在台下喝彩的里奥,也没有呐喊。
未必不可以说乐器在某一瞬间,镀上了谁也未曾想过的禁忌性元素。
这让里奥想要更快摆脱这一心理状态,他拼命归入主流,譬如选择坐拥人数、力量、校园/社会地位的冰球这项绝对的男性运动,来压制流露出来的女性/同性恋的倾向与成分。
故事发展下去,雷米沦为孤独的少数派,在巨大的落差中自寻短见,而努力跻身主流的里奥所背负的内疚里,包含以非我杀死本我的恐慌。
他是如此迅疾地跳到下一阶段,即男生不再以亲密来表达亲密,对应海报,则是二人以近乎情侣的姿态在拥抱,但是他脸上的神情不是欢乐,而是迷蒙。
导演德霍特提到过心理学家妮奥比·韦的研究成果,十三岁的男孩可以跟朋友吐露衷肠,但再往后,维持亲密关系是越来越不可能的任务。
导演与海报里奥与雷米都在这个转变的年龄当口,当然并非偶然。
可以说,德霍特需要重新寻找「亲密」的表现与分界,也需要以私密角度,将自己一分为二地化身里奥和雷米,重返留给自己无数苦困情绪的中小学。
拍私人电影,是他对过往不安的一种逼视、反思与破解。
这起点,一如两个孩子,是开始建立个人身份认知。
大众对主流下意识的靠拢,是对自我的调整,也是对自我的修剪甚至扼杀。
他的处女作《女孩》,主角就是一个想要变成女孩的男孩,于是去做荷尔蒙治疗,学芭蕾,以一种后进生的姿态在弥补失去的「女孩」时光。
《女孩》 非常特殊也非常微妙的一点是,社会规范与传统约束自然具有一定阻力,但电影构建了一个异常包容的空间,这以父亲的表现为代表。
当外界的负面影响被压缩到最小,主角需要面对的自我认同之战就占据了最大空间,最终血腥程度之剧烈,把个体复归所有认知的核心位置,这也是LGBTQ+电影里罕见但本原的视角。
《亲密》是紧随其后的作品,对私密体验的探索也延续了下来,尤其是里奥的内心波澜,从明亮到悲痛,再到正视并寻找缓解。
他与雷米的摒绝是相互的,而亲厚的家人自此成为难以穿透心防的力量,相当于他主动走到了单打独斗的境地,以此私密应对自我身份的构建。
自打悲剧发生,电影后半程在断崖式的频繁反高潮里,几乎是孤勇甚至固执地谢绝包括观众在内的探视、援助,乃至最简单的参与,这加大了不安感的释放,也加快了分解。
儿童电影在这里,就越来越表现出非儿童的意味与价值。
视角刻意的童稚化,借了年龄的退守制造反应上反差的强力,越浅白,越原初,也就越深刻,越超越。
从《女孩》到《亲密》,从自残到自尽,主角年纪变小,但应对的事件愈发惨烈,背景里的男权社会愈发飘忽,充斥的有毒的男性气概也愈发难抵。
雷米选择彻底断绝,里奥选择刻意迎合,花田的绚烂柔和在冰球场的冰冷刚硬中迅速凋敝,几乎是要到最后一幕重回花田的自洽,方才得到摆正自我的平和。
孩童对无名状困束的高度敏感,让人在绵长的忧伤里感知挥之不去的悲哀,也更能体会到空气中兀自弥漫的毒性,这种源自男权的具有排他性、傲慢性的有意或无意的阳刚倾向,构成了比想象中范畴更大的伤害。
许多同志电影都有意还原这种很难被大众察觉的创伤。
与《亲密》同期的《恶作剧》,延续了马可·伯格前作《跆拳道》那个堪称男色天堂的集体生活图景,各种打着恶作剧旗号发生的仿同性恋玩笑,过火得逼近盛大性幻想,但最终强调的直男身份,把流露出来的对非直男的厌恨与恶意,放到无穷大,形成反杀。
《恶作剧》轻松一点、暗讽一些的电影也很有力量。
像《哥们儿》那样,一对情人在床上亲密,模仿的运动是「摔跤」。
这项运动的矛盾性就很有意思,紧身衣物与贴身纠缠,这种同性亲密因为刚强的体育竞技属性,成为大庭广众之下少有的能被悦纳甚至崇仰的纠缠。
所以这种悖论般的遐想被移植到一部充满讽喻的同志电影里,就格外意味深长。
《哥们儿》《亲密》的冰球,装备营造的壮健幻觉,男性集体的游戏与正面的碰撞,区域焦点的汇聚与地位的宣示,是另一种主流文化中的「摔跤」。
又因为群体属性,带来更大的安全假象,以及更强的同化压力。
对于孩童而言,这是尽快塑造社会形象、找到社会地位的举动,标示立志长大成人,甘愿藏匿自我,享受被男权社会赋予的安全保障,甚至参与对非主流的集体扼杀。
孩童带有真理属性的审视,以及不自觉更不自知的「助纣为虐」,增加了电影的寒意,也增加了电影鞭辟入里的力度与范畴。
因此《亲密》也很像一个环境更干净、条件更充分的试验,光是纯度就足以领跑。
何况导演穿过了酷儿身份的彷徨与伤痛,以更敏感、更残酷的挣扎,来构造孩童对抗成人、个体对抗大众、私密对抗法则、边缘对抗中心的书写,这种探索,绝不只是同志电影在当下的急迫需索。
跟个风:年度最佳。
在queer与否之外,这部电影是极具普适性的,前青春期阶段的、“坏小孩”阶段的、几乎很难避免的亲密关系的破裂。
然而破裂可以由遗忘来治愈,死亡不可以。
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释然?
救赎?
无从谈起吧。
虽然Lemi的妈妈在拥抱Leo时送出了似乎带着理解与原谅意味的一吻,但Leo必将一生背负这个曾经最亲密的生命的重量。
回程的大巴车上知道lemi不在了之后,我一直很好奇leo的情感走向,而剪辑就像故意的一样在极静和极闹之间、忧郁与欢乐之间、黑白与鲜艳之间,【无缝】切换。
——来回几组下来,我有些看懂了他的意图,理解了曾经困扰我很久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男朋友在跟我分手之后还可以继续读书喝酒打球做一切他喜欢的事儿,而只有我一个人在惶惶不可终日地体验“失恋”?
甚至我们都毫不怀疑在没有我之后他可以照常恋爱结婚生儿育女天伦之乐(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我愤怒不已。
但事实上,冲下大巴车之后的leo将自己关上了,close是两个人的亲密,是彼此的lose,也是leo一个人的close。
收获、收割、翻土后重新播种、培育、盛开的鲜花中,leo已经再也卸不下另一个生命的重量了——无论原因来自年龄,来自queer,还是来自沟通或者时间。
看完电影后得知这是导演继《Girl》之后的第二部长片,竟然是同一位导演我一个爆哭!
两部电影,他就几乎已经创造了属于自己的镜头…语调?
(hh)三缄其口的人物,用除开语言之外的一切神态、眼神、沉默、身体来表达灵魂的声音——这就是两部电影让我感受到的相似之处,一旦看进去,就会上瘾。
🥹
by aruaL在20年网络冲浪时,已经听闻卢卡斯·德霍特这一位新人导演,年轻、才华横溢、关注酷儿议题是关于他的报道中反复提到的三点。
而今年《亲密》入围戛纳后,毫无疑问这部电影必定是要看的了。
最终如愿以偿,也并没有让人失望。
《亲密》最大的亮点是它极其细腻的感情线,相比之下剧情很普通,甚至是毫无新意。
但瑕不遮瑜。
片中对“刚刚步入青春期”这一节点少年心理和行为的变化、矛盾冲突刻画淋漓尽致。
影片结构很清晰,我把它划分为四幕:亲密—疏离—失去—余波。
与Leo家花田的:绽放—枯萎—死亡—播种相对。
亲密:主角Leo和Remi处于一种亲密的关系。
影片开头是会勾起大多数观众回忆的,熟悉的童年片段:玩游戏。
引出了影片第一个长跑镜头。
五彩斑斓的花田映衬着他们纯真美好的关系,更是暗示着这段关系如鲜花般,不细心呵护便会凋零枯萎。
彼时他们是无忧无虑,陪伴彼此多年的玩伴,超越普通友谊(边界感),一起吃饭、睡觉;但又未达到爱情(按斯腾伯格的爱情三角理论,亲密、激情、承诺只占一角)。
这就导致了孩子们在后来进入校园,面对身边环境的变化,亲密关系开始瓦解——没有特别必要的事件将他们“束缚”在一起,以及恐同、要求男性“阳刚”的社会氛围。
最出彩的一段戏是Leo睡不着时在Remi身旁的耳语:
很有故事感以及纯粹的一段。
柔和的灯光舔舐着两个正在成长的少年的面庞。
静谧、美好。
疏离:开始上学。
Leo和Remi毫无防备、按部就班地被投入一个新的环境中。
新环境下他们仍然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但同学对他们关系的猜测(尽管询问“are you a couple?”没有恶意,但确实带着一种刻板印象),以及对他们开的玩笑让Leo非常不自在。
他想交新朋友,他想脱离这种状态。
于是他选择了自己并不擅长的冰球运动,离开Remi,把自己fit进“阳刚”的模式中。
失去:Leo的疏离让Remi感到不解。
他保持着自己原有的和Leo的相处模式,但Leo拒绝了他;他试图改变自己,来到冰球场探望Leo,继续遭拒。
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
直到Leo不再和他一起骑车上学,以及真正意义上地“推开他”(看到这段里Remi的歇斯底里我暗暗不安)。
这段亲密关系真的终结了,而且Leo拒绝承认他们亲密的感情——这是Remi角度的看法。
Remi是一个敏感细腻的人,他无法接受这一点。
也像一部分青春期少年,他选择了隐瞒和极端的方式来应对:在房间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影片到这一刻猝然转调。
让很多观众措手不及。
不过导演Lukas是一个温柔的人。
尽管直接划下生与死的界限,但处理方式贴近极致的婉转。
原因,一方面,这个故事灵感源于他自己的经历,在青春期的时候,他更像Leo,去迎合所谓“阳刚的男性社会标准”,他确实失去了朋友,但当然,朋友没有结束生命。
如果表现得过于直接可能显得假大空,hold不住;另一方面,如果直接把“死”这一结果盖到每一位角色头上,成为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的重担,某种意义上会毁了影片。
再有!
于心不忍啊。
不过这份温柔的悲伤已经足够让人落泪了。
影片后一个多小时把观众推入了一个又一个悲伤的浪潮中。
Leo演员Eden那对清澈的眼睛,那些情绪,看着就让人心碎。
我自认为是泪点比较高的人,但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眶的场景有三:一、Leo和Remi妈妈Natalie在冰场的对话。
这不是一段顺利的对话,尤其到后段两人经常沉默。
他们心知肚明,但谁都在犹豫是否要提起逝者。
Leo不敢、Natalie不忍提起那些过往。
是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就像1899提到的那种感觉:逝者move on,生者却被留在原地。
二、Leo鼓起勇气到Remi家。
那曾经是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
Natalie说,Leo,你是来探望我的吗?
这个可爱的孩子真诚地叙述着自己的校园生活。
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琐碎日常。
但Leo不是Natalie的孩子,她的Remi已经不在了。
Lea为我们贡献了相当精彩的表演,一位克制隐忍的母亲,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三、Leo“阳刚”的训练其实并不适合他自己。
经过漫长的冰球练习,终于来到赛场。
然而开场即受伤——手臂遭到冲击而骨折。
在医院包扎的时候Leo因痛流泪,后转变为大哭。
父亲和医生都以为是Leo怕痛,感觉太痛了,所以痛哭。
Leo在肉体上确实感到疼痛,同时也像很多观众指出,他或许联想到Remi的自尽,那更痛;根据我个人的体验,这是经历一场压抑后,借助另一件事发泄情绪的做法。
Leo在失去Remi后,这个角色一直没有非常激烈的情绪表达,但不代表他不对Remi的离去感到心痛。
他一直被Natalie的疑惑所纠缠,感到内疚和惭愧。
直到这一刻,他借着骨折的痛来发泄自己的悲伤。
这一段总让我回想起过去,面对一些难过的事情,这部电影太容易让人共情了。
这些情感点都是非常细小的,然而Lukas把它们抓住并展现出来了,这就是非常赞的地方。
最后,Natalie在树林中拥抱了Leo,他们和解了,Leo得到了宽恕。
不久后,Remi一家搬走了。
Leo播下的花朵种子又长成了花田。
只是,暮然回首,他奔跑的后方空无一人。
这与他之前寻找哥哥和结交新朋友形成了对比。
我们和Leo一样以为失去Remi的情况是可以改善的,并没有,Remi是那一个特别的人。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心里永远会留下那一个空洞。
当风吹过的时候,就感觉到它的存在了。
-当我们苦苦追寻,像Natalie一样,想要得知Remi去世的原因时。
只会越发地心梗。
直接原因是Leo的推开,毫无疑问。
那为什么Leo要推开?
他们的同学。
他们的环境。
环境。
一个具有宏伟概念的词语。
所以绕了一大圈其实我们找不到直接,导致Remi死去的“真凶”,那一个具体的个体。
深深的无力。
不过,要做到改变环境,需要每一个具体个体的努力。
今天偶然读到一个动物界的现象:企鹅会聚在一起取暖。
当一大群企鹅挤在一起的时候,中间的企鹅会因为温度太高而热死。
但环境温度低,大家都要取暖。
那怎么保证没有鹅冷死或者热死呢?
那就是所有的企鹅会动起来,热的往外走,冷的往里走。
人是具有比企鹅更高智慧的生物。
尚且企鹅都会互相关爱,人何尝不能。
将心比心,放下的偏见,去爱,去尊重,那世上就会少一个失去的Remi吧。
- 不得不返回戛纳竞赛组,拿出金棕榈的《悲情三角》比对一番。
怎么说,我个人更偏爱《亲密》。
但我也明白为什么金棕榈给了前者:探讨社会问题,显得更高大上(虽然这个社会问题探讨得挺无聊,作为喜剧是真没戳中我笑点)。
《亲密》和社会问题沾边,包括校园霸凌、身份认同等话题都涉及,无具体探讨。
引申含义全靠观众。
所以,更像是一部导演的私人回忆录。
这一对比《亲密》的格局就被打下来了,可以理解。
不过我们依旧需要《亲密》这样的电影,它具有价值。
让我们把目光投回自己身上,找到那一份共鸣,去倾听,去思考。
它做到了。
(不是影评,只是短评写不下了)“我们一起奔跑在花田里,一起在楼间重复着追杀逃跑的戏码,乐此不疲。
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入睡,让我讲给你听,一个小鸡的童话故事,以及烟花是如何飞上天空。
我一次次如此自然地依偎在你的肩头,告诉你你会成为最伟大的小号手。
而后我因恐惧逐渐离你远去,你哭着来与我撕扯,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我没有哭,只是肺里扎入了一根刺,每呼吸一次,就隐痛一下。
我像往常一般收割花田,让自己不要想起这是我们奔跑过的地方。
奋力地找寻新生活,试图弥补你的空白,解救我的愧疚。
而终于在一个昏黄的夜晚说出了那句:“我想你。
” 思念压断我的手臂。
我哭了。
在那个树林中,我面对了一切。
等我醒来,石膏已经拆去。
我再次奔跑在花田中,下意识地回头去寻找你的身影,只有空空的风。
我回过头去,发现你早已融入了我的骨骼,从此与我同呼吸,再也不分离。
” ( 《亲密》对那种无法定义的情感展现地是如此巧妙淋漓,喜欢其中克制的叙述,一切只是静静地流淌就已足够。
)
Remi两次令人印象深刻的眼泪。
一次是两人从嬉闹变为打斗后Remi的佯装胃疼,一次是被爽约后的出离愤怒。
人们说最无可奈何的事情就是倒向你的墙和离你而去的人。
在新的环境里原本亲密无间的朋友都选择了离开,只不过一个离开了友情,一个离开了世界。
或许不能怨怼Leo的选择,这种执拗其实你我都有,只是会在不同面向展现而已。
他并不是看轻了友情,只是急于证明。
疏离只是证明的手段,或许等到大家不再在意的时候,一切都能复原如初。
是的,他没有看轻友情,他只是低估了友情。
Remi在两人的关系中一直是含蓄和被动的那个。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无谓的言语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的情感有一扇门,只有被放进来的才有意义。
而被放进来的只有Leo而已。
Remi的痛苦在于他看着Leo一点点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伸出手,然后被推开。
当然,Leo是难过的,但他的难过有多少是因感情,又有多少源自内疚。
当其他同学缅怀Remi说他看上去很快乐时,Leo生气的反驳,“你怎么知道他很快乐。
”是呀,他不知道,但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他不快乐,然后呢。
Leo跑去产院找Remi妈妈,只是因为被内疚压得喘不过气来,他需要救赎,却没想好如何救赎。
当Remi妈妈担心一个人跑进森林的Leo,前去寻找时,他恐惧的举起了自卫的树枝。
他甚至都不敢确定看着他长大的Remi妈妈根本不会伤害他。
我们或多或少都曾经辜负友情,也被友情辜负。
人生就是这样,我们在毫不知情的时候拥有的大多数在了然于胸后都已然失去。
Remi的眼泪
Remi的愤怒
游戏中的主导者
游戏中的跟随者
更主动的Leo
更主动的Leo
树枝指向前,脚步在后退,说明是在自卫
我在纸上写下了几个词:友谊、亲密关系、恐惧、阳刚之气(masculinity)……而《亲密》就这样出现了。
——导演Lukas Dhont
1、您的首部长片《女孩》先是在2018年5月的戛纳电影节上大放异彩,而后又在全球范围内受到热烈反响,您是什么时候有机会开始考虑拍摄下一部作品的?
戛纳电影节之后,我带着这部电影巡演了大约18个月。
我们在各地放映,多伦多、特柳赖德、东京……该片还代表比利时参选奥斯卡最佳外语长片,所以我在美国待了很长时间。
我首次体验这些,一切都很让人激动,我受宠若惊。
在那段时间里,我经历了所有的情绪高潮和低谷。
当我开始要继续做新项目的时候,我必须忘记这部电影,把那部分的我自己留在过去。
当我终于回到家里,坐在一张空白的纸面前时,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冲击。
我必须想出一个主题,我得以同样的热情程度去谈论它,并以某种方式延续我在《女孩》中开始的工作。
我是通过我母亲发现电影的,她很喜欢电影《泰坦尼克号》,也非常支持我后来的电影学习。
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我想制作那种很亲密、私人(intimate, personal)的电影。
我想尝试探索那些在曾经让我在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感到不安的东西。
在《女孩》中,我的意图是探讨个人的身份认知,在一个被社会规范、各种标签束缚的社会中做自己有多么困难。
《女孩》也是一部physical film,关注的是外部世界和内心世界的斗争,我想继续探索身份认知,以及你如何被他人、被某个群体所感知。
最重要的是,我想一个非常私人的故事主题。
《女孩》2、在《亲密》中讲述这个关于友谊的故事,您的灵感来自哪里?
我先是探索了几个想法,但我有点迷茫。
有一天我重新回到村里的旧小学,以前上学的经历和记忆涌上心头。
在那个时候,要做一个真实的、不受约束的自己真的很困难。
男孩们的行为是一个样子,女孩们的行为又是另一副样子,我觉得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
我开始对自己的友谊关系感到紧张,特别是与男孩的友谊,因为我身上有女性的柔弱气质(effeminate),所以很多人取笑我。
在这种设定之下,我与另一个男孩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是更进一步证实了他们对我性取向的假设。
重回学校见到了我以前的一位老师,也就是现在的校长,这位老师一看到我就落泪了。
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都很多愁善感,我们谈论的过往回忆并不都是快乐的。
因为即使在如今,我仍然在消化小学和中学的痛苦岁月。
因此,我试图写下这些情绪,从我自己的角度表达一些关于那个世界的东西。
我在纸上写下了几个词:友谊、亲密关系、恐惧、阳刚之气(masculinity)……而《亲密》就这样出现了。
然后,在与Angelo Tijssens(我在《女孩》中的写作伙伴)的交谈中,剧本开始逐渐成形3、您从一开始就计划写一个悲剧故事吗?
没有,那是后来的事。
我的意图是拍一部电影,向那些失去联系的旧友们致敬,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因为我当时刻意和他们保持了距离,感觉好像我背叛了他们。
那是一个混乱的时期,我那时以为疏远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此外,我想谈谈失去曾经亲密的人是什么感觉,以及我们与所爱的人相处有多么重要。
这个故事基于一段亲密关系的破裂,以及随之而来的责任感和内疚感。
在某些方面,它是步入青春期的开始。
我试图展现这种我们都曾背负过的沉重负担——我们觉得应该对某件事情负责,但又无法开口谈论它。
主人公Léo失去了一份曾经无比亲密的友谊,这种失去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的自我身份认同;我就是想在银幕上展现,到底是什么让他心碎。
4、您是如何塑造《亲密》中的两个男孩角色的?
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我既是Léo也是Rémi。
每个角色都有我的一部分。
我们先是确定了演员的年龄,在童年和青春期之间的一个非常精确的时刻:中学的开始,关于性、身体变化、一个人与世界的关系以及这些认知的变化。
心理学家Niobe Way在《Deep Secrets》一书中,研究了100个13至18岁的男孩,这些是我灵感的来源之一。
13岁的男孩们谈起他们的朋友,就好像他们是自己全世界最爱的人,他们可以互相倾吐心声,敞开心扉。
作者每年都会与这些男孩见面,她观察到:随着时间推移,男孩们越来越难跟他们的男性朋友聊起亲密关系。
这本书帮我认识到,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在成长过程中与亲密友谊作斗争的同性恋男孩。
关于主角Léo,他非常害怕别人把他和Rémi的友谊和性联系在一起。
尽管Rémi也在面对同样的成见,但他并不在意,也没有做任何事情来改变自己。
Léo对他非常重要,他深爱着Léo,所以不理解他态度的改变。
这两个人物身上都有我的影子,但我看待事物的方式更像Léo。
另一方面,Rémi代表了那些试图保持自我的人。
5、就场面调度和视觉美学而言,《女孩》和《亲密》之间有一种延续性,您的电影似乎总是有一种律动感,这是否意味您把肢体和动作视为自己电影作品的核心?
是的,我想是的。
我在学习电影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其他同学在做电影制作方面的实习时,我在编舞家那里做实习。
如果让我说实话,我可能并不想成为一名导演,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舞蹈家。
但我在13岁时放弃了这个梦想,因为我感到很羞愧。
以前跳舞的时候,我觉得被人评头论足,我内心不够强,没法无视别人的看法。
然而,当我在跳舞时,我可以表达自己,做真正的自己。
这段经历几乎给我留下了身体上的创伤,尽管如此,我一直与舞蹈世界保持密切联系。
写作给了提供了一种新的方式,来引导这种欲望,我意识到用语言来表达自己远比用运动和舞蹈更难。
我很重视电影里角色们的肢体动作,就像关注我自己一样。
这只是我的第二部电影,我也在不断反思自己,我相信我的电影将把动作、运动作为重要的交流手段。
当我写作时,文字常常能够轻易转化为肢体动作。
在《亲密》中,我希望男孩们在床上尽可能地靠近。
这些是我们很少能看到的画面,两个男孩之间的这种亲密关系对我们来说几乎是陌生的。
还有一个打斗的肢体场面,双手与双手的斗争,这一幕在queer language中具有标志性。
影片核心要表达的东西也是极其具有动作性的,是一种内在的负担。
融入冰上曲棍球的情节,自然是因为它的阳刚之气和运动中的残暴性。
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冰上曲棍球给了Léo一个戴头盔的理由,一个能够把他的脸盖住的铁笼子。
这套运动装备很有意思,因为它围住、蒙住了身体,似乎压制住了角色的运动。
在我看来,肢体运动总是在我写作的开始就存在。
在电影中我也喜欢通过视觉动作,甚至通过声音来表达。
6、找到这两个年轻演员有多难?
可以说是命中注定或是好运气,在写完影片的第一个场景后不久,我就在从Antwerp到Ghent的火车上遇到了伊登(饰演Léo)。
他正在和他的伙伴们聊天,我可以看出他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一种敏锐的表现力。
我与他交谈,并邀请他来试演这个角色。
他认出了我,因为他和Victor Polster(在《女孩》主演)在同一所舞蹈学校上学。
在选拔过程中,我们遇到了很多孩子。
我们挑选了40个,让他们成对试演。
有些组合很让人惊喜,但当我们看到伊登和古斯塔夫(饰演Rémi)对戏时,我们知道他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系。
他们能够很快知晓场景中的情感流动,又能迅速从中跳脱出来。
他们像孩子一样,但又以成熟的态度对待他们的角色,这是一个奇妙的搭配。
7、您是如何构建起这两个家庭的,为什么选择农村和花田的环境?
我来自乡下的一个小村庄,离Ghent大概20分钟车程。
我长大的世界,就是在田野中奔跑。
花园是基于村里的一个农场。
我觉得花田传达出一种脆弱感,与冰上曲棍球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Léo的家人在这个五彩缤纷的环境中工作,是对童年的一种独特投射,而且这还是一个随季节变化的场景。
当秋天来临时,花被剪掉,这是一个相当暴力的行为,色彩也随之消失。
季节的变化也在童年的色彩和泥土棕黑色调之间创造出一个明显的断裂点。
我很想强调这种对比,以表达角色的哀悼过程。
冬天过后,花被重新栽种,颜色恢复,预示着希望和生命继续的迹象。
我们很早就写好了最后一场戏,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计划把颜色作为一种美学表达。
关于家庭的构建和设计,这一切都源于我在创作过程早期想到的一个画面:母亲和孩子在车里,孩子无法表达他的感受。
这个场景在我的脑海中仍然相当模糊,但我知道场景里必须有一定程度的张力。
我记得我年轻时看了恐怖片《The Good Son》,麦考利·卡尔金扮演一个有精神病倾向的男孩。
这部电影启发了我,让我创造了苏菲这个角色,她既是Rémi的母亲,同时也能被看作是Léo的母亲。
因为两个男孩是在她家玩的,她对他们的友谊是知情的,相对而言Léo家长对这份友谊有一定距离感。
哥哥这个角色对我个人来说也很有意义,特别是在影片的后半部分。
8、两位母亲都被写成了相当克制的角色,Émilie Dequenne和Léa Drucker饰演两位非常坚强的女性,她们保持着情绪的克制,而当悲剧发生时,我们看到的却是父亲的崩溃。
你是如何构思这些角色的,尤其是两位女性演员?
有一个晚餐的场景很关键,我们认为其中一位父亲在流露出情感失控会很有趣。
我看了Léa Drucker在Jusqu'à la garde中的表演,她是一个非常真实的女演员。
我在2019年的凯撒奖上见到了她,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可爱,同时她又上台发表了如此强有力的获奖演讲。
我一直很想和她合作,当我们选中伊登扮演Léo时,我立即发现了他们两人的相似之处,这是我们合作的理想时刻。
Émilie Dequenne在她的每一次表演中都非常感人,她能够完全沉浸在她所扮演的角色中。
在写剧本的三年时间里,我遇到了很多失去儿子的母亲。
其中一位母亲,我经常和她一起散步,她向我倾诉了很多。
她写了一封非常坦诚的信,讲述了她儿子去世后自己的感受。
这封信描述了她如何被她的责任感所禁锢,她甚至无法完成哀悼。
这与Léo的故事非常相似,有一种清晰的类似情感。
在电影中,我们习惯于看到女性角色在痛苦中哭泣和尖叫,但在这里,一切都被内化了。
我认为这种处理的选择与那位母亲的个人讲述有很大联系,这也是挖掘Émilie所扮演的角色的关键,演员本人非常善于表达强烈的情感。
然而,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我要求她不要过分流露出任何东西,要把一切都藏起来。
我为她的表演感到非常自豪,她在表面之下传达了很多东西,但却没有陷入过分的悲痛。
她在指导演员方面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她理解最细微的差别,是一个很好的演员。
她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演了电影《Rosetta》,所以她很熟悉年轻演员在片场的感觉,她也帮助指导了我们的年轻演员们。
尤其是在指导伊登的戏份方面对我帮助很大,为此我真的很感谢她。
9、《亲密》的摄制团队中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都和你合作过《女孩》……我们沿用了上部电影里的合作编剧、摄影指导、剪辑、配乐师、音响师.……我为我们在《女孩》中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但在制作这部影片时,我感到很不安。
《女孩》那一次,我对电影业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见过记者们,也没有向观众展示过我的电影,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压力。
这种感觉就像跳伞:当你第一次跳伞的时候,你会直接就跳下去,因为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第二次,你会害怕得多,因为你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这就是为什么对我来说,在第二部电影中被我的“电影家庭”包围是非常重要的,这是一个我可以充分信任的团队,他们是我生活中的朋友,他们允许我犯错误,这些纽带滋养了我们的合作。
10、这部电影的标题“Close”是否意在暗示亲密关系和禁锢两重含义?
我决定将第一部电影命名为《女孩》,那是因为我觉得必须要做出那样的声明。
至于“Close”,这是在前文提到的心理书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词:close friendship。
在描述这两个男孩之间的亲密关系时,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词。
正是这种被审视的亲密关系,成为影片中悲剧事件的催化剂。
当我们失去某人时,我们试图寻求与已逝之人的亲密关系。
我们被现实抛入一种哲学的痛苦挣扎之中,当然,这个词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被禁锢的概念,戴着面具,无法做自己。
最开始我们想为影片取名We Two Boys Together Clinging,来自大卫·霍克尼的画(被译为“我们两个男孩胶在一起”),这幅画灵感来自沃尔特·惠特曼的一首诗,表现两个男人之间的兄弟情谊。
Clingin是一个特别有表现力的词,表示想要紧紧地与某人相依在一起。
【画】We Two Boys Together Clinging-大卫·霍克尼【诗】We Two Boys Together Clinging-沃尔特·惠特曼
2024-01-07 16:10以孩子为例论述了亲密关系层次的多样性、不同背景下不同人理解尺度的不同,和亲密关系对于不同人的意义,以及也揭示了当代文明社会看似矛盾的一个悖论:当我们能够看到彩虹的全个谱系、当小孩子都能够认识和分类各种颜色,而当彩虹谱系中某个频率竟变成了一个话题一个标签,那么要用这个标签量度整条彩虹时肯定有它的不适用性——今天我们没有人会反驳“每个人都可以表达自己”,然而世俗思维却仍以刻板框架的方式,在给另一些基本需求带上隐蔽的枷锁(又联想起阮玲玉“人言可畏”)。
看得出剧组对于小演员的珍视。
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小演员:亦雌亦雄的古典五官、极高的表情领悟,或是第一眼平凡低调然而长期动态看极具感染力,尤其毫不避嫌直面感情的关系脑(不正是某天赋人群的本来面目么?
有条件为什么要改变?
)……对小演员看镜头的方法有指导(如他凝视镜头看起来就像在凝视对方);对他们穿衣色系风格有精心选择量身订做有高人指点……片子选取故事切口小,镜头或保持自然主义的距离或特写让演员大胆发挥,剧情人物进展松散自然,收音很强很好。
也从侧面一窥异国的初等教育:放风时间、事件后谈论感受、双班主任……看得出背后设计的初衷;在面对不同情况时也同样有所长也有所短,但有比较总能多引发思考。
为什么导演一方面要模糊死因但又把整个后半段设置在一个确定的氛围内啊?如果是这样我真的不太懂人物动机,当然前半段是很完美的
小孩子电影本来是我的软肋但这个彻底无感。对观众的情绪操控越多越是削弱情绪,每个细节都在算计,看下来只觉得累。对我来说Michael Bay都比这个真挚饱满
被流言堵住耳朵,就听不见堡垒外的脚步。被长舌撞个趔趄,就打不开有微风的窗户。受伤的手臂可以有绷带包扎,头可以有头盔保护,受伤的心就只能被碾进泥土。那个撞了我的同学说你总是很开心,我只想知道那时的你会不会疼。从此在每次学期庆典都会难过,在每个并过肩的花田回望,我都是你最亲密的凶手。
3.5 德霍特真的将孩童那种敏感、脆弱和童真捕捉得非常到位,那些细腻的视角和细节可能是平时可能不会去关注的,但总是会觉得格外熟悉。但整体来看结构可能没有把握平衡,但情感是很真挚、很强烈的。
2022年戛纳评审团大奖这部电影主要探讨的是青少年内心的精神活动,叙事线很淡,但是情绪感实在强,男孩的演技好牛阿,把喜怒哀乐都演绎的特别的好。影片叫《亲密》,但是导演却没有过多的叙述“亲密关系”的形成,而是讲述两个男孩因为压力而疏离的过程来凸显亲密,这个点很有意思。还有光影与镜头语言也特别的好。[强][强][强]
很一般啊,不知道怎么就直接上评委会大奖,默认未来戛纳宠儿
前半部德霍特用儿童纯澈的视角讲出了两个男孩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关系,喜怒哀乐都在小细节之间。后半部急转直下,小演员用精致且完美的表演完成了导演对于心理刻画的终极表达,所有人都在失去中痛苦,在失去中寻找慰藉,又在痛苦中逃避另一种痛苦,多么平常的失去啊。没有人在乎他们为什么在一起,所有人又都在意他们在一起,缺失的是该有的关爱,多出的是人言可畏,这些都是里奥和雷米无法承受的,小演员的表演真好,一直在情绪了,迷茫的不仅是他们,其实迷失的还有导演,难道你不知道悲剧的根源吗?难道你就这样人让一个人成长吗?《亲密》
剧情和拍摄太弱了,隔靴搔痒
激进地折断情节,让观众先于人物心碎,再依靠情绪的惯性实现“天使”的显影。想象空间寥寥,也不见对现实更具结构性的体察,当春风化雨般的拥抱出现在影片结局,才意识到曾经扑朔迷离的目光(导演有意的特写)是如此功利而轻佻。
6/10。在炫彩的鲜花地与朋友狂野的奔跑是一个奇妙场景,它将肢体运动融汇到亲密的友谊中,里奥和雷米在床上四肢交缠,他们不正常的亲密遭到外部世界的评判,随之而来的是关系破裂和沉重的内疚感。里奥参与的冰球运动承载了残酷的男性气质,遮盖、困住人的面孔的冰球头盔像一个铁笼,阻隔了他身上的女孩子气,其搏击性与雷米不满里奥疏远进行的肉搏形成对应,将同性恋友谊的恐惧、挣扎转化为形体上的运动。影片把郊游中雷米失踪、死亡的原因都空缺了,它拒绝以此为线索探讨雷米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自杀,更像一个重新审视与已逝之人的联系的悲剧诱因,当母亲在车中想向里奥告知雷米的死因又无法开口,她平静的表情下抑制了苦痛与哀嚎,逝者的母亲也学会将悲怅收敛起来,反而是父亲在餐桌上最先崩溃,这预示着里奥最终要找到摆脱面具、做自己的表达方式。
【D+】前作中专注的“身体痛感”的捕捉与平稳建构地心理描绘为何荡然无存?情节的折断几乎注定走向了情绪的失效,导演放弃属于自己的耐心与专注,最终抛出了一盘茫然无措的散沙,在更大范围切换的场景中无处而寻。
当Rémi去了另一个世界之后,Léo的童年结束了,一个小小的人儿,已经懂得伤痛的事情不可言说,别人无法感同身受。Rémi和Léo也是一对双生花、七月与安生、黛玉和宝钗,是一个真实鲜活多个自己,在某种男子气概主流氛围下主动断去的尾、亲手扼杀的一部分自己。那个放学还要摘棉花帮助家里生计、年纪轻轻就懂得察言观色的Léo太早就懂了社会的规训要求,他在断尾求生的过程里也亲手杀掉了周围所有的人以及彼此之间那种简单的信任关系。电影用这么小的切口剖析了被主流函化下的小朋友之间的恶的作用方式,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时候却又推开自己,去打冰球,去变强大,去变成社会的人的同时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管是否性少数群体,每个人都经历过这种压力,只是那些被骂娘娘腔被霸凌的男孩女孩们,会更懂得这一切。
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在努力让自己跟过去一样,一样在学校里跟那些朋友们打成一片,一样在冰球场上奋力挥洒汗水为团队增分,一样在家庭花园中把所有美丽的花朵摘下。可你不会知道,你已经成了我生命里一根拔不掉的刺,每当我在欢愉中猛然抬头,那根刺的疼痛就会布满全身,模糊了我原本明亮的双眼。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也是我自己,那个倒在世俗面前、不能跟你站在一起的,那个懦弱的我自己。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看别人的眼光,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一定会跟你做最亲密的朋友,陪你一次次跑过那片花海,那是属于我们的天地,是我生命中最纯粹、最动人、最耀眼的记忆,没有之一。
手持紧景别主要靠表演的电影看着累人
让人想起《晒后假日》了,都拍的很私人很细腻,感情藏的很深,那些成长路上的莽撞与悔恨交错并行。最开始觉得这个片子算在LGBT里有些牵强了,但那些由于流言的疏远不还是在讲LGBT人群追求的平等和平常心么。小孩子演的很好,配乐很好听。
在b站刷到有关视频,竟然有大量人将悲剧的发生归结于“腐女嗑cp”。太离谱了。这样的悲剧很显然是由于外界与自身对“何为男性化”认知导致的,将“脆弱”“爱哭”“可以互相依偎”视为女性可以拥有的特质,当男性拥有这种特质是,是会被嘲笑,被看不起的。于是里奥无法接受自己拥有这样一段在主流世界看来与“男性特质”背道而驰的感情,无法接受拥有脆弱特质的雷米。这是一种外界对人的规训,使人开始发自内心的自我教化。结尾不知道里奥在看向那片花海的时候想通了没有。
拍得太潦草了,冰球和种花都取了最浅表的象征意义。影片时间以一种剧作实用主义跳跃推进着。
永远不要小看十几岁孩子的情感,赤诚与火热,细腻与敏感,纤细到吹弹可破又纯净到一尘不染。前半部分是出奇的好,好到每一次的情感对接都能深深共情,情绪的铺设展开与氛围架构极见功底,无声中透露的情绪沉淀直击内心深处难以不融入其中。而Remi的「事故」爆发的猝不及防,以至于前面的情感积蓄未极满格便开始疯狂掉血,故事架构与人物突然缺失造成的情感失衡一直弥漫始终。若不是最后一刻少年与自己的和解拉回比分,这恐将是又一出头重脚轻虎头蛇尾的浮皮潦草制作。不得不赞一下导演的镜头感与美学调度,评审团大奖给的好。因为我们需要看到这样的电影,即使它不够主流,亦非尽善尽美。
吐槽,这二等奖太名不副实了,剧作薄弱到这种程度,40分钟以后拖到不行,以为上个手持就高级了?又见罗塞塔#12.12#不对,得二刷
导演对疼痛的理解和描述直击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