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寫得不好,也不懂怎樣寫評論。
看罷電影,純粹想嘗試寫一點東西。
寫得不好請見諒。
音樂符號 - Coda本電影以「Coda」為名,證明導演有意強調「Coda」在電影中的重要性。
那麼,我們可以嘗試從Coda的音樂性質作起點,分析這電影的內容。
根據牛津字典,Coda的意思是:The concluding passage of a piece or movement, typically forming an addition to the basic structure.根據維基百科,Coda的意思是:Coda (It.) (1) The tail of a note. (2) The bars occasionally added to a contrapuntal movement after the close or finish of the canto fermo. (3) The few chords or bars attached to an infinite canon in order to render it finite; or a few chords not in a canon, added to a finite canon for the sake of obtaining a more harmonious conclusion. (4) That closing adjunct of any movement, or piece, specially intended to enforce a feeling of completeness and finality。
簡而言之,Coda的意思是樂章終結前,最後的音節。
額外添加的這個音節,為整首音樂締造一個更和諧的總結。
藝術創作的Coda當藝術家的路快將終結,板本龍一希望譜出的是「永遠」。
電影中其中一幕,是他坐在鋼琴前徐徐道出,自己一直主要演奏的是鋼琴,卻覺得它的音樂很短暫。
他彈了一個音鍵,音樂只持續一小段時間,很快就會被周遭的環境雜音淹沒。
他再說,他在尋找的是一種音樂持續得久一點的樂器,如果換上文學比喻,也就是說他在尋找一種「永遠」。
藝術家的本質是純粹的。
他們純粹地喜歡音樂、他們純粹地追求音樂、他們純粹地探索音樂。
板本龍一在電影中對音樂的真摯,徹底地表現了這種純粹。
他為了追求最清澈的聲音,他遠赴北極錄音;他為了探索下雨的聲音,他頭戴水桶,站在雨中細聽。
如果板本龍一的一生是一首樂章,音樂就是它的基調。
生命的終結,代表他要離開他最愛的音樂。
因此,他希望這樂章的Coda可以停留更久,也許是永遠。
板本龍一近年診斷出有喉癌,停工了一年後,他就替Revenant (2005)配樂,2017年亦有出版音樂專輯。
電影中的他亦說了,這階段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把可以更多的創作,留於世上。
社會參與的Coda板本龍一面對人類文明的破壞,他以反抗作為自己生命的終章。
板本龍一在電影中曾說,他認為核電發展,最終會令人類摧毀自己。
他亦提及70年代日本飛快的發展,令他反思發展對社會的剝削和負面影響,雖則不是叫大眾不要發展,回歸大自然,但他確實因此開始在90年代的音樂中,加入更多的社會元素。
他解釋這是藝術家,無可避免的敏感,所促使的結果。
然後畫面一轉,就是美國九一一事件。
板本龍一那早上步出家中,立刻看到滿佈煙霧的世界貿易中心雙塔。
他拍下了那情境,其中一張相片顯示出鳥兒在煙霧前方飛過。
板本龍一覺得這情境很震撼,他不停猜想鳥兒飛過是因為受了驚,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出了狀況。
他出發北極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北極是最能呈現全球暖化的地方。
而影片的開端,亦是貫穿了整套電影的線索,就是一部經歷過海嘯的鋼琴。
他評論這走音鋼琴,說這所謂的走音,只不過是鋼琴回歸自然的狀態,走音只是人類下的定義,他卻覺得那走音鋼琴音色很美。
此外,海嘯的破壞,不單單是摧毀了房屋和樹木,更嚴重的是引發了核電洩漏。
可見在板本龍一的心中,社會發展不停與自然生態碰撞,而這些年來所發生的災難也是文明步向終章的預兆。
板本龍一這幾年站了出來,表達反對核電的立場。
也許,他也不知道社會未來的發展會怎樣,但他自覺生命的最後這樂章,需要為社會出一分力,走出音樂家的框架,站在人群面前,反抗人類自我吞噬的行為。
想想当时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
和大卫·鲍伊主演[战场上的圣诞快乐],又傲娇地和大岛渚导演说“你让我配乐我才来演”。
于是,除了出演,还就这样谱出了在世界范围广为传唱的经典神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后来的[末代皇帝]配乐又不小心拿奥斯卡,从此和贝托鲁奇、阿莫多瓦等大导演合作了不少经典配乐。
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早前在北影节放映时,有一票难求之势,因为影迷、乐迷们都是冲着他的名字而来:坂本龙一,一个传奇的名字,而我们亲切地叫他“教授”。
©《坂本龙一:终曲》台版海报“教授”的称呼,其实来自早期他在乐队YMO时高桥幸宏的一句打趣,“东京艺大研究生哎,妥妥以后的教授。
”影迷们熟悉教授后来出演电影和配乐的那些经历,对其中的趣事如数家珍,但很多人并不清楚,教授的音乐事业其实是从玩电子乐开始的。
1978年,26岁的教授和同样年轻气盛的细野晴臣、高桥幸宏一起组成了Yellow Magic Orchestra(简称YMO,黄色魔术交响乐团)。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开创新的世界电子乐史。
©刚结成不久的YMO三人组,从左到右高桥幸宏、细野晴臣和坂本龙一《坂本龙一:终曲》中有一段珍贵的早期影像,3人在舞台上表演《东风》,教授接受采访展现电子合成器制作音乐的优势。
是时候把古典优雅的教授形象先放边边了,我们教授年轻时,也是个前卫酷boy。
YMO的结成,要起源于1977年的三个闲人。
闲人一教授,研究生刚刚毕业,可他讨厌上班。
教授在自传里说,其实当时上研究生也是为了逃避上班。
反正,这时他的生活就是整日游走在东京大大小小的录音室里,给人家打打零工,赚一点生活费。
教授从小到大学,一直学的是古典音乐,他喜欢的是德彪西那一类,还很少接触到流行乐和民族乐。
©还是学生时的坂本龙一直到毕业后东跑西颠打零工的过程,结识了一圈剧团艺术家和现代音乐人,这其中,就有山下达郎。
山下达郎是70年代最重要的音乐人之一,也是深受披头士、沙滩男孩等六十年代英美摇滚乐影响成长起来的那一代。
正是在山下达郎的推荐介绍下,教授和另两个闲人相遇了。
闲人二细野晴臣,玩的不知第几个乐队Tin Pan Alley正在解散边缘,细野正边思考人生边寻觅下一个团队成员。
细野的音乐生涯其实比教授开始的早很多,69年他在大学时就加入了一个名为Apryl Fool的迷幻摇滚乐团担任贝斯手。
但他更重要的经历,显然是之后和铃木茂、大泷咏一等人组成的Happy End乐队(はっぴいえんど,1969-1972)。
©Happy End乐队,左二是细野Happy End算得上是日本自家摇滚乐的起始点,他们是第一支用日语唱摇滚的乐队,那张经典的《風街ろまん》在日版《滚石》评选的影响日本百盘中无可争议的排名首位。
但Happy End很短命,没过三年就解散了,细野后来也是尝试玩了各种音乐风格,到YMO时,流行性和实验性并存的部分,很大程度就是细野的功劳。
闲人三高桥幸宏,高桥也是早早就开始了乐队生涯。
最早是在民谣团体GARO中当鼓手,后来,又加入了70年代中期风头一时无两的重量级乐队 Sadistic Mika Band(虐待狂米卡)。
再然后是和今井裕、后藤次利等人组成的Sadistic,到和教授相遇时,乐队也已在解散档口了。
©Sadistic Mika Band时候的高桥幸宏,右下有趣的是,高桥除了是鼓手和歌手,还是个服装设计师,一手包揽了后来YMO的形象和造型设计,也带着我们教授这个土直男开始变潮起来。
而且高桥和细野从小就是朋友,这下再带上了教授一起玩。
一次细野邀请两人去家里吃饭,这之后就打开了一册笔记本,上面画着富士山爆发的样子,写了几个大字:400万张。
“把Martin Denny的《Fire Crackecr’racker》用合成器以电子曲风重新编曲,就能在世界卖出400万张。
”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YMO结成了。
70年代中期,日本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之一,经济腾飞、科技发展,对于刚刚从战争阴影走出来的日本人来说,一切都是梦幻又极具未来感的。
和日本有些同病相怜的德国也是。
战后的60年代末、70年代初,德国涌现了一批用音乐来推翻重建的前卫摇滚乐队:Kraftwerk(发电站)、Can(罐头)、Faust(浮士德)等等。
他们使用电吉他,使用电子合成器,用预先录制好的磁带录音来创作音乐或是制造某种音效,音乐中融合了电子、实验、迷幻和先锋。
而Kraftwerk显然走的更远,他们已经彻底摒弃了原声乐器,只用70年才刚刚出现的便携合成器Minimoog来制作他们的“机器人音乐”。
©德国Kraftwerk乐队,对YMO影响很大而他们也获得了巨大成功,首专《Autobahn》即冲上了美国流行音乐专辑排行榜前位且高居不下。
电子音乐由此迅速开始进入到流行音乐领域。
德国的Kraftwerk,显然成了教授、细野三人YMO的模仿目标。
其实,早在大学时代,教授就多少感知到了当代音乐的发展局限,他曾断言说:西洋音乐已经到了尽头,未来属于电子乐和民族乐。
细野、高桥虽然不是像教授这样接受严格的音乐教育和训练而来,但他们在多年乐队生涯中摸爬滚打、自学成才,而且更练就了对流行音乐的敏锐嗅觉。
一种渴望用电子乐向世界展现黄种人音乐的想法,在三人脑中渐渐成型:不是脱胎于古典乐的白人音乐(即White Magic),也不是以爵士乐为代表的黑人音乐(即Black Magic)——而就是“Yellow Magic”。
©YMO三人从一开始就目光放的很远虽然是受Kraftwerk启发,但并不走Kraftwerk那样强调未来机械感、冰冷感的“机器人”风格。
而是在电子乐中,加入日本民族风情,甚至中国地方小调,亚洲文化里的明媚、柔和、多元,组成了特有的YMO风格。
在形象设计上,教授在高校时积极参加左派学生运动的经历又给了他们意外的灵感。
高桥把很多“红色中国”的元素,运用到了乐队的形象设计上。
比如他们最著名一张专辑的封面,是穿着红色西服的三人和模特围坐成一桌,以一种近未来的科技感和复古的诡异感的混合体,面向观众。
©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封面他们唱《中国女La Femme Chinoise》(灵感来自戈达尔的[中国姑娘]),他们从中国小调《让我们荡起双桨》取材歌唱《东风》。
将68一代新青年的红色幻想杂糅和融入进电子合成器的音色狂欢中。
78年11月,当YMO发布第一张专辑时,并没能像Kraftwerk那样一战成名。
但意外机缘是,当时前来日本寻找合作的美国公司A&M Record留意到了这张专辑。
于是,第二年,他们即发行了美版专辑,并策划了美国巡演。
说YMO是在美国成名的并不算夸张,他们从给人暖场到自己演出,很快就积聚起了大量听众。
在舞台上也仍然是那一副打扮,三人穿着红色中山装,在舞台摆弄着先进而新奇的合成器,唱的却是东方音乐,真人寡言沉默,故意与观众保持了距离。
即使是互动,也是通过声码器和台下的观众互动。
©早期在舞台演出时的教授到第二张专辑《Solid State Survivor》发售,他们很快就登上了流行音乐榜,几首代表作《Rydeen》、《Behind The Mask》更是广为流传。
就像当初的豪言,三人真正把“黄色魔法”风潮带到了世界各地。
火到甚至就连迈克尔·杰克逊都翻唱了他们的名曲《Behind The Mask》。
而这股风潮又一路从美国回到了日本,他们一跃成为日本当时最著名的乐队,很快在武道馆座无虚席。
更重要的是,以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为代表的Synth-Pop(合成器流行,日本叫Techno-pop)风格,使得这一时期的YMO成为了电子乐的先驱之一。
YMO只存在了5年,从78年结成到83年解散,但他们的影响却在后来的电子乐和摇滚乐中无处不在。
他们对合成器的使用、先进的采样手法、和各种风格的融合,大大拓宽和启发了后来的电子音乐人们。
80年代的底特律音乐人们,就是在听着Kraftwerk和YMO的音乐中,搞出了更具有未来主义的Techno音乐。
也是缘于78年YMO的结成,以及Kraftwerk四专《The Man Machine》的发布,78年因此也被电子乐迷们称为“Techno元年”。
而YMO对英国新浪漫(New-romantic)的影响就更不言自明,70年代末以Japan乐队为代表的新浪漫乐队,本来就和YMO有着密切的联系和合作。
©教授和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和教授坂本龙一也成为一生的好友,在[战场上的圣诞快乐]还合唱了那首著名的《禁色》。
在电子音乐史上,尤其是亚洲的电子音乐史上,YMO绝对算得上是革新的先锋和电子流行化的鼻祖。
想想当时细野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幸亏细野也算得上强硬“不管怎样,就一起做(音乐)吧。
”才有了教授这一段随意玩玩就不小心成名,而且还不小心成为世界电子乐元老之一的经历吧。
-作者/卷卷毛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高中时候的读黑格尔和现象学,翘课去遍了东京每一家爵士乐馆,但不妨碍他四小时写出一首赋格曲,提前交卷被录取到东京大学。
大神终究是大神,貌似的随波逐流也是留下了众多隽永佳作的一生。
普通人还是需要勤学苦练兢兢业业。
何况纪录片里最后一个镜头,是七十岁的他在安静的工作室默默弹练习曲,一边搓手一边说“每天都要坚持创作呢”。
“I'm fishing music,我在垂钓音乐。
” ,坂本在北极时,徒步到冰川边缘,将采音器放入冰层下的溪流中,采集到最纯净的水流声用于配乐。
下雨的时候,他用水桶顶在头上,走到后院里用心听雨点敲落桶面的声音;这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视频里,一个三个月的小孩子,第一次看见下雨时,惊讶好奇的表情。
他变老了,但是对声音的敏感没变。
所谓赤子之心。
万物有声。
声音普遍地存在于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人类诞生,文明出现,我们捕捉声音,我们模仿声音,我们发出声音,声音承载着我们的文化,声音承载着我们的思想,声音承载着我们的世界。
人类将声音固定了下来,然后,出现了音乐。
我们原本都来自一处,来自一个家族,发出同一种声音,分享着同一种音乐。
没有所谓的人种,没有所谓的高贵,以及卑微。
然后,文明繁盛了。
工业革命后,人们越来越善于改造这个世界,人们创造出华美的乐器,愈发脱离了声音诞生的自然。
将自然的声音封印在乐器中,用人类自己的方式去调音,去演奏,去表达人类自己的思想与感情。
于是,原先充斥着整个世界的声音突然间哑然了。
人们陶醉于自己创造的辉煌世界无法自拔,感知着自己声音的回响,但是殊不知一点,琴键按下后音轨渐弱,随着最后的回响消失在天际,被周遭“文明”的轰鸣声淹没后,只有一片空白。
以及些许自己心中的回声。
这种音乐绝非永恒。
音乐家陶醉着的,倾听着的,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人生,以及自己的心声。
他们用音乐表达思想和感情,享受着这一切,但也只是如此。
后来,科技发展,连最基本的表达也被取代。
虽然迎来了更加辉煌的便利,新的音乐在轰轰作响,但是,人们身边的噪音也越来越多,人类会走向一个新的高度,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随着生命的沉淀,曾经的热血逐渐沉积为智慧,有些伟大的人再也不能对周围发生的一切置之不顾,音乐家天生是敏感的,也是渴望倾泻的。
生而为人,的确很抱歉,但是如果能够亡羊补牢,那就必须为之。
于是,下定了决心,要返回自然,去让大自然来调音,这并不意味着要彻底舍弃文明,因为人类始终要学会将文明和自然调和。
于是,一切的乐器几乎失去了价值,无拘无束地吸收自然的声音,用自己的世界去创造声音,然后诞生的,便是这个时代人类和自然调和的产物。
在意识到自己身为人类的生命即将终止,这种渴望就更加迫切,身为人,渴望留下传世的佳作,身为人,肩上的这份重任还远没有履行。
大声疾呼着,呼唤人们返顾。
重新去拥抱自然,不要为嘈杂的文明乱了心智。
用爱去结束仇恨,人类的暴力性固然深重,但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人与人无法互相理解,为什么,因为表达的声音不同,为什么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呢?
因为我们之间的音乐无法调和。
于是,要诞生一种音乐,一种超越时间的音乐,将历史重映在人们眼中。
一种将自然的声音,这世间一切的声音连接在一起而又超越的声音。
一种超越空间的音乐,将现实揭示在漠然者的面前。
一种超越文化,人种,地位,国家,群体,个人的音乐,将全部的人类链接在一起,从这个共同体中发出的,是所有人都听得到,都可以理解的,一个心声。
这是人类的声音,这也是自然的声音。
这是人类的音乐,但这确实自然调音后的和弦。
这是从非洲考古学现场的村落的民歌中诞生的音乐,这是从北极冰窟中垂钓上的音乐,这是从倒塌的双子大厦废墟中升起的音乐,这是被海啸调过音的自然之琴所创作的音乐。
这是坂本龙一渴望的音乐,这是他一生所求的终曲。
这是CODA。
曲未终,人未散。
教授抗击着癌症,每天吃着简朴的食物,关注着同胞人类。
坚持工作着,一天不工作就意味着焦虑。
为什么你要每天弹奏钢琴呢?
坂本龙一先生。
因为那是你思考的方式,那是你情感的寄托,你首先是一个人,是一个人类文明孕育出的音乐家。
那就是你的世界。
那琴键上谱写着你的人生。
那就是你存在的方式。
伴随着索拉里的逐步叠升、激荡,你又一次为全体人类同胞而同情悲伤,同时也在为你自己唱响先至的挽歌。
这就是你的终曲吗?
这一定是你选择的“异步”。
这就是坂本龙一的音乐,这就是坂本龙一的生命,这就是坂本龙一的灵魂,细腻的,纯粹的,伟大的灵魂。
万物有声,而此声至美。
万物为声,此为永恒。
坂本龙一与观众们打了招呼,请大家“请尽量以最舒服的状态享受音乐”,然后开始与小型弦乐队合奏经典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此时的这首歌像是在歌颂树林和阳光,又像是坚实的精神避难所。
2011 年 3 月 11 日 14 时 46 分日本东北地区发生了 9.0 级的大型地震,这场地震引发了高达到 40 米水墙的海啸,并直接导致了福岛核电站出现了严重的核泄露。
这次三重灾难一共造成了 18,446 人死亡或失踪。
此外还有 3,500 人灾后因伤病或自杀而死亡。
311大地震对日本社会造成了重大的伤害,6 年后受灾地区的房屋虽然重建,但依旧有超过一半的人拒绝返回家园,上千人因为这次冲击患上精神疾病或自杀。
工作人员形容当时在学校楼顶看到的海啸“就像是一堵黑色的墙”2012 年,坂本龙一出现在了日本东北部宫城县的一所农业高等学校中,他此行并不是为了演出而是为了去见一架被海水浸泡过的破旧钢琴。
我很好奇,在海啸中被海水浸泡过的钢琴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坂本龙一用手比着钢琴上的吃水线,身后是曾被海水浸泡的白色幕布钢琴一旁是有海水浸泡痕迹的白色幕布,白色幕布上有明显的痕迹,表明海水曾经淹没过这里,而钢琴上漆皮胀裂的痕迹,则表明这架钢琴一度在海水中漂浮浸泡,除了断掉几根琴弦以外,几乎完好无损地幸存了下来。
坂本龙一用这架钢琴的音色采样,完成了之后专辑《async》的部分单曲制作。
例如单曲《garden》《坂本龙一:终曲》拍摄始于 2012 年的夏天,恰逢福岛核电站重启引发了巨大的民间抗议活动,导演Stephen Schible 最初想要拍摄的是坂本龙一参与相关的一系列社会活动以及坂本龙一创作音乐作品的状态,但没想到自此开始发生了更多意料之外的故事。
坂本龙一在核电站重启后的首相府邸前发表简短的抗议演讲在陆前高田市立第一中学的前避难所中,人们围坐在地上,屋内唯一的照明除了出入口的灯光,就只有围住的一台钢琴的几个光柱。
人们在等待前来灾区慰问的坂本龙一,从90年代越来越关注日本社会的教授,总会在类似的场合出现。
坂本龙一与观众们打了招呼,请大家“请尽量以最舒服的状态享受音乐”,然后开始与小型弦乐队合奏经典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此时的这首歌像是在歌颂树林和阳光,又像是坚实的精神避难所。
不幸的是,在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拍摄开始的第三个月,摄制团队和坂本龙一同时得知了他罹患喉癌的消息,当时导演考虑到坂本龙一的恢复疗程,拍摄工作曾一度停摆。
但坂本反而鼓励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继续进行纪录片的工作,因为他深知自己的癌症在拍摄期间被发现本身对于纪录片的拍摄来讲是一个不可错过重要的戏剧性转折——即使对于自己有些残忍。
看到自己儿子在偷拍自己的时候教授羞涩的说“好难为情啊”
坂本龙一的儿子作为一名独立的电影制作人也参与到了拍摄中,很多家中的镜头都来自坂本的儿子。
所以在坂本龙一家中的很多拍摄过程其实不仅仅是摄像师与拍摄对象的关系,还有父亲与儿子的家庭互动,亲情的温度和情绪的自然流露,使得这些片段有了超越纪录片本身的深切含义。
对于罹患癌症的坂本龙一来说,那架被海水浸泡过的钢琴,“像一具死尸”,这是在三重灾难数万人遇难的社会氛围下,一架幸存下来的钢琴给坂本龙一留下的第一印象。
但他此时并不忌讳谈生死,也曾乐观的说,这架钢琴发出的声响是来自大自然的调音结果。
这部影片不仅仅记录了坂本龙一有关社会活动、配乐工作和治疗过程的片段,还记录了他在创作和独处过程中深邃而沉静的思考,以及原始的自然音色采样方式,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细节,看过纪录片的观众们却都会不约而同地感叹“这就是坂本龙一”。
PS.坂本龙一的一段过往说到社会运动,坂本龙一在学生时代其实就十分热衷,他曾在读大学时前往武满彻(日本著名作曲家,配乐代表作品有黑泽明的《乱》)的表演现场发放反武满彻的小册子,后来与武满彻深谈之后却成为忘年之交,并于 96 年武满彻过世后,在专辑《BTTB》中以一曲《Opus》纪念这位至交。
武满彻作品原文(附带配曲)发布于QQ音乐专栏:https://y.qq.com/portal/headline/detail.html?zid=114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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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初,跨度五年的坂本龙一纪录片电影《Ryuichi Sakamoto: CODA》在日本上映。
coda在音乐术语中的意思为一个乐章最后的段落里强调终止效果的乐段,日文译名为“最终乐章”,在豆瓣上的中文译名为“终曲”。
纪录片主要按照2012年到2017年的时间顺序,中间剪辑了30年前参与末代皇帝等电影以及40年前作为YMO活动的宝贵片段。
一开始是2012年,坂本龙一前往海啸灾区,在那里弹了曾经“溺过水”的钢琴。
钢琴发出走调而飘忽无力的声音,“我感受到这是钢琴的尸体”,他说。
2014年他又前往福岛灾区(距离地震三年后),穿着防护服接触那里殘败的声音和画面,之后还参与了反对核工程的游行演讲。
/
我特别喜欢这一版的电影海报。
这个奇特的画面是这样:在某个下雨天,他打开后院的门放出去一个玻璃缸,想听听它被雨滴击打的声音。
过了会儿拿进来敲一敲觉得不太对,又换个塑料桶,这次干脆套在了脑袋上,走进了雨里。
雨水淅沥沥地打在他身上,可他毫不在意。
追逐声音的时候简直像个小孩。
可他终究还是老了。
2014年7月他得了咽喉癌,休养了近一年。
期间他虽然想拒绝《荒野猎人》音乐的工作,但因为太喜爱伊纳里多导演,带病坚持作曲和录音。
在studio正录着音,他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录音师连忙摘下耳机。
平静过后才继续录音。
七八种药丸一颗一颗就着水吞服,之后安静地坐在书桌边吃水果。
摘下眼镜也不在工作中的他看着窗外慢吞吞地吃着苹果,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老爷爷。
之后他起身准备去刷牙“一定要好好刷牙,我的抵抗力已经变得很差,不过我牙齿后面的肉应该已经死掉了。
”白发苍苍他边认真刷着牙边说道。
墙上挂着二十代画着夸张的眼影,头发乌黑的坂本龙一肖像。
/1987年的北京是怎样的?
在日本的电影院荧幕上看到我出生前的中国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坂本龙一那时候突然被要求为《末代皇帝》客串一个角色,同时还要作曲。
导演给他用卡车运了个钢琴到片场,他只得在片场白天拍戏晚上作曲。
影片中剪了几个《末代皇帝》的镜头,八几年的电影放到现在看质感仍是非常好。
/他对声音本身有着很大的执着。
为了寻找自然的“声音”,他前往非洲北极圈等世界各地亲自录音。
在一处极寒的地方,他走到高高地冰墙边上,拿出两个小嚓轻轻一碰,立刻飘荡出了清脆而有余韵的声音。
他露出惊喜的表情,像个小孩一样咧着嘴笑:“这可真是厉害!
” 、“这是混合了水、云朵和大自然的声音”。
之后他蹲在冰面旁,将录音工具用绳子拴住投进裂开的冰面下,直至没入水中。
他鼻尖上已经结了小冰珠,抬头看一眼摄像机笑着说:“I’m fishing the sound(我正在钓声音呢)”。
/在看过坂本教授制作《async》的过程后,再去听这张专辑就又多了不一样的感受。
虽然在之前我翻译过的杂志对坂本龙一专辑的采访中,也有比较详细地解说了乐曲的构思,但真正看到他工作的画面又是另一番感受。
比如你不会知道他其实是坐在健身球上制作音乐;比如终于感受到录andata的阁楼的那架钢琴在空间里的声音;比如利用磁缸共振(手摸磁缸边缘)创作音乐时的魔幻感。
/这部纪录片电影优秀的地方在于它传达了当时的气氛。
坂本龙一和两位乐手前往灾区临时避难的体育馆,给受灾群众演出。
当《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的音乐响起,我突然就觉得鼻头一酸。
悄悄抹泪的时候听到后排的观众也纷纷开始吸鼻子。
不仅仅是看到灾区的情状,也不仅仅是看到努力的教授,也唤醒了我自己的一些遥远的回忆。
好的音乐和电影可能就是能够唤醒并永恒地承载人们的感情吧。
他作为时代logo已经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可他却说:“无论我们音乐家怎么做,都有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显然他觉得自己仍做得不够多。
/坂本龙一绝对有着一些别人没有的品质。
这些品质又能体现在他对音乐的追求中,继而反馈进他的音乐里。
在如今这样一个娱乐至死、审丑为乐、浮躁和欲望甚嚣尘上的世界里,还有一位老人怀着纯粹的感情去聆听声音(社会的声音、自然的声音),创作音乐,是多么让人慰藉的事情。
到底,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坏。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或许是十年五年,或许是一年,我只希望我在活着的时候尽可能再多做一些不让我自己羞愧的音乐。
尽可能多留下一些音乐在这个世界上。
”——坂本龙一<严禁任何形式的演绎、复制及转载>
“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死去,人们总以为生命是一口不会干涸的井。
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很有限的。
多少个迷人的童年下午,回想起来,还是让你感到如此深沉的温柔。
也许只有四五次,也许还没有你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去年看豆瓣电影推荐的时候知道了坂本龙一这个名字,因为我对音乐一窍不通,所以一直没看他的纪录片电影。
今年又买了一本他的书也一直未看。
正好今天看完了《浪游记》,按带来北海的书籍,明天该看《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了,再一次看到坂本龙一这个名字,于是翻出去年下载的电影《终曲》看。
才知道这家伙是这么厉害的作曲家,那么多电影的配乐都是他写的。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还那么努力的想要工作和生活下去,这份对生命的敬畏和对工作的热忱太让我感动了。
看到他去年去世了。
这个凌晨忽然有点难过,这个我才认识头发就已经花白的大叔的在纪录片里面依然是那么有活力。
结尾时候那句看起来不太乐观啊泪奔了。
多希望这个老头子还能多看几次满月升起啊。
镜头一:核电站重启后,日本东京首相官邸第一次抗议活动。
坂本龙一一身西装,黑框眼镜,语气平和:“我也反对核电站重启,大家不要因为一两座核电站重启了就灰心丧气。
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要下定决心,坚持到底。
”镜头二:路前高田市立第一中学,前日本海啸避难所。
坂本龙一身穿黑色西装,黑色高领毛衣,发如雪,唏嘘的胡茬,因病略显沙哑的嗓音,谦逊的态度,问好。
告诉观众冷的话站起来活动一下也无妨。
大家怎么舒服怎么来。
坐定,《战场上的圣诞快乐》的主题音乐响起……镜头三:坂本龙一早餐,切好的水果,有香蕉、奇异果、苹果和可能是梨,一壶茶,清淡。
餐后,各式各样的药物一小堆儿,放在一张亚麻手绢上,因为手术,唾液分泌量是常人的70%,吞咽困难。
神情平静,无喜无悲。
这三组镜头来自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的开篇,三组镜头,勾勒出坂本龙一的三重身份:社会活动家、音乐家、病人。
2014年7月,日本著名电影配乐大师坂本龙一确诊咽喉癌,遂中止工作。
关于坂本龙一患病和康复的故事,记录在另一部纪录片《坂本龙一的700天》里,而这部纪录片,这记录了他另外两个身份的故事。
坂本龙一最为人所熟知的身份当然就是电影配乐了。
而这一切,开始于日本导演大岛渚的那部《战场上的圣诞快乐》。
影片拍摄于1983年,导演大岛渚找到坂本龙一出演这部电影,而受宠若惊的坂本龙一则打蛇随棍上,声称如果让我配乐,我就参与演出。
好在大岛渚导演答应了,让我们不仅收获了传世金曲,还让我们有幸目睹两位音乐巨人坂本龙一和大卫·鲍伊在银幕上相爱相杀。
这部电影让作为音乐人的坂本龙一声名鹊起。
几年以后,他又接到一个演员的工作。
在贝托鲁奇的电影《末代皇帝》里出演角色。
影片拍摄辗转于北京、沈阳、长春等地(纪录片里出现了长影),来到长春之后,一天导演突然说,龙一,你给溥仪在长春“登基”这场戏配一段音乐吧。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1988年坂本龙一凭借《末代皇帝》获得第60届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
到了1990年,坂本龙一参与贝托鲁奇的电影《遮蔽的天空》的配音工作。
一天夜里,当乐队都已经准备好录音时,贝托鲁奇突然说,龙一啊,音乐开头的部分我不喜欢,能不能改一改?
这个要求让坂本龙一很挠头,他认为这不可能办到,而且四十几个人在那等着呢。
贝托鲁奇悠悠地说道:如果是莫里康内,就肯定能做到。
坂本龙一吃了这个激将法,他能我也能。
坂本龙一说:“电影配乐工作其实是一项很被动的工作,你要根据导演的要求谱写音乐,并没有很高的自由度。
”但同时,也因为有了这些条条框框,反而形成了某种挑战,激发了音乐家的灵感和野心。
这感觉有点像中国古代诗词里的词牌或曲牌,它们束缚了表达,却也锻炼了表达。
坂本龙一似乎有点灾难体质,总是能亲历某些重大的天灾人祸。
比如美国911事件的时候,他就在纽约,甚至从窗户就能看到双子楼。
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灵震撼。
当然,被震撼的还有整个世界。
据坂本龙一回忆,事件爆发七天之后,人们聚集在广场上为死难者祈福,年轻人们唱起了卡朋特的《昨日重现》,坂本龙一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有七天没有听到音乐声了。
坂本龙一震惊于人类的分歧,在他看来,人类都是从非洲走出来的,本不该有种族之别,然而如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如此之大。
有感于此,他写下了音乐作品《分歧》,这是他提出的问题。
之后,他又自己试图给出答案,写下了另外一部作品《只有爱可以化解仇恨》,这是他在集会上看到的标语。
或者说,坂本龙一对世界的理解带着艺术家的浪漫气质,但作品却充满了力量。
这样的表达,自然也不会在日本311大海啸上缺席。
而在他年轻的时候,还曾经写下过《圣歌》,这是对原子弹这个可怕武器的反思。
音乐会上,银幕上反复出现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的画面,他的话被剪辑成一个词反复播放:死亡。
当年,奥本海默在两颗原子弹投向日本之后,跟美国总统杜鲁门说: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对坂本龙一来说,既然有人倾听他的音乐,他就有必要用音乐为这个世界发声。
我想这是知识分子的担当。
坂本龙一是音乐家里的知识分子,他被乐迷们亲切地称作“教授”。
度过了这等波澜壮阔的一生之后,如今的坂本龙一回归平静。
一场大病似乎让他进入了人生的一个全新阶段。
热衷于电子乐和实验音乐的坂本龙一,对从自然和生活中寻找声音乐此不疲。
每当找到难以置信的声音时,他的脸上就会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或许这才是坂本龙一的灵感长盛不衰的原因。
因为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他对生活充满了热爱。
在《西西弗神话》里,作家加缪谈到了他的人生观:一个人若想将人生发挥到极致,就要依靠勇气和理性:“前者让他知道,生活不需要祈求笃信宗教,要认识和接受自己;后者让他明白自己的局限。
明白自由的有限……以及人之必死,就能在有生之年活出生命的极致。
”我觉得,坂本龙一用他的人生践行了加缪的人生观,而为他提供力量的,则是音乐。
用他自己的话说:“只要能够创作音乐,就感到相当幸福了。
”
第一次听坂本龙一的曲子就是《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至今都是我单曲循环的最爱。
因为这首曲子去看了同名电影,是他的银幕处女作。
影片中,他的表演风格十分个人化,常流露出无法掩藏的傲娇特质。
微眯的双眼,生气时撅起的上唇,众目睽睽下被同性亲吻后的大喊……有时会让人从情节中出戏,注意他独特的表现。
关于傲娇这一点,坂本龙一自己都承认的。
他很喜欢这部片的导演大岛渚,当大岛渚邀请他参演时他非常惊喜,“本来我想欣然接受的,但是我性格比较别扭,于是我就跟他说,要是让我做电影配乐,我就出演。
”创作电影配乐对于坂本龙一来说,是一种磨砺的方式,“电影音乐对音乐人的限制可能会对创作带来有益的刺激”。
他参演并制作配乐的两部电影都让他的创作生涯屡登高峰,除了《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外,另一部是意大利著名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执导的《末代皇帝》。
《末代皇帝》讲述的是中国封建社会最后一位皇帝溥仪幼年登基,经历了山河动荡,家国破碎,自己也从一代帝王沦为阶下囚而后变成平民的跌宕一生。
当时,坂本龙一只是受邀饰演一名伪满洲政府的日本官员,戏份不多,谁料演着演着贝托鲁奇突然给他安排了额外的工作——为溥仪在伪满洲政府的加冕仪式配乐。
贝托鲁奇拍这段加冕戏时,用了一段戏中戏的镜头。
坂本龙一饰演的军官甘粕加彦刚好是整场仪式的总导演,推轨、俯拍,镜头缓慢地略过二楼正在演奏的乐队,悠扬的旋律中,一楼走进来一队身着华丽军装面无表情的军人,如同某种锋利的兵器直插进觥筹交错的舞会中,把人潮分成两半。
为首的一名日本将领代表日本天皇为爱新觉罗·溥仪举行加冕仪式,溥仪站在舞台上居高临下俯视众人,镜头慢慢升高,他的面容半明半暗,从微笑到眼神都流露出那种高高在上的矜持与尊贵。
镜头回转,二楼,甘粕加彦的拍摄告一段落,灯光从他的侧面打过来,他的面容同样半明半暗,眼神冷漠轻蔑。
预示着溥仪这段浮华美梦有着不详的结局。
完成自己戏份后,坂本龙一回到纽约,第二天晚上,就接到制作人杰瑞米·汤玛斯的电话,让他明天着手制作《末代皇帝》的配乐。
可见贝托鲁奇对坂本龙一的才华有多满意。
而他也不负期望,一周内就创作出了54首曲子。
最终《末代皇帝》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音乐等九个奖项 ,在电影史上留下传奇的一笔。
还有一部电影对坂本龙一影响深远,在《终曲》中也多次被提及——塔可夫斯基导演的《索拉里斯》。
该片是一部立意深刻的科幻片,讲述的是心理学家凯尔文被派去索拉里斯星球帮助驻扎在空间站上的科学家们,他到了空间站后却发现科学家奇巴瑞安博士自杀了,另外两位科学家则各自隐藏着某种秘密。
在调查过程中,凯尔文也陷入诡异的境地,去世多年的妻子竟出现在空间站,她到底是谁?
塔可夫斯基的作品深受艺术大师们的喜爱,英格玛·伯格曼曾如此评价:“他创造了崭新的电影语言,捕捉生命一如倒映,一如梦境。
”坂本龙一同样对他推崇不已,“要向我喜欢的塔可夫斯基学习,把音乐做成像他的电影音轨一样。
”他想创作出——《索拉里斯》里的配乐,巴赫的管风琴圣咏曲——这种风格的音乐。
以此为灵感,他在写出了属于自己的圣歌《andata》,其中主要的乐器之一就是管风琴,管风琴的音色天生有种圣洁之美。
贝托鲁奇导演的另一部作品也激发了坂本龙一——《遮蔽的天空》。
他也参与了其中的配乐。
这部电影根据同名书籍改编而成,坂本龙一收录了三种不同语言的同名书籍,阿拉伯语、英文还有中文。
坂本龙一将书中的一段话让人用不同的语言念出来,编入了新专辑,该曲的名字叫《fullmoon》。
“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死去,人们总以为生命是一口不会干涸的井,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限的。
”“多少个迷人的童年下午,回想起来还是让你感到如此深沉的温柔,也许只有四五次,也许还没有。
”“你看到多少次满月之姿,大概二十次?
但这看起来似乎无穷无尽。
”空灵玄幻的音乐循环往复,让文字中的情绪变得无穷无尽,人好像脱离了世界慢慢漂浮起来,去接近那轮满月,去触摸无尽的尽头。
“我内心可能就一直向往那种不会消失,持续不坠,不会衰弱的声音。
那种与钢琴相对的不会消失的声音,用文学来表示的话,就是永恒吧。
”2014年他被诊断出咽喉癌,暂停工作,休养了一年。
从二十多岁参加工作以来,几十年里,他从未停止过创作。
终止创作让他变得焦躁不安,还在恢复期间他就接受了电影《牧师》配乐的邀约,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每天工作不能超过八小时,但是按照这个工作进度他并不能按期完成,压力大到坂本龙一差点放弃,“那个时候真想甩手不干了。
”镜头中,他坐在钢琴前,低俯着背,不断的弹奏着。
“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想要创作出更多拿得出手的音乐。
”生命的有限与生命的永恒,是一个恒长的话题。
许多喜欢的艺术家都在渐渐老去,一些已经永远离去。
当初在《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里稚嫩青涩的坂本龙一现已头发花白,但是,当他坐在钢琴面前,弹出那段熟悉不已的旋律,都会浮现出初次聆听的悲伤情绪。
也许这也是种永恒。
在影院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纪录片,下面的文字仅仅是从一个小的角度讲一些自己的感受和启发也不完全是影评并且,纪录片中还有很多其它的部分没有涉及到,准备下次二刷的时候再补。
1“工业革命之后,我们把自然的形态全部按我们的意愿扭曲。
钢琴里用到的这些木头,以及所有的材料,需要年年月月的机器压制才能固定出它们现在呈现出来的样子。
而每过一段时间,我们会说,琴弦松了,音跑调了,需要调音了。
可那其实是,自然正挣扎着回到过去的样子。
那跑调的音,是大自然修复自我的声响。
”我对纪录片中反复出现两次的那台经历海啸冲刷的钢琴感触很深。
大自然用它最强大的力量,洗涤了那架被精细调制过的三角钢琴。
它的声音被认为是极度不悦耳的,虽然极小的音分变化让特定的音程能产生前所未有的泛音共鸣,在作为声音采样放入音乐中时能起到独特的作用,但它的意义却完全不在于此。
这架钢琴,来自大自然,经过大自然这么样的洗涤,也可以算是回归了吧。
我印象深刻的画面还有很多:坂本龙一本人走出房门,将水桶直接套到头上,聆听雨滴落到水桶表面的奇特声音;他悄悄地踩过森林中满是叶片、植被的森林;在非洲捕捉原始部落些许流传了万年的舞动节奏;日本福岛核电站外的核污染区,被海啸冲垮的楼房废墟和纯净的沙滩与海洋同处一个镜头下;还有9·11当天,坂本龙一亲自拍下的,熊熊燃烧的双子塔,与照片中同框的,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几只小鸟。
大自然和人类的足迹,在这些画面中形成了某种对立和统一。
2追求实际,追求现实环境声音的音乐理念自从现实主义开始萌芽的时候就早已出现。
西贝柳斯著名的第五交响曲第三乐章中的第二个主题(Swan Call),b3 b7 b3 - 2 b7 2 - 1 b7 1 - 2 b7 2,就是启发于芬兰湖泊中天鹅在飞向落霞之前发出的叫声。
第二交响曲的第一乐章,长笛和双簧管跳跃的音色,仿佛就在描绘芬兰一望无际的森林的美好景象,仿佛是清晨薄雾笼罩,小鸟在远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叫声,这样自然而和谐的景象。
他的音乐“关于自然”的理念,贯彻了他几乎所有的交响曲和音诗歌。
除此以外,理查·斯特劳斯于20世纪初创作的《阿尔卑斯交响曲》中有一个名为“瀑布”的片段,作曲家使用高超的配器技巧,直接模拟出了瀑布的声音:还不光是瀑布本身,甚至能让人感受到阳光洒在瀑布上,亮闪闪的,晶莹剔透。
真正意义上实景录音开始被大量利用起源于20实际40年代开始逐渐兴起的具象音乐(musique concrete)。
它们直接将环境录音作为音乐材料进行作曲,虽然主要针对城市中的噪音以及特定环境下已有的音乐,聆听时闪过你脑海的不可能是纯净的自然,而是未来机器、噪音宣言;但也是利用了现实的声音,形成的一种可以被抽象化的理解。
3而坂本龙一用某种更亲近的方式,利用了这些声音材料。
他获取这些声音材料的方式,有很大一部分,每一个人都可以在生活中尝试!
只在于我们如何去发现这些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声音:就比如大风天带上外套的帽子在路上快速骑行,空气在帽子和脖颈之间形成一股密集气流,产生了很多有意思的高频声音;我就读学校休息区的一个空调发出机,虽然是噪音,但混乱中总能找到一些规律,经过处理任然可以具有乐音的特质;我自己就对这个声音进行过采样,尝试做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这些声音,它们就来自与日常生活中,关乎现实,关乎环境。
4而这些简单的声音之上,还可以有第二层意义。
我之前很长时间,都对氛围音乐、田野录音中常见的流水声,鸟叫声等等简单的自然声音感到厌烦:总是听到这些声音,这些音乐仿佛陷入了某种纯粹的放松身心、疗伤的功能:听着非常舒适,但作为音乐本身而言,似乎不具备什么观赏性了?
纪录片中另外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片段:坂本龙一亲自踏上北极圈内的土地,用一个水下声音采样器,放入冰川下融冰汇聚成的一股溪流中。
“我在垂钓声音。
”他这样说道。
“这是我听过最纯净的声音。
”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后,对这段美妙的声音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这声音确实是美的,但我听下来的第一反应却是:在任何水流缓慢的小溪里,我似乎都能get到类似的声音,声音细节上的差距虽有,但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更多的是,这段来自北极冰川声音,超出了声音本身——我们了解到了这个声音背后的录制过程,以及人们赋予它们的深刻意义。
或许可以这么解释:这是全球气候变暖的一种暗示,是永恒的大自然面对 昙花一现的人类文明施加于自然上的压力 的发泄,是大自然在微微发蓝的美丽冰层之下最纯净的呼唤。
当然,这段声音也完全可以按照更浅显或者无趣的方式进行解释,不一定如此深奥,只要足以证明这个声音片段在声音本身之外还有其它人为可以赋予的内容即可。
按照自己纯粹个人的理解,乐器演奏(物理建模的电子合成器也可以包括在内)描摹自然美景是第一个维度,实景录音是第二个维度,而实景录音背后的那一层东西,便是第三维度了。
这个额外的维度门一旦打开,并不是说在音乐性上就一定能做的更好,但创作的过程中,可以形成很多额外的灵感,也许甚至会帮助你形成新的声音。
回到上面的例子,坂本龙一将这段溪流的采样用在了09年发布的《Glacier》中,除了声音本身做了处理以外,背景的合成器音色也对北极的模样进行了非常棒的写实。
《西贝柳斯:作曲家的一生与芬兰民族觉醒》中,提到过Sibelius的妻子Aino的母亲对后一代的教导:“艺术家们必须真实地面对自己,而通向这一真理的最好方法,就是通过熟悉的、实际的事物。
”感悟身边的一切,感悟自然吧!
从最属于内心、属于自己的第三维度出发,采样、作曲,实现第一和第二个维度。
自然、环境的美好和人类文明融合碰撞,创建出最美的乐章。
—附:上面这段文字仅仅是从一个小的角度讲一些自己的感受,纪录片中还有很多其它的部分没有涉及到,准备下次二刷的时候再补。
By Nebular S2019.11.19
坂本龙一本人富有传奇性,这个纪录片真是不行,连流水账都不算。唯一的优点就是电影调色还蛮舒服的吧!
这样的纪录片在大屏幕上映的话,一定要去看!独一无二的音乐人,独一无二的心路历程纪录:面对死亡、面对自然、面对人类与技术的对立...《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的那段配乐你肯定听到过,却不知道出处及它的疗愈作用。这部片子本身就是音乐疗愈(music therapy)!
不是我的菜
没觉得纪录片本身多精彩,但坂本龙一本人太可爱了!“要我演电影,那就把配乐也交给我!”不能输给莫里康内;顶着桶在院子里听雨声;还有关于钢琴回归自然的那段言论……还是要有所爱啊,有了爱的事情,每分每秒都过得充实而快乐!人生也都过得容易一些。
真羡慕有这么多好看的眼镜;Merry Christmas原来是我的泪点,想起以前的数个夜晚;塔可夫斯基和巴赫;举重若轻的态度就是人生馈赠;去掉神话光环的话就太私人了;Moma百老汇,错过了欧盟;
我也想当个音乐家,有作品让后人记住
预想是一部有关收集声音的电影,虽然的确涉及,但视角另辟蹊径:开头以坂本龙一致力于社会运动而展开——不仅前往福岛,而且同民众一起反对重启核电站。接着是一曲《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抚慰人心。尽管我的脑海没有浮现任何往事的画面,却涌起含着泪水的情绪,不一定是悲伤的。这是他的音乐于我的作用。曲终,标题亮起,影片正式开场。剩余的篇幅,聊到健康、配乐(《荒野猎人》、《末代皇帝》、《遮蔽的天空》)、和平(亲历9·11而感悟)、声音(面对收集、创作,他专注、欣喜、满足)⋯⋯最后镜头回归他的日常,每日坚持弹会儿琴。
作为影像纪录片还是过于碎片化了,时长所限,只能粗略的展现教授的世界观,反核,对日本或是人类的未来担忧;对科技保持警惕态度;钢琴的音不是持续的,想追求永恒的声音;乐器的制作是把大自然的声音扭曲了,而走音其实是大自然在挣扎回原来的样子;人类起源是非洲,人种概念就是个伪命题;去北极钓声音。。。。。。放下年轻时的高傲,弹起大家最喜欢的MCML给灾民听,专注的玩乐器,弹平均律发现被偷拍样子巨可爱。
好似😅
好讨厌他 身上那种自负那种男子气概让我觉得恶心
从纪录片的角度看并不算出色,不过本人的魅力实在太闪耀,比较触动我的是教授谈塔可夫斯基和Solaris的段落。
纪念那个阴冷的六本木之夜。我守在电脑前耐心等到一个临时的取消位置,才守得这部影片的日本首映。教授说“天气很冷吧,大家听音乐吧。”
拍得很一般 无味
这个电影的剪辑真的很差,但坂本是个可爱的老头。音乐无国界
本身对这种偏意识流的艺术类纪录片兴趣不大,但是蛮喜欢坂本龙一。艺术家大多都童真、敏感、多情,我觉得只要简简单单把这些展现出来就很好,但是这部作品的剪辑有些满了,反而很多地方把这些美好变得略显矫情。音乐方面,比起完整的作品,更多的是在展示他对音乐与自然的态度。剪辑真的拖后腿,但是音乐总是美好的。【8.6】
內容零零散散的。每段都記錄了一些坂本的生活、他的理念、他的經歷。但段與段之間缺乏一個脈絡,難以從中了解他的人格形塑,以及坂本想藉由作品表達的思想或情感
影院里坐了包括我在内六个人;一对母子,猜测男孩学乐器;两位90后姑娘,年轻人的灵性都较好。两分给电影。大师的音乐追不上了,后面的都比较高阶。像今天朋友问我一样,csr到底有什么意义,csr的意义还是取决于人的程度。
龙一是牛逼的龙一,音乐也是牛逼的好音乐,但这纪录片不是好的纪录片。
看這部倒不如去看《音樂使人自由》,根本就沒有深入挖掘教授的心路歷程,就只在他的幾個特點的表面不斷徘徊,視覺上的刻意營造更是多餘,反倒是ymo那一段拍得比正片更好更有意思。唯一可取是在戲院聽到教授作品。
有些可惜。素材运用不自如致使篇幅缩退,令观者得以满足似乎只剩听觉的回溯,趋于流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