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观上不想打低分,因为它并没有恶毒的出发点,它一定是想通过大厂裁员这个大众关心的要害话题呼唤当下的「打工共同体」,可就是如此产生了一个略微畸形的胎儿。
让集体时代的工人穿越40年一定是不合适的,最直接的原因是,从工厂到写字楼的转换不是色调滤镜的转换,也不是旧口号到新教条的转换。
大部分的创作者都把它处理得很单一,有点像二线城市繁华商场里开了家八十年代老饭盒或者钢管厂五区烧烤,那种装修就是本片penny台词里嘲笑的“做ppt还得用现成模板”,不是一种迂腐的偷懒吗?
没有想象力是其次,或许怀旧国营时代的情调已经为这十年的编剧提供了最无懈可击、最适合中国宝宝的模板。
关键在于,胡建林的穿越只呈现了二元对立的批判视角,完全无视和扭曲了这个题材背后真正值得展开的细部的经济视角。
因为有泰山压顶的审X查,就索性放弃做这类功课,所以除了段子外的部分都干巴巴的。
胡建林作为「工人有力量」的肉身代表,在写字楼喊喊口号、修修电线桌椅就阴差阳错地被提拔,对大鹏的每个特写看似是借置身事外幸运儿的面容反讽职场残酷博弈,创作者看似和随时被界面化、数据化、“优化”的普通社畜站在了一起。
但如果注意到员工们拉横幅的那场密谋,它的视听是多么浅表的喜剧处理,这种喜剧感是僵死的,暴露出至少这个情节是没有动过大脑的,显得高高在上。
这种喜剧感和大鹏若愚若智的情绪面容结合,就抵消了「共同体」的可能性,也抵消了喜剧题材背后的严肃性——本来,爆米花现实主义的严肃性,合格线的做法也应该是把叙述张力和旁枝末节技法积攒的能量还原到人的心灵或者行动。
而本片作者欲意瞄准的人,不是脱口秀演员,不是「年会」或合家欢节目观众的亡灵,不是工人力量,我觉得仍然是一个启蒙者俯瞰下的小笨蛋,小傻瓜,和他身上的傻劲儿,「蒙昧感」。
马杰消极应对保住职位的班味儿,员工被意外加薪后的喜悦倒戈,八角锤的制作培训···种种情节好像都淡淡地把这层蒙昧感融化进去了,好像失去了蒙昧感,批判就没有了批判靶子,喜剧也就没有了喜剧的动力。
问题是,正如我前面说的,没有对大厂裁员的经济学细部做足功课,导致这些情节的启蒙都是无效的,因为故事的道理本来就不是这个道理。
把山顶洞人和尼安德特人放在一起,或者把胡建林和深受市场经济下现代企业制度精神影响的打工人放在一起,就是无效的。
没有自觉的电影叙事意识,又只能把张雨生的歌词当做bgm来remix。
《我的未来不是梦》作为八十年代的招魂术,已经把胡建林的身份背景大而化之,这里没有更多可以探讨的了,它只是一个瘪瘪的象征。
唯一可以称赞的是,它调动的戏里戏外的情绪大概是真实的。
但想炮制当下的打工人挽歌,怀旧张雨生还不如扒一扒b站百大或抖茵er最常用的歌。
从这个意义上,《长安三万里》和中国古诗词反而匹配一些。
(我是在反讽。
)未来不是梦的奋斗情结早就被踏平了,躺平和剥削的故事和相信未来的故事,在当下也各自存在于不同的群体和地理空间,它过于复杂,所以用穿越过来的胡建林和张雨生打一套情感真挚且泛滥的组合拳,就是作者逃避复杂话题的真相。
最后,这些喜剧的能量,就只能靠「年会」的麦格芬和对调错人后的「补救」来泄洪。
所以,后半段的失败不是后半段的问题,是开头就注定了的。
反讽的最高点是曾经的理想主义者和他身上最特殊的集体生产思想钢印面临被卸下的危机,世界是个巨大的结构,颗粒度可算是从作者到观众都对齐了。
在这个叙事基调上的悔恨、坚守、自由都图穷匕见地暴露出虚假底色,正义之下的说教味大概也只是「蒙昧感」的副产物吧。
我可能是世上最晚才看《年会不能停》的人了。
关于它的优点和缺憾都早有耳闻,看下来也确实很喜欢。
前半部是《百万英镑》,错位带来的一系列笑料。
后半部是三打工人掀桌大闹公司,夹带职场斗争、社畜笑料、恰到好处的鸡汤与鸡血。
写得很工整,但在此地喜剧市场属于难得的接地气、讲真心话。
大鹏和白客都极贴合角色,大鹏是经典的淳朴憨厚小人物,一本正经干傻事,“拙”得又蠢又好笑,最后显现正义本色上价值,前辈范伟、黄渤都是这个路数。
白客太妙了,谄媚的笑容、背锅时的任劳任怨、偷偷与董事长合影、掀桌了还不忘在签到板上签名、问能不能等年会抽完奖再告、表演时拿手机看歌词……鸡贼、窝囊、靠谱的完美融合。
看完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在发白客疯了,这就是天选beta啊!
恰到好处的性缩力让人心动!
副组长的“副”字非常妙,混到这个岁数了才k8,刚好够到k8-k10中层休息区。
手中有一点点小权,在外看也是个风光的中层小领导,但宫斗大战起来又屁都不是的背锅大王。
尽管整天唯唯诺诺,但本色是善良的,看到潘妮被大老板性骚扰了会下意识去帮解围,自己不会喝酒也帮挡酒。
胡师傅是市井的、有小人物智慧的,反应很快借着训斥让潘妮赶紧走,比起马杰的“愣”更有多年底层里摸爬滚打的圆滑。
真正三次元走进打工人心里的,绝不是什么为了引起你注意反复让你改汇报的霸总,而是大老板责问下来时帮部门顶住压力的总监,发生冲突时护着自己下属的组长,搞不定工作头秃时总能帮你抗住解决问题的同事……即使是普通人也会在某个瞬间闪耀着帅气的光芒。
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尽可能善良正直,大家都不容易时还愿意拉别人一把,再加上工作靠谱情绪稳定,马杰之于白客,就像高桥一生凭借《民王》里的配角小秘书爆火一样,是全球通用的社畜高光模板了。
白客未必在戏里表现出了那么多,但他从《报告老板》就开始的社畜属性,一直强化到《年会》爆发。
马杰整齐的西装、细边框眼镜、一丝不苟的深蓝色工牌,仿佛世界毁灭了还忐忑请示“请问今天漏打卡了需要补卡申请吗?
”光站在那里就足够贴合人设,让人笑中带泪代入了。
与大鹏、白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庄达菲。
在一部主旨是“打工人掀桌反抗不公”的片子里,顶级资源咖“三里屯三姐妹”庄姐出演,这件事本身就很讽刺了。
初识庄姐是在《我们民谣2022》,那个号称民谣版乐夏的综艺上。
在一众咖位和实力都堪称神仙打架的民谣圈大咖里,突兀地出现一个没有代表作、观众不认识、歌唱得也一般般的庄女士,赖场似的赖了好几期,问就是有灵气有天赋,前辈们人见人爱:)观众疑惑与讨厌程度堪比《披哥3》前期里皇族骑脸的马伯骞。
后面得知了“三里屯三姐妹”的背景,被她的好姐妹李庚希在《雪中悍刀行》《漫长的季节》狠狠伤害过,看到《年会》里这个近乎量身打造的人设,差点笑出声:不会演戏?
咱们人设就是怼天怼地、理想主义,木楞点也没关系!
没有高光无法吸粉?
年会段落特地来段吉他solo,片尾曲个人弹唱直拍,是爱音乐的才女小姐姐一枚呀
为了避免有人说我爱男厌女、踩一捧一,我先说明,我针对的只是演技差还硬塞进来的玩票富二代,而非女演员们。
《年会》这个本子里,三人组人设拆解下来分别是:工人-接地气小人物,组长-窝囊社畜,外包-能力强吐槽役。
除了高级钳工需要是男性外,组长、外包都是可男可女的(感谢现代生产力)。
如果要翻拍的话,改个纺织厂背景拍个全女版,或者把庄姐换成全男版也完全没问题。
从剧作角度说,工人、组长已经是“怪人与直人”了,外包这个角色删掉也不影响。
潘妮的出现就很像某个甲方说“我们需要加入一个年轻美女才能吸引观众”,某个资本说“我需要塞个自己人进来才投资”,某个高层说“需要有个输出正能量鸡汤的过审工具人”,于是编剧就大手一挥,加了这么个“可以但没必要”的角色。
如果硬是要有一个外包来代表公司百态,那个人也不该是庄姐呈现的那样,潘妮出场时的旁白一句“理想主义”把观众带跑偏了。
实际上作为一个工作了五六年一直转不了正的底层外包,更有可能是此前一直是背地里吐槽役,后来发现大裁员将至彻底转正无望,于是破罐子破摔不装了。
“我能力强有恃无恐,就拿着你们这点钱,去哪儿不是干,有本事你开除我。
”
要说理想主义,本片谁又不是呢?
胡师傅最后为了厂里的兄弟姐妹放弃了年薪百万,马杰背了两次“仰天大笑出门去”,肯定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辞职爽文但最终没有勇气只是想想。
重点是要理解到,潘妮敢怼天怼地是“能力强但一直转不了正所以怨气大”,而不是“我理想主义所以你们都要让着我”,后者可太遭观众讨厌了。
就像赫蕾说的,“演员要二度创作,可以有烂戏,但烂不到你你才是好演员。
”王迅演的庄正直,人设够差吧?
而调工作是为了孩子上学的设定是王迅自己想的,庄正直人品烂但动机是非常现实的,观众也能理解到这个人物的复杂性。
白客的细节也在开头说过,马上要去年会砸锅了,也要跑到签到板上签个名;董事长来了,悄悄自拍合影一张;拍年会戏跳舞累到吸氧,就想到用上台看手机歌词这招,避开跳舞也贴合了角色。
很多东西是剧本上没有的,有脑子、有生活的演员会自己观察思考,自己增加小动作、小细节使角色鲜活起来。
庄姐作为没吃过苦的二代,不理解人性,对角色的统合能力也差,再木着脸直给,太要命了。
观众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多年外包没被生活蹉跎还理想主义,为什么好不容易转正又说辞就辞,胡师傅开头就在铺垫爱唱歌,潘妮完全没铺垫就去参加唱歌比赛了。
全片所有人的动机都很真实,到庄姐这里就骤然悬浮起来。
脑补下,假如换演员拍《年会》全女版,贾玲演啥也不懂但亲和善良的纺织厂工人,周雨彤演处处受气的中层组长(《爱情而已》里的社畜女主非常到位,周姐是真有上过班的“班味”),史策或者钟楚曦演能力大脾气也大的底层外包,整个故事也完全成立。
假如拍个全男版呢?
大鹏白客不用动,外包同样可以从《一年一度喜剧大赛》里找,一个能力强的无情吐槽役,不用很帅只要看着像上过班、有喜感,选择范围还是很大的。
平行世界里换人的《年会》有多好,想想就觉得可惜。
但也能理解,任何一个项目,都是无数妥协与权衡利弊的结果。
大公司都避免不了“董事长是好的,大家一起包饺砸”,又何况一部小小的喜剧电影呢。
说实话,看大鹏和白客的《年会不能停》笑了很多次,很欢乐的体验,直戳当代职场人的痛点,可看完电影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想了想,无他,打工人实在太卑微太心酸了。
好的一面是,终于有电影为打工人发声了,想打工人之所想,急打工人之所急,而且还是紧贴当下的原创故事,这就是诚意,就是勇气,值得大赞特赞。
令人泄气的一面是,打工人要想争取公平、争取正义、争取合法权益实在是太难了,拿打游戏来比喻的话,想逆袭就像是地狱模式,得面对多少道难关,面对多少个大BOSS啊。
当然了,影片的最后,作为终极大BOSS的董事长是通情达理的,是有感情也讲道理的,所以最后迎来了光明和谐大结局。
但万一终极大BOSS不是这样呢?
那结局又如何?
只能是细思极恐。
无论是螺丝钉还是锤子,终究逃不出工具的命运。
子曰:君子不器。
一把辛酸泪。
《年会不能停》有一幕总觉得很像《黑炮事件》。
一查采访,董润年果然从黄建新的作品里学了不少东西。
看采访中他还说,刘宝瑞的单口《连升三级》,也是重要的创作灵感。
从98年的国营企业,到如今遍地的互联网;从高级钳工,再到阴差阳错入局互联网。
董润年在尝试以这种设定,来挖掘一个亘古不变的事情:打工,从来不是为了打工,而是为了揣测。
当螺丝钉的痛苦,不是因为螺丝钉本身,而是因为它知道有扳手的存在,又不知道扳手何时降临,它啥也做不了,只能揣测。
《年会》尽管主要是站在打工者立场,但很难得又从管理经营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董润年尝试从更宏观角度去分析:如果体系中的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没有问题,那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
很显然,董润年并没有去深挖,又或者是碰不得,而是选择了保守方法:明君拨乱反正,反贼一网打尽。
倘若我们去《黑炮》去做对比,《年会》显然还是力有不逮。
当然,这种对比并非拉踩,而是对《年会》有更高的期许。
就如今的成果来看,其完成度和水准,绝对算是商业片上游水平,对错位技巧的运用驾轻就熟。
而且综合自身经历和社会现状,我觉得有这么一部角度角度更多元的讽刺性作品,是很难得的。
官场的东西碰不了,至少咱还能碰碰职场的东西;脱口秀讲不了,咱就去电影里阴阳怪气一下,也算是为民伸冤了。
包袱、笑点都是有的,“杰克马”太经典了。
整体包袱还算密集。
大鹏的表演很到位;导演很用心,年轻大鹏还找了别的演员。
职场的迂腐、乱象找到也比较准确:打工人累死累活、人心惶惶,领导碌碌无为、贪图私利、精通抢功劳,对下颐指气使,对上卑躬屈膝。
影片发展到后半段开始走向魔幻,节奏也乱了起来,黑心老板太温柔了,打人打半天电脑都没踹碎,现实中那三个人说不定都没命了。
最后强行让工人们出场,并且强行“包饺子”——在年会上唱、跳、rap、播鬼畜,并且揭露了事实真相。
这种强行阖家欢乐的结尾让人感觉虎头蛇尾,但也无可奈何。
影片这样的高潮是不负责任的,但也不得不这样做。
时局要求这样的电影题材必须走向光明,因为处在黑暗世界的众多打工人需要慰藉,需要安慰,需要有人做“嘴替”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然而这样的美满结局却不指向任何光明的未来,这不是一部“革命”宣传片,而是一针“麻痹药剂”。
多年来对于韩国影视一直有一种论调:韩国财阀什么都敢拍,但是拍电影就是为了不解决问题。
因为他们让人看到世界上已经有人注意到并开始解决这个问题了,这样就足矣了。
从这个角度想,我为中国开始出现这样的电影感到悲哀。
但也许这样的想法过于悲观了,有人敢说话,总胜过一句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只希望大众不要被麻痹,也不要变得麻木,因为现在已经到了“横竖都是一死”的年代,是谁还在对自己的公司抱有幻想呢?
另外提一句,导演董润年好像是黄渤的御用编剧,《心花路放》、《背光抓走的人》、《厨子戏子痞子》都是他编剧的,果然有水平。
但是隐约感觉大鹏应该也参与了剧本编写,毕竟最后的走向和《缝纫机乐队》那个味太像了。
《年会不能停!
》我挺喜欢的,不过在谈它之前,先啰嗦点别的。
这电影给我一种久违的亲切,因为它从属的这种喜剧类别,非常传统又特别小众。
我一度都以为这年头已经没人拍这种片了。
这个类别的大致模式是: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被放到不属于他的位置上,却歪打正着搞出一番风波,而结局对他来说也通常是欢天喜地的。
见过一些学者把这类作品称为错置喜剧,姑且就这么叫吧。
错置喜剧一般都带着强烈的讽刺性,想讽刺什么,就在前面说的“某种原因”上狂做文章。
我知道最早的错置喜剧,应该是果戈里的《钦差大臣》,讲一个游手好闲的青年被全镇人当成是钦差大臣,待遇瞬间上天。
在中国文艺里,最知名的古早作品当属刘宝瑞的单口相声《连升三级》。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独闯京城儿戏赶考,却意外被认作是魏忠贤的亲信,遭人巴结一路官运亨通,讽刺了明朝官场腐败的生态。
《年会不能停!
》的商业职场题材也不乏先例,个人印象最深的是科恩兄弟导演的《影子大亨》。
公司高层玩弄权术,把一个小职员扶成傀儡总裁,没想到业务竟然被他经营得蒸蒸日上——你看这个梗概设定是不是跟《年会》挺像的。
两个片都是一面讽刺资本家的虚伪贪婪,一面赞赏小人物的真诚品德和草根智慧,可谓是吐出了东西方打工人共同的怨气。
还有一种错置喜剧是往闹剧发展,比如《粉红豹》《糊涂侦探》这种经典的恶搞片,笨拙无能的主角肩负重任,稀里糊涂搞定职业杀手、专业特工,挫败大阴谋,全靠各种无厘头巧合。
别看剧情胡闹,编剧难度不小,要恰到好处地给反派降智,每集得编出新理由来合理化主角的胜利,从而才能嘲笑严肃谍战片的不切实际。
我反复强调这类作品不好编,是因为真的难,门槛高,数量少是情理之中。
不止是华语片,也不止是近年,编剧如果贪图省力出快活,都不愿意啃这种硬茬子,而青睐段子拼盘式的写作。
比如以前的港片是一群编剧“度桥”,经常无中生有塞一段,不光是喜剧,任何类型都可以杂糅。
像成龙的《A计划续集》,周星驰的《九品芝麻官》,都有“一群人误打误撞进了同个空间,互相掩护躲藏”的桥段。
还有各种喜剧里常见的,你说城门楼子,他说小野洋子,每句台词都双关于是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下去,最后说破一拍两散,本身就几乎是一段相声了。
这种演到位了当然也很有趣,但属于快餐,偶尔吃一顿没啥,顿顿这么来就腻死人。
而现在许多喜剧被诟病为“段子片”“小品电影”就是这个原因,通篇都是桥段拼盘,甚至主线的起承转合都不顾了。
下次看喜剧时,你不妨留意一下,是不是有整段笑料删除了也不影响情节的。
这种段落越多,整个电影就越接近段子片。
绕了一大圈,终于又说回《年会》,它的剧本写法就完全是上面那种拼盘思路的反面。
至少在演到大鹏升职年薪150万的大经理之前,都是紧扣着《连升三级》的经典模式输出。
高级钳工阴差阳错被提拔到总公司,从K7到K11一路腾达,每次升职加薪都是一次混合了权力斗争和装傻充愣的大型误会游戏。
情节基本上就是不断变化喜剧的花招,来为“调错的人维持假身份”这个设定服务。
一环扣一环,牵一发动全身,又得时刻把每个动作布置出双关效果。
让他瞎搞又显出过人的实力,让他出昏招都转换成妙计,让他说几句大实话都仿佛高深莫测,还得让这一切都有理可循。
但凡写过剧本,或者拉片分析过喜剧片就知道,这种情节看似天马行空乱来,其实纯属编剧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发挥空间特别窄,考验非常大。
写这种喜剧一部耗费的脑力,够写前面那种段子片三四部不止了。
当然,打磨出来的故事也会非常耐看。
大鹏整个冒名顶替的过程还分两个阶段。
前半段是是用尽巧合、会错意、先入为主、谐音、意外、职场规则和角色的某种性格特征,帮大鹏避开一次次穿帮的风险。
后半段是许多人被这个差错拉下水后,又都为了那点利益小九九,反过来帮着大鹏,劝阻他别穿帮,等于自行颠倒设定反过来演,难度更大。
后一个阶段是许多错置喜剧没有的,大鹏对名利的陶醉渐渐变成小老鼠上灯台的身不由己,更加清晰呈现了大厂权贵的嘴脸。
有些笑点有抖机灵的痕迹,但剧本不会停在玩梗的阶段,都穿针引线,把机灵引去别的地方。
比如大鹏跟白客选英文名,单独来看就是个纯段子,也就是放在某音上作流量宣传的份儿。
但让你笑一下不算完事,如果大鹏不叫这名,后面的一处关键情节就推进不下去,逻辑会崩盘。
看似逗个乐的,回头都有照应,这就是段子电影达不到的段位。
按前面说的,试试给这种剧本动剪刀又不伤主体,是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整个电影至少是前面一大半的结构稳固扎实,最多也就是砍掉一两句俏皮话嘴炮什么的,再少东西,戏都连不上了。
也正因为这种出色,以至于到了高潮,真要搞那个打工人反戈一击的年会了,反而让我觉得有点泄气。
弄得太过火了,过于露骨地喊出主题,喊了太多太久,就显得中二起来。
那种不加节制的宣泄、感动和励志,跟前面含蓄、狡黠又辛辣的讽刺,也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其实要讲励志,早在它含蓄的部分里就给出了最强的励志。
用一种创作者的匠心,跟这个电影市场说:你们看,华语喜剧不用老是翻拍的,自己打磨打磨原创,不是一样出牛掰东西?
01在近年来的国产喜剧片里,《年会不能停!
》算是“鸡立鸟群”。
它不像麻花那样,以暗戳戳的屌丝心态意淫现实;也不似其他屎尿屁喜剧,只敢可劲儿糟践自己。
《年会》对于大厂生态和职场乱象,还是有所体察和讥讽的。
尽管,整体看下来,它仍然只是一台高级了一点的春晚。
但至少,它的语言类节目,不再是歌颂型相声或正能量小品,而是重拾了讽刺的职能;它的歌舞节目,也不再是歌舞升平,而是以Rap的腔调diss了不公。
往好了说,它是在有限的空间里,做了点出格儿的事。
但往坏了说,它也只是小骂大帮忙,给一巴掌揉三揉,然后转过头来告诉观众:大过年的,差不多得了。
电影最后在董事长的“天恩”之下,一场因裁员造成的闹剧得以平息。
02影片的讽刺笔触,确实挠到了观众的痒处。
它借由一场“错调”的闹剧,实际给我们看了两件事。
第一,错误是如何发生的?
第二,错误是如何被掩盖下来的?
前者,暴露了大厂的权力等级关系。
大鹏饰演的胡建林之所以能节节高升,不过是因为他被接连错认成托马斯的关系户、杰弗瑞钦点的功臣以及董事长的私生子……而随着其“后台”越来越硬,他的职位也一跃从高级钳工,骤升至金领高管。
这之中最令人细思极恐的,还不是“卖官鬻爵”的权钱交易,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制度性腐败,是谁距离最高权力越近,谁就享有最畅通的上升路径。
而这种权本位倾向,已远非“任人唯亲”所能概括。
它实际给我们看的是潜规则的自行运作,是在所有人的默许和鼓掌下,眼睁睁把一个废物推上了顶楼的办公室。
胡建林说的话做的事都是真诚的,经过公司上下的猜测和加工就变成了别有深意。
后者,暴露了纠错机制的无效——这是更可怕的事情。
犯错本在所难免。
当错误发生后,如何监察、纠错、改进,如何避免错误的再发生,是衡量一套制度优劣的关键。
可片中的大厂,显然无力纠错。
而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大厂制度可以屹立不倒的关键,就在于它从不认错。
所以它只会采取两种态度应对危机,一是解决提出问题的那个人;二是从严从速地找一个替罪羊,除之后快。
也正因如此,真话消失了。
因为每一句真话,都可能让那个敢言的人,变成被解决的对象。
于是,错误就这样吊诡地获得了永生。
它不但不会被纠正,还会将错就错,一错再错,直到酿成无法挽回的恶果。
从小组长到大总监,都为了自己不背锅,干脆选择将错就错。
03应该讲,《年会》在对大厂顽疾的揭露上,极尽嬉笑怒骂之能事。
它给我们展示了这样一种僵坏的制度下,人的各种嘴脸、各样面孔,阿谀奉承的、欺上瞒下的、笑里藏刀的、人浮于事的……而这些嘴脸,我们都再熟悉不过。
它们不过是一种扭曲环境下的生存策略,也是一场心领神会的合谋群戏。
然而,影片最终的解决之道,却过分轻易。
实际又落入了告御状,青天大老爷下凡的中国传统叙事窠臼中。
它实际又一次证明了“纠错机制的无效”,仿佛在说,制度是好的,只是个别人坏了事,只要把这些人揪出来,“清君侧”,就万事大吉了。
可现实中,更要命的问题往往在于,这些人是如何“爬到君侧”的。
只要这个路径仍在,机制尚存,坏人终有一天还会爬上去。
胡建林开启领导废话模式,一件实事不干,底层打工人马杰总说“他能当领导说明他有能力”。
04更不用说,君真的那么无辜吗?
片中的董事长,真的只是个被蒙蔽的英主吗?
未必如此。
首先我们要看,董事长反了什么?
没反什么?
从头到尾,董事长实际都没有反对过“广进计划”。
换言之,他也明白,公司的现金流出了问题,裁员势在必行,只是他认为裁错了人。
那么,现金流为什么会出问题?
两个可能的原因。
第一个是寄生虫太多,需要清理。
但这又绕回了刚才所说的制度问题,如果只是清人,不改进制度,总有一天,寄生虫还会爬上肥肉,继续吸血。
那么所谓清人,也就成了民意汹涌下的装装样子。
而第二个原因,或许也是更为真实的原因,就是副总裁杰弗瑞所说的,董事长做事陈腐,早已跟不上互联网时代的趋势了,而这也直接导致了公司发展的停滞和大规模裁员。
所以,杰弗瑞借推行广进计划下的那盘“大棋”,实际就是要铲除董事长的势力,将其架空,好大权独揽,带领公司完成转型。
从这里,我们也能看到《年会》的另一个隐藏倾向,就是这类电影,总试图将“资本家或牟利者”置于一种原罪位置。
而这对于观众而言,又总是有效的。
对应到片中,杰弗瑞实际就是一个市场经济环境下的职业经理人,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而董事长则是某种旧体制的继承者和维护者,充当的是温情脉脉的大家长角色。
《年会》特意给杰弗瑞安排了一个下作的手段陷害老工厂,然而正是这个陷害过程给了员工买身份的空子。
而影片并没有明确提出,实际却暗含的一个问题是:当一个公司在市场竞争中遇到了困境,该怎么办?
对此,影片给出的答案,相当梦幻。
它实际在说,我们还是要重拾从前工厂体制的温暖,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就能力挽狂澜。
可现实真能依循这种正能量的逻辑,改天换地吗?
恐怕很难。
更靠谱的做法,仍然是要遵从市场逻辑,在充分竞争中优胜劣汰。
这样才能把那些低效的、匍匐在整个社会上的更大的寄生虫彻底淘汰,把资源释放出来,更高效地分配给更多人。
这其实也是《年会》在“清官逻辑”之外,重走的另一条老路,即“人情社会的逻辑”,背后暗含的是对于市场规律的习惯性否定。
而这两套陈旧的逻辑,恰恰又是如今的国产现实题材作品,最爱寻求的两种解决之道。
如此虚假,又如此现实。
电影中HR经理马克的上司同样力主企业转型,然而作为第三股势力,他一直神隐于事件背后。
05当然,《年会》毕竟只是一部贺岁片,不管前面再怎么出格、叛逆、搞特殊,最后还是得大团圆、包饺砸、来年会更好。
这是这场仪式的终极意义,怎么也不可能颠覆。
而这个电影的另一个隐藏线索,正是“年会”价值的流变。
它从前是一种提振士气的方式,能够凝聚人心,帮大家鼓足干劲儿,来年好再接再厉。
而这一切之所以奏效,也是因为那是个朝气蓬勃的年代,鸡汤还管用。
可如今,情况不同了,正如胡建林置身奢华的年会现场,恍惚问出的那句:“咱们公司不是缺钱吗?
为啥还要花6000多万办年会?
”可见,此时的年会,已失去了从前的语境,成了打肿脸充胖子的面子工程,或是某种粉饰太平的集体表演。
而整部影片的高潮,也正是对这种穷欢乐的戳破,是“盼马壮”组合把原本要唱的《Super Star》换成了负能量版的《我的未来不是梦》,是把“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换成了“高楼大厦平地起,埋多少蝼蚁”,是把“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换成了“公司是一台机器,没有人性,只有目的地”。
如此,颂歌成了檄文,冰冷的现实轰然而至。
也不知道,当片中的众和过了2019年,还会不会继续办年会?
我只知道,现实中,年会从不失约,它还要一年一度地办下去,风雨无阻。
这或许是《年会不能停!》与现实之间的又一种“颗粒度上的对齐”,因为年会不能停,本身就是意义,是真理,是神的旨意。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锵稿」。
作者/子戈、编辑/子戈、排版/八子
钳工师傅胡建林是标准件厂多年的劳模,却在总公司大规模裁员之际被一纸调令调入总部,成为人事部门的一名专员。
不懂人事业务的他闹了不少笑话,却也阴错阳差地踩中了裁员的节拍,又因为被误以为是董事长的人而平步青云,连升三级。
正当胡建林志得意满时,却不知不觉被卷入公司权力斗争的漩涡。
矛盾在公司年会上集中爆发,胡建林等人用一首Rap向董事长道出真相,保住了标准件厂,也稳住了公司发展的航向。
在电影院看片时,影厅内一片欢乐,个别笑点低的观众可能全程嘴就没合上过。
我没咋笑出来,大部分时间如坐针毡。
不喜欢本片的原因有以下几点:第一,看齐意识过于明显。
影片的中心思想就是贬低互联网大厂,追捧传统工业,精准把握住了时代风向。
既然楚王好细腰,电影创作者跟着勒一勒腰带也无可厚非,但是勒得太紧容易有内伤。
第二,反贪官不反皇帝,这是中国文艺作品自古以来的传统。
本片中出问题的是副总,作为一把手的董事长则英明决断又顾念旧情,最终拨乱反正,也是一脉相承。
当然,对于一部喜剧电影不必苛求,只是片中问题的解决方式还是依靠向青天大老爷拦轿喊冤,观念未免过于陈腐。
第三,混淆是非,将问题泛道德化。
影片把公司发展思路上的分歧与权力斗争和职务腐败搅和在一起,不问是非,只问动机。
拥抱互联网、抛弃旧产业,这样的观点由一个搞窝里斗、收受下属贿赂的家伙说出来,自然不值一驳。
最后,徐总也是在群众共审大会上被公开处刑的。
第四,戏剧冲突虚假,喜剧技巧陈旧。
片中最大的冲突来自于传统工人胡建林与现代化大公司的反差,想借胡建林这个外来者的眼睛戳破职场文化的皇帝新衣,但是影片对于这个反差的产生原因没能自圆其说——一家国际范儿的集团公司是不太可能有上个世纪90年代风格的下属工厂的。
片中其他的喜剧点也都比较老套,可能是我的笑点比较高,反正我大部分时间笑不出来。
我觉得比较好的一处错位设计是胡建林初入公司时,因为无所事事而开始数人头,意图认出全公司的人,却恰逢裁员之际,一时间闹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这个误解顺势而为,设计巧妙,于是制造出了一些不错的笑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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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喜剧就不必太考究剧情上的问题了。
诚然大家都不喜欢击鼓鸣冤机械降神的套路,但今日的国产电影里,不用这样的套路又能如何呢?
影片中段是笑点和叙事节奏的精华,看起来相当舒服,后面为了剧情和正能量有所牺牲,结尾的尬歌尬舞我很不喜欢,但好在转瞬即逝不伤大雅。
一部讲述大厂裁员的电影出现在2024年的贺岁档,妥帖得几乎能成为历史唯物主义的例证;就算不能给打工人们带来慰藉,至少也能引起他们的共鸣,终究是一部成功的喜剧。
写到这里突然察觉影片全程都将观众预设为公司职员(他们在互联网上的声量要远大于社会中实际的存在感和参与度),而非主角真正代表的工人群体;导演一面援引上世纪的集体主义情怀(which如今改头换面,披了个ownership的名字继续兴风作浪)作为道德标杆、一面把工人群体脸谱化、工具化、边缘化,还挺讽刺的。
这两个月我短暂地从job market擦身而过,最终还是留在学术圈;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工资的地方就有职场,但好歹是始终保持着和“大厂”们的距离、幸运地延迟着自己被卷入旋涡的时点。
如若幸运不能永恒,那么到时候再回头看本片,也许会有不一样的体验吧。
大鹏的几部作品看下来,是有才华的。
有点早年冯小刚、后期周星驰的影子,是理解喜剧的。
本片给我感觉首先是“工整”,铺垫推进高潮的结构像是那些传承久远的经典剧目,鸳鸯谱太熟悉了。
这在结构上当然无甚新意,但却是行之有效,重点还是看旧瓶装的新酒品质如何。
大公司病是整个人类社会的缩影,那些经典的大乱大治大乱循环,史书早已说烂。
说到底人建立的各种组织都是架在虚构叙事上,免不了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草台班子,各个阶级里的聪明人都能看个明白,所以才要钻营阶级鸿沟,也才有前赴后继的陈胜吴广。
只是本片主角不是王侯将相,而是实实在在的都市大厂人,是在科技发达、生产力极大的现代诞生的新金钱奴隶。
比起拳头,金钱真是条又文明又高效的鞭子,一个又一个的自由人心甘情愿献出时间自由,乃至灵魂自由。
4星,国产精品加1星。
想看他们把《学猫叫》跳完~
这部电影白客对齐了我的颗粒度
打工人掏钱看自己的笑话。
2.5 前后两段分裂成完全不同的两种形态有点像精神分裂
属于演员和导演互相加成的电影。大鹏的表演已经拥有了导演思维,喜怒悲欢很有层次,白客演多现实题材停留在木讷形象,庄达菲“理想主义”的外包工设定揽情。里面每个压榨员工、同行欺骗、中层跪舔、关系上位悲惨的细节现实生活里都有,可是不存在这样的董事长。结局也更像是空响,也许他们在河边已经被解决了。
汗流浃背了,经济下行收钱说假话的人多了不少啊……😅一部电影毁了喜剧,毁了脱口秀那帮可怜的演员,毁了张雨生的歌,毁了打工人的心情。喜剧人离开互联网热梗写不出东西了吗?我自己有流量!我会上网啊!!讲着我打工的无奈来玩幽默,还得让我花钱去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脱口秀演员再就业工程烂尾严重,从台词到演技根本没办法脱离脱口秀形式。某脱口秀演员演到让人厌恶,从剧情到台词和节奏一塌糊涂。胡建林人物逻辑混乱,做大锤演讲那段,口音就换了三个。短短不到三个月“淳朴”的壮不仅瞬间忘记性格,普通话更是突飞猛进。站在聚光灯下唱着《我的未来不是梦》尴尬的起鸡皮疙瘩。唯一一个“重要”女性角色安排一个边缘角色,好一个丛林社会,好好好!用珍贵的周末看了这么一个ego爆炸又尴尬的东西…
上半部份的剧本太精妙了,几乎可以打5星,下半部份一泻千里,最后年会的高潮戏可以用灾难来形容,锅全在导演,对复杂场面的调度能力严重不足。
热闹欢腾的外衣下包裹着社畜打工人无奈悲凉的底色。建议组织大厂中高层及以上人员观赏本片。
最后的凌乱是找不到好的解决方式。本以为会围绕年会的筹备展开一系列喜剧,没想到是把年会当成告御状的一个场所。
女性角色非常少,含女量低,所以起分标准就直接先扣掉两星了。前面男人之间互相拍马屁互相谄媚的嘴脸非常写实,但是咱们国家的喜剧真的太爱上价值了,经常正好笑呢就开始尴尬了,所以再扣一星。
5.0/10,不算烂片,当然也不算好片,整个剧作和叙事蛮工整,呈现形式偏舞台剧,演员表演中规中矩,内容都是互联网上的大厂吐槽拼盘大杂烩,没有惊喜也不够巧妙,这种三幕剧,第三幕处理不好就垮了,可惜的是前面建构起来的一切在最后开始自我坍塌,这个结局本质上还是用一套清君侧的模版来实现happy ending,但现实中情况是:就像今年普里戈任和普京的故事,最后死的可是普里戈任。
如果电源纯粹沦为意淫发泄的出口,贩卖底层情绪的产品,关键是还能大获成功的话,那真是让人苦笑不得。
我不反感喜剧上价值,但上价值要有大招。
从第一眼看到王皓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演年轻版的大鹏!
这是一部很讨巧的电影,巧妙地转移了公司与员工之间的矛盾,巧妙地迎合了打工人的情绪宣泄需求和老板们的正义感投射,巧妙地化解了现实社会问题的残酷与悲凉。因为缺乏人物背景故事的描写,导致男主对工厂和职业的坚守变得虚无,被裁的员工也丝毫不会引起观众的共情。反抗规则的人问题得到了解决,规则本身也并没有改变,没有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两星给白客和最后的说唱词曲。
半部好戏,河边唱歌开始一路垮到结束。前半部是真实的刺痛和笑声,后半部是悬浮的意淫和闹剧,前后观感的割裂大到甚至让我陷入一种49年入国军的离奇幻觉,高潮的打工人之歌和御前告状真的绝望得我在电影院里抱头痛捶椅子,你妈的,如果我有罪可以让我跟着春晚小品一起包饺砸而不是看这种勾八玩意儿!!!!一星给前半部,一星给白客。
在尺度内完成了讽刺与幽默,而且贵在真的很幽默。一定有人会说讽刺力度不够,还得靠青天大老爷天降正义……咳……大众娱乐作品点到这里就够了。
三分之一部好戏,基本上就点名那好笑
这两年翻拍故事旧故事太多了,因为原创就是很难,原创一个属于中国本土当下都市的故事更难。《年会不能停》完美做到了。讽刺我们真正想讽刺的,嘲笑我们真的想嘲笑的,不欺软怕硬不虚与委蛇不煽动廉价情绪不偷懒耍奸,把真实职场精选加工成好戏,再提炼出成熟的价值观,关怀与批判并存。大胆心细,沉着有趣。编剧导演董润年和编剧制片应萝佳太厉害了!《年会不能停》推荐给每一个打工人~希望我们每一个螺丝钉在这里抱团取暖,现实实现不了反抗不了的就在电影里得到慰藉吧。
写剧本的人太厉害了。看到后半截笑不出来了,2020年康泰纳仕北京的年会不就这个B样吗?所有这些找HR、找领导投诉的事儿都经历了一遍,我们就是到处拿着假螺丝钉去讨公道的胡建林,没什么happy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