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玥是父权制的受害者,又同时无意中成为父权制的捍卫者;最后,她被一纸之轻的“救赎”困在原地:当她认同了“爱在心头口难开”作为遮羞布的匮乏关系,她未来的亲密关系就注定被困在充满竞争或自我剥削的模式中,因为“知三当三”、“有性无爱”的背后不是“道德败坏”而是不配得感作祟。
1. 第一重“地狱”:因性别而不被看见的存在,是父权制的受害者这是文玥的第一重“地狱”,也是“招娣”和“胜男”们的“地狱”。
对此我们已经非常熟悉,略去不表。
2. 第二重“地狱”:因渴望救赎而原地等待,却无意中成为父权制的捍卫者关于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曾看到过一个非常精妙的比喻:我们来到人世间这所学堂,收到的第一本教材是来自原生家庭的。
当我们意识到按照这套教材生活非常痛苦之后,第一个直觉是去找责任编辑反映问题,让他们意识到错误所在并做出修订。
问题是责任编辑们自己也按照这套教材过了大半生,否认它就跟否认自己的人生一样荒谬而痛苦。
因此在解决错误和解决掉报错的人之间,绝大部分责任编辑们选择了后者。
这时候报错的人如果选择继续把更多时间浪费在报错这件事情上就很容易忽略,我们其实应该尽快开始为自己编写新的教材,成为自己人生新教材的第一责任编辑,为自己想过的人生而努力。
作为一个国际大都会的现代女性,文玥却似乎一直痛苦而无措地原地等待父亲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她既没能就自己的真实感受跟父亲积极沟通,也无法对现状释怀,更没有想过使用现代心理卫生服务实现自救。
文玥对哥哥的态度尤其有意思,对哥哥能成为南无继承人她是嫉羡的,对发扬南无传统她甚至比父亲更加激进,常常自动代入父的角色对哥哥进行管教和规训。
父亲中风后,文玥在医院和哥哥对峙的那场戏中,哥哥流露了脆弱的一面,袒露自己其实从来不喜欢做南无,但父亲眼中只能看见作为南无传承人的自己,而不是真实的自己。
他打算移居澳洲,但哥哥为此找的理由是为了让孩子获得更好的教育,仿佛让自己快乐一点是多么龌蹉的事。
文玥先是质问南无到底有什么不好,然后大骂对方自私。
看到这里我感到生理性的不舒服,仿佛看到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在维护自己的施害者,且主动加入对另一个受害者的讨伐。
文玥就像一个自动放弃第二本教材编写权的人,苦苦等待来自第一本教材的编辑部的一句对不起。
更无语的是,电影里,她还真的等到了。
更更无语的是,等到了,她就真的啥都释怀了。
都5025年了,别苦等爹爹的sorry了,好吗?
3. 第三重“地狱”:认同充满剥削的爱,给自我剥削模式续航充电电影中文玥一辈子的伤痛仿佛因为一句“爸爸只是那种不会把爱你说出口的爸爸”就一笔勾销,这是父权制世界里人们喜闻乐见的结局,却与真实心理世界不符。
当她为了避免认知失调带来的压力,认同了以“爱在心头口难开”作为遮羞布的匮乏关系,认同爱和剥夺、忽视、控制、打压、低自尊是并存的,她未来的亲密关系就注定被困在充满竞争或自我剥削的模式中,因为“知三当三”、“有性无爱”的背后不是“道德败坏”而是不配得感作祟。
街角小食堂的老板娘以外,烟和性是让她感到活着的东西。
男人跟她说,我知道每次你的急救对象没活下来你才会找我,我也不介意,但我们能不能上床之外也做点别的什么?
文玥听了只是摔门而去。
电影中道生在文玥抽闷烟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有没有问过他(到底他爱不爱你)啊?
”,这句台词非常扎耳,仿佛女儿需要像跟渣男谈恋爱的女生一样,需要时刻用语言去确认父亲爱不爱自己。
不善言辞、木讷于言本是备受东方文化推崇的抱朴守拙,因为爱的载体不是语言,爱的语言不是爱的标志,只是爱溢出时发出的声音和回响。
爱不爱是能被感知到的。
即便是黄子华问的问题都不能改变着这个真相丝毫。
如果未来有人让你时时怀疑他爱不爱我,那他不爱——或者更常见的是,他其实没有爱人的能力。
第一任编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生命的最后争取补救,这种转变值得赞美,但这并不能真正破掉文玥目前为止的三重心灵地狱。
文玥需要看向真实的自己,看向父女关系对自己造成真实影响。
面对事实并坦然接受,这很困难,也很关键。
有时候,如实地看见、接纳和哀悼,才是破地狱的真正开始。
ps当要把儿子的遗体做成木乃伊的妈妈对道生说“谢谢你没有把当疯子”的时候,我也有点不舒服,因为道生也并没有不把她不当疯子,他只是仅仅把她当作一单生意。
这看起来似乎很纯粹,可是,这就是对的吗?
面对道义和商业间的冲突,电影又一次选择了给观众洗脑。
还有一周,第4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就要揭晓了得奖名单了。
今年的香港电影金像奖应该算得上是近五年来的大年,五部最佳影片提名作品,都是口碑佳作,绝无凑数之作。
《破·地狱》(2024)获得18项提名,追平了《十月围城》(2009)的纪录,不知道影片最终获奖是否也能够创造纪录或者追平此前的纪录。
第4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提名名单揭晓后,最让影迷意难平的无疑是黄子华没有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去年,黄子华曾凭《毒舌大状》(2023)获得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提名,可惜输给了梁朝伟。
梁朝伟是《金手指》(2023)的最大亮点,但影片的质量是不足以支撑他第六次折桂金像奖的。
他的获奖,在我看来是投票的惯性造成的。
事后,王晶“放炮”:已经五次折桂的梁朝伟应该高风亮节地退出评奖,把机会留给其他演员。
我是局部认同王晶的说法的,梁朝伟已经是金像奖的最大传奇,百年内都难以有人再造如此辉煌成就,他确实不再需要第六次加冕了。
但梁朝伟也冤,因为,需要破地狱的不是他,而是香港电影金像奖!
今天在英皇影院看完《破·地狱》的“感恩特别版”,我再次为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感到意难平。
《破·地狱》的“感恩特别版”是拿了新的公映许可证的,而且仅由英皇影院“特供”。
影片比之前的公映版多了约14分钟。
凭个人记忆,新加的片段主要有:1、郭志斌为孩子上学努力的情节;2、魏道生与同父异母的弟弟拜祭父亲的情节,并交代了道生的原生家庭;3、莲姐与道生闲聊,提及先夫的情节。
以上肯定不全,请朋友们补充。
为先人破地狱的文哥(郭文)固然值得一个提名,但为活人破地狱的生哥(魏道生)这个人物的丰满性和多维度,较之文哥,不遑多让。
在我看来,黄子华在《破·地狱》中的表现,绝对是超过林峯在《九龙城寨之围城》(2024)中的表现的,也比他在《毒舌大状》中的表现更进一步。
和同行比,和自己比,黄子华都应该获得一个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毒舌大状》中的黄子华,在表演上是以激情和策略取胜的,而他在《破·地狱》中的表演,是建立在对角色的全面拿捏上的。
生计所逼带来的市侩面貌,以客为本的服务精神,自我沉浸的专业素质,渡人渡己的终极闭环,黄子华每一面都做到了自然、圆融,如此炉火纯青、真诚朴素的表演,难道还值不得一个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这不是黄子华不值得,是金像奖不值得罢了。
四个月前,我第一次看《破·地狱》,看完后写下如下感想:“2018年黄子华金盆啷口,将近30年的栋笃笑生涯画上句号,不再有安可。
从那之后,黄子华专注于电影作品,自导自演《乜代宗师》(2020)折戟沉沙之后,不再“自恋”,专门和年富力强的中生代新生代编剧出身的导演合作,从《还是觉得你最好》(2022)到《毒舌大状》再到《破·地狱》,三连发,一发比一发强劲有力,六旬老汉迎来了自己电影生涯的高光时刻。
有没有可能黄子华是被栋笃笑耽误了的票房之神?
但,那又如何,他已经是栋笃笑之神。
今年的香港金像奖,该片无疑是最大热门,黄子华可能也会拿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座金像奖。
”没想到的是,黄子华已经不可能凭借此片拿到人生中的第一座金像奖。
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也许是权衡后的结果:《破·地狱》十八项提名,已经追平历史最高纪录,如果黄子华再获提名,不仅破了纪录,还让文哥和生哥同片互斗,让投票者犯难。
以上纯属个人无端猜想,因为今年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的提名中,有三组同片竞争的情况。
我只能说,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是提名委员会的偏见造成的。
既然已经有三组同片竞争的情况,再多一组又如何?
黄子华虽然是栋笃笑之神,但2018年以后,电影表演不再是他的副业,而他的努力和进步更是肉眼可见的。
栋笃笑之神不应该成为黄子华的终身包袱,金像奖提名委员会应该欣然接受他的华丽转身。
许冠文德高望重,演技过硬,获得提名没有问题。
戏里戏外,相比之下,黄子华都是后辈,可是他也是六旬老汉了,而且他与许冠文的对手戏,可谓相得益彰——不管从尊老传统上,还是从技术指标上,黄子华都不应该成为提名的“弃子”。
再说了,如果投票的时候出现了某种巧合(投票人数多,出现同票概率极低),香港电影金像奖诞生第一个双黄蛋,也无不可。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表演水平在及格线以上,并无绝对的评判标准。
但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在我看来还是足以引起“公愤”的。
王晶导演的电影生涯中,滥拍中也偶有佳作,有几次也是够资格获得最佳导演提名的,但他竟然一次提名都没有。
香港电影金像奖对电影创作和电影创作者的刻板印象不是今天才形成的。
从去年的梁朝伟获奖,到今年的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香港电影金像奖的谜之操作可以说是昏招频出。
嗯,香港电影金像奖也需要破地狱。
后记: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即便是在表达反思、尽量克制温和的帖子,这一周来能被骂几百楼,甚至私聊骚扰辱骂我。
而他们攻击的话语又如此的单薄,除了侮辱性的脏话(我直接举报)和觉得「田园女拳」能骂到我(我直接拉黑),竟然说不出一点别的话语。
女性视角不是评论电影的唯一视角,但也是不应该被驱逐的视角。
以及我只是没有写在里面,这部电影除去女性视角,叙事节奏也把控不佳,想探讨的主题很多,却都流于表面。
人物塑造不够深入,为了塑造金句而推着人物走,而非人物自然的转变。
所有外面包裹着的那层概念,无论是传统殡葬行业还是现代概念,都是有一种不自然,一种包饺子就为黄子华那碗醋的感觉。
如同不喜欢《毒舌律师》,即便抽离出女性视角,我还是会给他较低的评分。
——————————————————————以下是原文:原本还是有一肚子吐槽想写个长评,从人物性格转变的突兀,到议题表达的混乱,到黄子华的无效嘴炮,再到套皮女性意识,实则维护父权体制的内核,来发泄一下我被高分哄进电影院后,坐立难安的愤怒。
但是看到《破·地狱》的评分今天倒是涨了0.1分,从8.7到8.8分。
便决定冷静思考一下,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而我却觉得如此难以忍受。
《破·地狱》的点映城市选择在了上海和广东,突然想到这正好可以和《好东西》作为一个对照组——女性议题在不同文化的城市,是如何落地和表达。
《好东西》在女性议题上被批判的点为,过于小资而脱离现实,看似先锋却又内里温顺,如同上海的城市形象一般。
而《破·地狱》的困境在于,它需要在一个传统与现代文化交织的社会中讨论女性议题。
香港像是一个封建思想与进步思潮夹杂一体的大熔炉,各种思想在其中碰撞交融。
女性在其中能够接触到新兴的女性主义意识,又受困于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
电影中的「破地狱」的含义,不仅是简单的仪式概念,也是女性试图打破传统束缚的努力。
影片里文玥渴望女承父业,学习「破地狱」的传统,却被从祖师爷传下来的重男轻女,女性污秽的概念拒之门外。
她面临的阻力不仅来源于父亲的固执,也是整个崇尚传统与继承的行业的阻碍。
她并非完全的逆来顺受,她会用言语抗争,用在工作上的极大热情来证明自己。
可是最终她追寻的目标却依然是父亲的认可。
即便影片最后,她被父亲允许参与了「破地狱」仪式,却依旧需要在男性那套框架下运作,缺乏更独立的女性视角和更强的主体性。
最后的大团圆结局实则是一种妥协,也削弱了影片的批判性。
《好东西》能够讲一些新的东西,也恰恰是因为在上海这座城市,没有需要拖负的沉重的历史包袱,才能够如此轻盈地展示出,更加外放、直接的抗争。
而香港想要破除一些旧的东西,所需要面对的阻力,如同结局众人反对并纷纷散去一般,是难以轻飘飘地去理想化地消除。
只能用一种更内敛、更隐忍、更迂回的方式进行抗争,他们的抗争如同在厚重的历史瓦罐内轻轻敲击,试图寻找到裂缝的可能性。
那么我观影的体验到愤怒和欺骗的感受,大概是因为我带着错误的预期和过高的标准。
我以往对《芭比》《出走的决心》《好东西》的态度都是,需要结合背景而来理解女性表达的困境。
里面那些不那么好的东西,不那么成熟的表达,都可以去接受并理解,并更去关注里面对女性主义发展好的那部分力量。
那么对于《破地狱》,对香港的女性意识的进步,我也许应该也更有耐心一点。
不过我依然不喜欢这部电影,只是试图来理解它,好在倒是没那么愤怒了。
子华神和许冠文两大笑匠联手主演的《破·地狱》终于定档12月14日在大陆上映了,这也是两位大神时隔32年再度合体打造的佳作。
该片在香港一上映就收获了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打破了多项纪录:香港电影最高开画日票房纪录、香港电影单日最高票房纪录、开画日最多场次、最高入场人次等,并在上映20天即破了一亿票房!
不得不说,原本以为这种生死主题题材这么小众的电影,会看得很压抑,但出乎意料,从故事、演员到拍摄、美术、音乐、价值观等一系列都非常在线,配合得酣畅淋漓,让观众更好理解生死大事和好好道别这件事,尽情释怀情绪,笑中带泪……生人也需要破地狱人生的终极命题之一:死亡。
很少人愿意去思考和直面这个命题。
导演陈茂贤却请来了黄子华和许冠文两大笑匠,来演绎这么严肃和沉重的生死主题。
这也是业界鲜有的,敢把这种题材搬上大荧幕的大胆尝试,带观众走进了真实的香港殡葬业世界,教人学会如何面对人生的最后一课。
诚然,这类严肃的主题是小众而又沉重的。
也收割了全场观众不少的泪眼。
就连子华神在谢票场上都频频道歉:『我原本以为这么严肃、讲人生的戏,是没什么人看的,所以对票房的预测也只有目前的一半。
没想道如今的观众水平这么高!
所以我特意来和大家道歉!
不好意思,看低了大家!
』影片讲述了原本从事婚礼策划师的魏道生(黄子华饰),因疫情市场萧条,欠债累累,而转行成为丧礼经纪人的故事。
刚从红事转白事行业的初期,道生因不熟悉规则而频犯低级错误,与喃呒师傅文哥(许冠文饰)也常常因理念不合而发生冲突,随着点滴的相处,道生和文哥逐渐互相理解,成为真正的partner,并帮助文哥和他女儿文玥(卫诗雅饰)解开心结。
而道生也在红磡这个地方见证了百态人生,渐渐悟到了“破地狱”真正的意义……“破地狱”是什么?
“破地狱”是一个道教的法事仪式,为了超渡先人,通过神光法力让亡者放下执念,逃脱地狱之苦,让他们得以安息。
“破地狱”其实起源于民间传说”目连救母“的故事,讲述佛陀弟子目连如何拯救亡母出地狱,超渡母亲亡魂。
这个故事既刻画了道教对孝道的重视,也成为了破地狱文化的基础,象徵生者对逝者的怀念和追思,透过超渡亡魂来为生者带来心灵上的慰藉。
而导演也把《目连救母》这个细节植入到影片道具当中。
如今,“破地狱”已经成为香港非物质文化遗产。
而这场仪式,更像是送给先人最后的一支舞蹈,因此导演把这部电影的英文片名命名为《The Last Dance》。
香港的殡葬业往往是一文一武的组合。
“文”是殡仪经纪,“武”是喃呒师傅。
而红磡这个地方,是香港殡葬业的聚集地。
导演借道生之口,说出了他对红磡这个地方的看法:『红磡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一街之隔,这边的红馆每晚都有show,另一边的殡仪馆也是每晚都在上演“show”。
』转行的最初,在道生眼中,婚礼和丧礼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都只不过是一场show。
他不理解仪式的意义,也没有很用心去经营这份事业,只是想通过各种新颖的手段,赚更多的死人钱,尽快还清债务。
但通过亲手操办几个反映不同人生故事的丧礼后,道生学会了更加尊重这个行业,也洞悉了这份职业的意义和真谛——不止死人要超渡,生人也需要破地狱,生人也有好多地狱的。
毕竟,死者已矣,生人的感受,才是最重要!
港真,看完电影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真实!
对大众来说,殡葬业一直都是颇为神秘的行业,但电影给观众呈现了一个非常真实的香港殡葬业现状,无论是对先人的拾骨、防腐、化妆、换衣服,还是破地狱仪式等一系列环节,都十分逼真。
为了追求真实,电影特意在万国殡仪馆及东华义庄实地取景,这也是万国殡仪馆及东华义庄第一次开放给香港电影进行拍摄。
除了场景真实,电影还把香港人那份不屈不挠、勤奋赚钱、压抑的生活节奏、内敛的父爱、不被世人认可的隐晦之情等,都展现得非常淋漓尽致。
道生说:『眼泪不要滴到先人,先人会不舍得的。
』导演通过几个众生的故事,借了黄子华和许冠文之口,教人放下执着,教人释怀。
在影片里,或多或少都映射了众人的影子,或许是曾经的你你,又或许是将来的你你。
道生和文哥在戏里最和谐的画面,就是一起哼《客途秋恨》的『今日天隔一方 难~~~见面~~~』许冠文在采访的时候说:好好道别,是人生的必修课。
正式的goodby对生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仪式。
人生永远充斥着遗憾,有一些转身或许就是一辈子了~因此我们也应该好好重视说“再见”这个仪式。
毕竟,再见,未必会再见!
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治愈子华神在采访的时候常常提到一个观点:我们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前十几廿年的生活,去补偿、去生活后面的60年、80年~这刚好呼应了卡夫卡的那句名言: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在《破·地狱》里,也能看到原生家庭的伤,对成年人的影响。
传统的重男轻女、传男不传女的观念,也体现得十分逼真无奈。
卫诗雅在戏里演文哥的女儿文玥,作为救护员的她,从小就对父亲十分仰慕,也对喃呒师傅这份职业十分向往。
无奈,“祖师爷”嫌弃女人月事肮脏,喃呒师傅这份职业只能传男不传女~就连通过了重重体能难关,当上救护员后,文玥还是会收到患者家属质疑,女人做救护员是否有这个能力……当救护员的工作,经常要经历抢救失败的挫折,见证生命逝去的瞬间。
面对与家人的互相不理解,生命的转瞬即逝,对重男轻女观念的无奈,感觉文玥一直都活得很压抑和阴郁。
文哥和文玥父女间的爱,真是演绎得非常隐忍和细腻。
表面上互相看不顺眼,经常吵吵闹闹,嘴边没有提过一句爱字,但行为上却无不体现着爱!
最后在文玥读文哥留给她的信时,全场都是翻纸巾和抽泣的声音。
而道生最后不顾众人的反对,让文玥两兄妹来完成破地狱的仪式,也是遵循了文哥的志愿,好好超渡了生人!
BTW,不得不说,卫诗雅这次的演出真的有给人惊喜,看好她,值得明年的金像奖影后!
人生就好像一程车,重点是……几许平生欢,无限骨肉恩斗擞垢秽衣,度脱生死轮电影结尾引用了白居易的《自觉二首》几句诗,通过道教思想传达了一种对人生的豁达态度。
导演在采访时说,电影原本的结局是有点sad的,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认为,只有失去了,人才会懂得珍惜这个命题。
而在制作的过程中,他不断被子华神、金燕玲等前辈劝说,他们认为:电影工作者是要肩负社会责任的,要给观众带去正能量的。
这部电影的主题已经这么沉重和严肃了,结局不应该那么悲伤~
在反复掂量后,导演最终也想明白了,是需要有那点光(希望)照进现实,所以有了公映这个版本的结局。
“本来我的初衷是,想大家看完这部戏的时候可以被超渡,没想到率先被超渡的,是我。
”导演陈茂贤如是说。
而领衔主演的大神之一许冠文,却认为这部戏是一部没有笑话的喜剧。
他认为,当你看完这部电影,会觉得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了,这也是喜剧的表现形式,这也应该是新生代喜剧的发展趋势。
这位笑匠,也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认识了喜剧的真谛。
的确,虽然电影主题和氛围很沉重,但在沉重的外壳里面,也不乏轻松的笑料。
尤其从一脸严肃的子华神嘴里,用插科打诨地方式逗笑观众。
比如,Hello文的内涵,全程下来真是让人又哭又笑~
人一出生就在倒数。
『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赚了,何必介怀甚麽时候下车,不如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
』『人生就好像一程车,重点不是上车的人可以陪你去到哪个站,而是你们一起欣赏过哪些风景。
』诚然,如许冠文所说,看完这部电影,的确感觉世界变得美丽了许多,也更加懂得“活在当下”的道理,更加懂得珍惜身边的人和事~ 生死从不由己定,人身难得度众生!
来这世界一趟不容易~“破地狱”的“破”也有突出重围、冲破的含义。
在好好道别以后,我们都需要重新出发,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
最后不得不大赞林家谦创作的主题曲《普渡众生》,结尾响起时绝对是点睛之笔!
子华神说,只要电影破了香港票房纪录,导演就会出加长版!
一部值得二、三刷的电影,期待加长版!
诚实观后感——70分,比日本的《入殓师》较大众容易接受一点,配角演员们都演出得挺好,镜头、叙事等等都没大问题。
笑点设计恰当,不会因为缺少笑点而沉闷,也不会做的太多或者太轻浮,整体没影响本片的调调。
本片描写得比较好的有两处。
一个是对文哥的儿子的描写比较有血有肉,有关于他怎么成为喃呒佬,怎么不甘心,怎么为了自己孩子而不孝一次,居然比主角的黄子华、许冠文、卫诗雅的刻画都要好(其实其他人几乎就没刻画)。
另一个是黄子华在诉说为什么不想生小孩,那些内容就像是黄子华的真实想法,言之有理。
本片及格以上,能说好,但看完有庆幸,有不甘。
庆幸不是《毒舌大状》那种货色(你看看导演陈茂贤以前经手的作品是哪些,你都会担忧的)。
不甘的是这种生与死的天胡题材,本就能轻易触动心灵,让人更深刻,结果只拍出六七成的水准,丧礼还不如《六楼后座2:家属谢礼》最后的那场笑丧深刻,还不如《派对浪客孔明》第一集由孔明说出“想说的话要赶紧说,不一定能有下一次。
我深知这一点”来的发人深省,就像你翻拍《导盲犬小Q》、《忠犬八公》但结果不太催泪,就像你拿着加100攻的屠龙宝刀却堪堪砍了一只恶犬70血。
不该呀。
有一个问题,是出在一文一武两角色的这个设计上面。
文的黄子华是错了一回被骂之后就自己开始学习殡仪,独自成长,武的许冠文也是自己在面对家庭问题,所以两者其实很没交集,一来没有师承关系,二来也没有互相学习、帮对方解心结之类入心的交流,所以最后要表现他们亦师亦友的场面,有点硬。
(对比《心灵奇旅》、《疯狂动物城》等等的电影,两主角就算本身不是朋友,也是有互相影响,促成成长,因为对方而改变了自己,最后产生深刻友谊的)所以其实较好的做法是设计成师徒,例如就是喃呒师傅找人传承,一开始指望自己的儿子,指望不上,一开始也对门外汉拒之门外,但最后被他的诚意打动才开始教,后来自己中风,才至于肯让这个外人接手。
设计成遗体化妆师的师徒也好啊。
例如把《天才捕手计划》采访过的遗体化妆师孙留仙的故事拍出来。
她怎么离家出走突然去了殡仪馆应聘,师傅本来不教,她硬跟在屁股学。
后来终于当了入殓师。
后来的某一天,给自己师傅入殓。
她分享的那些自己的故事就很好,很触动。
看《门徒》会知道整个D品生产链条;看《致命魔术》会知道变魔术的步骤;看《十二公民》会知道陪审团制度和疑罪从无。
但看完《破地狱》之后马上问什么是“破地狱”你都回答不上来。
能用展示的就不要用说,能用说的也比用字幕好,但影片仅仅在头开用寥寥数句的字幕来说明破地狱是一种道教文化的仪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
片中展示了一次许冠文、一次卫诗雅的破地狱,但是不是完整流程不知道,这一步是什么不知道。
仪式中每一步骤代表了什么寓意,看完了都不知所以然。
看完甚至想问,为什么破地狱能一个人做,能几个人排队先后做,还能两个人同时做?
到底破地狱流程是怎样?
黄子华作为丧葬新人的角色,明明就是很好的带观众认识这个行业的方式(很多游戏、影视作品都是通过一个新人的视角来带观众认识世界观、行业等等),但影片里偏偏没有这么做。
明明你让明叔(秦沛饰)给黄子华多讲解几句,或者由文哥(许冠文)带他参观现场时解说步骤,都可以让观众明白破地狱的流程和意义,结果就没有,一个人死了之后要走的丧葬流程这种值得说而且不难说明的信息却是一点都不说,拍得很没诚意。
你影片要说破地狱,那最基本的探讨——《破地狱》里面负责破地狱的喃呒佬,他们自己的信仰是怎样?
他信道教吗?
他的生死观是怎样?
他信破地狱能给先人带来好处吗?
都没说,就是空白。
只说许冠文吃斋,说许冠文觉得女人污遭邋遢是祖师爷教训。
而“破地狱”、“喃呒佬”在影片里的符号意义基本就等同于思想陈旧——“破地狱不能由女人来做”、“女人污遭邋遢”。
本该描写的角色们,没描写,本该探讨的内容没探讨,整部片就是借“破地狱”仪式作为噱头说一堆假大空的内容。
还有几个很生硬的地方,没头没尾。
包括:蕾丝的葬礼、卫诗雅当小三、糖水铺莲姐。
如非必要勿增实体,不是不能加,但你加了这些内容,就应该补充完整内容,不要像现在这样没头没尾不知何用,不如不加。
蕾丝的葬礼,现在就是看一个路人甲在对着一个路人乙在哭,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性格,生前有什么羁绊,她对她到底有多重要,这场戏对观众有什么意义?
仿佛就是为了要有LGBT政治正确内容而加这一出。
(看多了悬疑片推理片,看多了最后反转的情节,就更明白【细节是空白还是完整】有多重要。
就目前给出的这丁点信息量,要是说这活着的女是个纯纯的跟踪狂、单恋者也完全说得过去,因为缺失了死者生前对这个女的看法和态度这个重要信息。
这个重要信息很难传达吗?
并不啊,简单一点,你让饰演死者老公的白只说一句:“我不管你们以前一起经历过什么,感情有多好,现在她已经死了,我才是她老公,她的丧礼有谁能到场是我决定的。
现在我要你离开。
”——就简单的加两句话就已经交代了,不至于是现在的空白。
)卫诗雅当小三,仿佛就是为了被人掌掴一巴而硬设的设定。
她为什么当的小三?
她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当小三的吗?
她被掌掴之后是怎么想的?
后来与那个男的关系怎么样了?
她有什么改变?
一律空白,没头没尾。
糖水铺的莲姐,也是一个路人甲。
其实完全可以加一场戏,例如跟同事或者跟黄子华在下班之后在这里吃糖水,然后卫诗雅自己开始说——“认识莲姐,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跟爸爸吵架,我跑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走,但不知道去哪里好,当时莲姐看到我,招呼我进来铺里吃糖水,陪我聊天,我就不哭了。
后来我爸出来找我,在这里把我接回去。
我就是这样认识了莲姐。
但莲姐膝下无儿无女,一直把我当女儿来爱护,她老了之后又有高血压,糖尿病,所以每次我开工经过这里都会看一眼莲姐,生怕她出事”。
——加这样一段戏又不难,这样就刻画了莲姐的背景,还有说明了她跟卫诗雅的关系,这样她就不再是一个只有名字的路人甲。
当一个角色不真实(没性格没信息)、不真诚的时候,当看到一个明显被设计出来死的角色,他真的死了,我不会有触动,只会想:果然死了。
影片里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1、明叔(秦沛饰演)要出国,所以找人接替自己做葬礼经纪人,也是文哥(许冠文)的合伙人。
而这时,他找到的黄子华,连上香是用多少根香一柱都不知道……那正常情况会怎么样?
会经过一段时间培训他,教他各种知识。
而且,作为顶替自己当文哥(许冠文)的合伙人,也会让文哥来过目一下。
明叔在交棒之前,最起码最起码会说明店里的藤椅绝对不能扔吧?
结果这些在电影里全部没有。
没有培训,没有事先带着黄子华见许冠文,甚至都没说过店里面这张藤椅是文哥的宝座。
这合理吗?
明叔有什么理由不做这些事?
除非明叔是犯了罪明天一早就要潜逃出国了来不及说。
2、丧子的妈妈。
后面给孩子防腐这件事,连戏里的助理角色都说明了不可能的原因。
又没摘除内脏,又没整体泡药水防腐,就表面包点泡过东西的纱布+抽真空就能放常温防腐?
内脏的细菌会继续繁殖和分解尸体……3、骂女儿。
在文哥无法自理时,女儿要帮他洗澡,他一再拒绝,说自己搞定。
当时我以为他是作为老爸很要强所以拒绝女儿帮忙,没想到接着他居然骂出一句“女人污遭邋遢”……前文是说祖师爷觉得女人有血污,会破自己法力,所以传男不传女,自己作法的道袍之类的东西也不让女人的内衣触碰沾污。
后文说之所以女儿的名字叫文玥,是因为把女儿视作珍宝。
那,不涉及作法仪式,而且把女儿视作珍宝,当女儿好心要帮他洗澡,他是怎么在那时会骂出一句 “女人污遭邋遢”?
有的人会给导演找补,说导演拍了很多,后来剪掉了,说不定完整版就好了。
但我看到的成片就是这样,就仅针对成片来评价,道理很简单,你高考的作文,是根据答题纸的内容来评分,还是要加上你草稿纸写的内容来评分?
——我们都知道,超出答卷范围无效。
你说你草稿纸上有一百万字的旷世巨作都没用。
所谓的幕后故事,导演访谈,是在影片完整的前提下,补充额外角度的,而不是影片不完整要靠幕后来给导演找补的。
例如,《瞬息全宇宙》,本身就很精彩的电影,在幕后的故事我知道原来这个角色对杨紫琼的意义很重要,知道了关继威的人生经历,也知道了原来很多镜头是导演巧妙地用了省钱的拍摄方式、动作团队是YT名人等等的动人故事,看完之后对《瞬息全宇宙》认识的层次更深了。
再例如《饭戏攻心》,本身电影就不错,看了导演的访问,更加了解当初导演立项时是有什么想法,美术为什么找了现在这个废弃烧腊加工场来作为舞台串联起整家人,家里的布置有什么彩蛋等等。
又在香港看电影了,这学期第一次。
我没想写影评的但是字数太多了。
特别喜欢的人别看下去了,看下去也不许骂我,本人特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这是前提。
分成两部分来看确实挺工整的…包括配乐插入感觉把“给我哭”写在了荧幕上。
我确实也哭了,没辜负导演,能调动人情绪的还算是一部成功的电影。
但挑战父权一定要这么通过有些不舒适的角度来吗?
就比如说阿文最后在信里说我看到你被打耳光很心疼,那么他伴随着“女人污秽”的耳光也切身地落在了文玥的脸上。
拍亲情电影总要在人死了以后才能达到一个释怀的温和的点,虽然阿文确实是一个很标准传统的父权中男,但这不代表他对女儿的伤害可以轻飘飘用父爱如山父爱沉默什么的消解吧。
还有阿斌,凭什么你留下了需要照顾的父亲最后能和妹妹握手言和恩怨两清?
你能做到最大的让步就是让妹妹解开心结、做破地狱吗?
这些物质上的牺牲就什么也不是吗?
为什么你可以一走了之?
为什么阿玥需要原谅所有人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做好?
还有男主,哥们你要不想生孩子你戴个套不行吗?
你的精子怎么就飞到你女朋友的子宫里了?
我知道你们想讨论五十岁的人还生不生孩子,但能不能别这么懦弱啊。
如果想避免早就可以,但是怀孕三个月了再说我不想要,我有点不能接受。
阿玥的缺点实在太刻意了,要让一个女人能被人扇让人心疼的方式是让她当小三…阿玥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她必然是一个像阿文一样悲悯的人,她忌惮生死无常,她并不自私,为什么要去伤害素不相识的另一个女人?
其实它是个挺好的电影,阿文是一个很复杂丰满的角色,虽不至于令人喜欢,但会觉得编剧这么写的确有功力在。
很多幕也很典型香港,令人不寒而栗的高楼和表皮像要脱落的墙。
仪式本身令人敬畏,邪得一身鸡皮疙瘩,阿玥跳那么一下是真帅。
片尾让我想到弥敦道一晚goodtrip里「先揀最好嘅風景放在面前」。
活吧,不论怎么样,「停止虚无」係個好緊要嘅嘢喎。
《破·地狱》的英文名叫《The Last Dance》,这dance在电影中,是男女的共舞,而在此之前,都是男人起舞,女人污秽,不配,不许。
对这种规定,电影里说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不能妥协、没的商量,对此的解释是:“女人阴,要削弱祖师爷的法力”。
电影中,借助男主与一帮喃呒师傅的对呛,对此提出了质疑,但结果是所有的喃呒师傅“拂袖而去”——谁说男人理性的?
简直是无理、虚伪又小气。
但既然都“拂袖而去”,那也说明问题。
所以,要讨论女人到底会不会弱化祖师爷的强度,我们不妨还是回归电影本身——立刻会看到,电影里面三位失去至亲至爱的女性,没一个弱的:文玥的体能本身就是按男人的标准设定的,而客户甑小姐,为了保住儿子的“肉身”不惜被人叫做“颠婆”,至于另一位被家属呵斥“不许靠近”的女生,她是真正爱人的人。
至于说,女人“阴”,女人本来就是阴的嘛!
其实,真正的理由恰恰相反——不是女人要削弱法力,而是她们法力太强。
女人本身就更通灵。
喃呒师傅、破地狱,其实是萨满,是一种巫。
“巫”字的本意,指的是“女巫”,是排斥男性的史前时代的崇高职业。
至于男人,男人因为刚猛愚钝,先天不足,最早是不合适为巫的;但世上偏偏也有的有少数男性,拥有阴柔的属性,于是作兴偷看女人如何行巫,就这么学会了“法术”,成为了男巫,被称作“觋”(音“习”),会意字,“见巫”而会,专指“男巫”。
所以,《破·地狱》讲的,毋宁是一个倒错的故事:一群历史地且事实地篡了“巫”位子的“觋”,因为恐惧“巫”的法力,污名化女人,说其污秽、言其弱;可事情的原委刚好相反。
说起来,女人本身就带有迷狂、沉醉的特质,正如酒神狄奥尼索斯的仆从,是一群喝了酒漫山遍野闲逛的“疯女人”,她们一开心就可以把男人撕成碎片。
但这样,也不对。
既然“巫”者已然被篡权几千年,这些时间里,父权所形成和积累的一切,自身也构成了女人的要素。
正如电影中文玥的“落后”——她最想问的问题,其实还是自己在爸爸(一个男人)心里的位置。
黄子华在这里一语道破,问她是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还是害怕听到自己特别想听到的答案。
想听到的答案是自己是被爸爸爱的,不想听到的答案是自己作为女人根本无足轻重,两者无论哪个,竟然都害怕听到。
这里的要害,不是什么“女性被压迫的太久了”等等诸如此类的革命宣言,这里的关键是,男女之间不良的关系结构令得男人也是功能失调的。
你看电影,他们亢进,中风,他们虚伪,软弱,他们自私,逃避。
现在必须提一下黄子华饰演的“道生”的世界观和他的名字。
首先,道生的世界观其实是悲观主义的,他并不享乐,也不虚无,但他“反出生”,反(过度)承诺,他强烈的感受着整个世界的不和谐。
而世界的不和,从根本上来说,它的最深刻和诗意的表征,就是男-女之间不和,在电影里跟道生有关联的男人、女人,从客户到自己的家人,从搭档到同行,看起来莫不如此。
就连死亡都没能让男人与女人重归于好。
如今世界上有些地方竟然发展到要用几十个性别来调和性别之间的战争,这是调和吗?
我怎么看都像是挑拨。
其次,道生叫“道”生:道者,一也,由一所生者,阴阳二仪。
道生是特定的,这人在电影中面对各种有可能的冲突,他的处理方式非常特殊,他阴柔,以柔进,但他并不妥协,以刚出。
所以,他作为一个男人,被设计成一把特殊的钥匙,要解开世界的锁,以他“阴柔的阳刚”。
在这方面,心理学大家荣格在亚洲的弟子,人称日本有史以来“最有文化的文化部部长”——河合隼雄在《高山寺的梦僧》里说到:“荣格以女性像、男性像来捕捉阿尼玛、阿尼姆斯的意象,借用他的想法来观察,日本现代女性的心,受到阿尼姆斯(男性像)很大的吸引,而且逐渐地实现这个意象。
男性如果要回应这个情形,就必须发展他们身上的阿尼玛(女性像)。
”不妨说,道生真是这种充分地发展了自己身上的“女性像”的男性,这令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到他人——女人,令得他渐渐地理解到破除活人生在其中的地狱的道理。
电影中,第一次他“真正能够帮到人”,他的理由是——客户有此需求,我满足而已;对此,由文师傅所代表男性,对他的做法是不以为然的;接着,第二次,他却违背了客户强烈表达过的“需求”,悄悄地给予通融,后面更以“法与情”之别为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辩护,但他真正的理由,是他识得“谁才是真正在意往生者的人”;最后这次,轮到他帮文玥,他先说是文哥自己立遗嘱要求的,这让人以为文哥真的就在遗嘱中指定了女儿来为自己“破地狱”,结果在文玥起舞的过程中,我们听到遗书的内容,其中并未直接指定由女儿来进行“舞蹈”,所以这其实是道生对文哥进行了理解和解释来获得的。
但这个安排非常合理,一方面,文哥虽然有所领悟,但要他“反水”到另一个阵营,显然快了点,另一方面,文哥潜在的心意,从制作三件套的西装这个隐喻中也表明:他已经做好了改变的准备。
所以道生是一个贴切的人性理解者,是以秘密地探索人生的和解之道为己任的殡葬业从业者,香港有这样的人吗?
但就电影而言,道生穿越了鸿沟,把冲突的、不美好的世界不断地呈现为可以弥合、可以改良的东西。
但他并不激烈,比如他并未做主说,最后一场舞蹈全部由女儿来跳。
于是,哥哥来领你。
我以这句话作为全局最令人动容的一句,这个“领”字用的太好。
试问有被亲哥哥真正“领”过的妹妹,世间真有多少?
其实哥哥本来就该这样,否则“男性像”太多,就拒绝了妹妹,太少,就不够刚强;而这个哥哥,又说:喊爸爸(老豆)。
妹妹大喊一声——爸,跟我来!
这话让我在黑暗中感觉到喉咙难受到了极点,我感觉到了女性最大的魅力。
既是哥哥对妹妹的肯认,也是男巫(觋)对女巫(巫)的肯认,是老爷子真正要看到的东西。
我看文玥跳过熊熊燃起的火焰,如齐天大圣般穿越无所在的玄妙之门,带了老爸的心魂,破地狱而归,这一跳破了她自己身上的束缚,也破了一些人间的业障。
男女不和之事,本身的确是一种业,知道这个“业”的分量的人,就不会妄议各种主义,就算要说,也应该是“强女人”,而不是“女强人”。
支撑住这个世界使其不至于坠落的东西,除了希望之外,历来就是分享了彼此的灵魂的强的女人和强的男人。
影片的最后,道生似乎轻微地动摇了他此前的悲观主义,他意识到某种可能性的东西,在实践中,他亲自安排出来的那一场“last dance”,令他的工作有意义,令“迷信”有魅力,并且,唯有这样,道生的自己的生命才能安顿得更好。
道生是个有感情的人,也是个负责的人,但更要紧的是,他是个悟性很好的人。
悟性这个东西,属于“雌雄同体”的人,在电影里,他一共唱过三次:今日天隔一方,难见面。
他第一次唱错了,“难”唱得拍子太少;后面文师傅教过,跟上来了,但他此处只识得唱法。
直到最后,文哥走了,他斟酒两杯,兀自唱起来,他才发现,那个“难”字,之所以要拖得那么长,是因为人到那处,感情不能自持,必须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平复,才能继续唱下去。
所以,保守也好,自由也好,男也好,女也好,该是怎样,就怎样。
传下来的“应该的唱法”,是因为只有这样唱才符合实际的情况。
哲学家陈嘉映说,当“是”与“应该”和合,就是事物最好的样子。
愿更多有心人,发下如此宏愿。
一星给优秀的摄影和音乐,还有一星给演员们精彩的演技,对我来说整部电影勉强合格。
但是我看得很不开心。
看之前我和我闺蜜抱着很大的希望,看完后我们面面相觑如鲠在喉。
我都理解影评人和很多观众对这部片子的喜爱和感动。
但是我已对这种剧情感到厌烦。
已经快2025年了还在拍深沉的父爱,无论这个父亲怎么区别对待儿子和女儿,怎么说“女人污秽”,怎么用他的“权威”打压小辈,只要用一个“深沉的父爱”就可以原谅全世界。
文玥甚至都没亲耳听到她父亲对她说一句“你并不污秽,你来做破地狱”,看来我们这边的人这辈子都破不了的地狱就是父亲的尊严。
很多评论说的“因为女主她很崇拜她父亲啊,她一直在追求父爱和父亲的认可”也许我年轻的时候会这么想,但是我现在已经年纪大了,我已经看开了,也许我们并不需要或者追求这份所谓的“深沉的父爱”和父亲的认可。
我得到了这份父爱和认可又能化解掉什么呢?
我过去几十年收到的区别对待瞬间烟消云散,满满的正能量重新灌注进我的四肢百骸了吗?
我只不过是得到了他恩赐我的荣誉几把罢了。
我已经长这么大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份所谓的父亲的认可和迟来的父爱了。
我的思想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如果这部片子是2004年上映也许我会热泪盈眶,然而现在是2024年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崇拜父爱渴望得到父亲肯定的女儿了。
而且最后文玥给她爹做破地狱的时候喃呒师傅们恼羞成怒,男主说看不惯就走,他们就纷纷拂袖而去,最后只剩文玥和哥哥完成了破地狱,周围只有自己人陪伴完全程。
就一种虽然荣誉几把传给了女儿但是只是关门自嗨的结局罢了。
如果是我拍的话我会让男主把会场大门关了,一个喃呒师傅们都别想走,都乖乖地看着文玥做破地狱,好好看看她是怎么做这个不会再被你们垄断的行业的。
昨晚看了《破·地狱》,后劲比较大。
很好的电影,很感人。
但由于是殡葬主题,有些处理尸骨、尸体的镜头比较有冲击性,就不做推荐了。
演员都很棒,许冠文老而弥坚,黄子华已臻化境,卫诗雅游刃有余。
而且每个演员和角色的年龄都相似,没有出现近几年港片里常见的老演员装年轻的事。
情节和节奏算是中规中矩,叙事线很完整,形散而神不散。
镜头语言颇有力度,但同时表达方式又充满中国人的内敛。
如果想去看的话最好看粤语版,因为有些台词涉及粤语的谐音,而且看演员自己的表达总比看配音演员的二手表达要直接。
因为卫诗雅所扮演的文玥过于抢眼,无论是表演、戏份时长还是角色设计,都无疑是电影的第一女主角(她也确实凭此片拿了亚太影展的最佳女主角),这也很容易让人把《破地狱》看作是一部纯粹的女性议题的作品。
《破地狱》确实是一部带有女性议题的电影,但导演想要诠释的主题并没有局限在女性平权上,而是放到一个更广阔、更具有普适性的议题上:反传统反权威反形式,反一切反人性的东西。
落脚点也非常具象:越过抽象的概念看见人。
破地狱,就是一个抽象的传统概念,它的那些具体且精准的仪式和明确忌讳,却让它拥有了超越人、控制人的力量。
一旦缺乏思考只管执行,任何被传承的东西都会变成脱离于人的某种抽象概念,变得非人化,人就会被概念所奴役。
不要追逐、执着于概念本身,它仅仅是一些词汇而已,超过具体且实际的人,这些词汇并不具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多看看具体的人。
I see you,非常重要,只有看见了具体的个体,我们才能从抽象的概念和不明所以的传统中清醒过来,内心变得柔软并做出改变。
许冠文所扮演的爸爸郭文为什么看不到女儿的痛苦(又或者是他看到了但决定转过身去),就是因为他被困在传统和形式当中,但正如在遗书中他所说的那样,祖师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也从来不曾想过为什么,更不曾想过这会对自己的女儿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
他看不到具体的人,只看到了传统、权威和形式。
其实传统一直在变,不变的只是保守的人,那些不具备思考能力、被权威绑架了的人。
之所以说《破地狱》是一部远超于女性议题的电影,另外一个原因在于爸爸郭文的角色设定。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角色,作为父亲的郭文,不仅没有看见女儿,他也同样没有看见儿子郭志斌。
因为文玥这个角色的情绪过于强烈(谢谢卫诗雅的精彩表演),导致很多观众忽略了郭志斌这个角色其实也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戏份。
他与父亲的关系、与道生之间的微妙互动、与妻子基督教信仰的冲突和妥协、对儿子前途的担忧和所作出的努力,同样是本片反传统反权威反形式主题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
这样把郭志斌身上的故事线整理罗列出来,是不是觉得其实这个角色的戏份也蛮吃重的?
看似是配角,但却无处不在。
在文玥眼中,哥哥因为是儿子所以得以继承父亲事业的衣钵,也因此与父亲产生了更强的羁绊。
文玥最大的疲惫在于得不到“父爱”,不是因为身为女性得不到应得的机会和资源。
在某种程度上,她在这个家庭得到的自由和资源,其实比哥哥更高。
这和性别无关(起码在这个家庭里是这样),而是和从小表现出来的能力有关,她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父亲也从来不加以限制(无论是在意愿还是支持力度上),哥哥则是因为读书太差被爸爸抓去学习破地狱以有一技之长。
站在志斌的角度,他觉得自己被迫传承对他的人生很不公平的。
文玥有着他无法拥有的自由,她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选择什么样的人生路就选择什么样的人生路,比起与父亲与家庭的羁绊,他更看重这种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自由。
父亲对传统的执着,在变相剥夺他的人生话语权和自由度。
从上帝视角来说,哥哥人生命题丝毫不比文玥要轻。
这里并不是忽略男女不平这个事实,而是说对于所谓传统的压迫,基于女性身份的表达只是其中一方面,它对每一个人都具有独特的压迫性。
文玥和志斌都没有得到他/她想要的东西,表面看好像是因为男女性别不同,但根源其实只在那个在传统/权威/仪式和现代意识之间无法自洽、略显尴尬的父亲而已。
在于人的懦弱和缺乏思考的勇气。
女性平权,当然是一个非常值得反复细说并支持的议题,但《破地狱》导演在这里(仅仅是在电影表达中)真正要反的,其实是一个更为广泛的关于传统、权威和形式对人性压迫和扭曲的思考。
破地狱传男不传女这个东西,只是电影中一个比较容易和观众产生共鸣的细节而已,而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细节在电影中比比皆是,绝不仅仅限于这个小家庭(文玥的痛苦和志斌的无奈)。
道生对长生店的改革,他以及他那个非常现代化的团队接手殡仪馆运营之间的反差,后来他们所接的那些客户和案子,比如不愿与因病逝世的儿子分离的母亲,被身份阻挡在外、无法见恋人最后一面的女同性恋者,甚至是道生和他女朋友之间对孩子的不同看法,无一不是在强烈地呼应着破除传统、回归人性的大主题,持续地诉说着传统、道德和形式对个体的压抑和对个体人生选择的巨大影响,而不仅仅围绕着女性平权的议题来做文章。
《破地狱》的片名已经说明一切,破地狱及其所牵连的一切人与事,始终是整个电影的骨骼,无时无刻敲响反传统的警钟。
只有从反传统这个大主题,而不是单纯地从女性议题来看待这个片,所有的那些看似散落一地的人物情节,都落在了它应有的位置,发挥着它应该发挥的作用。
所有的反传统反人性,到最后其实都是要回归到人本身,I see you 是非常重要的,正如电影的英文名 The Last Dance 那样,看见你,才能与你共舞。
正如道生所说的,不止死人要破地狱,生人都需要破地狱,生人都有好多地狱。
这里的地狱,不只是生者的留恋和心结,还是传统和形式对人的压制。
道生正在做的,就是渡生人。
很多观众有一种错觉,觉得最后的破地狱是文玥痛苦的一种救赎,所以显得父亲最后的检讨过于轻巧,凭什么男人随便忏悔一下就得到了原谅。
这也是《破地狱》被“诟病”的一个源点:死板固执重男轻女的父亲,一封遗书就被“简单”地原谅了。
就文玥这个角色设计来说,她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完整的独立人格了,她不需要任何救赎。
文玥有很强烈的信仰和原则,她热爱自己的工作,并享受这份工作所代表的意义,她自己不曾怀疑过,也不允许任何人的践踏。
当然,也承担着这份工作所带来的痛苦(见证死亡),但同时不耻于用性来宣泄这种压力。
这和她独立的女性人格的自我认同是捆绑在一起的,她不以月经为耻,捍卫女性月经的正态性,并不惧和任何人起冲突,包括自己的父亲。
所以说,文玥这个角色,在女性议题角度来说是非常完整的一个角色,没有任何需要救赎的地方。
但文玥是有痛苦的,她的痛苦在于父亲的不善表达,在于人之常情的寂寞。
有些人寂寞是因为爱情,有些人是因为友情,很多人其实忽略了,亲情中的寂寞才是最普遍的。
文玥的地狱在于亲情中的落寞,无论是父亲的冷漠,还是与哥嫂关系的尴尬,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都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坚持甚是艰难。
文玥最后对父亲的释怀,其实是非常普适的(尤其是东亚家庭),你可以说它处理得轻巧,但和友情和爱情不同,亲情常常就是这样,看起来是长年累月很复杂很繁琐的两代之间的对抗,但在某个时刻这种对抗又总是消融在互相体谅上(虽然可能是不对等的)。
轻巧得令人诧异。
亲情关系都是很复杂的,子女年轻时父母也正当盛年,双方都是一触即发争个你对我错,但随着子女年长经历的社会毒打变多、父母变老权力逐渐减弱处于下风、变相变得更容易聆听到子女的情感需求,双方都在慢慢地体会到对方的难处,然后走向和解的几率就会自然增大,很多在以前无法释怀的东西在某种程度都达到了一个新的情感平衡,这是亲情区别与世上任何感情(友情爱情)的最大区别,因为它有时间这个元素加持,让人和人之间有了充分的缓和区间,柔和成为可能。
当双方都变得柔和的时候,过往很多看似是人生原则的矛盾都会变得不再重要,那些传统仪式、那些规训概念都变得无足轻重,能与当下具体的人好好相处的心态占了上风。
但文玥的释怀,并不意味着作为父亲的郭文被“洗白”了,他的那些执着所带来的伤害是铁一般的事实。
最后的兄妹共同“破地狱”(尤其是对文玥来说),并不是得到父亲郭文的“特许”的,导演在采访中就明确说了,让兄妹一起破地狱的,是道生的决定,郭文给道生的遗言中,仅仅是希望他可以帮助他的子女释怀而已。
爸爸并没有让文玥和志斌共同破地狱这个设定非常有意思。
郭文即使到死也无法冲破传统的桎梏,他无法或者说没有勇气抵抗传统和形式,直接地和女儿和解,而是仅仅通过请求和解释的方式请求原谅。
某种程度上,这也体现着一种男性的懦弱,而这种懦弱,又和他对权威的固执追随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但仍然去做了,这就是最普遍的人性,这也是所谓传统和文化对人性最大的操纵。
他没有这个勇气去抵制传统,他仅有的一点希望给了道生,让他代替自己去补偿女儿。
他对女儿的愧疚是一直清晰存在的,正如他自己说的,祖师爷这样说,我就这样做,不问因由,即使这伤害了我最亲密的人。
但一直到死,他都是这样懦弱又固执地坚持着去做,既然在他心里隐隐觉得这是错的。
所以,最后文玥地狱的“破”,不是女儿和父亲的和解,也不是她得到了父亲的特许去做某件事,而是她终于得到了她应得的支持,而这份支持是来源于几乎是陌生人的道生。
有了一份顶住所有压力的支持,文玥的落寞也得到了消解。
亲情的落寞,未必定由亲情来弥补,解铃还不一定需系铃人。
最后的高潮戏,主角绝对不是郭文(虽然那些遗言很催泪),而是文玥和道生这两个敢于对传统说不的人。
最后,我多说一点点。
性别议题其实是我最不喜欢讨论的东西,因为它把女人看作女人,把男人看作男人,这个议题天然就为男女建立了一堵墙,是不利于我们所追求的平等的。
我永远觉得从一个基本人的角度去追求个人自由是要比从性别角度出发要更彻底一些。
那些真正好的“女性电影”,其实都是关于人的电影。
这在 LGBTQ 议题里也是一样的,不是性少数应该有什么权利,而是作为一个基本人应该拥有什么权利。
我们真正要反的是压制人性的传统和文化,基于人之个体——而不是性别不同或者性取向不同——去反抗这件事,其实是来得更为彻底的。
当你能够飞往太阳的时候,不要止步于月球。
3.5 前半程都挺好,后半程老头实在很难扳回来,大段煽情也效果递减直至归零。能看出创作者很努力地兼顾女性议题,但实在比较生硬,全程男性视点和主导不动摇,电影就没法抵达真正的终点,只能走上最最普通的家庭和解的浅路老路
冬至。傍晚给自己煮了一碗芝麻汤圆,吃完下楼去小区外墙,给母亲烧了四袋纸元宝,骑车去就近的电影院,一个人静静地看完《破地狱》。仿佛人生与电影也有了照应关联。她走后的第十个冬至,我这样过完这一天。
又旧又俗,又长又泄。槽点多的不知道从哪个讲起…不过黄子华你既然这么不想要小孩为啥doi还不戴套??
破得了地狱,破不了人间。一封信,一段舞,就能破了父权系统下的父女、兄妹、父子地狱?死前骂她污秽,死后夸她珍宝,但她就连跳这最后跳大神都必须得到父亲的书面批准才可以,而且她还得原谅和解呀,毕竟她「来都来了」而他「死都死了」,毕竟「别人都能原谅和解,为什么她不能」。死了才说的爱,有用,但用处不大。有思考,但思考得刻板。但,有,总比没有好。
五四留下的典型思维有二:打倒孔家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打倒”极易,“取”和“去”又很主观,事实上也在搞否定,把“旧事物”作为意识形态工具。本片文叔留给女儿的结局相对新鲜,不属于这两种思维。本片主题讲得非常混乱,既讲生死,又讲性别,从制作上看问题较大。
天山4厅。这片拍得挺平庸的,职业剧+双男主起手,一大问题是段落之间咬合不够,黄子华和许冠文“家事”本就没啥干系,靠转场和大配乐糊弄过去。但这剧本写出了一种后疫情或者20年代的真实情绪,就是怎么面对不可抗拒的逝去,今年几部东亚家庭戏乘船而去、姥姥外孙、妈妈七天、刺猬乃至漫长季节都在触摸这个主题,很说明某种悼念的时代精神,当然港片的家也总是象征,父倒子润女继,礼崩乐坏后无法回到过去,也无法做“新人”,只能从死者的遗产中告慰生者,红磡熟人社会弥合在黄子华这张典型的香港面孔,精明世故,江湖人情,在东方好莱坞的娱乐盛宴后,社会向的新港片也在抓住余晖,从这种买办、中介、土洋双修的气质中,盘出儒家“常识理性”的根。
什麼時候可以停止歌頌不存在的父愛?最後看無語了,貶低謾罵女兒大半輩子的父親死前自我感動式的「我允許你破地獄」😅然後就可以被世界原諒哦,當男人真是輕鬆。
既不像日本入殓师那样单向升华,也不像人生大事那样狗血胡闹,尽管黄子华依旧带着其标志性的职业假笑,但题材终究还是相对严肃一些的。之前说破地狱是帮助逝者投胎转世,但生者更需要从逝去亲友的悲伤中走出来,所以破地狱的奥义算是既要渡逝者,更要渡活人,文哥并不算是道生的导师,他们算是互相救赎,从渡人中寻求到渡己的奥义。另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了点出了女性的困境,即旧思想对女性从业的偏见,以及情感上的选择困境,尽管破局的方式略显直白,但也并非一无是处。黄子华给拉拉女送逝去伴侣的骨灰项链真的是有戳到我,这一段真的可以秒杀从今以后了。
热评一位男性用这部电影的“女权”拉踩《好东西》真的很好笑。两部片子各有优缺点,但本片中男性无一不自私,道生不做措施让女友怀孕又讲起大道理想让女友堕胎……父亲和哥哥两个角色更不用说了。片中选择让受伤害的女性都轻飘飘和解,只能说电影涉及了女性处境,但也不至于让热评那位大哥感动得大叫“这才是真正的女权电影”吧
主题涣散,几桩葬礼故事的联系都很薄弱。以为是个破地狱的故事,实际上竟然是个包饺子的故事。以及,女主想要破地狱,竟然要靠男主的嘴说,这确实是男性创作者的常规想法。
如果女性的地位需要男性的话语来承认…
看的时候在想,香港电影这些年来可能确实没什么好东西了,以及他们真的很爱黄子华,他的电影里从来也不用讲究视听语言,全靠个人脱口秀就行了,情节不用讲究,甚至老父亲给女儿一生留下的阴影甚至不需要在生前讲出来只需要一封遗书
没啥不可打破的禁锢,没啥回不去的路。
还是迂腐陈旧的思想大堆积,以及东亚家庭文化的刻板印象排演,参杂短视频手法的PPT生死群像,做死人生意来窥探众生相,其实这个流水式排比插入的部分单拎出来,就算不依托前后剧情的夹持,光面对死亡来看活着的人的这个主题,也足够动人,不愿接受丧子的妈妈,女同的阴阳两隔,亲近关系的骤然离世,一系列很深刻的社会话题引申。但视角回归家庭,重男轻女观念,孝心责任感稀薄,死后说爱的爸爸,一封忏悔的信,一声阿妹的善意,就能忘记前嫌上演大和解的戏码,简直就跟开玩笑一样,如此根深蒂固的压迫,父权制度下的女性之痛,全都随着虚浮的共情关系烟消云散,完全无意更高层面的探索,商业片手段的一记噱头罢了。代入整体叙事法则,金燕玲,白只,周家怡,梁雍婷,一众工具人也最终流于脸谱化,许冠文角色的转变也少了内在逻辑的铺垫,全靠硬洗。
活人也需要破地狱,活人也有许多地狱!这句话算是这部电影的题眼了,点出了殡葬仪式的本质并不仅只是告慰亡者,更重要的是“超度生者”。这部电影能成为香港影史华语票房第一还是颇具产业意义的,说明除了主流的动作、爱情、犯罪等商业电影,这一类探讨人性、生死命题的现实题材同样可以大爆特爆。相信接下来在大陆也会引起极大范围的共鸣,在岁末年初之际帮助更多的人破除内心的地狱。于是,这部电影也成了某种情感纽带,可以让观众重新审视与家人的关系,重新思考生死这样的命题,或许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面临生活中如此众多的困难与挑战。最后,许冠文再次贡献了影帝级别的表演,而黄子华一人就主演了三部影史票房前五的港片,太生猛了!
演员的表演最好,剧本有几场戏也写得很好,加上配乐,能直接把催泪效果提升去,把观众的泪水带出来,达到商业片的目的。剧本整体上的表达捋得不太清,前后显得割裂,主要是因为人物和事件更注重戏剧的功能性和目的性,而不是合理性和现实逻辑,就像老登跟子女的关系,男性角色的操作看得很气人,女性角色的行为又看得人很着急。看完电影,想到最近读一本书叫《脱家者:和有毒家人划清界限,从面对指责、修复创伤到重建自我价值,遇見全新的自己》,对于年青一代,这种有毒的东亚家庭关系没什么值得去破的,不如直接跟家(传)庭(统)切割干净。
报看。说女人污秽的人都死了。
近期看过对东亚家庭最完整的诠释:遵循传统的父辈,“被迫”成为既得利益者的儿子,和仰望父权却又不甘被排除在外的女儿。女性角色除了莫名其妙的小三身份外,角色意外塑造得很完整,更相信是卫思雅得功力到位。
質素尚可的院線片,梁雍婷那段是驚喜 @英皇尖沙咀
爹味太强。生前“污秽”,遗言“我的珍宝”,我是无法和解也不能原谅。不过破地狱这个画面还是让我眼含热泪,为了跨过这道火焰,破生人地狱,女性要迈过多少艰难困苦。儿子可以不管父亲生病依旧不被骂,拍档可以传承公司,女儿得到了什么?就像《姥姥的外孙》里写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