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之前没怎么了解过这部电影,连预告片都是在上周看法兰西特派之前被AMC强制看了一遍。
当时看完预告觉得还挺完犊子的,小k在预告里依然是熟悉的吹胡子瞪眼,甚至有几个表情仿佛让我又看到了变成了meme的暮光之城倒番茄酱那一幕。
对导演也一点都不了解,没看过他之前的作品,只知道他上两部都是传记片,然后就抱着会看一部平庸传记片的心态去看了。
也许是期望放的很低就会有惊喜。
前三分之一我看得还是挺莫名其妙的,故意把节奏压得非常非常慢,但又慢得没什么道理,根本没什么必须要慢下来体会的,所以大部分时间我就只能盯着一些毫无意义的空镜发呆。
一开始我很奇怪为什么小k全程都在压低了声音讲话,眼神躲闪东张西望,去快餐店问路演得像是去警察局自首。
然后我发现这片子里的所有人都是用气声说话的,我想导演大概是想营造压抑的氛围?
但对于我这样一连两周看了两部让我怀疑自己到底听不听得懂英文的电影就很倒霉了。
小k在前半段的表演完全证实了我看完预告片的担心,就是可以说是和戴安娜毫无关系,除了做作没看出来演了啥。
当然,她全片的表演都和戴安娜关系不大,但后半段情绪的传达我认为是成功的。
看到后半段之后这片子也不像传记片了,所以我也不去追究她到底像不像戴安娜了。
大概看到吃珍珠那里,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很像闪灵,也很像小丑。
人物和空间的关系很像闪灵,行宫里那些空空荡荡的走廊,幽灵般的仆人,永远是静止或者笔直推进拉远的镜头直直地望着人物,就像人为地给观众制造了tunnel vision,让明明空旷规整的空间变得好像很狭窄逼仄。
直来直往的镜头多了连观众都有被框死的感觉,以至于戴安娜回到自己长大的庄园,在幻想中跳舞,镜头终于转了起来的时候,连我在银幕外都深切的感觉到了放飞的自由的感觉。
镜头总是怼着人脸拍,让我很回想起看小丑时的感觉。
两部电影给我的感觉都是,把人脸上悲伤的表情奇观化,那么逼近的让我盯着一张巨大的人脸,太有冲击力了,就好像一定要我把这张脸上的每一丝悲伤都压榨出来。
尤其是这部电影里提到了很多秃鹫一般的媒体和公众,戴安娜最大的反叛就是不愿意拉窗帘,这就让一直盯着银幕上她脸的我感觉到了微妙的媒介自反。
不过我特别不喜欢电影里几乎所有的意象植入。
被轧死的鸟实在是太初级的意象了,主要是戴妃的故事实在是太被人熟知了,你在电影的一开头放一只被车轧死的鸟还给一个这么长的镜头,观众一下子就联想到了。
再后来再一次次的出现,还让戴安娜跟鸟对话,还让查尔斯和威廉射鸟,这么浅显的意象一遍遍地重复就有点没意思。
更不喜欢的是安博林,每一次出现我都无比的出戏,设计得实在是太匠气了。
明明其他的情绪传达都很自然到位,结果到高潮时候安博林就出现了,然后观众一下就因为这个超现实人物抽离了,得不偿失。
而且非要选一个这样的人物的话,我觉得这部电影里戴安娜的状态更贴近哈姆雷特里的奥菲利亚而不是安博林。
这部里情绪传达最成功的媒介是配乐。
平静时候钢琴的音色就像行宫外冬天低饱和度的草地一样灰暗阴沉,情绪起来之后弦乐真的如泣如诉,最高潮的时候会有凄厉的管乐加入,配上管风琴层层叠叠的混响,就是戴安娜在哀鸣。
虽然如此,虽然有这么多要吐槽的,但中间我看哭了三次,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不寻常的。
当然,戴安娜对我来说也是一个不寻常的人物。
她是我童年一个很重要的女性人物符号。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正好赶上威廉凯特大婚,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的报道,几乎每一篇报道都会提到戴安娜,回顾一下戴安娜和查尔斯的“童话婚礼”,以及他们的婚姻是怎么破裂,戴安娜是怎么死去的。
三年级又正好是我开始每天看报纸大量汲取外界信息的时候,连续好几个版面戴安娜长长长长的头纱裙摆还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我又是地摊文学爱好者,而几乎每一本什么《世界未解之谜》之类的书都会有“戴安娜王妃车祸未解之谜“,于是戴安娜在我的心目中就同时变成了童话故事和阴谋论的主角,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双重身份。
再大一点的时候看了一些她的纪录片,得知了她的痛苦挣扎,慈善贡献,时尚icon身份等等等等。
戴安娜逐渐在我心中成为了一个符号。
她是一个时代偶像级别的人物,但她是让我觉得极少数甚至唯一一个真正“被动成为”时代偶像的人。
给她带来名气和全世界瞩目的是完全不由她自己控制的婚姻,以及与之附加的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生活。
在她自以为终于逃脱了她以为控制她的皇室的时候,媒体八卦小报公众摄像机闪光灯和狗仔构成了更无法逃脱的网,她最后也死于狗仔的追击。
她的一生完全是风雨飘摇大起大落,但最神奇的是她被人所知的形象似乎从未改变过。
这对于一个每时每刻都在被无数双眼睛检视了数十年的公众人物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她被最开始被公众知道时的形象就是:一个美丽,善良,天真活泼,有些叛逆,热爱时尚的少女。
她死时的形象似乎还是:一个美丽,善良,天真活泼,有些叛逆,热爱时尚的少女。
这些形容词都不是什么难得的品质,但是始终保持这样是非常难得的。
这实在是很难解释,我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我看这部电影时忍不住将它和我以前看过的女性传记电影对比。
然后我就联想到了最近看的一部,是《铁娘子》。
我很不喜欢《铁娘子》,以及其他跟它一样只注重于表现女性主角情绪情感这一个切面的传记电影。
把玛格丽特撒切尔这样叱咤风云的女性人物削减成emotional being在我来看是很冒犯的。
但看《斯宾塞》的时候我却没有这样的不爽,尽管这部电影也仅仅表现了情感情绪。
我认为是因为戴安娜这个人物放在所有女性名人里是特殊的。
很难说她自身有什么撒切尔那样必须被表现的成就,如果没有成为王妃,戴安娜是一个普通女孩,当然,她还是一个上层阶级的贵族,但是她自身没什么特殊的。
她的独特性就在于她的普通。
她的王妃身份就是把一个普通女性所经受的痛苦放大,然后摆在公众面前检视。
然后公众目睹了一个普通女性如何挣扎着但最终承受住了这些痛苦,即使她自始至终都是柔弱的,几乎无力反抗的,哪怕偶发暴力也只是通过自残内化地伤害自己,但异常的坚韧。
我喜欢这部电影也在此,通过完全聚焦在戴安娜的情绪情感上,它就是把这种内化的反抗过程奇观化,到最后戴安娜就像一个伤痕累累的圣徒。
她是一个受害者,但又像一个殉道者。
就好像the more pain she is in, the holier she becomes. 这是我觉得让我看得很emotional的原因,因为她所承受的痛苦,她的挣扎,是所有女性多多少少可以共情的。
在看的过程中我有时想到自己,有时想到我的妈妈,有时想到我的外婆。
这部电影挖掘了戴安娜这个被过度消费的公众人物最独特的一点,她潜在强大的情感能量。
戴安娜的痛苦被表现过无数遍了,但她不只是一个纸片的悲剧人物,她面对这些痛苦的努力和挣扎才是这个人物最吸引人的地方。
她的人生真的没有比candle in the wind更合适的形容了,风中的烛光看上去每时每刻都有熄灭的危险,但她没有熄灭。
暮光女和戴安娜王妃的形象根本不搭,不是说只要是个白人女性带个金色短发套就是戴安娜的,两个人的面相完全不一样,暮光女的面相一向都是偏凌厉的,脸上的轮廓跟刀削一样,一看就不好惹,戴安娜一贯给人的亲和感就跟脸部轮廓的柔和关系很大,哪怕是她离婚时打扮往复仇女王上走,也没有减弱效果。
不过这女主中文配音演员挑得也不好,腔调太造作了。
我觉得这个影片名字很可笑,戴安娜就算是抛弃了王妃的身份,她就是一个斯宾塞吗?
她又不是斯宾塞家族的继承人,成为王妃前整个家族有谁重视过她呢?
其实我觉得整个故事和《出走的决心》一样讲的都是一位要出走的娜拉,尽管两个人身份天差地别,但她们陷入同样的系统性困境,这种pua可以说是全方位的,就算她们努力出走也摆脱不了,戴安娜到死也摆脱不了王妃身份的束缚,因为这个王妃的身份同样带给她一生的荣华富贵,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王妃的名头,谁会关心一个寻常的苦闷妇女,就像没有人真的会关心成名前的苏敏。
就以影片而言,李红的丈夫和女儿几十年共同生活,怎么会没有过快乐和亲情?
可他们同样也构成了困住李红的的网,家庭不是避风港,反而是挣扎不出来的锁网。
同样对戴安娜来说,她的孩子,她的娘家,她的夫家,她的高贵身份,共同构成了密不透风的锁网,只不过和寻常的妻子们比起来,锁网更好看,宛如她脖子上戴的那串耀眼的珍珠项链,即便是离了婚,戴安娜也没有真的挣脱过,她到底是死在了这张锁网的绞杀下。
戴安娜真的想不到吗?
她不知道离婚也不会带来真正的自由吗?
我想她知道,几十年来足够她都看清楚了,所以影片中你会感觉戴安娜时刻处在崩溃疯掉的边缘,这就是个颠婆,可无论高低贵贱,世上婚姻里有几个女人不是癫婆呢。
整个影片算不上高水平,首先就是暮光女的演技实在不够用,疯女人是西方文艺中常见的形象,能演好疯女人往往是女演员高水准演技的直接体现,但暮光女显然没做到。
要知道颠公颠婆们看人的眼神往往是直勾勾的让你害怕,但是里面女主的眼神太飘忽了,她演出的癫,不是真疯或者崩溃,而是故作的叛逆。
当然整个剧情和台词也拉了很大的后腿。
而且我也不理解编剧的脑回路,戴安娜干嘛老把自己和安妮博林联系在一起,就因为她是著名的砍头皇后吗,觉得她们都是被王室侮辱和损害的?
小K是真美,但也是真的没有气场。
虽然能看出她已经注意体态了,但依然和王妃有些格格不入。
出场的问路戏眼神闪躲的并不自然,虽然当时戴安娜身心俱疲,但毕竟这里都是路人,委实过于战战兢兢了。
眼神再坚定一些,笑容再柔和一些,或许更能和之后身在皇室时的无望形成对比。
另外就是全程戴安娜都带有极强的情绪,到场迟到,吃饭迟到,照相迟到,和孩子在一起被人叫吃饭不出来,自己呆着被人叫吃饭不出来,该吃饭的时候不吃,晚上自己摸进厨房,并时时刻刻产生幻想。
她的态度似乎在表现隐忍,但所有行为都在反抗。
或许这是要表现她内心的拉扯,但看上去却更像混乱。
影片最大的问题或许是,节选戴妃三天的反抗,却不提其成因。
只一句他竟送我相同的项链,和被皇室的规则所束缚。
这让不了解戴妃的人和了解戴妃的人都会产生不好的体验。
另外就是影片基本上立足于戴妃的立场,虽然她的情绪控制也并不一定会让观众对这个角色产生共鸣,但显然女王和王子都是被置于了反面的位置,这点多少让人有些尴尬。
威廉和哈利真个更喜欢和母亲在点满蜡烛的房子里玩真心话大冒险,而不是在大草地上猎雉鸡么。
当然你可以说王子们厌恶拿枪所以讨厌后者,但前者真的是会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兴致盎然的游戏么。
而最后戴妃的反抗就是带孩子们出来吃KFC。
然后呢,她势必还是要回到宫禁森严的皇宫去。
但我们都知道戴妃故事的结局,虽然令人扼腕,但如抛去阴谋论,她是死于与皇室对女性的禁锢和社会对隐私窥探的反抗中的。
可以说她是选择了更为强烈的对抗的。
而电影节选的片段却避开了这些,而是着重于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而自始至终她的抗争都势单力孤,杯水车薪,甚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戴妃之所以被人们记住与纪念,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皇权和婚姻的受害者,还是因为她所做的慈善事业和亲民态度。
而电影全然不提后者,这让戴妃在情节中就是以一个受害者的弱势形态出现。
多少有一些以偏概全。
影片对于压抑的刻画,生动流畅。
放纵的舞蹈片段可以理解是对轻松结尾的铺垫,但我们都知道,即便结尾再轻松美好,这都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
短暂的喘息之后,瞬息的轻快和自由之后,她还是困在不堪的泥沼里,并最终殒命。
(今天看到威廉和卡米拉两人主持活动的新闻,消失的凯特和或有的三,再次感慨人性之卑劣)一直在思考压抑的源头。
民众和媒体的过分关注,这让她成为了流通的货币,这会是一部分原因吗?
后来的纸条解答了我的困惑,nope。
本来以为是交浅言深的失误,后来发现,至少在影片刻画中,那是她的力量来源。
答案至此明晰。
原计划里,她应该是一个软弱可欺,任人摆布的傀儡。
可她偏偏未能让人如愿。
归根究底,不过是权贵及其附庸们有意或无意中,为了捍卫自己的信仰和地位,对忤逆了自己心意的戴安娜进行了规训。
这种规训又何尝不是肮脏枯朽的封建帝制对人性的践踏和掠夺。
又或者是高位者对他人的蔑视和摆布。
不免在想,查尔斯死时是否会忏悔,人死前是否真有审判。
纵使有审判,这种人也绝不会有半分忏悔吧。
人性里的恶,如不加以教育,本就是浑然天成。
动物世界运行的基本法则。
如果真有神明,卡米拉怎么还能今时今日同戴安娜的孩子一起代表英国主持活动?
虽然公道自在人心,but karma may not real. (回想好多自我正义的执行,john wick ,冬恩,pp里的哲学讨论也算。。。
斯宾塞。
不管怎么说,最终她找回了自己。
片名和汽车外卖,扣题了。
曾于1997年逝世的戴安娜王妃,跟20世纪以来其他英年早逝的传奇人物有着某些共通点,比如詹姆斯·迪恩、玛丽莲·梦露、瑞凡·菲尼克斯、张国荣、李小龙,等等。
詹姆斯·迪恩、玛丽莲·梦露、瑞凡·菲尼克斯、张国荣、李小龙他/她们都在风华正茂的年岁骤然陨落。
极端的性格亦或悲剧性的人生浮沉,都在这些时代icon身上折射出斑斓的色泽。
英年早逝的戴安娜王妃拥有英国王室贵族身份的戴安娜,在世人面前极尽谦和、满怀善意,但与之伴随的却是那早已被盖棺定论的悲剧婚姻。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人生际遇,自然是影视作品的绝佳题材。
2006年的电影《女王》、2016年的剧集《王冠》、2013年的传记片《戴安娜》,以及2017年的纪录片《戴安娜:她的自述》,无不是围绕着这个悲情的女性,从各个视角进行解读。
因而,智利导演帕布罗·拉雷恩执导的新片《斯宾塞》,能够再度引起影迷的热议,也就不难理解了。
该片早在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便首映亮相,并提名了主竞赛。
饰演戴安娜王妃的女演员克里斯汀·斯图尔特,甚至被很多观众看好,剑指明年的奥斯卡影后桂冠。
然而,跟备受热议的舆论现象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该片在大众影迷心目中并非一部佳作。
豆瓣评分6.7、IMDb评分7.1,这让饱受专业影迷赞誉的《斯宾塞》略显尴尬。
这部由拉雷恩和斯图尔特合作的新片,其看点和缺点到底在哪里呢?
最显而易见的一个优点在于,影片《斯宾塞》区别于绝大多数的人物传记片,它并没有采用以角色的生平史事、逸闻趣事为主线这样的常规套路。
某种程度上,《斯宾塞》更像是丹尼·博伊尔的《史蒂夫·乔布斯》,提炼出人物的某个关键时刻或者不为人知的阶段,进行细致地挖掘。
2015《史蒂夫·乔布斯》影片《史蒂夫·乔布斯》所展现的是乔布斯的三场会议,而影片《斯宾塞》讲述的是戴安娜在90年代初,于圣诞节前后这三天内的遭际与心理变化。
因此,在观看这部电影时,你并不会觉得它是一部可有可无的流水账式电影,也没有任何狗血的桥段或者坊间的怪谈。
导演帕布罗·拉雷恩想要呈现的,是戴安娜王妃在随同英国王室成员门到乡下欢度圣诞节日时,所产生的情绪起伏。
影片中,你会发现戴安娜始终与英国王室格格不入。
在每件事情上,他们的想法都是南辕北辙,根本无法调和。
王室成员都是让佣人们带着豪华的行李,乘坐专车来到乡间别墅;而戴安娜则独自一人驾驶着保时捷跑车迷了路;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要求每一位成员都必须提前称好体重,但戴安娜王妃却对此深恶痛绝;就餐时得在女王到来之前入席,可戴安娜总是无法做到。
此外,皇室还要求戴安娜在更衣时必须把窗帘拉上,每一场典礼仪式必须穿对应的服装,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分外别扭。
整部《斯宾塞》并没有大起大落的故事桥段,所有影像都服务于戴安娜内心的情绪波动。
包括查尔斯王子对她的训斥,以及戴安娜透过人群看到查尔斯与情妇之间的秋波往来。
帕布罗·拉雷恩这种极度聚焦人物内心的手法,早在他2016年的那部《第一夫人》中就曾采用过。
由娜塔莉·波特曼饰演的杰奎琳·肯尼迪,同样是在几天之内展现出外表平静、内心翻涌的状态。
特写的大量运用以及情绪浓郁的配乐,让观众无时无刻不置身于杰奎琳的内心之中。
2016《第一夫人》因此《斯宾塞》某种程度上便是《第一夫人》的延续,同样的内心纠葛,同样的情绪波动,同样的大女主设定。
而不同之处在于,《斯宾塞》抛却了更多的外部事件,几乎将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戴安娜王妃身上。
帕布罗·拉雷恩的这种惯用手法,固然显得富有高级感,甚至恍而有种把拉斯洛·奈迈施的《索尔之子》的艺术化表达进行商业化运用的错觉。
但实际上,拉雷恩导演并没有让我们清楚感受到《斯宾塞》的情感落点。
而就影片整体的架构来看,基本上可以分为戴安娜和其他的王室成员两条线。
在戴安娜的身上,我们感受到她对于自由的渴望,对于真实情感的苦求。
她想要让身边的人都跟自己说真话,不管是自己的丈夫、婆婆,还是服侍于她的佣人、管家。
但就像查尔斯王子所说的那样,在这个偌大的王室中,你得同时具备两张面孔,一张应付场面上的躬身逢迎,一张则留给私底下的自己。
但显然戴安娜并不愿意,她更想要身处于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这也是她对王室各种礼仪发起对抗的根本原因。
从这一层面来看,《斯宾塞》似乎是在借戴安娜这个可怜的女孩,来批判英国封建王室的虚伪和做作。
但细究之下,我们便会发现,这种批判手法显得轻浮失重,毫无说服力。
一方面在于戴安娜并没有反感英国王室为她带来的奢靡生活,不管是保时捷跑车,还是满身的名贵衣着,都表明着戴安娜的阶级站位。
而另一方面在于,王室的这种两面性乃是现实使然。
当王室代表着一个国家的面子,势必成员们得在面子之下保留一份属于自己的里子。
这并不是王室成员的过错,而是英国政体所造成的历史悲剧。
对于这一点,网飞的剧集《王冠》明显叙述得更为透彻而明晰。
若抛开这一层,将《斯宾塞》看做是一个本性崇真的女孩,追求本我的挣扎过程——毕竟电影片名“斯宾塞”就是戴安娜王妃原本的姓氏,意味着她在进入王室之前的属性——那么本片明显在主题表达上又过于一厢情愿。
影片中设置了数个意象,用来代表戴安娜向往的纯真过往。
比如那件搭在稻草人身上的父亲的旧衣服,和坐落在王室别墅附近的老家,都是能够唤醒戴安娜昔日美好记忆的象征物。
而在影片高潮部分的蒙太奇画面中,戴安娜的少女时代、穿着黄色制服的形象,以及跳舞时的奔放场景,都随着提琴的悠扬声逐一浮现。
拉雷恩导演甚至在全片中采用了极富少女感的马卡龙配色,让画面呈现出温暖和怀旧的味道。
这些影像呈现手法,都表明《斯宾塞》企图表达女性挣脱桎梏的艰难过程,以及在获得“真爱”后——由莎莉·霍金斯饰演的侍女所给予——内心枯木逢春的乍变。
案现实情况却是,戴安娜在这次王室圣诞度假之后,依然与查尔斯王子保持了三年多苦闷的婚姻关系。
即使离婚之后,也被狗仔队整日跟拍,生活在被大众围观的器皿里,喘息不得。
因此,戴安娜·斯宾塞在影片最后的“重获生机”,一旦被拉到现实中便显得难以自圆其说。
这让影片的情感表达,只能局限于这个“虚构”的故事里而已。
唯有我们完全不把戴安娜的生前故事带入其中,或许才能感受到拉雷恩所道出的觉醒之痛。
而颇为悖论的是,假如把现实情况统统抽离开,那么在《斯宾塞》里所建构的王室苦闷、压抑氛围,又变成了无源之水、空中楼阁,终究难以落地。
整体而言,《斯宾塞》并非一部让人讨厌的电影,它在影像和节奏的把控上,都显示出拉雷恩导演极富特色的调度能力。
但你又无法对其评价太高,因为当一部影片的情感失去应有的真实力度,主题表达变得紊乱且欠缺说服力时,你便只能将它当作一尊精致的花瓶来看待。
作者| 花无宴;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通过类似戏剧或梦魇的演绎,配合牵引情绪的交响配乐,还有华服和美景,这一版的戴安娜是美的。
这种美带有一丝在崩溃边缘的寒冷,外加一些戏剧夸张的“矫情”,像极了英国南部的白崖。
这显然不是关于戴安娜的典型叙事。
去除经典逸事,将关键性的情绪变化浓缩于短短几天,然后放在银幕上,对表演张力的要求可想而知。
在这一点上,Kristen其实值得一个提名的鼓励。
但戴妃绝对的共情感召力,被冗长的情绪反复消磨殆尽。
关于“矫情”的部分,演技的确不够自然。
可能是由于希望贴近原型,K过多借助于举手投足的细节,从而失去了塑造人物的平衡。
这虽加强观者对角色的可信度,也造成了情绪共鸣的阻碍。
当然,这一部分,其他演员的集体背景式演绎也需要负一些责任。
从引用安妮博林的一刻起,有些期待就经历了逐渐落空的过程。
父权社会的安妮和上个世纪的戴妃对比,已经去除了阶级性或皇室故事的经典共情,却也缺失有力的关于女性觉醒的思考。
影片更多向两者的一致性靠拢,放弃了更具有突破性的尝试。
隐晦的同性关爱似乎代表了大众对人物的爱,包括结尾的那张纸条,的确是令人笃信的美好。
但压抑的女主,在过于挣扎的戏份中并没有提供更具有突破性的态度。
结尾虽美,但我宁愿镜头停止在她驱车离去的乡间道路上,而不是在短暂解脱带来的没有意义的安慰上。
当然,该片优点是导演运用电影手法的效果叠加。
配乐的凄厉配合空镜的冷色调,人物的哀鸣配合历史的悲剧,几乎完全放弃叙事性,试图带人投入到情绪推跌且稍带惊悚的痛苦独白中。
最后的最后,6.5分。
(文中图片原图均来自豆瓣)「不语」,公众号“不著”每周四影视单元,更多内容可关注微信公众号(搜索"willyi_")个人喜好,欢迎讨论,拒绝骂战
戴安娜的全名叫 Diana Spencer,结合电影的片名以及结尾处的对白就可以看出,比起亦步亦趋的王妃,她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平民,比起世人皆知的戴安娜,她更愿意做那个无人知晓的斯宾塞。
不同于普通传记片的做法,这部电影只截取并展现了戴安娜一生中看似普通的三天。
由始至终,影片的镜头都执拗地聚焦于那张美丽的脸庞,以及隐藏其后的那个脆弱的灵魂。
比起故事情节,这部电影更关注人的情绪。
这是一部“情绪流”的电影,戏剧冲突几乎全部来自于角色内心,观影的过程就是感同身受的心灵之旅。
一个向往自由的灵魂,在嫁入皇室的那一刻,悲剧的宿命便已注定。
就像那张便签上写的,“爱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我所需要的只是奇迹,我所需要的,只是你。
”看完影片,联想到现实中可怜的戴安娜,我在心里默默地喊道:Run, Diana, run!Just run!
我们看到了她:站在空荡荡的餐厅,对着服务员说话。
她的妆容、衣着,她的神情、动作,她的腔调、表达,我们不仅看到了,还听到了。
这是多么奇怪,我们该如何相信这就是戴安娜。
她显得如此矫揉造作,就像一次毫无准备的选角表演。
无论这是不是因为戴安娜的形象已然“神化”,抑或无法接受这位理想人物的影像化,我们都无法满意这样的表演。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也许尽了全力,但她模仿戴安娜的举动,显然失败了。
也许不是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演技的问题,而在于一个更加深层次的话题:历史人物能否通过表演重塑?
显然这是一个伪命题。
表演只能在与现实相背离的层面, “还原”真实:在戏剧舞台上,这借助于夸张与过度的表演获得,因为舞台预先约定它乃真实世界的模拟,因此戏剧毫不惧怕表演的失真。
但在影视作品里,表演只能以素朴、自然的方式进行着,因为真实的环境取代了虚构的舞台。
帕布罗·拉雷恩走入了歧途。
他将现实世界当作了舞台,将电影演员当成了戏剧演员,他用舞台表演的模式要求电影演员。
看他是如何呈现人物的:让摄影机贴近演员,跟随演员运动,尤其是对准演员的脸,如实记录演员的一举一动。
这是一种戏剧舞台上塑造角色的模式,而非影像表现人物的最佳方式。
电影应该要设置情境。
情境的意义在于,观众不是通过演员的表演被动接受人物的形象,而是在情境里体验人物的状态,进而感知到人物。
借用一个比拟的话,情境就像导演在电影里设计的坑,诱骗观众跳进去,其结果是观众与人物的合一。
当人物遭遇情境,陷入困境或做出反应,观众也能以同样的方式(陷入同一情境),体验到与人物相似的状态。
这才是电影塑造人物的方式,而不是一味靠榨取演员的表演不断接近历史人物。
重塑永远会失败,因为模仿永远达致不了原样复制的效果,只能沦为二流的再现。
而且因此之故,观众也只能被迫接受导演为人物设定好的形象。
通过情境,新的人物创造出来了。
由于不同观众对于情境有着不同的感知,人物的形象在每位观众的心里都是不同的。
电影的诠释不再是单独一条途径,而有着无限种可能性。
帕布罗·拉雷恩显然不谙此理,他就像卖力的戏剧导演,利用演员的表演功底,细抠每个举止神情,来达到他心目中戴安娜的形象。
更加糟糕的是,他选择的还不是最优秀的演员。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的表演即便不说差,也达不到好的标准。
她把戴安娜演成了自己,而这与帕布罗·拉雷恩的意图显然不合。
【端传媒】繁体图文版见客户端以戴安娜王妃为蓝本的传记片《斯宾塞》在奥斯卡仅仅斩获一项光杆提名:最佳女演员。
让人加重了对传记片日暮西山的揣测,这一类型基本上已经沦落为演员单向冲奥的定制款,即所谓的star-vehicle。
如果说演员是演技派高手,如梅丽尔·斯特里普演《铁娘子》或者加里·奥德曼演《至暗时刻》,这种目的性虽然路人皆知但也让人心悦诚服,因为这一计划就已经对演员奖下了双保险。
但如果主演是克里斯汀·斯图尔特,这个设定就有点问题,因为她从来不以演技见长,她的表演在这种高强度类型的人物榨取中,犹如被放到了显微镜下。
斯图尔特演的怎么样,并非一个尺度的问题,而是一个口味的问题,这就像你怎么去看待戴安娜的美,或者怎么去看待斯图尔特这个人。
《斯宾塞》作为一个传记片的称奇之处,是它呈现了一种人物镜像的裂变,即这位将自己改回斯宾塞父姓的女人身上同时带着两个人的影子:戴安娜与斯图尔特本人的影子。
这种人物策略对帕布罗·拉雷恩的观众来说并不陌生,上一部《第一夫人》也是同样的玩法,娜塔莉·波特曼那堪称诡异的神经质表演,犹如演员戴上了一个假面,分裂为杰姬和波特曼本人。
这种假面效果可能是导演的某种诡计,其机制是将演技有所欠缺的方法派演员放到高密度特写镜头中加以拷问,以逼出演员的本我存在。
“以父之名”这个潜台词在影片中得以在双重维度上实现,其一是圣诞节三天的社恐压力逼出了斯宾塞这个父姓的自我;其二是角色的压力逼出了斯特尔特的自我。
两相交织足以构成影片的幽灵效果,也预示了原型人物可能的精神疾病,戴安娜失稳的言语、躁郁的表情与永不停息的小动作,取代了人们对王妃的气质和着装的关注,但也人将其视为斯图尔特的自身特征。
就此而言,《斯宾塞》和前作《第一夫人》都不算正统的“名媛传记片”,而是带有精神分析性质的影片。
正如杰姬的故事在亦假亦真的传递中呈现为白宫纪录片里的幽灵,戴安娜的三天几乎可以称之为“穿越阴阳界”,然而这并非单纯的杜撰,而是却有其可能性,因为无数的传记都已经指出,贵族出身的戴安娜从小就对桑德灵汉姆庄园有着莫大的恐惧,将前往该地的每次行程都视为畏途。
《斯宾塞》呈现的就是对这一畏途的抵抗,她抵抗的第一件工具就是从她童年住地的稻草人身上取下了父亲昔日的衣服,将其郑重地置于室内,仿佛这个父亲的遗物可以净化室内的空气,即多年来王室深宫漂浮的死皮。
用记忆对抗传统并不能生效,因此她紧接着发现的第二个工具就是一本叫《安妮·博林:殉道者的生与死》的书,博林是亨利八世的王后,是伊丽莎白一世的生母,但性格怪异,最后因涉嫌通奸等18项罪名被判斩首。
戴安娜对着父亲的衣服说:“爸爸,您不是说我们斯宾塞家曾经是安妮·博林的远房亲戚吗?
”这种可能的血缘似乎实现了惊人的轮回,亨利八世处决博林是为让另一个女人当王后,而戴安娜的丈夫查尔斯此时与卡米拉意乱情迷。
查尔斯送了两人同样的项链,这对戴安娜而言是十足的羞辱,但为了皇室礼仪又不得不戴上。
因此圣诞节的第一餐就成了一场处刑,餐厅的后墙挂着超大尺寸的亨利八世画像,查尔斯羞辱的视线让戴安娜精神崩溃,扯断了项链并将珍珠与食物一起狼吞虎咽。
但这很快被证明是一个“虚假场景”,随后戴安娜因腹痛而行走在长廊,进入洗手间呕吐,她脖子上都还带着完整的项链。
虚假镜头在影片中出现了多处,比较典型的一处出现在影片后段用剪刀剪断了窗帘的缝合线,随后又在歇斯底里中剪开了手臂的皮肉,但在下一个场景中,戴安娜的手臂光滑如初。
这种虚假场景以客观化的形式呈现了主角的幻觉,或者说幻觉本身就是一种情感抵抗形式。
戴安娜的司衣侍从换来换去,很难言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因为衣服是最不确定之物。
《斯宾塞》中戴安娜的三天生活实际上就是以穿衣和饮食的场景来结构的,与穿衣这条难分真假的虚幻场景相比,饮食似乎显得格外确定,形形色色的食物构成了场景的实在,更重要的是,这些食材都是用军事力量仪式性押送而来的。
衣食是皇家体面的符号,但这种抵抗不过是表面文章。
影片中断还有一处衣食之外的关系断裂,即围绕两个儿子的打鸟训练而引发的争执,这场争执非常神奇地发生在台球室。
戴安娜与查尔斯立在球桌的两侧,成为剑拔弩张的对手,摄影机仿佛在台球桌上来回滚动,仿佛是球本身的视点推移。
这种镜头以正面对称的正反打形式来回切换,是整部影片最有创造性的场景(即使徒有形式玩法),在这场戏中,查尔斯以“双面人”的理论取得了完胜,而他临走是透漏的女仆玛姬的背后诟病成了压倒她的最后稻草。
戴安娜对桑德灵汉姆庄园抵抗在整部影片中被化约为一种“失神”,这种失神将庄园视为一个迷宫,幻象的游走产生的幽魂效果,这在某种程度上接近《困在时间中的父亲》的记忆短路,对戴安娜来说则是在父亲、博林、王妃、我自之间的种种短路,但斯图尔特却不具备奠基这一切段落的基础演技。
在人物激愤的当刻,将戴安娜的怒吼与博林的怒吼进行平行剪辑,甚至让盛装的博林转换成戴安娜的样貌,这种短路的呈现都不算高明。
《斯宾塞》在很多观众眼里堪称鬼片,有阴冷的气质,但这种气质跟影片标定的传记片似乎格格不入。
或者说,《斯宾塞》可以被视为“反传记片”,它并非80年代兴盛的人物通史,也不再是10年前开始流行的微观事件史,而是一种心理外翻,类似于100年前表现主义理念的复原。
当戴安娜剪开铁丝网进入帕克庄园荒弃的危楼,博林的幽灵也随之出现,告诉她“快跑”,随后是一连串的时间蒙太奇,浓缩了戴安娜人生的各个阶段,并在高潮处真正拽断了项链。
我们可以将这个真正拽断项链的时刻和之前的“虚假场景”相比,中间真正发生了何种真正意义的让人物转化的事件?
答案是:并没有。
这也意味着影片反传记的幽灵化不过是一种障眼法,影片的高潮最终定位于戴安娜扯断查尔斯送给自己的和卡米拉一样的珍珠项链,也意味着其不过是对婚姻生活和丈夫出轨的私人精神控诉。
《斯宾塞》就此而言不过是庄园外狗仔队的延伸,试图用一种更长的焦距或者更奇诡的角度拍摄其私生活甚至内心独白,这种方式似乎结合了技术上的新意,如那种华丽的推轨和360°VR镜头,但就内容而言非常空洞。
戴安娜为何是一个媒体焦点,这个问题可以有多重解释,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即使戴安娜车祸本身有狗仔队作祟的痕迹,但媒体本身并非戴安娜的敌人,而更像是伙伴。
她洗澡不拉窗帘并非是过失,而是她不惧怕这样的观看,并不将其视为所谓的威胁。
恰恰是这一点决定了戴安娜为何会成为一位媒体人物,以及她为何会成为独一无二的戴妃。
如果影片没有解答这一点,无论作为一部传记片还是剑走偏锋、借题发挥之作都难言成功。
影片中呈现的重重意象,如美丽羽毛的雉鸟、王室管家故事里的野马,都在强调既往的“笼中鸟”印象,以至于影片中的最后解决方式都在重复这一点,即重生意味着“以父之名”,重新换回斯宾塞这个姓氏,解除枷锁、逃出牢笼,进入自由的新生。
这种直白的方法,与之前尚算积累情绪的方式相比,又落了下乘。
在戴安娜带着两个孩子飞车驰往伦敦的时候,快速的镜头跳切和过溢的音乐带来一种肤浅的感受,难道戴妃就是肯德基麦当劳吗?
难道这就是资本主义快餐对皇家御膳的实在性胜利吗?
真正的胜利,应该回退到之前的打鸟场景,这个场景的实质影片并没有呈现出来,这个实质就是:戴安娜闯入皇家狩猎现场,是一个媒体事件,而正是这个媒体事件对抗着传统事件,她的胜利仰仗于此。
所以我们可以回想起2007年《女王》的开篇,英国王室如何在戴安娜去世后遭遇了全英国的抵抗。
但那部影片对英女王的心理剖析,远远超越了本片之中对戴安娜的揣测?
原因何在,或许是导演对角色没有本质的爱,帕布罗·拉雷恩作为一位第三世界的极具政治性的导演,拍摄这种资本主义世界名媛的传记片,似乎有种本能的敌对解构性;但另一方面,他极富古典姿态的细腻流水化的作业习惯与好莱坞无缝对接,又是一个诡异的巧合。
但更让人不解的是,帕布罗·拉雷恩认为自己读懂了戴妃,一如自己读懂了杰姬,他对波特曼和斯图尔特两位女演员的使用,造就了一种资本主义精神分裂的镜像效果,似乎就构成了一种批判。
这种批判在杰姬头上还可以被视为“道貌岸然”,但在戴妃这里就有点自我对立,她到底是个被过度包装的名媛或者媒体人物,还是一个真实的受害者?
我认为导演对此并不明确,他的解读方式是玛姬给她的那张纸条:不止有我一个人爱你。
这张纸条的出现,貌似传达了全世界对戴妃的爱,但却瓦解了整部影片。
它将表述转化为全世界对她的爱和宽容,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关怀和理解她,从给她塞书的王室管家到给她做舒芙蕾的王室主厨,以及波澜不惊慈眉善目的英女王,无不是在传统的压力下视戴安娜为麻烦,但又打心底里都羡慕和宠爱着戴安娜。
由此,通往桑德灵汉姆庄园的畏途不复存在,戴安娜在影片中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精神病意义的自寻烦恼。
第78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第五场竞赛影片,豆瓣评分6.6,IMDb评分6.9,不甚友好。
之前看网上对《燃烧女子的肖像》的评价,有人认为这部电影将属于这个时代的文艺片的门槛又往上拉了一档,不过在我看来,所有的门槛都在门里面,文艺片的价值与主流商业片的价值虽可同日而语,却不可一概而论,只有观影者踏入了文艺片的门,他才有资格去谈门槛的标准。
这篇文章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影评,只是对自己感兴趣的细节做一些总结,固不再赘述市面上影评里常探讨的“衣服”“台球”“珍珠项链”“闪灵”等等(不过确实很有意思)斯宾塞家族作为旁枝进入皇室,小女儿黛安娜·斯宾塞1981年嫁给伊丽莎白二世的大儿子查尔斯王子而成为王妃,并育有威廉、亨利二子。
1996年二人婚姻破裂,让菲利普亲王匪夷所思的是,查尔斯王子选择了娶卡米拉王妃为妻。
1997年,黛安娜王妃于巴黎车祸遇难。
这部传记式的电影,聚焦于黛安娜与查尔斯离婚前的最后三天,即发生在桑德灵汉姆庄园的平安夜、圣诞节、节礼日,用这三天去讲述一个女人的人生转折。
一、亨利八世与安妮·博林霍尔拜因一幅《亨利八世像》反复出现在电影里,从书中的插图,到雄踞餐厅后景的巨幅画像。
亨利八世在安妮·博林担任王后凯瑟琳之侍从时与其偷情,而后为与其成婚发动改变英国历史的宗教改革。
成婚三个月后,亨利八世对其热情消退,二人关系在在1536年安妮流产后更加恶化,最终亨利八世以莫须有的通奸罪为由斩首安妮,安妮成为英国历史上第一位被处决的英格兰皇后。
一本讲述安妮生平的书(ANNE BOLEYN:Life and Death of a MARTYR,没找到)作为一个线索贯穿全片,这本书被护卫队长暗中放在黛安娜身边,或许是叫她时刻记住收敛自己,以皇室渊源压制王妃的个性。
安妮与黛安娜二人都是皇权体制下的受害者,安妮被实际的父权社会所控制,而黛安娜更多时候是要看伊丽莎白二世的眼色:要求黛安娜不得迟于伊丽莎白入席,不得违抗其子查尔斯的命令等等,这种压制更接近于《烧女图》中那只看不见的父权之手,即“女人为难女人”(意识流下的海边与Maggie诉衷肠也很难让人不想到《烧女图》,虽说《斯宾塞》同性色彩并不浓厚,最终Maggie是否真的出现也让人怀疑)。
两个命运相似的女人同时受到皇权、父权、社会的压力,黛安娜最终选择了独立与反抗,去追逐自己的生活,而启发鼓舞她的正是意识流蒙太奇下的安妮王妃。
讽刺的是,现实中的黛安娜最终死于非命,许多证据在同一时间指出这是伊丽莎白二世的阴谋。
二、斯宾塞家族皇冠与珍珠泪影片后半段颇有意识流色彩,黛安娜身着皇室节日礼仪中明令禁止的黑色长裙,头戴皇冠,翩翩起舞。
这里给了皇冠一个特写:它不是伊丽莎白二世赠予黛安娜与查尔斯的结婚礼物,那顶曾属于血腥玛丽的、预示着“凡是得到它的女性,都不会有好的感情归宿”的珍珠泪王冠,而是佩戴了那顶很少能够在公共场合佩戴的、仅戴过一次就招致无数批评的斯宾塞家族王冠。
寄人篱下的黛安娜在森严的皇室上演了灰姑娘剧情而成为王妃,珍珠泪下的她,灵魂深处自由天性被死死束缚。
属于贵族女子的逻辑是先要完成身上背负的义务,然后才能追求个人情感;而那种与情妇放浪形骸,私生子女绕膝,但却能与妻子相敬如宾则是贵族男子的正常婚姻。
三、Porche与LAND ROVER影片开头,紧贴地面的仰视镜头聚焦于地上的一只死雉鸡,远处开来几辆皇室的形制相同的路虎。
接连三辆车都没碾压到那只鸡,带出强烈的秩序于规训气息。
而黛安娜则驾驶保时捷敞篷跑车,在蜿蜒的路上全速前进(虽然最后迷了路也迟了到),她必然要打破、冲撞这些秩序。
老师认为,这个镜头反映出这是一部形式上很自觉的电影,我也认为这部电影的形式与内容搭配紧密,而不仅仅是单纯互为表里的关系:每一处形式都在体现内容,每一处内容都靠形式渲染。
但老师也提出这有信息超载之弊,确实,大量风格过于统一的形式(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线索)不可避免地把这部电影的内容冲散了不少。
当然要是说这是许多文艺片的通病而逐渐成为一种特色,那也无可厚非。
四、巴洛克的美术与音乐或许是导演的刻意为之,英国王室的住所采用充满团块性与运动感的巴洛克风格,而每次黛安娜都以格格不入的时尚造型扎眼地出现在其中,将人拉回现代,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王室的传统:在王宫里,过去和现在是同一个东西,而未来则根本不存在。
她多次令人意外地出现在完美的古典构图中,打破刻意的平衡;而又多次出现在建筑自带的肖像、镜子、窗子、门框中,以伯格曼影像的方式禁锢在束缚里。
每当皇室特写出现时,背景是巴洛克风格的四重奏,而每次黛安娜的任性行为后,都是自由爵士风格的配乐。
(老师提出,他不确定那音乐风格是否属于巴洛克,而更倾向于是20世纪的风格,并点了一下我所认为的“把人拉回现代”的观点)。
五、Diana Spencer the shocked:“纽时专访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演员,演戏,演技,与黛安娜”智利圣地亚哥导演+美国加利福尼亚洲女主+英国王室题材,这神奇的搭配被导演把握地游刃有余(反观21版的《Anne Boleyn》电视剧,找个黑妹子来演安妮王妃可属实有点过分了)。
关于文章的标题,属于温莎王朝的黛安娜王妃被我放在了属于亨利八世的都铎王朝之下,这个充满争议的女人将永远成为英格兰最后的玫瑰。
(最后推荐肥内老师的一篇文章:《在巴洛克与禅之间寻找电影的空缺:马克思欧弗斯与小津安二郎电影中美学的呈现》)
对于斯图尔特的表演评价真是两极分化。不过传记片里,演得是否“像”也不是评判是否演得好的唯一标准。以及戴安娜斯宾塞原本就是一个离大众极远的人,大众说了也不算(这部片子已经把这个距离尽量缩短了)。导演适合拍恐怖片。(一查果然拍了一部金)
第一夫人的时候我以为是演员演得刻意,现在看来是错怪娜塔莉波特曼了,导演简直有毒,照着第一夫人的路复刻了一次。不是焦点集中于一人,就把人物讲深了,因为“剧情弱”不具戏剧功能,演员只能被强调去“演”,刻意感就出来了。戏说的部分就还蛮矫情的,打猎的时候跑到枪口下就 离谱。倒是真挺适合拍MV的,预告片不就挺好看的嘛。
总以为在拍闪灵的小k
色调不错,很舒服
跟看预告片同样的感受,唉。如果说哈里称得上“叛国”,这个片子里的小K和其他美国符号,则是又一波英国的“被殖民”。尽管很美,但小K真的不是戴安娜,有几个镜头倒是魂穿了黄金时代的好莱坞女星,同样压抑的那些。怀念演员为得奥斯卡演传记片下大功夫的年代。摄影特写铺满、古典音乐铺满、Chanel铺满,还莫名有种路易十四的味道。感觉拉雷因的品味有点儿问题。从《第一夫人》也看出,他好像不太懂女人,也不太会选女演员。他片中的女性主角更像是他对女性的幻想(不是性幻想)。还有那些幼稚的重复隐喻镜头。唉!
看到一半的时候在想I need 小k和sally的同人文 我要看宫廷版指匠情挑 没想到接下来剧情就真的…
诠释了一个随时抡胳膊要去打群架的戴妃.45/100
她一点也不快乐,无论是面对这个封闭空幽的庄园,还是面对毫无爱情可言的查尔斯王子,每天面对外界的表演让她心力憔悴。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容接受一切,不是所有人都会配合他人的表演,远行吧,去寻找那些爱你的人。
帕布罗·拉雷恩拍权势女性怕是拍出思维定势来了,总是喜欢把人物压入某种短时间的特殊情境里,且有种挥之不去的自鸣得意感,自以为找到了最刁钻深入的叙事角度。在毫无前史铺垫的情况下,戴安娜一上来就是濒临崩溃的状态,小K神经质的表演经特写的放大始终显得古怪,闪回或是跟Anne Boleyn的类比也无法让观众与之共情。诚然,随着叙述的推进,我们可以了解王妃身处的环境,但完全无法扭转第一印象的腻烦。
这个大概就是典型的,表演情绪然后完全陷入情绪的那种电影,所有演员都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
安·魂·曲
7/10。本片的运动镜头主要由横移和跟拍推拉完成,一个俯仰中戴安娜开车回到构图拘禁的王宫,回到了象征秩序之中,侵略性观看的摄影机贴近身体、突出面部特写,引发了戴安娜一系列情绪反应:她动作细微地抽搐、动嘴巴和歪脖子、啜泣和崩溃。这强调她背负着王室婚姻的沉重焦虑苟活,她极端的自我(偷取稻草人的外套,晚宴上吞咽汤中珍珠后去洗手池呕吐),可以解读为母亲身份的情感冲动,这从戴安娜和俩儿子围着蜡烛玩扮演士兵的问答游戏中看得出来。跳切的妙用:安妮·博林的幽灵劝戴安娜挣脱了项链/精神负担之际,室内与室外空间轮换,戴安娜先后穿戴婚纱、黑纱帽配大红衣、晚礼服和淡黄色衣帽,在走廊和大厅舞蹈,最后向荒原奔逃。这处身份的寻找使许多细节具有了重要的暗示性:不供暖的寒冷宫廷、称体重的天平、钉缝的窗帘,展现了秩序之下的扼制。
不知所云,全程矫揉造作扭扭捏捏,只看出了拧巴
资本要捧人,k姐想冲奥也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吧,全是一水的公关稿和粉丝评论。小k这矫揉造作的表演要是能拿奥斯卡,幂姐第一个不服,那幂姐也能拿
K是有多想拿奖……恳求导演离开好莱坞吧,老是用女演员+传记片,他不烦我们观众也烦了
突然特别能理解戴妃的心情,她没有错而且美丽,原本能经营很幸福的人生。但她置身的体系没有缝隙。他的男人毫无爱的回馈,而这是一个骗局,不能由她左右分毫。明明是她尽了全力,但偏偏永远在局外,而她进入这个局是骗局,反过来所有矛头指向她。
一套套漂亮的衣服都是枷锁
说到底,叛离皇室与重返家族压根是两回事,把戴安娜不幸的出口寄托于父亲、祖宅、旧时光、中产生活、肯德基,未免是创作者太一厢情愿的粗陋勾连,一种庸俗的心理主义对主人公简化。全片俗不可耐且无话可说尴尬尤其体现在对Anna Boleyn的空洞召唤上。从《第一夫人》降级到《斯宾塞》,剩下的只是一套静态的肖像美学,真正的叙事和人物动作已被精致姿势所瓦解。
Really?
黛安娜本人是絕對不會一張口就全身多動的😰無比糟糕的表演,小K只能看靜態。一星給Chanel des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