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了一下背后的故事:2003年,Paul Berczeller追寻Takako的死因,拍摄的纪录片:This is a true story: https://vimeo.com/66512803, (链接: https://pan.baidu.com/s/1YZW94Wx5nwOUO2ZbLwd_og 密码: di7b)纪录片拍得低成本但有效,全片只有几个活动影像镜头,其他都是静帧图片,以还原演出的方式配上画外音采访和音效。
以我所剩无几的英语六级听力,看完了全片,下面是要点:Takako是想以冻死的方式在Fargo的湖边自杀的,她发给父母和弟弟遗书是在她的“都市传说”已经传开的之后才收到的:“当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去,请原谅我不幸的人生”。
寻宝的误会主要来自于她遇到的第一个警察。
警察听到Takako提到Fargo,并联系bury money脑补了剧情,他以为她患有胃癌,而最后尸检结果表明她没有疾病。
或许Takako只是跟他形容她要去的地方。
Takako身边携带的图示也不是电影中的铁丝网和电线杆,而是一条路和一棵树。
这让我想到很多流行文学或电影中都有主人公看到一张画/照片,或者对一个人,而对某个地方心生向往。
甚至这事情在我自己身上也发生过。
Takako是个漂亮姑娘,她的男性邻居对她很留意,motel前台经理用好几次attractive来形容她,看到她跑向树林的主妇跟孩子们说她是“山上的女巫”,最后见到她的哥俩称她为chick。
她穿衣单薄(符合冻死自己的目的,最后酗酒嗑药多重自杀),警察起初还以为她是脱衣舞娘。
在motel酒吧里她邀请一个男伴一起看星星看电影,对方婉拒。
后来她打了一个40分钟的长途电话给新加坡,对方是一个美国人,根据导演的追查,应该就是曾经在东京工作并与Tatako交往的美国已婚商人。
在另一篇Tatako的报道中Berczeller披露,这个美国男人的家乡是Fargo(https://kotaku.com/the-real-story-behind-kumiko-the-treasure-hunter-1694010461)。
这篇报道中写到:一个故事流传甚广,并非因为它是真实的,而是人们希望它是真实的,或者因为它够骇人听闻,或者这些故事让人们感到自己的过得比别人强。
从纪录片中看Tatako和家人的关系并不好,她所工作的旅行公司倒闭后,被父母带回家乡,然后不多久她又逃出来。
房东太太保留了她留下的单卡录音机,里面的磁带是她最爱的歌曲——邓丽君的ふるさとはどこですか(故乡在哪里): ふたりして行かないかと 私にはきこえたの (“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我听出了你的这番心愿)ああだけど今では思い 出ね (啊,然而如今这却是一个回忆了)あなたはふるさとへ (你一个人 )ただひとりただひとり帰るのね (独自一人回故乡去了)ふるさとはそんなにも あたたかいものなのね(在我的心中 故乡是多么温暖的地方啊)
结局就像她弥留前做的一个梦,她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在梦里冻死应了那句不作不会死的话,她做了一些选择,引导了最后的结局。
这个电影不知道是鼓励我们去追一个看起来不切实际的梦想。
还是警告我们不要妄想,要循规蹈矩,起码你还活着。
在久美子选择的时候她选了如果得不到更多就抛掉,你们日常越怎么样我越要跟你对着干,反而还要凸显出自己更厉害。
人们走A路,她就要走B路,还企图走在大家的前面。
其实不是做不到,就是真的很艰辛才能做到。
反而久美子是个不负责很容易甩了不做的人。
她怎么能做到呢?
老板每次叫她去办公室,我以为她都要失业了。
但是老板依旧嘱咐她做很可靠的工作。
觉得老板也是一次次再给她机会。
她却刷着老板卡去了美国!!!
她在跟人交流方面很不咋,大家友好的对她,她也会觉得不喜欢,觉得那里面充满了束缚和恶意。
所以她对着小孩坐着,眼里充满了恐惧,吓得撒腿就跑。
她那个带着孩子的朋友反而开朗的不行。
对着她这样一个闷闷的人也觉得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我们去咖啡馆一下叙叙旧。
隐约觉得久美子之前并不是那么闷那么不爱笑。
也许是独居久了出了问题。
孤独就像一个小怪兽,天天都在蚕食你的心灵。
正在孤独的人要小心了多跟朋友和父母聊聊天吧
1996年,科恩兄弟執導的黑色幽默電影《Fargo》(雪花高離奇命案/ 冰血暴) 上映,得到票房和藝術上的成功,獲得兩項奧斯卡獎項,後來成為美國電影的其中一部經典。
《Fargo》 講述一位丈夫為了錢而請人綁架自己的妻子而希望獲得岳父支付的贖金,後來引發一連串的殺人事件。
片中講述其中一個綁匪為了想獨吞全部贖金,把一部分的贖金埋在Fargo (法戈)某處的雪地下。
5年後,2001年11月,一位叫Takako Konishi (小西譽子) 的東京OL 死在法戈的湖邊。
都市傳說Takako (譽子)是到法戈找尋電影《Fargo》裏面的贖金而死。
再2年後,2003年,美國導演Paul Berczeller追尋Takako的死因,拍攝了一部名叫《This is a True Story》的記錄片。
Paul Berczeller發現Takako是一個生活和工作都不如意的東京OL, 她曾經多次到訪法戈,因為這是她跟情人曾經到訪過的地方。
Takako死前一晚曾經入住Motel,打長途電話到新加坡,相信電話是打給她的情人。
第二天她獨自到湖邊自殺身亡,更留有給身在日本的父母的遺書,署名「譽子」。
Takako的故事結束。
Kumiko的故事開始。
在《Fargo》的電影開端,有一段文字,"THIS IS A TRUE STORY" 科恩兄弟後來表明,這段文字純屬扯談。
《Fargo》的故事靈感來源自一籃子的案件,但總的來說不論故事、人物、地點全都是科恩兄弟的創作。
Paul Berczeller的記錄片表明,他的這個才是真正的真實。
《This is a True Story》。
《Kumiko》的電影開端同樣有這一句字幕 "THIS IS A TRUE STORY"。
導演表明《Kumiko》是受到《Fargo》跟Takako的故事啓發的一個故事。
可是導演並沒有拍攝Takako的真實死因,而選擇了以都市傳說的版本來描述Kumiko的故事。
故事很簡單,就跟Takako的都市傳說一樣,久美子是一個東京的OL, 相信《Fargo》的故事,隻身去尋找「寶藏」,最後冷死在湖邊。
但真正的「故事」隱藏在「故事」的背後,這才是True Story。
整個故事圍繞的是一個曾經出現在電影對白一次的詞語 "Solitude"。
Solitude跟Lonely是不一樣的概念。
久美子是一個29歲的OL。
在日本,大部份女性會在25歲前結婚,離開職場當全職主婦;事業型女性要不在25歲前結婚後繼續拼搏,要不全力在職場上打拼往上爬而不選擇婚姻。
像久美子那樣29歲,未婚,但還是位於職場最低層打雜一般的OL是很少的。
在職場內外甚至原生家庭中受到的無形壓力很龐大。
跟同事談不來,年輕的同事也會覺得這位歐巴桑工作能力很爛才會一直沒有升遷;家人的擔心、關於婚姻的催促頻繁;離鄉別井跟大都會的節奏也格格不入。
久美子上班期間、跟家人通電話期間、甚至整個生活,都像沒有靈魂的軀殼。
唯一讓她感到興奮的就是舊電影《Fargo》的情節。
她在筆記本記下滿滿的標注,每天每天就忙於倒帶《Fargo》。
在久美子沉迷《Fargo》電影的影帶期間,在她一直扭動快轉鈕的期間,她的生活被賦予了意義。
「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事。
」這是她描述《Fargo》的寶藏的對白。
「尋寶」是一個有點神秘、有點夢幻的概念,有如童話故事一般。
久美子所「尋」的「寶」其實並不是《Fargo》的寶藏,並不是錢財,而是藉此改變自己的生活賦予其意義這一個信念。
「寶藏」是一個隱喻。
即使千里迢迢從日本到美國北部,即使別人都不相信,那個只有自己相信的「信念」,就是影響久美子的人生最重要的事。
久美子在往法戈的途中遇到好一些人:指點她乘旅遊車的似乎是傳教人員的二人組、獨居老太婆、單獨一人幫忙久美子的警員、Motel經理、計程車司機,這些人跟Takako實際碰到的人都可以對號入座。
同時間,這些人不約而同都是久美子的反面投射,他們每一個都是隻身一人,但並不孤寂(Solitude)。
導演在訪問提到,對於孤獨,有人會把這個情緒向內,有人會把這個感情向外。
這些外向的人就是久美子所遇到的人們,而內向而一頭栽進結局的就是久美子。
老太婆說,Solitude不好,獨自一人會讓人做傻事。
久美子穿著的紅衣服就像《Fargo》海報上的紅衣。
雪景、近似公路電影的拍攝手法,都似乎在向《Fargo》致敬。
一片茫茫白雪、沒有底的景色沒有變換的公路、不通的語言、人在外跟自己的故鄉距離十萬八千里,全部都增加了久美子的孤寂感。
在久美子的故事裏,有好幾次她徘徊在離開Solitude的邊緣,如果結果不是那樣,結局也許會改變。
一次是久美子跟舊友Michi重遇,她們相約在咖啡店。
假如久美子能跟Michi重新成為扯談的朋友,偶爾女子會,有了相近年紀可以傾吐心事的對象,也許不會有下面的故事。
然而Michi把自己的小孩帶來了。
久美子知道跟Michi不可能會有共同話題,跟她的交往只會讓自己的都市壓力更大,於是她逃了。
一次是她打長途電話給母親求救,說這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母親只是繼續責罵她盜用公司信用卡讓自己丟臉、不結婚也不回家讓母親很失望。
兩人不能溝通,於是她把電話掛上。
一次是久美子感受到警察對自己的好,主動親吻了警察。
這一刻她察覺到自己過去是孤身一人而她不願意再這樣下去了,有一個對自己親切的人原來人生將會有意義。
然而警察躲開,說自己有妻子孩子了自己只是想幫助她。
久美子醒覺自己是孤身一人,沒有再多,所以她又逃了。
每次久美子伸手,都被拍開。
最後當她知道沒有半點希望,生活只有孤寂,最後的烏托邦就在「寶藏」,也就是說,只能一頭栽進自己的「信念」。
電影尾二幕以燈光、搖鏡再配上恐怖音樂,讓觀眾的腎上腺素急升,緊張而絕望,讓觀眾切身感受到主角的心理情緒,實在是神來之筆。
電影的最後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劃亮的最後一根火柴。
明亮的顏色,童謠一般的背景音樂,兔子(吉祥物)Bunzo的出現,童話般的結局「找到寶藏快快樂樂活下去」。
我們都知道這是假的。
或者說,「尋寶」這個概念是假的。
當觀眾意識到後面讓人愉快的部分是假的,只有前面鬱悶灰暗的部分才是真的,同時也意識到,真正的故事,真正的概念是孤寂的現實。
Takako的故事是找尋Fargo的寶藏也好,是到Fargo自殺也好,背後的都市孤寂才是真正的故事。
有趣的是,導演像向《Fargo》致敬一般用同一種字體打出 "THIS IS A TRUE STORY"。
到底他想說的是這是Takako的真實故事呢?
還是這是我們所有孤寂的都市人的真實故事呢?
為了追尋自己的信念,人到底可以去到幾盡?
真假難辨的冰天雪地尋寶。
大機構的二十九歲辦公室女郎(Office Lady)久美子, 留有一頭毛燥卷曲黑髮, 冬天經常穿的日常服裝是紅色連帽毛衣, 似是結婚育有子女年過三十歲的家庭主婦燙髮讓差一年就到達母親不厭其煩不時來電查問女兒到底有了對象沒有的適婚年齡底線的老成, 同事刻意疏離那個土氣打扮、無精打采, 以及步履緩慢的久美子, 年輕女同事在茶水房旁邊休息室大談美容話題, 寂寞女子闖不入同僚的花花世界, 老闆吩咐的泡茶是下屬不需與合不來同事勉強合作苦差的續命獨立工作。
久美子望著杯子出神, 一口欲吐在清茶的涎沬及時吸回, 她仍然受得了老闆過份關心員工情緒的問候, 事後老闆還是叫了職工下班後取衣物到洗衣場洗熨, 她仍然穿了儼如制服的紅衣執行上司的私人差事, 老闆相人精準, 他算到了死氣沉沉下屬離開公司不會相約男朋友購物上電影院, 或是陪同女同事在咖啡廳說公司壞話, 老闆就是看中了下屬多了的閒暇, 要其他下班了有後著的女職員辦私務難免招徠風言風語, 上司覺得久美子不會拒絕, 更不會召集同事共開聲討大會, 老闆深信下屬是逃不了[我找對了人選]的工作安排。
老闆召了久美子到辦公室, 問了二十九歲女員工為什麼還沒有結婚? 眼睛圓大、膚清肌白新女同事站在老闆旁邊, 定晴看著怒目相向的前輩回答還是沒有戀愛, 老闆要新血在場旁聽, 用意有二, 一是秉持日本公司履行社會責任聘請畢業生, 二是借年輕臉孔警告舊人若是過了適婚年齡依然單身, 不合日本女性要在三十歲嫁人的傳統思想, 煩請辭職回鄉, 日本表面接受西方觀念, 女性地位提高了不少, 可是女下屬泡茶端給上司的男尊女卑依舊, 久美子母親時有致電問女兒升遷了嗎? 交了男朋友嗎? 女兒答了令母親沮喪的話, 母親加諸女兒事業有成, 愛情有落的盼望落空, 焦躁的要女兒要是找不到男人就回鄉歸田, 女兒煩惱多事的母親: 我不結婚又如何? 不加官晉爵又怎樣? 女兒宛如活死人的生活借每天重複看的《Fargo》錄影帶脫離同事冷眼疏離及冷雨裡倚在窗框邊看朦朧景象邊吃方便麵的寂寞。
已為人母的朋友約了久美子在茶室相見, 朋友去了洗手間, 她拜託久美子看管的數歲女兒視線與目露兇光的姐姐交接, 小孩沒有嚇唬哭泣, 大人恐懼小孩子的純真, 小孩尚未蒙垢; 社會早已摧殘了身為成人的久美子了。
老闆給予下屬的新差事是借出他的信用卡, 吩咐久美子代選購妻子的生日禮物, 老闆不是開玩笑嗎? 老夫老妻了, 髮妻跟了老闆多年, 每年妻子壽辰收到的丈夫禮物是感謝多年苦樂與共, 一把年紀, 丈夫不論送什麼予妻子, 她會欣然, 老闆厭倦每年要花心思的生日賀禮, 歲月是磨滅情感觸覺的利器, 新婚燕爾的狂熱, 老來是難免的淡然清冷, 老闆不想費神選購妻子禮物, 他委託久美子代為辦理, 收到了的禮物對妻子撒謊稱是自己心意就是了。
高層時有的問候下屬是要回報的公用私器, 職員只需工作稱職, 不影響工作表現儘管已屆談婚論嫁之齡尚未開花結果不是可以束之高閣嗎? 老闆引進後輩參與上司下屬會談是公然宣示女性臣服男性的牢不可破律令, 為報老闆贈卡恩情, 久美子會妥為盜用。
然而, 為不婚女子受盡冷言冷語的討回公道, 混了唾液的飲品還是要給予恩人。
遠在日本的女子希望在雪芒蓋天的美國明尼蘇達洲(Minnesota)尋找根據真人真事拍攝電影提及的寶藏, 演員(Steve Buscemi)如何血流成河, 如何艱辛的在雪地埋藏充塞美元紙鈔黑箱子, 插下標記, 日後據此取回金額, 美鈔再怎樣發光發亮也好, 電影終歸是電影, 觀眾抱著看了心裡忐忑心態就是了, 久美子十分認真的看待, 她憧憬豐皚白雪能夠洗滌遭都市染污的靈魂, 埋葬不嫁女性不能獨居城市, 要歸故鄉的歧視牢房; 大把大把鈔票充當逃出日本, 在他方生活的經費。
獲得自由的兔子不願離去, 給主人餵食方便麵條的寵物感到主人的愛, 牠寧可放棄自在, 亦要在主人多番罵走時凝視她, 要主人帶回家, 主人餵食慣了及寵慣了的兔子不能回歸大地過活, 牠的生活模式紮根在人類給予的框架, 死板卻是舒適無憂; 地鐵車廂的訣別是主人的執意固行, 離別寵物結果是有他人收養? 還是流離死去? 久美子好像逼迫不公平對待女性的社會, 著眼自身利益, 忽視人心關懷。
Patrick Chan寫於2015年8月24日
小红帽不采花,不卖火柴,不看外婆,不被吃。
小红帽是一件鲜红的连帽卫衣,套在久美子的身上,盖着她的头。
久美子变成了一道风景线,在灰暗的东京尚显不起眼,在白茫茫的明尼苏达倒是很扎眼,从被忽视变成了被帮助,但这不重要。
在红卫衣之上,她还披了极具民族风情的彩色大披肩,在沉闷清冷的异国雪域行走,像一尊飘浮的妖怪,露出冻红的脸蛋,紧抱着放不下的执念,一种不被人理解的孤注一掷的希望,一种妄想,人们纷纷评论,朝着自己的理想之地走啊走。
久美子相信自己相信的。
你相信什么呢?
会和喜欢的人结婚,工作会有点成就,会有的,你觉得,久美子也觉得,会有的,那宝藏。
她有端端正正的笔记本标注宝藏细节,这是功课与计划,她把《冰血暴》的录像带看烂了,这是努力与恒心。
一些人的理想破灭了被嘲笑,一些人的幻想实现了被尊崇。
久美子相信自己相信的。
她的生活里没别人,没其他事,她决定相信宝藏,相信自己会拥抱一大堆纸币,相信自己会变得有钱,住大房子,不用工作,不再喂兔子泡面,会变得幸福。
幸福是不需要别人的,这才是为什么幸福值得追求,在久美子这类人的心中认为。
避开朋友,丢掉公司,躲躲躲,躲得全身神清气爽。
不对,还剩个母亲,我曾经在她的肚子里,我被从她身体里拿出来,我曾浸在她的血里,她曾密不透风地罩住我。
然而只有宝藏值得相信。
母亲最后丢给我的还是劈头盖脸的指责,是我撒谎了,可撒谎的宝贝也应该被爱的。
最后的牵挂也甩下了,谁甩谁的不重要,我的宝藏最重要。
还需要最后一声发令枪,我就可以全力奔跑了。
久美子给了警察一个卒不及防的吻,滚圆的眼珠转个不停,像是在观察一只实验体,要从里到外,捕捉他的所有反应。
久美子知道,吻是会显现真相的。
不牢靠的东西在这一吻之下就会破灭,警察本来就是不牢靠的,他也是认为我在妄想的那一类人,久美子的吻是为理解自己的人准备的。
砰,久美子开始拼命奔跑。
人们寻死也爱扎堆,港汇的护栏加的老高,青原木树海空地应该还足,有着千年大树的庇护,倒也能瞑目安息。
久美子一头栽进荒芜雪海,与其说是抱着一死的决心前往寻宝,不如说是抱着寻宝的理想寻求一死。
在风雪肆虐的晚上,久美子长出了第三只眼睛。
她原有的两只眼睛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僵硬,能看到眼前阴霾一片,能看到生命在流走,她明白,从奔下出租车的那一刻就隐约明白,也许从出租车驶进荒芜之境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明白。
但第三只眼看到的是另一回事。
它看到了自由可能性,这幅烂身体终于可以扔了,不费吹灰之力脸上就自带完美妆容,千思万念的奇迹就端坐在面前,几步小跑,伸手一挖,奇迹来了,钱,爱,欲望,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拦也拦不住的超我砸来了。
久美子呀,你就此永生,在电影画面的最后一格,笑得最灿烂的时候。
像我们这样懦弱的没有勇气去跌进自己幻想的人,会好好记住你的。
This is a true story.模糊的画面,隐约辨识出的字迹,旧胶带的沙啦作响......一切展开在一个令人困惑的画面,而故事的制造者躲在录影带后面看着你勾出笑意。
阴郁的海,弥漫地没有尽头的海岸线,一切皆寂静唯有一个鲜明的红衣的身影,没有跑,没有语言,甚至眼神也是看不清楚的,步子是一样的频率,走着,走着,走着。
在出场的时候,久美子是一个不断走路的人,一张地图,她是一个怀着秘密的寻宝者。
山洞潮湿,虫蟹覆盖,无人问津,而这里却有一盒旧录影带,人类文明的痕迹诡异地出现在这个荒野的存在。
一切不同寻常。
我们无从得知这个开头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久美子径自虚构。
录影带可能是她买来,或者偶尔得到,的确不太可能是她以这样一种奇异的方式得到,然而她相信这个重要的线索有着不寻常的起源,或者用她的话:“I discover it”,因而对于她来说,就是真实的存在和真实的发生。
像是某种认证和被认证,我们有理由跟着久美子的逻辑相信,这个神秘的线索,埋藏的宝藏,选择了她,如同【命运】一样指引她前行,使得她存在了某种区分于他人,甚至区分于这个世界的特殊含义。
这个选定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久美子生活在东京,年纪已经接近三十岁大关,而依旧身处OL的职位之上。
在社会能够观看到她的时候,她是如此不起眼的一个人,穿着普通的红色卫衣和少女风格的黑短裙,沉默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
朝九晚五的工作对她来说像是某种无意义的机械化的重复,她只是一只上着法条的木偶,和身边的同事一起,换上一样的职业衫,做机械化的事情,为上司倒茶,送洗衣服,整理文件,接听电话。
她是沉默的。
她面临无数的质问,来自老板,来自母亲,来自身边的同学,同事。
这个社会的规则不容许这样一个消极的存在在质问它的价值观,人应该积极地存活,恋爱结婚生育孩子,或者拼搏以取得更高的社会位置,总之像久美子这样一个沉默的消极存在,让她身边的一切人感到不适。
而这种不适,在久美子心里演化成为恐惧和对抗。
我们在无数个细节可以窥见这种恐惧,坐在老板面前她声音颤抖,目光无法聚焦;在昔日同学欢天喜地要她的联络方式时,她低着头不说话;在接听母亲电话的时候她叹气;在面对同学孩子目光的时候,她和一个小孩沉默对峙,落荒而逃。
一切恐惧在接连的质问和目光里汇聚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罗网。
而她的对抗也显而易见,厌倦对话,在每日的茶水中吐下口水,直到最后,丢弃老板的衣物进垃圾桶,偷走公司的信用卡。
她是这样一个无法被人意识到的存在。
换言之,生活的意义对她来说是一种荒诞的重复,而她反抗这种荒诞,并且构建出自己的价值。
久美子有一间拥挤的房子。
这个房子封闭,被物件充满,画面的三个位置,是兔子,沙发,和一台大大的老式电视机,构成一种微妙平衡。
回到家对于久美子来说是一种解放,这个世界相对封闭,兔子是温顺的,而一切在她的控制之下。
她反复反复地播放录影带,修理它,清洁它,并且一再定格,再回放。
对她来说,这像是一件重大的必要的任务一样,而她像一个做作业的小学生,拿着笔记本,测量画面距离,做着精细的准备。
这也是她走上旅程的所有物品:录影带,地图,一件红色卫衣。
没有人知道她的计划,没有人明白这个计划的意义,她是一个秘密的猎人。
她踏上了被选择,或者是她选择的命运之旅,一个人,一张偷来的信用卡,去一个遥远的国家,没有流利的英文,甚至没有行李。
就算是在真正的寻宝计划中,一切不可能来的如此潦草,而对于久美子来说,一切顺利成章,她在意的只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像她一直重复的,“I want to go fargo”她只是要去做这件事,去到达,就像她一直未变的走路的频率。
她所认为的宝藏,在整个过程的意义中,甚至是可有可无的。
所谓宝藏,在影片中,是一个罪犯在茫茫大雪中埋藏的一箱钱财。
久美子需要的是这些钱财吗?
不,她需要的是这个秘密旅程中本身蕴含的意义,无人理解,无人相信,没有同行者,她是一个人走在茫茫天地之间的人,以一抹红色映衬着世界的荒诞和孤独。
她从停滞的大巴上跳下,她从收留她的老人的房中逃走,她拒绝警察的帮助出逃,直到最后跳下出租车逃跑。
她一直以来的行为模式,即逃跑和行走,逃跑,是逃离这个正常的世界,而行走,则是怀着一种信念去直面天地的孤独。
从一个寻宝者的角度来看,她应该利用身边的人的帮助,应该躲避大自然的不利,应该设法寻求旅伴——但是久美子只是要逃开。
我们常常在她和人的对话之中看到紧张和不安,但是在她一个人裹在棉被踏在公路上几乎是要走向永恒一般的姿势中,看到的是安宁。
孤独的极限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拉大。
在开始,是陌生的城市,后来,是语言不通,到信用卡无效,一个人生存的条件被逐渐推到极限。
直到最后,是她一个人,周遭已经完全远离人类文明,没有通讯,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钱财,她是一个如此弱小,甚至已经开始生病的女孩子,裹着一席不算厚的破旧棉被,一只指南针和一只地图,行走在漫天的风雪和极寒的气温之下。
直到夜晚降临,连光线都失去,她只有一只手电筒,和眼前弥漫无尽的黑暗,森林,大雪。
整个世界,以一种极其无情的孤寂降临在一个人类的身上。
这个时候,对于世界来说 ,她是唯一的,对于她来说,世界是如此的,不带有任何评断,完全中立的冷漠。
这是她寻找的意义吗?
一个人类的红色的灵魂,和一个世界的白色的对照。
影片的结尾像是某种宗教性的图景,她从大雪里苏醒,兔子出现,而宝藏的标记躺在白雪之上,像是一直在等待她的到来。
而她找到了她的宝藏,在儿童的歌谣里一步步离开。
曾经以为影片将终结于清晨的大雪,世界的中立吞噬了个人的追寻,一切归于寂静。
而她的苏醒,这样超现实的图景,该如何解读?
是的,对于久美子来说,生,或死,生命的意义在这一刻已经完成。
真实的宝藏不在那里,而久美子的宝藏,在她的手上。
在日本社会,剩女得不到任何关爱。
有的就是离弃。
影片压抑孤独的情绪通过城市生活的落寞和寒冷无际的冰原环境相继传达出来。
传说中的“宝藏”不仅是主角异想的金钱美梦,更是她摆脱内心孤寂和情感困境的一个出口。
这个情感窗口更是虚无的,唯一借用的方式就是金钱。
就算这个出口是莫名其妙的,是不存在的,但女主角就这么慷慨的赴死了。
很多似乎很丧的片子其实并不绝望,比如《阿基里斯与龟》,或是《宝藏猎人久美子》,看完反而感到本来为“生”之熙攘而绷紧的神经得到了放松。
或者说,人必有一死,而死亡对于绝望的一生来说可能是一种终极快乐的保证——至少从这一刻开始,绝望停止了。
这么来看,久美子在寻找的其实就是和解脱同步发生的死亡本身。
片子最后,久美子在预定的地点刨出了密码箱,看见一箱子的钱时,她露出久违的笑容,令她惊喜不是钱的意义。
经历了一番历险,在设想的地点发现隐藏的宝物,期望不落空就是幸福。
从短线来看,久美子的人生的确无可期待,所有期望都在现实中落空了,但其实每个真实的个体跟久美子也相去无几,跋涉一生寻找虚幻的宝藏,最后在成功的幻梦中死去。
因为坚信,她并不会被任何事物诱惑、带走,而是一直走向自己心中的信号。
最大的遗憾可能是没人能与她同行,去往她坚信有什么的地方。
母亲,朋友,差点误解的爱情,都没能陪伴她。
她是孤独的,偏执的。
看到有人从现实意义上讨论她是人渣,偷刷公司的信用卡,逃避表示友善的朋友,也不顾及年迈的母亲。
但其实她根本与人群是隔绝,谈不上辜负。
离她最近的是那盒录影带里的世界,“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可以奔赴的地点,能够暂停、回放,描在纸上,缝在布上,几段可以运算出数字的距离。
老板并没善待久美子,而是一直在用不相干的琐事折磨她,用她的隐私拷问她,母亲也是疯狂相逼,女性朋友带着孩子,不用说什么已经是规则的顺从者,年龄、婚姻、职业,日本社会里女性地位的低微和身份的限制令人窒息。
然而,菊地凛子这样的演员在超越女性的束缚出演女性,久美子不是为情所伤的可怜女,也不是斤斤计较抱怨的畸零人,她的疯狂如此自然,几近信仰,更可说是天性使然。
奇特的是,这么好的片居然是搜恐怖片搜出来的。
看的时候瞧不起久美子的偏执傻气,但想想自己又好到哪去?
至少她可以无知无畏吧……比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更真实,有松子这样遭遇的毕竟少之又少,而久美子这样悲催的女主在现实中还蛮多的。
大龄剩女,无法适应主流社会,与母亲无法沟通,可也没有朋友爱人,心灵上只有母亲可以依赖,在我们看来,久美子很可悲,她被电影Fargo那讽刺的开头“This is based on a true story”所骗,追逐着梦幻泡影。
但对久美子来说这样的死就是happy ending,因为她死在自己美梦里,有几个人能带着这样的满足死去?
去找OST了
与其说女主角久美子性格阴郁智/情商低,不如说她是集各种被主流价值观否定的特征于一体的象征性角色。
这个角色不是指某一类人,而是所有人的个性投射。
在这个投射出的角色身上能看到每个人自己的影子。
她像一面镜子,反衬出电影中所有与她有过接触的人的形象。
她与社会脱离,亲情淡薄,大龄未婚,身份低微,社交恐惧,个性阴暗,唯一的精神支柱是自己幻想中的宝藏,为此不惜孤注一掷。
她是现代的探险家,一个与社会对她的要求格格不入的悲剧命运角色。
虽然并没有什么过错,但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已经让她失去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她在日本的日常生活,就如同她在美国的寻宝旅程一样,笨拙可笑,又让人觉得充满心酸。
她没有遵守既定的规则,穿着褴褛的服装,对外形毫不在意,不在乎他人看法,不强颜欢笑,只是孤独地生活在东京一个小公寓里,又来到明尼苏达州的冰天雪地中,寻找着可笑的宝藏。
她为了自己的目标,吃尽苦头,同时忍受着周围人们的不理解,这些都没有动摇她的信念。
这跟传说中的英雄何其相似。
明明道路满是荆棘,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家人和一切,做各种不可理喻的事情,去自寻死路。
当然传说中的英雄最后杀死了恶龙,统领了王国,得到了宝藏。
久美子并不像孤独的英雄,大概是因为她看起来平淡无奇,没有屠龙宝刀,却还要自不量力,当一个异类走上艰难的路,让她显得尴尬又滑稽。
她碰到好心的老太太收留,这个老太太无视她的要求,径自说要带她去自己觉得好玩的商场,这跟她母亲的独断专横如出一辙,她敏感地发现了,没有犹豫,没有贪恋温暖和享受,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连夜逃走。
她碰到了好心的警察,带她吃饭买衣服,让她换掉破毯子,穿上保暖的新鞋,还耐心给她解释这只是她的幻想,电影里的宝藏都是假的,最后她还是逃走了,就像她从咖啡厅逃走一样。
警察跟她的朋友一样,是个好心肠的正常人,希望能带她回到正常的普通人的道路上,他们都不能理解她,没有办法加入她的旅程,只有跟他们再见。
这些人象征着人生中的诱惑,她有很多机会重新来过,放弃自己的目标,享受普通人快乐的日常,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所追求的东西,是象征意义上的宝藏,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动摇过自己追寻的意志和信念。
所有看起来不自量力、心怀信念和幻想、不顾他人眼光、用不合常理的方式生活过的人,在普通人眼中就像久美子一样尴尬笨拙可笑。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每个人经过自己的思考得到,而不是被灌输的关于正常和理智的定义,都不应该被嘲笑。
“我并不仅仅在寻求“结果”...如果只为了寻求“结果”的话,人是容易走捷径的...在走捷径时,也许就会迷失真实,甚至连满腔的热忱也会逐渐丧失。
我认为重要的是“寻求真实的意志”!
只要有了这种向真实前进的意志,即使这次失败了,我也终于会达到目标的,因为我仍在继续前进...这是不会错的。
”——《JOJO》雪地中的久美子,抱着失而复得的兔子,提着挖出的宝箱,永远行走在地平线上。
1.改编自真实事件的电影却是假的。2.某种圣地巡礼。3.送别兔子与最后兔子“出现”。4.与人群格格不入的女主沉溺于幻想,逃离,最终幻想破灭。5.也许只有现实里的明尼苏达是真的,冷冰冰里掺杂温情。
我觉得导演只懂电影里的美国。
现代小红帽
广州酒家那个人说我是中国人不会他吗日语的时候我已经报警了
到底要怎麼跟你解釋你看到的不是真的......// based on an urban myth - Takako Konishi (office worker) 2001
略闷,但去Fargo这梗足以让你撑到底。音乐棒
皮囊之上,卖萌真的可耻。
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这种结局的电影…挖草原来这个才是真实故事,冰血暴不是,这个却是...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一心相信Fargo里埋的钱是真实存在的而远渡重洋去寒冷的明尼苏达寻找宝藏,这个蠢女人实在非常可悲。摄影和配乐很优秀,把这个压抑的故事塑造出了冰天雪地里的寒意。全片无高潮,日本的戏尤其隐忍,结尾也堪称点睛之笔。在这个女版《内布拉斯加》里,没有温情,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
其实本质上还是部亚历山大•佩恩的电影。《fargo》是个子虚乌有的故事,却被科恩兄弟戏谑地打上了“true story”的标签,这部《宝藏猎人》开头也打上同样的字样,不过这一次的故事则是改编自亦真亦假的都市传说,所以说这一层故事哪些成分是真的?是真实的少女去寻找不存在的宝藏?还是杜撰出的故事和虚幻的光影产生了重合?不过这个故事又何其有趣,真真假假分不清,却也叫人甚是喜欢。
我倒是不关心这部流水账电影,只关心故事,脑残少女的设定让女孩像个笑话了,竟然还打着改编自真实事件的头衔。找来Paul Berczeller导演的纪录片《This Is A True Story》看完之后,挺为这位名叫Takako Konishi的日本女子伤心的,她现在只是一个可笑的都市传说,至于真相也已经没人在乎了。★★
都市传说,悲伤童话,有趣又哀伤,菊地凛子又美又萌得像兔子,全靠一人表演撑起,前半段拍对一成不变的焦虑,后半段像个极简主义的公路片,把美国拍得处处是好人,导演客串了个真·好人,理想化假结局的配乐摄影色彩真心好看
孤独的人更有执念
又是这类,身处暗黑的世间,唯有紧紧拥抱唯一的希望之光。适合轻小说呢。小红帽披着棉被造型经典。最后成了卖火柴的小女孩故事。人类生来就是孤独。执拗,像是日本人能干的事。最后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solitude is a fancy loneliness
0313# 餵兔子吃泡麵、偷書、圖書館管理員撕書、在電車把兔子放生、披被單。/顯然我異常著迷這種電影。這種故事凌駕情節的電影,以形式執著於美感的電影,關於電影的電影。/人就應該讓那些不致命的東西害死自己。
喜欢东西的合集所以
久美子的悲傷只屬於那些幽暗深谷的青年時代的記憶,勇敢追尋吧,即使粉身碎骨也不可惜。
原来改编自真实事件也可以是电影的一种表现手法。女主角在孤寂中找寻生存的意义,当一次次试图与周边的人进行沟通而不得之后,莫大的绝望让这个人彻底成为孤魂。3.5/5
一事无成职场失败的大龄孤僻剩女妄想症爆发逃离都市终于荒野的一场都市传说的悲伤童话,故事单调乏味,动机冲突不够,人物塑造不错,孤独寒冷溢屏,镜头和结尾配乐挺好,属于菊地凛子的个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