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2013年《人民法院报》文章:《说不尽的法国德雷福斯案》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 张建伟德雷福斯案件是法国历史上的著名冤案,在法国可谓家喻户晓,其知名的程度与杨乃武与小白菜案件在我国的知名程度相当。
这两起案件都发生在19世纪:杨乃武案件发生在1873年(同治11年),结案于1875年(光绪元年);德雷福斯案件发生在1894年,晚于杨乃武案件20余年。
同为错案,两者平反的过程都非同凡响、富有戏剧性,德雷福斯案件更为复杂和艰难,激起社会冲突的广度和深度,也非杨乃武案件可比。
事实上,德雷福斯案件也是世界上数得着的著名冤案。
20世纪初的一段时间内,德雷福斯几乎成为继拿破仑死后最出名的人。
德雷福斯案及其成因德雷福斯(1859—1935年)出生于法国阿尔萨斯省一个富裕的犹太人家庭,1892年从军事学校毕业后,他成为见习上尉军官,到法国陆军参谋部任职。
自普法战争以来,法国情报部门加强了对德情报工作,法国总参谋部成立了一个反间谍机构,即战略情报部,从属于总参谋部第二处,第二处又从属于国防部。
1894年9月,在德国驻巴黎使馆,德国武官施瓦茨·考本将一封匿名信丢到纸篓里,他的这一坏习惯方便了法国情报部门收集情报。
为他打扫房间的女佣人巴斯蒂安夫人——一位巴伐利亚妇女——是法国安插在德国使馆中的间谍。
她将这封信辗转交到法国陆军总参谋部情报局反间谍处。
信的内容是有关法国炮兵及其他情况的秘密军事情报,这些情报显然是从法军参谋部泄露出去的。
1894年10月15日,德雷福斯因被怀疑为出卖国家军事机密,而被逮捕。
军事法庭在12月才秘密开庭审讯。
到场的除法官外,只有被告德雷福斯及其辩护律师,警察署长和陆军部队的观察员皮卡尔少校等四人。
在法庭上,德雷福斯提出充分理由为自己辩护,证明他对信上的情报毫不知情,根本没有条件作案。
辩护律师也列举大量根据,来证明德雷福斯无罪。
法官看到没有什么结果,便宣布休庭,来日再审。
12月,德雷福斯被军事法庭以叛国罪判处终身监禁,流放到法属圭亚那沿岸的“魔鬼岛”上服刑。
这起冤案的成因有如下数端:一是反犹主义。
一百多年过去了,这起案件不断被人提起,如今人们相信,这个案件中弥漫着的反犹主义起到了铸成冤案的作用,保皇主义者、教权主义者以及民族沙文主义者参加的反犹太运动为德雷福斯冤案提供了背景。
对于欧洲历史上可耻的反犹主义,高尔基曾经说过:“当然我晓得一切种族的人民都不断地互施以丑恶的手段,发挥他们的才智来展现每一种难以想象的卑劣,但在这类全部的敌意之中,反犹太主义是最令人厌恶的。
”他进一步指出:“我曾从头到尾用心地读过许多论证反犹太主义的书籍。
读这种书是艰难的,甚至是厌恶的,这种书的写作怀有一种确为丑恶而不道德的计划:污蔑一个国家,一个整个的国家。
这的确是一件太难的工作!
仔细读那些书,我能发现就只有:一种道德的漠视,一种愤怒的叫啸,一种野兽的吼声,一种怀恨的嫉妒的磨牙切齿。
若把这些一起装备起来,也就难免叫人认为,斯拉夫人、芬兰人以及其他各国的人民,都同样是堕落得不可救药了。
”麦可尔·博恩斯著有《法国与德雷福斯事件》一书,经郑约宜翻译后,中译本由江苏教育出版社于2006年出版,这本书探讨的就是德雷福斯案所处的反犹主义背景。
当时,连著名作家阿尔方斯·都德的26岁的儿子都是反犹主义者,在最初谈起德雷福斯案件时竟说:“在他那个种族里,人们是不知道什么叫耻辱的……”法国陆军总参谋部情报局反间谍处处长桑德尔上校早对犹太人德雷福斯有成见,早在德雷福斯刚进总参谋部时,就曾正式表示抗议,认为让一个犹太人进入总参谋部,无疑是在危害国家的安全。
现在,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于是武断地认为德雷福斯就是泄密之人。
很快,桑德尔就把这件事报告给陆军部长。
部长正为普法战争中自己惨败而恼火,当即下令,以间谍罪和叛国罪逮捕德雷福斯。
当时,德雷福斯是总参谋部唯一一个犹太人,“总参谋部的人都读《自由言论》。
在《自由言论》上,每天都有这样一类的话:‘在犹太人当中’,人们知道谁是靠剥削借债的军官发财的高利贷者,谁是从士兵嘴里捞大钱的商人,谁是出卖国防机密的无耻间谍”。
整天浸淫在这种反犹主义宣传里的人,骨子里不能不深埋下反犹主义的种子。
这就是德雷福斯案件的时代和社会氛围。
二是各派政治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
阿尔芒·拉努认为这起案件“是一次综合危机。
间谍案只是导火线,多年来各派政治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是它的根本原因;其中有些矛盾已有长达百年的历史了。
这里还不包括诸如秩序与自由一类社会内部长期辩论不休的问题。
主张维护秩序的人们要求政府宁肯错抓一百个无辜者,也不放过一个罪犯;主张维护自由的人们则希望政府宁肯放走一百个罪犯,也不要去伤害一个无辜者。
秩序与自由是矛盾的,在一个社会里,很难找到使这两种势力都满意的均衡点。
德雷福斯的悲剧只不过是这些激浪中的一个浪花而已”。
三是嫁祸陷害。
出卖军事情报的信转交到桑德尔手里。
桑德尔正为最近一段时间内,法国一系列机密文件泄密而焦虑,一见到这封信,他马上命令副官通知两位副处长到他办公室。
嫁祸陷害的事情就随后发生了:亨利少校和边帕苇少校先后来到。
当亨利接过信一看,认出上面是他的老朋友艾斯特拉齐少校的字迹。
艾斯特拉齐是情报局的德语翻译,与亨利私交甚厚,他向施瓦茨·考本泄露的军事秘密,与亨利本人也有关系。
亨利担心此人失事牵连自己,不敢说出真相。
为了转移视线,亨利故意提出:“这件事有可能是犹太军官德雷福斯上尉干的。
”说完,又列举了很多德雷福斯具备提供这份情报的条件。
更恶劣的是,亨利为了定德雷福斯的罪名,还伪造信件塞进“密档”,甚至伪造德雷福斯致德皇的信件和德皇致德雷福斯的复信,以此证实德雷福斯就是德国间谍。
法军情报处将德雷福斯逮捕,指控他出卖军事情报。
德雷福斯矢口否认犯罪。
在军事法庭上,德雷福斯提出充分理由为自己辩护,证明他对信上的情报毫不知情,根本没有条件作案。
辩护律师也列举大量证据,来证明德雷福斯无罪。
陆军部长派去的观察员皮卡尔上校是个正直的军官,他如实向部长作出汇报,同时也指出,此案很难成立。
亨利得知消息后,亲自上法庭以军官的名誉宣誓并提供伪证。
陆军部长为维护自己的尊严,故意编造一份“密档”,把过去几起未破获的窃密事件,统统加在德雷福斯头上,还塞进一份篡改编造的“罪证”材料。
法国军事法庭在12月22日还是判决德雷福斯终身监禁。
1895年1月5日,德雷福斯被除去军职,然后他被流放到自然条件险恶的法属圭亚那沿岸的“魔鬼岛”上去服刑。
四是笔迹鉴定错误。
毫无疑问,最简单、快捷地查出“鼹鼠”的方法是核对笔迹。
10月,法军情报处请来的笔迹鉴定专家除一人得出否定结论外,都认为信上的笔迹是德雷福斯的。
不过,另一种说法是,开庭审判以前,军方特地请几名字迹专家鉴定字迹,但专家们最后的结论认为根据不足,不像是德雷福斯的笔迹。
可这时,军方已骑虎难下,由于逮捕决定是陆军部长亲自作出的,为了维护军方的威信,只好将错就错。
甚至在认定艾斯特拉齐的笔迹与告密信的字迹完全相同时,鉴定专家拜尔第荣还说:“那么说,犹太人士模仿这种字体而且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喽!
”五是伪证。
那就是观察员皮卡尔如实地向部长作出汇报,指出此案很难成立,亨利亲自上法庭指证德雷福斯,并以军官的名誉宣誓作证。
陆军部长为维护自己的尊严,也故意编造一份“密档”,把过去几起未破获的窃密事件统统加在德雷福斯头上,并塞进一份篡改编造的“罪证”材料中。
一波三折:德雷福斯案的平反德雷福斯案的昭雪过程可谓一波三折,充满戏剧的张力。
事实上,德雷福斯被流放到“魔鬼岛”以后,为掩盖这一案件的冤情,炮制伪证的事情仍在发生,阻挠行动和阴谋一直伴随着平反过程。
对于德雷福斯及其支持者来说,希望与梦魇交织,一会儿此占上风,一会儿彼占上风,如坐过山车般跌宕起伏。
阻挠冤案平反的行动包括如下这些:调离要求纠正错案的皮卡尔。
皮卡尔一再要求纠正错案。
因此之故,他于1896年11月被远调到当时法国殖民地突尼斯南部作战。
不过,皮卡尔离任前,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位当律师的朋友。
消息掩盖不住,终于传扬出去。
为此,皮卡尔被控告将秘密档案中的材料泄露给非军事人员,并被逮捕,关押在瓦雷里昂山监狱。
直到德雷福斯案件平反后,皮卡尔中校才有机会晋升为准将,直到后来出任陆军部长。
为了进一步核实事实,皮卡尔决定向法国在德国的双重身份的谍报人员居埃尔斯验证,他派亨利前往瑞士巴勒与居埃尔斯会见。
亨利到巴勒后极力阻止居埃尔斯披露德国间谍机关根本不知德雷福斯其人的事实。
为了掩盖谎言,有时需要另外一个谎言。
亨利还搞了一份新档案,其中包括伪造的德雷福斯给意大利吉约姆二世的几封信的照片、伪造的德国国王的一封信以及亨利这个魔鬼作了批注的假材料的照片。
这种制造伪证陷害无辜的举动是令人十分厌恶的。
1897年10月23日,克朗侯爵充当总参谋部与艾斯特拉齐的中间人,化妆后在蒙苏里公园秘密会见艾斯特拉齐,告诉艾斯特拉齐说总参谋部将保护他,条件是他必须听从调遣,并建议他到国防部长那里喊冤。
艾斯特拉齐点头答应并照办了。
1897年12月17日,陆军部长宣布对德雷福斯的判决“公正无误”,内阁总理也同时宣布:“德雷福斯案件没有问题。
”1898年1月10日,艾斯特拉齐在军事法庭出庭受审;军方唯恐此事败露,派亨利等人为他代拟了审讯时的辩护词,声称是叛徒模仿了艾斯特拉齐的字体。
结果,次日,军事法庭裁决艾斯特拉齐无罪。
作家左拉以极大的影响力介入德雷福斯案件,亨利想要收买左拉使他收声,允诺保证左拉在文学界万事亨通、左右逢源、名利双收。
左拉予以严词拒绝。
亨利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散布德雷福斯的支持者参加了犹太银行家资助的秘密团体,造谣说左拉被犹太人的金钱收买,具体数额是200万。
这种抹黑的做法在政治领域(尤其是在选举中)真是司空见惯,在司法领域似乎并不多见。
不仅如此,陆军部长还鼓动反动分子攻击左拉,同时以诽谤罪对左拉进行起诉,并于1898年2月21日,指示法庭判处左拉一年徒刑并罚款3000法郎。
不过,德雷福斯的亲属和朋友们一直没有停止对此案的控诉。
他们曾写信给德皇威廉二世,请求他证明德国没有收到德雷福斯提供的任何情报和书信。
而德国对法国由于此案闹出的混乱暗自高兴,当然不会为他作证,但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机。
1896年3月初,德雷福斯在魔鬼岛服刑时,法国情报部门从德大使馆收集到的材料中,发现了德国大使给法国军官艾斯特拉齐少校一封信的草稿。
继任反间谍处处长的皮卡尔中校着手对艾斯特拉齐的调查。
在调查中,他发现艾斯特拉齐的笔迹和那封被认为是德雷福斯写得告密信的字迹完全相同。
艾斯特拉齐抛妻弃子,与一个当过妓女的人姘居,他本人好赌贪色,正在情报局工作。
皮卡尔将这一重大发现向副总参谋长作了汇报,并请求重新审理此案,但副总参谋长以维护军队荣誉为名,拒不逮捕艾斯特拉齐。
即使法国情报部门没有弄到德国大使给法国军官艾斯特拉齐少校那封信的草稿,艾斯特拉齐也会浮出水面。
这是因为出卖情报给德国人的那封信上了报纸,德雷福斯的亲属也复制了大量告密信的照片,四处张贴在街头,指望有人能认出真正的作案者。
银行家加思特洛认出这是他的一个主顾艾斯特拉齐的笔迹。
加思特洛披露了他的这一发现。
艾斯特拉齐的笔迹被认出后,德雷福斯一家找到这一有力证据,抓住这根稻草向法庭控告艾斯特拉齐。
在军方高级将领操纵下,艾斯特拉齐被军事法庭裁决无罪,正义人士愤慨了。
就在艾斯特拉齐被宣告无罪后两天,举世闻名的作家爱米尔·左拉仗义执言,在《震旦报》上发表了致共和国总统费里克斯·佛尔的一封公开信,这封标题为“我控诉!
”的公开信,控告陆军最高领导以及总参谋部的主要领导存心不良,有意诬告无辜者,开脱真正的罪犯。
法官贝尔蒂吕得到一个证据,证明亨利出示的伪造材料当中的一件出自妓女巴依之手。
贝尔蒂吕通知共和国检察长弗尤雷依,准备签发艾斯特拉齐和巴依逮捕令,弗尤雷依加以反对,但司法部长批准了对艾斯特拉齐的搜查。
搜查得到了一份重要证据。
在公众舆论的影响下,陆军部只得下令对此案进行进一步审理和核实。
贝尔蒂吕阅读亨利与间谍居埃尔斯会面的材料,发现亨利为了使居埃尔斯不说出德国间谍机关根本不知道德莱福斯这一事实,处心积虑要求去巴勒,并且亨利一开始就熟悉艾斯特拉齐,却一直欺瞒上级并一直利用他。
受命重新核实此案的军官基内上尉从未插手此事,他很快便发现了亨利伪造的痕迹:亨利伪造的两封信纸的格线是用两种不同的油墨印制的,亨利把两封信拼凑成伪造的材料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微之处。
1898年8月30日,亨利被传唤到国防部,在几位将军面前,亨利无法抵赖,被迫承认伪造证据的事实,当场被捕,被押送到瓦雷利昂山陆军监狱,第二天就用刮脸刀片自杀身亡。
艾斯特拉齐闻讯畏罪潜逃,经过布鲁塞尔逃到伦敦避难去了。
1898年9月25日,《观察家》发表了艾斯特拉齐的声明,供认他自己才是那份提供给德国人清单的书写者。
形势急转直下,陆军部长狼狈辞职,军事法庭只好于1899年8月重新开庭审理此案。
人们普遍认为,这次已真相大白,法庭定会宣布德雷福斯无罪。
不料,法庭仍认定德雷福斯有罪,只是改判为10年苦役。
这下引起了全世界的强烈反响和愤慨,并出现了许多起反法游行。
以杰出的社会活动家、法国社会党的领导人让·若雷斯为首的,许多著名学者、作家和社会活动家参加的“人权联盟”成立,他们仗义执言,为德雷福斯的平反昭雪进行了积极的斗争。
在声势浩大的minzhu力量面前,新任总理提出一个折中解决办法,在维持判决的原则下,以总统名义宣布特赦德雷福斯。
虽然被释放,但特赦不等于是认为无罪,德雷福斯的冤案一直没有得到彻底昭雪,他仍在为自己的名誉而努力地奋斗。
在此后的7年中,他在各界人士的支持下继续努力。
直到1906年6月,一贯坚持重审的激进派领袖克列孟梭出任总理,德雷福斯案件才最终获得解决。
这年7月,最高法院宣布德雷福斯无罪,蒙冤受屈达12年之久的德雷福斯终于恢复了名誉。
后来,德雷福斯被恢复军籍,并在军事院校的操场上,授予他荣誉勋章,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晋升为中校。
曾一度受到监禁的皮卡尔中校也晋升为准将,后来出任陆军部长。
1930年,武官施瓦茨·考本的记事手册公布于世,这从另一方面证实德雷福斯的清白。
同年6月,施瓦茨·考本的妻子将这本记事手册寄给德雷福斯,并附上她丈夫临死之前用法文写的“德雷福斯无罪”的字样。
五年以后,德雷福斯在巴黎去世。
德雷福斯冤案中的权力因素国家、zf、军队高层以及与之联系的权力,都可以成为错案的形成因素,这些因素在铸成错案中发挥关键作用也无足为怪。
当国家权力或者zf权力有意炮制冤错案件或者刻意掩盖已经铸成的冤错案件的时候,也消除或者削减了自身在社会早已形成虚幻的神圣色彩。
德雷福斯案件之铸成,本来出于错误的判断,除了有人作伪证而落井下石以外,整个案件成为冤错案件,包括那些负有责任的高级军官在内,并非有人有意为之。
诚实承认铸成大错,其罪愆尚可宽恕。
在新的证据和事实逐渐显露该案件可能是冤错案件的时候,大权在握的人刻意去隐盖这是一起冤错案件的可怕事实,这就已经不再是可宽恕的了。
事实上,我们可以放下天真,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构成zf、权力上层的人,说穿了也是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的人。
既然如此,就应当像约束凡夫俗子一样去约束他们,那些握有大权的权贵很容易被神化,说穿了,他们与我们一样,都是人而不是神。
从德雷福斯之类案件中,我们应当获得的一个基本认识是:国家、zf这些抽象而神圣的名词掩盖了组成国家、zf的那些人是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普通人而不是天使。
也许,即使从德雷福斯之类案件中认识到这一点,我们也可能不愿意或者无意识去思考这一问题,进而将这些带有抽象和神圣色彩的概念抹去其虚幻的光环。
事实上,将某些抽象而貌似神圣的概念还原为人,就会发现其神圣性实在经不起解剖和推敲。
正如托尔斯泰所言:“人们觉得,对他们提出这些要求的不是人,而是某种特殊的生命,他们把它称作上司、zf、国家。
不过一旦他们问自己,这个上司、zf、国家是谁,就会明白,这些人不过是像大家一样的普通人而已,那迫使他人执行他们全部命令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与身受暴力的那些人同等的人。
”当构成zf的人是一群zf流氓、无赖的时候,当zf权力被恣意滥用的时候,其神圣性就更被黑烟笼罩。
我控诉,看完了。
比较缓慢的安静的电影,但不闷,因为信息量一直有。
对细节的还原非常好,服化道很精良。
这个左拉就是那个大作家吧…“我以我是法国人为耻。
”我们为什么要选择正义?
因为一些事情是可以预见的,而这会成为你记忆的一部分,成为你的一部分,你,我,都是要上史书的。
克制,冷静,同时震撼,所有的平静为了喧哗时的情感,个人认为好过《聚焦》。
前半程设计了很多信息在后半程可以得到答案,所以后半程会获得愉悦,但后半程其实也留了很多信息在前半程才能找到答案,所以会让整个故事有些难懂,比如在前半程那个将军说他不想要第二个德雷福斯事件,后半程主角说这本来就是一个事件,请注意主角从始至终一直是是在调查艾斯特哈吉,对德雷福斯的审判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中间那段庭审不是现在发生的,而是插叙,早于故事最开头的审判,理清这些才能弄懂故事,所以这部电影二刷可能获得的观影感受更好。
5.5分。
才华,非人私有,乃是人类共有的财富。
这是我们要保卫艺术家的原因。
无论人性的善恶,他都成为了天选之子。
天才,是那些将常人无法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的人物。
许多人都感觉到了,但他们表达不出。
这个任务于是交到了天才手上。
艺术家变成了稀有之人,他以非人的方式存在于作品中。
他是艺术作品的创造者,而不是所有者。
所有者是整个人类。
但这丝毫没有言及另一个问题:艺术家也是活生生的人。
人,有喜怒、有善恶……他也会做出违背道德与逆反人性的事情。
不是因为他是天选之子,便有了豁免恶罪的权利。
分开来看:艺术品的作者,一个符号化的抽象人物,一个普遍意义上的选子。
日常生活中活生生的人,喜怒哀乐。
能因为前者的贡献,弱化后者的道德审量吗?
不能,艺术家同样首先是人,活在群体社会中。
于是,他也得遵循内心的道德法则。
然后才是创作出作品、为全人类共享的艺术家。
艺术作品甫一诞生,便进入全人类共有的虚拟档案馆。
实质上不为艺术家所有。
因为艺术家的身份,从而享有道德豁免权。
这是自古以来的叙事建立起的神话,无法分开。
只是一点,当我们评判一件艺术品时,忘掉它的创作者。
把它当做人类共享的财产来看待。
如此,才是欣赏艺术的正确方式。
德雷福斯作为事件的主人公,也同样占海报的二分之一,但实际的出场和在事件中所发挥的作用真是少之又少,直到他被流放在、魔鬼岛那刻,我还天真地以为他是主角,后来才知道“我控诉”中的“我”并不完全是这个事件的受害人,这个“我”是借着德雷福斯事件发声。
原以为控诉的是种族歧视,却没想到控诉的是腐败无能的官僚体系。
这个事件也是这个电影中让我觉得最有趣的点是,控诉奔走的主人公皮卡尔本身是有种族歧视的人,特别喜欢添加的小细节,如皮卡尔作为德雷福斯的军校老师曾经给他打低分,以及二人极少的相处,包括最后那句字幕,二人之后未曾见面,都不断传输二人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
波兰斯基在皮卡尔的人性缺点上费的这些笔墨,反而是让我感觉最真实的地方。
最后皮卡尔仍希望德雷福斯不接受赦免,因为他由始至终想要平反的冤案,也只是为了打造一个他心目中该有的军队、政府的样子,为了铲除那些军队中混日子不作为的废人。
至于冤案的主角是他本身带有歧视的犹太人还是其他人,这根本不是重点。
但的确如他所说,没有德雷福斯,也没有后来的他。
当皮卡尔自认为已经达到他想要的改革,德雷福斯提出有理有据的“控诉”时(皮卡尔不在职的八年算上了军衔,可是德雷福斯被关的五年却没算上),这次是真的受害者本人提出的“我控诉”了,皮卡尔却“无能为力”了。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合理的吗?
就如同当初碰上这个案件,他也可以同样选择“无能为力”,但他选择了控诉,所以只是看事情是否触碰到他的底线罢了。
但德雷福斯却没有“控诉”的权力,因为他犹太人的身份,他从出身上就已经跟别人不是平等的地位了。
要是皮卡尔不是带有种族歧视的人,要是他支持平权,一切又不一样了。
要是当初没有左拉那样的一批知识分子的存在,也不会有德雷福斯事件的发生。
那与这一切相关的,是整个社会的发展进程还是教育问题呢?
这不免让我想起鲁迅所说的国民性,这批知识分子无疑是展示了法国那段时期一部分的国民性,证明这个环境的确能够孕育出那样的国民了。
所以国民性真的很重要,往往进步的改革都是少数人发起的,他们的共同特点是心中都有着某种坚定的信念,不易受到外界影响,自己不容易成为乌合之众,反而是要带头令大众觉醒。
但要是一个国家的全部国民都是乌合之众,不再有头脑清醒之人的时候,那他们必将失去自由与人权,还有我认为最重要的,善良。
最爱的一幕 勇者带着刀把证据推倒最顶峰写在前面的话:我必须承认我有私心 在看这部电影时代入了自己的感情投射 我正在经历一场语言暴力 和电影主角一样 正在经历一场无妄之灾而这部电影的导演 正是罗曼·波兰斯基(Roman Polanski)一位毁誉参半 备受争议的人物;一个因为多年前的性侵丑闻被排挤至今的导演,用《我控诉》这么直白的名字作为电影名字;很难不让人遐想连篇……正是因此,人们不仅讨论电影里的主角 、同时也议论波兰斯基;最激烈的讨伐者来自于女权主义者,各种舆论下,导致该片公映一度受阻,并衍生出一场关于“审判导演”的争论。
但是,抛开政治正确之外的言论,以一个不同于导演的角度去回看德雷福斯事件,似乎相比一百多年前,我们和过去所经历过的历史情境根本没有更新,而场“惊世骇俗”的案例仍在“洗心革面”地上演根据外网采访,我们得以看到波兰斯基的心里话:波兰斯基承认拍摄《我控诉》有“私心”,“我必须承认我对这部电影里迫害个体的运作方式十分熟悉,可以说是现实经历启发了我。
我可以看到同样武断的裁决、否认事实、以及谴责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大多数指责我的人都不了解我,或是这个案子。
”影片名为《我控诉》,其实这个“我”完全就是波兰斯基自己。
影片一开始,犹太裔法国军官阿尔弗勒德·德雷福斯在大众睽睽之下,被脱去了军装,拔掉了勋章,象征着军官荣誉的佩剑被折断。
问:这部电影对你来说是一种感情宣泄吗?
答:不,那不是我的工作方式。
我的工作不是一种心理疗程。
但是,我必须承认我对电影中展现出的的控诉以及它们复杂过程的运转方式都感到十分熟悉,它们给了我很多灵感。
问:你对控诉的体验开始于莎朗·泰特(Sharon Tate)吗?
答:公众看待我的方式,“我的形象”,的确是从莎朗去世时开始建立的。
那个时候,即便我已经经历了一段糟糕透了的日子,媒体仍然对这悲剧死死不放,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它,就用最可鄙的方式去报道,用这事件撒旦主义的背景,暗示我是该为她的死负责的人。
对他们来说,我的电影《罗斯玛丽的婴儿》(Rosemary’s Baby)证明了我是与恶魔为盟的。
这一连持续了几个月,直到警察发现了真正的凶手,查尔斯·曼森(Charles Manson)和曼森“家族”。
这一切到今天还是我的噩梦。
一切的一切。
它像是雪球一样,每一个季节都会多滚上一层。
我素未谋面过的女人讲出可笑故事,为了半个世纪前据传(supposedly)发生过的事情指控我。
问:你难道不想回击吗?
答:为了什么?
这就像唐吉柯德大战风车,根本是徒劳无功的。
这部电影,我的观感如何?
看完一遍下来,有人怀疑,这便是“我控诉”?
某评论也说到:这般死气沉沉的控诉,让人昏昏欲睡。
我觉得呢,《药神》、《辩护人》、《至暗时刻》之类的,以煽情为主要基调的电影,可能更适合你观看,这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而我对《我控诉》的感官是,冷静也可以是一种控诉。
一桩举国关注的世纪大案(我指的是德雷福斯案件, 波兰斯基的事后面再说),明则是在指控德雷福斯的叛国,是欧洲社会对犹太族裔的歧视欺压,是法国官僚主义的黑暗。
但在暗处,其实是在呈现一件事:对于一个基本的社会人的不公与伤害。
首先一件事,德雷福斯在进入嫌疑名单那刻起,就没有被社会当做一个普通人去对待,因为他的身份。
此后无论是被冤狱、被平反、被歌颂,德雷福斯无时无刻不在充当一个政治符号的存在。
被官僚阶级利用,被反犹太主义者利用,被所有的政治正确者消费...最讽刺的是什么,皮夸特的反转!
从一开始面对德雷福斯在学院里面的质疑,皮夸特鲜明地摆出了种族主义者的姿态,到皮夸特力主为德雷福斯平反,让我们一度觉得他会在整个案件平反以后会有所改变,但最后一幕当德雷福斯找到他,希望提升军衔,皮夸特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因为很多人不愿意看到你当一个中校。
而全片就是这样一种极度反高潮的冷静中,将一个原本可以很鸡血的故事铺陈开来,当你以为几场庭审上诉失败后,情绪已经起来之后,该迎来最终之战了吧,就以一句话把结果带过。
当你以为,皮夸特会迎来人设上的反转吗?
也没有。
当你以后最后还有一场《死亡诗社》式的大戏,或者《至暗时刻》式的鸡血演讲,对不起也没有。
谁说控诉就得激情喷张,波兰斯基要得就是一场沉默冷静的控诉。
被控诉的波兰斯基,从天之骄子,到工具人,再到冷静者我个人更倾向于,艺术和道德应该平行看待,无论将艺术还是道德作为前提去看待如何一件事,肯定会有失偏颇,艺术不能大于一切,道德同样也是。
但同时,我绝对相信波兰斯基在《我控诉》里面对所谓的“性侵疑案”是有表达的。
(因为未最终定罪,但波兰斯基作为永远的疑犯,身陷永远的疑案应该跑不了,毕竟他也不再愿意接受审讯)在纪录片《 罗曼·波兰斯基:被通缉的与被渴望的》里面,记录了1977年波兰斯基在被拘捕后,曾经表现得很紧张,他不断试图解释他所理解的性犯罪与一般性关系的差异,他觉得在法国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他认为作为一位年纪轻轻就在好莱坞功成名就的明星级导演,从8岁到80岁的女生,没有一个会拒绝他,但他没有意识到他身处的美国,一个政治正确大于一切的国家。
你以为作为一个超级明星,必然比以为普通人更有表达的权利,更受到法律的保护?
不,相反的,你反倒会成为一件政治工具被搬弄,辜勿论当时洛杉矶检察官史提夫·高利是否有意将波兰斯基的案件当做助选工具,但与媒体同流合污地做一场政治大戏确是事实,如果说波兰斯基是一位普通人,而不是一位好莱坞的犹太裔的年轻的花花公子,他遭受到这样的关注和对待吗?
当高关注转而成为一种媒体现象以后,口水就会铺天盖地而来,大家的关注点,不再是事实本身,而是故事是否足够精彩!
而波兰斯基既是性侵戏中的男主角,也是政治戏中的工具人。
所以问题就来了,如果仅仅作为一名性侵案嫌犯被提堂审讯,接受作为普通人该接受的惩戒,波兰斯基是否愿意留下来呢?
而事实上,被作为政治工具,被有意搬弄,是否就是他弃保潜逃的真正原因呢?
这个大家心目中都可以有自己的答案...但时过境迁40年以后,我相信波兰斯基还是以这部《我控诉》回应的大众:你嗨由你嗨,我自冷静对待!
无论是性侵案也是,#me too#运动也好,其他什么女权运动都好,一提到种族主义就开喷,一提到平权运动就高潮,没有人会关注电影本身,只想去树立一名道德恶棍,然后去打倒他。
这不正如《我控诉》里面的一大群法国的军官们,备受拥戴的将军们,他们关心真相本身吗?
他们只关注种族立场,然后所有人都嗨了起来,高呼法兰西万岁!
但你们嗨是你们的事,波兰斯基可能只想做一个冷静的人,不争论,以一种冷静的方式回击。
《巴黎竞赛画报》封面 标题:on essaie de faire de moi un monstre 有人想要把我妖魔化在2019年12月出版的 《巴黎竞赛画报》对波兰斯基进行了采访,他终于一吐胸中不快:“有人想将我妖魔化。
” 2017年,有一位美国女艺术家玛莲娜·巴纳尔(Marianne Barnard)公开指控波兰斯基,她说自己十岁的时候,母亲为了自己的大学学费,把她卖给了波兰斯基,后者曾长期性侵自己。
听到这个新闻他有点坐不住,他解释说道: “我恐怕完全不认识这个人,这事情真是既可悲又可笑。
十岁的小女孩,天啊。
我当时正在开车,在广播里听到了这个新闻,我马上停下了车,打电话给我的那些朋友。
这事情实在是太荒谬了,以至于我跟他们抱怨说,这一次,实在是太过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结果呢,恰好相反,媒体还是把她也算在了我的‘被害者’名单里,也根本不去做什么核实。
真是让人无语,她母亲现在还在那所大学里当老师,为什么就没人去找她核实一下?
按照女儿的说法,妈妈把她卖给了一个变态,媒体应该去找这位母亲了解一下吧,不是吗?
我的律师找私家侦探做了调查,发现那女人的哥哥早就在官方文件中表示过,自己妹妹曾控告父亲强奸她,而且她还两次入住过精神病院。
她那个人,推特发了又发,写了又写,最终自己就相信了自己推特上写的那些东西。
最后,我们把这些文件都拿给记者看了,根本没人理睬我们。
我还能怎么办呢?
” 不知道件事,是否直接催生了波兰斯基以《我控诉》来作为媒体的回击,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波兰斯基还是萨曼莎(1977年性侵案13岁女主),都受到了舆论的重大打击,已经远远超过了法律的惩戒力度,而打击也永不会停止,就像魔咒一样。
此外,电影里面没有告诉你的,关于德雷福斯的后续:1906年7月12日,德雷福斯案终于尘埃落定,最高法院首席法官宣布前两次军事法庭裁决无效,此案不再重审。
一周后,陆军部正式为德雷福斯恢复军衔并晋升为少校,仪式就在德雷福斯十二年前被拔阶的军校校园之内,德雷福斯也在日记中写下了《痛苦的回忆》,来记录十二年前的悲惨给他造成的创伤。
然而,德雷福斯事件的余波并未结束,在1908年左拉遗骸迁移先贤祠的仪式上,德雷福斯被一个枪手击中,所幸并无大碍,在审判中,枪手声称自己的行为是基于对国家的爱,针对的并不是德雷福斯本人,而是德雷福斯主义——陪审团居然同意了被告的无罪辩护。
这就是政治符号的宿命!
最后补充一句,古典美学不好吗?
古典美学就过时了吗?
我觉得挺好的,各有所爱吧!
本文参考材料:《巴黎竞赛画报》采访 标题:on essaie de faire de moi un monstre 有人想要把我妖魔化,2019年12月,作者不详知乎文章《 19世纪发生在法国的德雷福斯案是一起什么样的案件?
》,2017年5月25日,作者: 杜连殳纪录片《 罗曼·波兰斯基:被通缉的与被渴望的 Roman Polanski: Wanted and Desired》,2008年1月18日,导演: 玛琳娜·泽诺维奇
取材自第三共和国的大事件(Affaire Dreyfus):1894年法国炮兵团的犹太军官被军方指控秘密向德军提供情报,而被判以终身监禁;那时的法国仍沉浸在普法战争的创伤里(阿尔萨斯-洛林割给了德国),民众中充斥着反德,反犹的激愤情绪。
德雷福斯的平反历时十二年,直至1906年,才最终得以平冤昭雪。
期间,以左拉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在《曙光报》联名请愿,为现代意义的“Intellectuel”正名;法国社会分成对立的两派,以报纸为媒介进行论战,对共和国、宗教、公平正义等概念加以阐释,对后世影响深远。
在波兰斯基的镜头下,现实与历史的时空距离在冷峻的色调中缓缓展开;在远近镜头的切换下,观众的眼睛可以舒服地旁观人物的对谈与独思;而饱和度很高的颜色对比也和谐地共存,透着古典的端庄与典雅;整体而言,导演对严肃题材的处理令人惊喜,会再刷~
1.战后的法国需要用民族主义调动民众的积极性来为法国资产阶级政权服务和转嫁阶级矛盾,德雷福斯作为犹太人就很不幸的被牺牲了。
要批判既得利益者,不要去指责民众(民众也分好几派,而且许多民众后来意识到不也为德雷福斯的真相摇旗呐喊了不是吗?
德雷福斯最后不也是平冤昭雪得到补偿了不是吗?
),民众也很无辜,他们的生活被多重剥削已经很辛苦了,哪有时间去研究意识形态问题,被统治阶级操纵他们也是受害者。
“民主的暴政”理论完全是一摊狗屎!
民众(工具化)被控制,被利用,被当做靶子被伤害,而背后的人呢?
是谁操纵起民粹而牟利,那些声讨人民群众的精英们或小知识分子是眼瞎了吗?
他们看不见也不会去看见,他们就指望着“老大哥”时不时的施舍苟且偷生,他们是最卑鄙的投降派、机会主义家,甚至还有马基雅维利主义者。
左拉的《我控诉》写的很好。
关于民族主义后面更深层次的阶级问题,中国也曾经被东边的军国国家既日本民族深深伤害过,一个湖南人说道:“中国人民同日本人民是一致的,只有一个敌人,就是日本帝国主义与中国民族败类。
”“我们对于日本无产阶级的士兵并无冲突,我们要用一切方法使他们站起来,反对他们本国的法西斯压迫者。
”“日本除了亲美的垄断资本和军国主义军阀之外,广大人民都是我们的真正朋友。
”2.怎么不谈谈巴黎公社的影响,哦,原来一个个都tmd是小剥削阶级,害怕人民群众当家做主。
哪怕只是意识形态。
3.文艺作品是意识形态的产物,意识形态与人的存在是具有统一性的。
电影中的意识与波兰斯基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将两者进行脱开才是无比愚昧的蠢货(奉劝看点书吧),就是说那些个极端的“艺术爱好家”们。
我们当然允许导演利用历史性文件进行控诉,但现实意义则必然由现实来审判,它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有时候矫枉过正不是一件坏事。
对于《我控诉》电影本身,如果抹去导演姓名,这是一部缺乏亮点的优秀古典电影;如果加上导演姓名,此部影片所让人联想的现实事件也是不言自明的,即波兰斯基的“罪”。
因此引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作品和作者是否可以、是否应该分开?
首先,我看过波兰斯基的几乎所有电影,我认为多数人和我一样,不会否认波兰斯基的电影的优秀。
对于他“犯罪”的事实,即便看过纪录片之后,我们逐渐接近事实的真相,即便存在司法不公的可能,即便波兰斯基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是我们应该尊重法律。
因此女权发起抵制、阿黛拉离场是合理的,我们支持她们勇敢发声。
但即便我们发起抵制,也应该针对他的为人,而非他的作品。
正如当今失德艺人都会收到惩罚,且作品也都会被封杀,但其出发点是艺人的道德,而非作品本身的好坏或其人的才华,其目的在于维护社会道德。
一位有罪之人,我们势必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可以剥夺他的创作权,甚至生命。
但是我们是否就应该否定他所有才华呢?
人才,是可以分开写的。
我们可以从历史中窥见一斑。
贪官秦桧,修订的《四库全书》丰富了我国文学史;罪人秦桧,对书法艺术和宋体字的推广贡献亦不可谓少;马丁路德金,私生活糜烂放纵,通奸嫖妓皆沾,却是黑人民权运动领袖……古今中外,人与才相分离的例子不胜枚举。
民国时期,世人对多情才子胡兰成曾有这样的评价:“其人可废,其文不可废。
”此言可谓切中了肯綮。
阿根廷女权领导者之一、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卢奎西亚·马特尔曾在评审团发布会上表示不会参加波兰斯基电影在本次电影节的晚宴,也不会起为波兰斯基获奖而祝贺,但她认为影片出现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是正确的,会公正地评判这部电影。
也许对于舆论中的大众以及无法完全了解真相的我们来说,对于波兰斯基,也许可以持这样一种看法:其人可废,其才当惜。
艺术与道德的边界该如何把握,这也许是个哲学问题,发人深省。
若不仅限于艺术,再推而广之,可以考虑这种极端情况,如果一个人作出的社会贡献趋于无穷大,其犯下的“罪”又趋于无穷小?
能否否定其人的一切?
其中必然存在界限,但这个界限却是难以度量的,只能由主流社会价值引导。
《我控诉》,罗曼·波兰斯基,四星半。
影片改编自法国史上有名的冤案“德雷福斯案”,当时法军的一名犹太军官被指控犯有叛国罪而流放。
影片以德雷福斯被定罪流放开始,讲述了皮卡尔上校发现这个案件中的一些疑点的过程。
影片虽然是说德雷福斯案,但是全片中德雷福斯出现的频率很低,波兰斯基更重点的对德雷福斯遭到的迫害和一个“履行自己的职责”的人进行描写。
整部影片来看,延续了波兰斯基一贯的风格,整体色彩偏幽暗,黑色而阴郁,叙事缓慢,而然这也是我给本片打四星半的原因,叙事缓慢、基本找不到集中的冲突点,会有一些观众因为这种因为而错失这部好片。
整部影片来看,对于中立和客观有极大的保持,基本无挑动、无煽情的场景,波兰斯基尽量将事件摆上台面,借以德雷福斯的话来说“你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从画面来看,我真的是太喜欢这个画面的质感了,无论是背景、服装、道具还是其他,水准比某些剧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再聊一下这个名字《我控诉》,这个控诉到底是控诉什么?
或者是说,是谁在控诉?
是冤案的受害者的德雷福斯,主角皮卡尔?
又或者是波兰斯基在借影片之口控诉自己四十多年前的遭遇?
关于这个的解读有很多,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本片的主要更多是在聚焦了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一种疯狂的激进民族主义,一种腐朽落后的官僚体制,就像是在原片中的一段话“按您的逻辑,如果我的笔迹与信件相符,则证明我有罪;如果我的笔迹与信件相悖,却同样证明我有罪”,至于冤案本身的着墨点确实是太少。
另外附几个补充。
1. 本片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或者电影节最佳电影也就是金狮奖的是《小丑》,另外还获得了法国电影凯撒奖的11项提名,最终拿下了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和最佳服装设计三项;2. 在本片获得凯撒奖时候,引发了法国社会的抗议,而《燃烧女子的肖像》的主演阿黛拉·哈内尔和一些其他人员当即离席抗议;3. 德雷福斯冤案的除了腐朽落后官僚体制的原因,还有严重的反犹主义的影响,而男主皮卡尔上校,也恰巧对犹太人也带有偏见;4. 片中出现过的乔治·克莱蒙梭,就是我们所知晓的克里蒙梭,后来的法国总理,签订《凡尔赛和约》的那位;5. 在专栏上写我控诉的作家左拉,就是爱弥尔·左拉,法国著名的小说家,据说巴黎有以他名字命名的街道。
无聊
波兰斯基最近两部都太老气保守了,怀念b级片调调的他。说到底这种克制的风格太波兰了,一点不法国,所以特违和,就难怪最好的片段是《我控诉》那篇文章以及之后被民众烧掉的报纸聚起的火堆,因为味道终于对了,结果愤怒刚推起来还没兴奋呢就又凉凉了……
看完电影我也想控诉一下,华星的放映存在了重大失误,在前排几乎看不全银幕。还好后半段鼓的声音把我敲醒。
平静得像是吹动了历史的浮尘
波兰斯基这一次令我失望,感觉是他本人借题发挥的自我辩白和自我同情。总之,平。
挺老派,其实也挺俗的,但是反过来看的话其实也特别好,完全没有沾染欧洲电影大环境下的奢糜之风,而是在脚踏实地地讲故事,整体的节奏还是会让人怀念的,不过虽然但是,你有什么好控诉的?波兰斯基如果真是在拿一个历史上板上钉钉的冤案给自己开脱,那也是挺不着调的。
一篇"我控诉"掷地有声 于历史 也于自己;没想到德雷福斯事件还间接催生了环法自行车赛
@2024-06-01 21:37:24
当一部影片实在没啥亮点的时候,就只好用古典,大气,稳健,克制等形容词来敷衍过去,这样一个题材交给波兰斯基,只捣鼓出这么一个他本人及格线水准的作品,那些四星五星真的不是对他本人的侮辱吗?
波兰斯基的才华应该可以在叙事上有更多精彩的发挥却拍的波澜不惊,不过冷峻的视角也让人对控诉主题更有关注
人品毁了作品。当你知道导演强奸幼女,也许你仍能欣赏《罗斯玛丽的婴儿》,但你还能欣赏《我控诉》吗?
历史改编,但是拍的非常死板;有剧情,但是非常枯燥
就事论事,拍得是大师级的精彩,Dujardin的表演极具感召力。但是,作为一个躲牢狱之灾几十年的有罪之人,拍一个关于正义和真相的严肃历史题材作品,忏悔还是伪善先不管,有可能是一个天才对世俗法治体系最轻蔑的讥讽。
去年凯撒奖颁奖仪式上被燃烧女子肖像剧组搞的一出闹剧,导致这豆瓣涌进一大群估计连波兰斯基是谁都不知道的喷子恶意刷低分,ctm的政治正确。搞臭这电影就能惩治所有的“罪犯”?都在玷污电影这门艺术。说回电影,虽然人物多看得也很吃力,但是能够静心看完,波兰斯基的导演功力确实有水平
向为了正义公平而不屈不挠抗争的勇士致敬!电影不曾高潮迭起,也许是因为事实的年份跨度大了些....所以观影并不能集中,看了三次才看完,珀波是出演律师拉布里吗?全留唇上须导致脸盲的厉害👍直至最后才坚难的分清谁是谁...一星献上,三观坚持
渐入佳境后劲十足,前面需要一定的耐心;我相信打一星的人根本没有看这部电影,他们就是为了单纯的泄愤,他们一无所有只剩下无知的愤怒;那么我如果也不看电影就是为了支持波兰斯基直接上来打五星是不是和他们也一样了呢?所以我们从来不都是同路人,他们看了那么多电影也白看了。
没看完
古典风格来自于前现代的非主体性,在《我控诉》的前半段,关于德雷福斯事件的影片,德雷福斯却是仅仅是一个出现在望远镜中被观测的对象。用如此的方式,《我控诉》隔绝了情感,以及避免了个人—体制的政治性叙事诱惑。很难确定波兰斯基究竟是否在指涉公众对于其社会事件的指控,即便存在,也是一种优雅而锋利的回击。因此《我控诉》并不缺乏强度与力,并非完全古典,影片的前,后半段处于镜像关系,作为“侦探”形象的皮卡尔退场,德雷福斯本人现身,逐渐找回自身作为现代主体的主体性。
#2019威尼斯第四场# 虽然导演今年身缠丑闻,但拍摄水平确实还是稳的。画面情节整体都很有年代感,尤其是几场冲突场面加上配乐很有质感。不过节奏有点问题,中后部剧情略拖沓。
这片的剧情像是一百年前的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