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疼痛的生长期,青少年在无所事事的规律作息的巨大罅隙间,漫无目的地游荡,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夏雨,暴晒于正午的烈日下,散漫地晃荡在老北京狭窄的屋脊上,思考着如何寻找敲开每一户人家房门的钥匙。
指向欲望的窥探者形象是两位主角身处无尽夏日时的另一共性。
从他第一次对Nadja的背影产生好奇的凝视时,欲望作祟下潜进主卧偷偷翻看她笔记里哲学遐想的涂鸦,而所有试探性的窥视在听到外界响动时戛然而止,这都证实了他无法成为一位好作家,或者在那个夏天他无法成为一个好作家。
对幻想占有的欲望客体丝毫并不妥协于自己的嫉妒,对迫切渴望得到认可于成就的作品评价的焦虑,在异地郊外的夏夜如同一声声淫荡过瘾的娇喘,伴随着间或传来的疲惫呻吟,将他清醒地驱逐到蚊虫纷飞的藤架下彻夜无法安睡。
他对Nadja的好感过于明显,以至于镜头外的我不时共感到一股精液——男性欲望的象征物——试图流动却不断受到窒塞的为难与尴尬。
然而他的矛盾却也如此透明可见,来自上位者精密周到的打量与审视,想必每次的结果——Nadja不过是卑微讨好的服务员,都像避孕套一样强制地抑止了他性欲的释放。
配角cp又是一对“火山挚恋”,相同的结局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走向。
精心的铺垫、张扬的挑拨、乃至灵魂的契合,最终似乎都只为了上演一场壮烈的燃烧而为男主资质平平的觉醒献祭:同着火的野猪一齐在一条死路中被山火活活烧死。
女主不用多说,美美美,赞赞赞。
因而,每一次她看向男主的倾向都使我惶恐,生怕导演出于同性别而对男主产生的恻隐之心将二人配平,然而结局还是过于温情了,能够从二人对视的微笑中体现导演的性别属性,如果是位女导演执镜的话,想必更倾向于让画面停在他躲藏在草丛中对Nadja再一次投射的隐秘而热烈的窥探。
如果没有看完Christian Petzold(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2023年这部Roter Himmel(红色天空),我一定不会知道Wallners这个奥地利组合!
原计划这是一部看完后就会删除的电影!
103分钟的电影,支撑我能够看完的原因,前10分钟感受到的好像是45mm定焦下的视觉,颜色、构图舒适,且原声德语对白不违和。
直到第五次终于看完全片,感觉整部电影就是35mm、45mm、55mm定焦下展现的几个精致情节,而不是一个故事。
片尾曲响起后,音乐充满了对全片愉悦的回味,片中人物性格立体化了!
当然,按计划我从硬盘上删掉了这部电影!
结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片尾曲的旋律一直萦绕,并且我几乎能回忆起差不多全部的情节!
奇了怪了!
难道片尾曲有什么魔力?
百度豆瓣一下,原来片尾曲就是这个奥地利组合2021年专辑《Prolog I》中的第二首“in my mind”,并且很多豆友都觉得这只片尾曲会有萦绕的感觉,而且电影中出现了3次!
OMG,印象中出现第一次时我只有对画面定焦味的感觉,第二次出现时记住了那几个发光的球拍,第三次出现便是片尾曲了。
突然想再看一遍这部已删除了的《红色天空》!
更奇怪的是接下来听了《Prolog I》专辑的第三首“All Again”,一下觉得“in my mind”仅仅是一道开胃小菜,“All Again”才是私房菜馆的精致正菜。
耳中听着这首“All Again“,正好看见一位豆友对英国电影《倒带人生》影评中的一句话:“我觉得这个电影更像是个洋葱,一层层把皮剥开,没有哪一层是集中发力的,但积累起来,就突然戳中了我的泪点”,音乐就该如此!
难道是佩措尔德2021年听过了《Prolog I》后,就决定把这种情绪遍布于《红色天空》中了吗?
导演和葆拉贝尔第三轮的合作再一次冲击了柏林电影节,依稀记得场内评价就很好,所以打开的是满怀期待!
也确实不让我失望,它非常生动的讲述了一个正在迷失的创作者所经历的身体和心灵上的煎熬。
不管是山火,作品,情感,还是和一段海边的生活,对他来说都只是一场焦灼的煎熬,而这场煎熬,导演用了更平静和温柔的方式展示了。
影片的节奏不快,音乐不激昂,画面不冲击,甚至过于柔美。
懒散的海边,度假的人群,森林中的小木屋,陌生的偶遇,风情的女性和随意的关系,一切度假和放松的前置因素都在引导每个人进入一场享受的旅程,唯独男主,他穿着灰色的长袖衬衫,皱着眉,焦灼而暴躁。
他一步一步用自己的焦虑困住了自己,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失去了社交的能力。
他用工作当借口拒绝参加朋友的活动,不关注朋友的情感变化,不了解身边人的背景就恶意的嘲讽臆断,在女主评价作品时念叨一个卖冰淇淋的懂什么,又在之后知道了女主文学博士的身份后大吼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焦虑使他失去了一切本该拥有的观察和能力,傲慢自私又防御的状态让他机无法融入这个优美的环境,也无法放松下来进入创作的状态。
而这一切就像是这场山火,你以为它很远,不会影响生活,殊不知它步步紧逼,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讲一切化为灰烬。
于是你会失去朋友,错失暧昧的姻缘,甚至失去引以为傲的创作能力,然后再在一片废墟中重建。
山火的点燃或者说烦躁的开始也许是从汽车的咔咔声带来的微不足道的焦躁开始逐渐的累积,也是遇见女主开始逐渐膨胀的欲望。
我特别喜欢女主的红裙子,那不就是那一点火苗吗。
他对她的喜欢从声音,到具象,到探索跟随,炫耀受挫,误解抱怨,最后归于平静,再见女主她也不再是红色而是烧焦的咖色出现,她是火焰,是欲望的化身,自然也是这一切的开始和终点。
也许是我太爱葆拉贝尔了,精灵就是她最适合的面貌,属于尘世又有点超脱,是欲望的象征却不配被染指的状态完美的展示了如火的样貌。
而这一片红色天空之下反射出的就是每一个如男主般的创作者的焦躁压抑和想法吧。
如此自然、才华横溢,比起《温蒂尼》不再营造一种魔幻现实的氛围,但观众对它的理解需要借助电影本身之外的——需要知道佩措尔德这个三部曲对应的元素精灵,它是一个带着预知的要素,导演引导你去探索他的隐喻的片,这个部分本身就有趣味性。
男主角Leon是可见的躁动不安的火,年轻而缺乏经历的作家,敏感多疑,焦虑愤怒。
在他周围,树篱阻隔了宽阔的海岸,其余的角色如同流动的水,他们的计划、事业、爱都处于一样的流动中,在此间如鱼得水,甚至如同夜晚跳跃的光球那样绚烂,不知为何还总能顺利,让人嫉妒非常。
影片中心理上的一个高 潮是编辑来到的那次晚餐,在这个Leon几乎没有发言权的餐桌上,女主角Nadja逐渐被剥开面纱,显露她并不轻浮肤浅,瞬间颠覆了Leon的心理阶梯,对于被公开自己的真面目,Nadja也显得局促(她是多么爱伪装表演的一个人,仿佛水装在各种容器里),如果演员能做到“脸色逐渐苍白”,那么Leon的神色会像那首海涅的诗一样,多有趣,Nadja最喜欢的一首,在他眼里,自称为“公主”,而他是喷泉水池边的奴隶,佩措尔德绝妙地让她重读了一遍,随着诗歌的再次诵读,Nadja显得更自然快乐,而看起来Leon会是那个因为爱上而死的阿诗舍人,火精灵被水精灵浇灭灵魂,在这里是一个小小的陷阱。
但并没有让他直接挫败,是的,像普通人的故事里一样,焦虑愤怒的人心中的火焰,往往会先导致周围无辜的人受害,山火配合隐喻,恰恰好是一场和地震类似的“爱的表征”,开始吞灭代表单纯的动物、在诗歌诵读中沉浸的真正的阿诗舍情侣,代表水精灵的Nadja毫发无损地如潮水般离开退去。
只剩下Leon独自在海边,那时,也许才算是燃烧殆尽了,原本他只能在海边时安眠,他真正源自于心地熄灭了,最后的段落中,表情里只剩下庞贝一样的死城,他是否真正爱过Nadja呢,照片并没有Nadja的正脸,像她第一次出现,她的面容、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看海,她神秘的水一般的宽容才让他感到安息,也许Leon那么糟糕,才是常见的平凡的人。
那么他们在结局重逢,“而那一切指向还有人记得他,在等他,他们还会再见”,如他一直所需地“被记住”,像大作家那样住过就被人们记住的房间,毕竟失去面容地被大火吞灭过于悲惨,那一点小小的人类本能的不愿消逝与被遗忘啊。
或许是被水精灵拖进水中的结局。
Roter Himmel 红色天空 Afire 2023 德国郁郁不得志的新人小说家Leon,在夏日的森林度假屋中,自卑地爱上了正在研究海因里希·海涅文学批判的phd学生Nadja。
夜幕降临,一场大地的震动,一片悄然蔓延的山火,一对在火焰中等待死亡的爱人,和一个“看了我很久,最终离开”的她。
种种失去的代价,终于唤醒Leon对自己的执念,让他看见身边那些曾没离开他的人。
夜幕降临,大地震颤,飞禽走兽竞相逃离。
人却在其中进退失踞。
Nadja寓言般念出海涅的《阿斯拉人》:每天夜间时分,美丽的苏丹公主在喷水池边走上走下,那里洁白的水花轻溅。
每天夜间时分,年轻的奴隶伫立在喷水池边,那里洁白的水花轻溅;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一天夜间,公主近前开口疾言:“我要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家乡,你的部族!
”奴隶回答道:“我名叫穆罕默德,也门是我的家乡,那些阿斯拉人是我的部族,一旦相爱,注定消亡。
”This is the quake of love, overture of deaths. 暮色降临,爱意渐浓,天边泛起红色,海底翻出蓝色;谁会在坠入爱河的时刻死去…!
我们相爱,我们束手无策。
电影中提及的音乐:Wallners的In my mind。
呼应湮灭了的浪漫主义,和爱在灾难面前束手无策的处境。
Following UNDINE (2020), German cinema luminary Christian Petzold's tenth feature film AFIRE tackles another elemental force point-blank. Exclusively confined in a holiday home on the Baltic sea, with a raging forest fire ablaze in the vicinity, four twenty-something young people, Leon (Schubert), a writer, his friend Felix (Uibel), an art school student, Nadja (Beer, whose emotion is levelheadedly kept in check), Leon's new crush and Devid (Trebs), Felix's new boyfriend, do not seem to heed the impending danger, until their leisurely time is grossly interrupted by the engulfing blaze.Among the quartet, Leon is the protagonist, all he wants is to spend the time rendering a final touch to his second novel, named "Club Sandwich"and is constantly vexed by any sort of distraction, he is also quietly overwrought toward the prospective visit from his editor Helmut (Brandt). Played by Schubert with a simmering pique, Leon is a wet blanket in the group, and too self-absorbed to apprehend what is going on around him. He is dismissive of Felix's photograph projects, slow on the uptake that Felix and Devid have become an item, not to mention he fails to suss that Helmut is gravely ill.Leon is attracted to Nadja, but also depreciates her ice-cream vendor side hustle. He nerves himself up to bestow a first-reading of his novel on her, and is resultantly affronted by her negative feedback on it, "who cares for a critique from an ice-cream vendor?", but the truth is, Nadja is so much more than that. The revelation only further disconcert him and sends up his navel-gazing discomfiture.The fact is, Leon never truly tries to know Nadja except for the coup de foudre, he secretively and pettily resents Devid for having a roll in the hay with her, then bluntly plays the "hard to get" card when Nadja shows some initiative, much to his chagrin and to no avail. The problem lies in that it is hard to get on board with Petzold's wavelength to feel sympathetic of Leon's double-bind, whose character is too close for comfort because there is a plethora of people like him around us, it becomes a cliché, and not a pleasant one.It is one thing that audience begins to empathize with Leon's plight on account of Petzold's diligence in his direction and his unyielding focus on him, but to root for Leon is another thing. It is a pertinent dilemma that a director chooses to tell the story of the most inert, most unstimulating character among a close-knit group, just because he can relate to him the most. A testimony that why fiction cinema is hurt for filmmakers from all kinds of diverse groups to tell their own stories, for instance, Devid's sexual fluidity, Nadja's mystique and Felix's sensitivity, are, for Yours Truly's money, all far more appealing than Leon's inceldom and tunnel vision.Eventually, Petzold's long-waited coup de maître attempting to induce a cosmic catharsis out of the preternatural force, aka. the rampaging fire and its casualty, doesn't have the same lingering impact like his previous works. Fire, unlike the stillness of water, proves to be a pricklier, more volatile subject for Petzold to operate with, and AFIRE is also weighed down by the ending's noncommittal insouciance. Still, it has the best teutonic joke "spray me gay!", which advisedly suggests that dry humor should be mined for Petzold's next project.referential entries: Petzold's UNDINE (2020, 7.2/10); Lars von Trier's MELANCHOLIA (2011, 7.8/10).English Title: AfireOriginal Title: Roter HimmelYear: 2023Genre: Drama, Comedy, RomanceCountry: GermanyLanguage: GermanDirector/Screenwriter: Christian PetzoldCinematography: Hans FrommEditor: Bettina BöhlerCast:Thomas SchubertPaula BeerLangston UibelEnno TrebsMatthias BrandtRating: 6.8/10
电影本身的节奏是很经典的东欧式先抑后扬,电影的前一个小时是充满压抑和烦闷的,它用尽气力去塑造了一个烦人的主角,再用最后三十分钟去引爆前面的堆砌,这种手法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如果题材不合适,只会让人难以下咽。
莱昂其实以通俗点的语言来评价男主角莱昂的话,我可能只会用犯贱来评论他。
而用精确一点的语言来说的话,莱昂是一个完全的自我中心论者,他在电影中呈现的形象已经不仅仅是不讨喜,他是有点惹人厌恶的人。
他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是个作家就目空一切,实际上电影中有个片段,是出版商念诵莱昂的文稿,就单单两三分钟的时间,莱昂的文稿就凸显出了做作、矫情、文字重复没有意义的状况,你听着他的文稿,甚至难以理解这种作品居然还有出版社愿意和他对接。
但就是这样一个名不副实的身份却带给了他傲慢的底气,他称菲利克斯的作品是难看的垃圾、看见娜迪亚卖冰淇淋就将她和贫贱划等号、认为戴维是救生员就等于文盲,哪怕对方能说出在海洋中发光的藻类有什么习性都不愿转变自己的观点。
当最后莱昂因为出书无能和对于娜迪亚的爱与嫉妒而向娜迪亚和出版商恶语相向的时候,娜迪亚的回击和辱骂让我不由得感到舒爽,一整部电影终于骂他了。
其实莱昂的性格要准确评价的话,可以说是作茧自缚。
他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像个盲人一样看不到自身以外的更开阔的世界里正在发生的事,被自身烦恼折磨,对周边的人或事物冷漠、麻木,爱也渐渐消失、深埋起来,越来越多的是对他人的埋怨、猜忌与侵犯。
而他的“侵犯”则体现在电影中极多的“偷窥”镜头里,菲利克斯、戴维、娜迪亚,莱昂偷窥过每个人和每个组合,他把自己的状态比喻为高等的,以“上帝”视角去审视和判断他人。
就像电影前期,菲利克斯拿出自己的摄影作品,表示自己想用任务的“背面、正面”为组合来凸显大海的主题,但莱昂言辞激烈地抨击了这一构思,在他看来,当相机转到看海人的正面时,他们就不是在看海了,而是会看向相机。
背面代表窥视,正面代表交流,莱昂只想窥视,不想交流,他抱着书写世界的愿望,想拉开距离观察,却常常失焦而目迷。
而更加讽刺的是,莱昂对待“冰淇淋车员工”和“文学博士”两个身份的娜迪亚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最开始自己的文章被批判,莱昂整个人的表达就是“你也配”的轻佻傲慢的态度,而娜迪亚身份凸显后,他的状态是“真的吗?
你真的是博士吗?
你不就是个卖冰淇淋的吗?
”的难以置信甚至有些破防的态度。
在莱昂把小说拿给娜迪亚阅读,得到批判,并最终得知娜迪亚并非只是海滩上的冰淇淋售卖员,而是文学博士时,莱昂对于自身身份的认同感跌至了深渊。
批评的意义与重要性,因为批评者的身份发生了质的改变。
在此之外莱昂还悲哀地发现,在这个假期里,看似轻蔑一切却渴望着一切的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欲求的这些人与物。
他的自我中心论就这样出现了裂缝。
而除开莱昂“成长”的主线之外,作为副线的菲利克斯和戴维这对同性恋人的故事一直游离于主线外,餐桌上的一个吻、暗示意味的性场景。
甚至令观众以为只不过是主人公爱情线的佐料,却在高潮部分让人倍感意外。
两名同性恋人在山火中殉情的情节呼应了女主角背诵的那首海涅的诗歌:一旦相爱,注定消亡。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则是最后一段,将在太平间的影像文字化的突变,简直是神来一笔,它让电影没有落入到伤感煽情的窠臼里,摆脱掉那些廉价的俗套感。
借出版商朗诵文稿的方式,让电影的副线和主线相连接,再次回到文学创作的话题上,也娓娓道出了莱昂在创作与心态上的成熟转变。
在终于懂得观察与关心身边人的重要性,他将同伴的爱情悲剧转为自己的创作,作为献给亡友的一份礼物。
除此之外,在电影的最后一幕,娜迪亚在海边冲着莱昂咆哮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说出“四号病区”是“绝症病区”。
电影中没有任何对此的刻画,那么换个方向想一下,是否是娜迪亚本身就已经身患绝症了,然后正好又和出版商同病相怜,她借来轮椅可能是为了提前适应自己未来无法行走的状态。
原文于2023年2月24日首发于 陀螺电影 公众号一种莫名的焦虑,是蔓延在佩措尔德新作《红色天空》中从始至终的底色。
几乎从甫一开头,导演便在极力试图书写一种烦躁的焦虑情绪——二人相约前往度假小屋,行至半途车坏了,主角与朋友只能步行穿过森林前往目的地,在路途中还差一点迷路,等到了度假小屋,又得到了小屋已有人居住的坏消息,这个先一步住进来的女人不收拾房间,并在晚上和情人做爱的时候发出噪音影响主角二人休息……焦躁感从一件件小事中被逐步植入,在正式搭建起叙事框架之前,观众就已被先行给予了情绪的铺垫。
而这种情绪是一直贯穿在整部电影之中的。
从主角的视角出发,就会发现,主角一直在抗拒来自于外部的各种事件,试图游离在所有人和事之外,成为一个“独立”的观察者,不论是总是邀请主角去游泳的好友,还是同住女主角以及新认识的海滩救助员,他一律拒绝所有人的任何邀请,使得情绪张力总是保持在主角这一侧,而其他三位角色从这一角度来说,则更像是主角焦虑情绪的外在具象化表现,不断用外部变化冲击内向固有存在的体验,也进一步将主角从整体情景中剥离,变得更像一个游离在外且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这种焦虑感的源头是一种在过往的佩措尔德电影中非常难得一见的主题:创作者是如何进行创作的过程。
创作过程中的这种无因的焦虑,在不少导演的电影中都是经常出现的主题,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莫过于近年来的洪尚秀电影。
然而在《红色天空》中,与洪尚秀的《小说家的电影》或者《塔楼上》那样的客观剖析所不同的是,佩措尔德所采用的是一种“第一人称”的表达形式,通过创作者本人的视角描绘这种不知来由(在这里,来由也并不重要)的烦闷情绪——主角几乎每一次拒绝朋友的邀请,给出的理由都是“我还有工作要做”,然而实际上,他的工作进度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顺利,他经常会被困住,然后便一筹莫展,嘴上说着死线将之却仍然花费大量时间在无意义的刻板举动上,甚至还会经常不由自主地睡着,并在醒来之后加倍地感受到焦虑。
这种做法,或许比不上洪尚秀那般自然流畅且举重若轻,但情绪的传达是颇有效的,诚然也就是坚实的。
洪尚秀《塔楼上》而整部电影,甚至也可以看作是作者试图阐释创作过程的叙述。
这与导演的前作《温蒂妮》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说《温蒂妮》是试图通过构筑一个完整的、清晰的故事情节,将神话故事与现代寓言结合的尝试,而《红色天空》所书写的故事本身就是故事如何被写就的过程。
在故事中,主角总是极力避开一切可能使自己成为“故事的一部分“的事情,他拒绝所有人的好意,对朋友恶语相向且态度极差,几乎不参与任何”故事中的“集体活动(在本片中,游泳、大海、水作为重要的物象多次出现,想必是佩措尔德为了他的元素三部曲做的小设计),只想专注于自己的写作,无形之间与别的人物角色形成了较深的隔阂,这种人物关系上的割裂感,似乎也正是在暗示着主角”创作者“,和其他角色”创作者的作品“之间的关系。
而故事的结尾则更加进一步地赋予了这种“创作过程的书写“多义性和文学性。
这种多义性的发散从主角作家的出版商来到林间小屋的时候便已开始,从此处起,创作的内容和创作外真实发生的事件开始有了交叠,直到结尾作家写出新作交给出版商,多义性的构筑也就正式完成了——这一切究竟只是作家小说中的故事,还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这时候再回首看去,会恍然发现,其实早在先前叙事中,导演便已植入了不少异质感的瞬间,或许也正暗示了这一点吧:对待男主角一向温柔友善的女主角,在看完男主角的文稿后突然以非常严厉的语气批判了它;明明出版商和男主角都认识女主角,而出版商在将女主角的文稿交给男主角的时候,却只提到是一位新人作家而非直呼其名……这些细微之处的反常处理是十分直觉性的,指向创作中多义性的构筑过程。
这种可以被解读成嵌套互文的模糊处理方式,总让我想到同样擅长用影像的复杂性书写类文学的电影作品的戴普勒尚,尤其是《欺骗》。
戴普勒尚《欺骗》而在《红色天空》中,佩措尔德展现出来的文本组织能力,文本密度以及对于段落组织的灵巧性,都是不及戴普勒尚的,这也是《红色天空》的一个问题所在:对于创作的无因焦虑的描述也好,试图展现创作的过程也罢,最终都是缺乏深入发掘的,只有横向的堆积,无法做到如同《欺骗》一般的厚度和复杂度——终究是体量较轻的小品。
但即便如此,《红色天空》也已经是和佩措尔德前作大相径庭的作品了。
或许我们可以再耐心等待下一部更加完善的新电影,来证实我们的猜测:佩措尔德在试图做出一些改变。
但现在,我们可以先不用着急催促。
毕竟,创作者的焦虑是一种旁人看来莫名其妙并且创作者自身也难以控制的东西——正如佩措尔德在《红色天空》中尝试传达的那样。
讲4个年轻人的故事,里奥具备了现在年轻人很好的品质,“傲慢自大,自负无能”,什么都不会干,还什么都不想干。
现在年轻人能力少、毛病多,这种人注定要走向失败。
最终都让他走出来的,让他有了灵感,写出好作品还是痛苦!
让他看到他的好友与好基友双双会烧死,而他因为自己的傲慢痛失了一段感情的时候 他才写出了像那样的作品。
拿自己的脸拿面子当回事的人,最终都会因为面子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无能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面子,因为他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
而牛逼的人,有钱人不是这样的。
20世纪90年代,德国电影面对德国分裂的历史境况有多种语境的呈现,如柏林墙倒塌后面对不同意识形态的对立,以及在社会转型中民众面对与时代共处的宏大命题应该如何选择等。
为了与巨变的社会意识形态达成和解,一种沉默的内省和克制的表达在德国电影人的创作中逐渐显著,厚重的背景衬托也注定了柏林学派会拥有了一种与时代潮流和主流电影截然不同的创作理念与美学架构。
他们让电影呈现了一种建立在独特美学层面的政治抒发,直到今天,柏林学派也能称得上是后柏林墙时代中最具有学术魅力的影像派别 。
源 起时间回到90年代初,伴随两德统一这一全新的自由创作环境的诞生,加上德国政府对该产业的扶持,德国电影在产量上开始呈现持续复兴的趋势,当时扶持的首要目的也是希望德国本土电影能让更多人走进电影院并希望在商业片的路数上与美国看齐。
此时德国各地也涌现出了各类商业电视台,独立电影潮随之兴起,复兴之路中不可忽视的如汤姆·提克威的《罗拉快跑》和沃尔夫冈·贝克的《再见列宁》首当其冲,为德国电影在本土的票房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紧随其后更有维姆·文德斯,迈克尔·哈内克等极具风格化的加入,他们开启的先锋美学不仅仅让德语电影在世界有了独树一帜的位置,也一度让此类个性化的作者风格成为了新德国电影荧幕形象的重要标签,后也多将其称之为“德国新浪潮”。
罗拉快跑新自由主义的开放式创作环境下,除了上述多元的商业片与特立独行的先锋派,一个全新的电影派别也带着后现代主义的严肃走出了荧幕。
在德国商业片的崛起之时,以托马斯·阿斯兰、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以及安格拉·夏娜莱克为代表的柏林学派电影人的创作理念在当时看来呈现出一种不被认可的叛逆。
他们普遍出生于60年代,社会变革的影响渗透了他们的成长经历,也将一代青年人的美学架构融入了他们创作中,几乎同是毕业于德国专业电影学院的他们多聚集在柏林从事电影工作,作品也大多仅在德国艺术院线上映。
他们的电影大多从社会意识导向中剥离,冷静回望东西对立的年代,关注统一后的社会现实,同时尝试加入了与同年代德国新浪潮电影大相径庭的美学策略。
符 号作为柏林学派标签下的电影,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能代表两德统一后新一代德国电影的复兴。
1982年1998年,由于基督教民主联盟的执政导向,德国电影主流价值充斥着明星效应与商业横行的大制作,让法国新浪潮正火遍欧洲的作者电影在此受到了冷落,且不少另类的眼光也投在了那些想要另辟蹊径的艺术家身上。
在无计可施的历史局面中,大家只能放弃宏大观念,回归私人生活,从集体环境回到家庭与个人,由乌托邦的幻想转向对个体现状的细微观察,让个体作为历史主体,以忧愁的美学角度代替宏大世叙事,由此开启一些更加真实的影像表达。
在此期间,有人受到法国新浪潮中特吕弗与希区柯克对话(《希区柯克与特吕弗对话录》)以及刊物《电影手册》的启发,创刊了属于德国的电影手册——《左轮手枪》(取名灵感源自于一家慕尼黑老影院的名字,同时致敬披头士同名专辑)。
柏林新浪潮(创刊追朔到1998年,当时正在慕尼黑电影学院上学的克里斯托夫·霍赫霍伊斯勒和两名同学对电影学院毫无激情的学生和大家极度缺乏专业精神的境况非常不满,因此效仿《电影手册》创建了这本将会改变德国电影环境的《左轮手枪》。
克里斯托夫·霍赫霍伊斯勒(霍奇豪斯勒)与《电影手册》不同的是,相对于法国当时繁华的独立电影产业与铺天盖地的影评论点而言,《左轮手枪》更着重于电影人之间对于拍摄技法的交流,以编辑们的兴趣角度出发对电影人进行采访与探讨,并致力于将其作为能够指导实践的理论方向。
杂志每年仅发布两期,后也成为了德国重要的迷影杂志,作为一块德国电影人严肃讨论电影的净土,在这段由柏林学派掀起的“新·德国新浪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杂志中的采访也为后期德国电影研究留下了重要的文献。
《左轮手枪》的创刊,是对德国电影市场过度商业化的反击,他们希望在一众模仿美国电影叙事的商业片之外创造出一套全新的体系,以霍赫霍伊斯勒的话来说:这是一场有益于电影精神健康的正当防卫。
牛奶森林2003年,本杰明·海森堡作为编剧,由霍赫霍伊斯勒执导的第一部长片电影《牛奶森林》问世。
这也是《左轮手枪》杂志编辑家族的第一部电影,从此,柏林学派让独树一帜克制叛逆的美学风格正真走向了实践。
定 由于当时意识形态的影响,《左轮手枪》构建起的柏林学派电影在德国很难溅起水花,直到2005年佩措尔德与哈伦·法罗基共同创作的《柏林游魂》开始,柏林学派的电影才真正开始被世界看见。
在他们的荧幕里,从个体焦虑到生产方式的压榨再到几近停滞的社会发展,人们由此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德国。
但即便这样,大多数德国人依旧认为此类电影如同邪恶的现实主义,是为了剥夺观看商业片的享受而存在,甚至认为柏林学派的存在就是为了对商业片进行道德指责。
柏林游魂但由《左轮手枪》诞生的柏林学派,虽然有着独到的美学理论与丰富的电影知识,但实质还是彼此较为疏远的松散团体,编辑或导演成员从未在任何地方发布过任何宣言与主张,深度的交流也仅仅存在于电影拍摄技法、创作态度和电影相关的知识领域。
2018年,霍赫霍伊斯勒才对柏林学派的共同点加以了概括:从个体角度出发叙事,减少情节剪辑,反映阶层生活,间接涉及政治,同时演员表演需要克制,禁止人物内心与言行之间形成表演张力。
大多数柏林学派影片并不拒绝对过去进行回望,通常以一种润物无声的姿态介入并激活了看似被边缘化的历史记忆。
精妙的表达需要观众自行思考前因后果,以简单的呈现方式放弃对观众的情感操控,从而引发理性思考,这也正是柏林学派呈现于荧幕的观点。
直到现在,柏林学派这一名词才逐渐成为了当代德国艺术电影中具有影响力的标签,它作为一个开放且持续生长的美学理念,把边缘带入了大众视野,同样也在呈现一场关乎历史的和解。
重返伤痛 ——佩措尔德的时空回溯1992年,德国舞台喜剧演员乌韦·施泰姆勒将Ost(东)和Nostalgie(怀旧)两个德语词汇组合成了一个全新的名词——Ostalgie,译为民主德国情结,指代主体为东德的人民对民主德国生活的怀念之情。
但这种“民主德国情结”所指代的集体情绪并不是拒绝融入两德统一后的新社会,更不是一种单纯想回到过去或逆转历史潮流的叛逆,民主德国情结的涌现是因为一部分民主德国居民希望保留下独属于他们的记忆和已经消逝的理想,以及构筑起他们的身份认同。
再见列宁1999年《太阳大道》和2003年《再见列宁》作为“民主德国喜剧片”这一类别在德国大获成功,随后便呈现出多种轻松且接纳度高的方式来塑造柏林墙倒塌及其带来的影响,可电影类型的流行却使“民主德国情节”这一意识本身开始膨胀,而这一标签也逐渐转向为商品经济的产物,讽刺的是,影片中的内容甚至正在成为年轻一代德国人有关于柏林墙时代的“记忆”或想象。
作为柏林学派代表人的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在2012年将一部名叫《芭芭拉》的电影同样建立在了东西德合并前双方紧张的时代背景下,但风格却与《再见列宁》、《窃听风暴》等冷战宏大题材全然不同。
他从未有过布尔乔亚式的自怜,而是处在相对中立的位置,带着对新社会生活乌托邦幻灭的审视,对当下困惑、迷茫与不满的反思,表达了一种通过反思进而重新评估德国社会的强烈愿望。
芭芭拉《芭芭拉》的内核本质上是投射那些意识形态中被放逐的人。
一位由于提交前往联邦德国签证而被调遣至偏僻乡村的来自民主德国的名医芭芭拉,她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在受到当地的警察监视,她会长途跋涉到海边树林与联邦德国的男友见面,同时也与乡村医院的同事和病人逐渐熟络。
电影中芭芭拉作为那个特殊时期下摇曳不定的个体,在影片结尾时在强烈的渴望与纠结中做出的选择无疑牵动着每个观众的心,而这部《芭芭拉》也以一种复杂的视角呈现出了那段分裂时期中的市民心理。
监视、抉择等元素在电影中更为实体的呈现,而芭芭拉这个人物,也同样作为一种宿命论呈现在了这段历史中。
《芭芭拉》所承载的核心看似与两德统一后的主流社会价值取向格格不入,电影既没有被当作历史清算的工具,也没有沦为寓教于乐的商品。
当主流电影纷纷侧目民主德国人民如何逃往联邦德国的故事时,佩措尔德构建了一个允许人回望过去并重新打开历史记忆的空间,这种情感是极其私密且真实的,也是一种对当下困惑和对理想的质疑。
若在《芭芭拉》中,我们能切实感知到那条无形的边界,同样出自佩措尔德的《心的居所》(2000),则通过对一对极左父母的言行与举家逃往游离失所生活图景的刻画,呈现出了一个时代夹缝中的特有群体,将那些无法融入的意识形态比作了幽灵般的边界,铺满在了这个本无边界可言的自由国度中,在这里,新的社会形态还未成熟,固有的情感纽带却又岌岌可危。
心的居所类似的题材在佩措尔德作品中占据多数,绝妙的切入角度和超现实架空结构的呈现让影像始终在画面中保持着克制与反思。
如《不死鸟》(2014)便是把故事构建在了二战焚烧集中营后德国投降时期,而《过境》(2018)则是架空出了一场在分裂的意识形态中逃离的困境,当战争的残酷和分裂的构想合为一体,让《过境》这个故事在严肃外壳下多了些奇幻。
而当佩措尔德将柏林学派的美学立场投向当代德国青年困境时,一部如他所说,代表德国夏天的电影《红色天空》在2023年诞生。
不死鸟
过境而当佩措尔德将柏林学派的美学立场投向当代德国青年困境时,一部如他所说,代表德国夏天的电影《红色天空》在2023年诞生。
《红色天空》2020年,佩措尔德因covid-19卧床4周,巴黎联合制片人在此时给到了佩措尔德一整套侯麦蓝光碟,重新看完《夏天的故事》后的佩措尔德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德国没有属于自己的夏季电影?
让青年们记得或回想起那些暑假里的美好或遗憾,理应是一件浪漫的事。
故事的设定有广阔的海滩,有陌生的房子,度假中有突如其来的邂逅,也有模糊情感的困境。
作家里昂与好友菲力克斯前往海边小屋度假,除了带着他根本不优秀的作品外,里昂还一路带着股作家高姿态的傲慢。
同住一栋别墅的娜迪亚总会在夜晚和炮友发出声响,这也导致素未蒙面的里昂因休息不好写不出文章而对她厌恶不已,但未想到的是,里昂竟在第一次见到娜迪亚时爱上了她,可在里昂心里,娜迪亚只是一个在海边买冰淇淋的女孩,一个他不可能瞧得起的女孩。
好友菲力克斯在海滩邂逅了同性恋人,两人的阳光开朗使得他们瞬间在别墅小团体中占据了中心位置,也让里昂高傲的内心别扭更胜。
在娜迪亚的劝说下,里昂不情愿的把作品稿件给她阅读,并对娜迪亚阅读后产生的质疑表示愤怒,殊不知在餐桌上娜迪亚坦露了自己是文学博士的事实。
一种彻底被边缘化的情绪和对他人的敌意席卷而来,对他人的傲慢与尖酸也终让自己被孤立在了那片海滩。
直到山火扑向了树林,直到娜迪亚代替不会开车的里昂护送病重的编辑前往医院,直到菲力克斯和恋人十指紧扣葬身火海……里昂终于放弃了原本的初稿,以度假经历为灵感写出了完整的小说。
工作生活双双差劲,眼高手低的里昂最终为他的傲慢与偏见付出了代价,也在孤立挫折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也或许什么也没明白。
“可怕的是,人们说的都是对的,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全都忘记:小屋,大海,还有她。
只是在极少数时候,在他感到被孤独折磨时,这段模糊的记忆会向他袭来,那感觉似乎是有人还记得他。
”电影以里昂作品的文字结尾,伴随坂本龙一《andata》的响起,夏日记忆也正曲终消散。
这一切或许是梦的拼凑,又或许是里昂的亲历,但那些关于成长的懊悔,那些青春懵懂的必修课,都在这部完美的佩措尔德美学作品中随着山火的蔓延,升向红色天空,盛夏余烬如雪花悄然落下,痛彻心扉后,一切又好像没有发生。
环绕《in my mind》梦幻般曲调的开始和结束,电影带来的冲击足够留在心里好久好久,《红色天空》也是2023年我个人最喜欢的一部电影。
影片偏冷的色调很难让观众立刻代入盛夏的炙热,只有迷茫孤单的青年,单调无趣的场所,还有日益逼近的山火,一种荒芜感已经与多数夏季电影有了强烈反差,就像漫天灰烬化作雪花飘落的霎那,成长的痛苦像梦境一样又一次唤起了记忆。
而叛逆之外佩措尔德对于演员的选择,不管是《红色天空》《过境》以及《温蒂妮》里神秘灵动的葆拉·贝尔,或是《芭芭拉》《不死鸟》《沃尔夫斯堡》以及《耶拉》里厚重且阶级感极强的妮娜·霍斯,我们必须承认佩措尔德对于演员选择眼光的毒到之处,两位灵感缪斯在佩措尔德式的美学影像中无人能替,功不可没。
结 尾后柏林墙时代至今,德语电影的创作环境依然有多个派别,难以统一的观点让观众在历史的深渊中总能发现多种声音。
而几十年来,柏林学派的电影人始终以思辨为作品核心,让历史洪流中逐渐沉默的人被看见,让被压抑的角落和那些永远在被巨浪拍打的小人物成为影像中的时代主体,也用简单的视听语言在影片中构筑起了独特的内在表达方式。
如今,虽然对于柏林学派的讨论依然不多,但这一标签依旧存在,且仍在国际声名远扬。
不可否认,处于先锋新浪潮和商业院线大片之间,柏林学派在细微的夹缝中找到了他的出路,也拥有了更具实感的意义。
原文点击:https://mp.weixin.qq.com/s/wabzPUPIdUl6sOirlkJpAQ*以上内容来自个人非专业角度叙述,感谢阅读佩措尔德 主要作品分享: https://pan.baidu.com/s/1cMoOaWsnJdCBCs2mhhICTA 提取码: 5id (《红色天空》《温蒂妮》《过境》《不死鸟》《芭芭拉》《心的居所》《耶拉》《耶里肖》)
我的冲动被扔到无人之地了
11th@14th bjiff@北京坊。俄罗斯公路片。中间放电影认识骑摩托车男孩那段睡着了一会儿。颗粒度很高的真电影,像是我猜测的白内障患者眼中的世界,模模糊糊枯黄灰蓝的调子。风景美。海边气象观测站和退潮死鱼画面对我来说是种奇观了,盯着画面仔细地看想把它们深深印在脑中。出现的三个女人加摩托车男孩的背部都很美,薄薄的脂肪加标致的肩胛骨。中间看男主轮廓隐约跟普丁一个模子嘛,又走神想了一下欧亚大陆最标致的元长相在中心而中心是哪里这个问题,从中心往四周人们五官和轮廓脸型都开始逐渐变化。警察打人那段不喜欢,似乎在自我强化野蛮性和非文明性。男主好有魅力。为啥父女俩不多说点话呢。最后字幕出现了摩尔曼斯克,似乎是拍摄于那里。
摄影好美,演员表现力太强了!没什么情节,但油画一样的画面,纪录的却是凛冽的破败的没有希望的东欧
可能是第一次真正发现了俄罗斯电影的美。
不懂评论说的什么“故事”“叙事”,好震惊,这种弥漫出荧幕的张力与情绪竟然无法被感知。无言的隐隐对抗的相互厌弃又牵挂的父女关系,女儿反复追问的未来,被甩在时间外的村子与放电影的游牧民族,揍人也被人揍的男人,那么想去的海边原来是为了撒下妈妈的骨灰,一夜的放纵与回归……草原上飙车带起沙尘的镜头太酷了,那瞬间觉得幸好我有来看
摄影很美...但是...
3.5
荒芜之地上失去母亲的青春期少女 面对的困境与成长 全片对女孩困境的描写非常隐忍克制 以此呼应着她无处抒发的隐秘的内心状态 只在不经意间的几处笔墨交代了情况 发现来月经的不知所措 独自去商场选择内衣犹豫不决最终放弃 面对身体发育和母亲角色的缺失 无法同麻木独断的父亲敞开心扉 也无法摆脱终日在逼仄车内的二人生活 在凛冽荒芜的土地上流浪 如风车旋转 没有终点 巨大的扇叶将阴影遮蔽在女孩身上 占据着画面 向远处排开 孤独没有尽头的生活绑架着这个青春期女孩 压抑和对父亲的仇恨日益升温 导演通过大篇幅的流浪生活和土地环境描写用平缓的长镜头 将这股绝望压抑的气氛向观众释放出来 最终女孩砸车出走 用自己的方式实现了青春期的冲动与成长
很久没看大师电影,感觉很好。三十年后的沙丹力荐,资料馆场场满座。
里面的俄罗斯真的很典啊,简直一个人口老龄化,乡村劳动力流失纪录片。俄罗斯本身多民族国家,能看到中间有几个小男孩在山上说想去巴黎用的阿语,并且难得的在俄罗斯电影里看到了蒙高丽亚血统的人(而且确实基本都是干餐饮的😂),小van里面的萨满教经幡元素,一路上语言风景的不同展现他们走过的路有多遥远。全程没有演员的名字,只有各种身份,讲的也是各个身份下的成长。但是说实话这个片子只能是及格的好看,不恰当的配乐很影响质量,能感到导演想通过持续对焦某个景观,把人们代入女儿视角或父亲视角,恍惚也好,愤怒也好,甚至于无奈的沉思,只是利用画幅的放大和聚焦来做这点就会生硬,少了逻辑和细节镜头的铺垫。
画面很美,车在树林里穿梭的那段很想录下来反复观看了
终究我还是不适合看这种过于平缓意识流虽充斥氛围意境但故事性缺失的片子,虽然vanlife是我很感兴趣的题材,但毕竟看无依之地的时候我也睡着了!
北影节英嘉
2024BJIFF 不失为一种末日
壮阔,苍凉,颓败。很contemplatif的影片,摄影加分,但不适合困的时候看。
看到大家都睡了,我就放心了
北影节 保利天安门风光不算优美,女主不算惊艳,节奏不算紧张很舒缓的一部行走电影,表意引而不发,再拍出两个小时也很容易。
#BJIFF2024 auratic; 并存着近景眩晕(细部、微粒)与远景眩晕(气氛、涌动)
3.5
镜头语言讲得很好氛围感也很不错,是个独特的公路电影,但是有点压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