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于《上海文化》2013年第一期)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数学教授约翰•纳什是当今最著名的几个疯子之一,他疯狂离奇的经历被改编成电影《美丽心灵》后,在世界各地广为传诵。
约翰•纳什共入过两次精神病院,1959年在波士顿附近的麦克林医院(McLean Hospital),1961年在普林斯顿附近的特伦顿精神病院(Trenton Psychiatric Hospital)。
两次入院之间他异想天开地从麻省理工辞了职,提取了所有养老金,宣布他要去欧洲旅行。
1959年七月,纳什的航班在巴黎着陆,他看到整座城市充斥着抗议核军备竞赛的游行、罢工、爆炸。
直到他终于被遣送回美国前,有九个月的时间,纳什在欧洲各大城市游荡,到处都像巴黎那样满是冷战意识下的喧嚣与骚动,北约与华约的黑影不分伯仲地徘徊在欧洲大陆。
这九个月极富隐喻的游荡不禁让人联想起虚构世界里流浪四方的英雄们:杜拉斯念念不忘的恒河边上的女乞丐,乔伊斯笔下用一天游历都柏林的布鲁姆先生,当然还有荷马歌咏的花十年时间返家的奥德修斯。
这些虚构的英雄和纳什一样,用漫无终点的肢体的游荡企图达到某种精神目标。
纳什在欧洲目睹的种种疯狂世景让我好奇:一个刚出精神病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如何去面对一个比精神病院更加疯狂的的宏观世界,尤其是这个宏观世界言之凿凿地标榜自己是“正常”的、“理性”的。
这个问题也可以反过来问:措手不及的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究竟让人类变得更理性冷酷还是更激烈狂热?
现代人究竟还有没有资格将一部分同类隔离起来,宣判道:“你疯了,你不要靠近我们”,即使疯与不疯的界限已经成为了强权的体现?
约翰•纳什的一生或许能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必须写写我所认识的约翰•纳什,可我难以下笔。
一个开头就是一个定义、一个基调,而约翰•纳什恰恰是难以定义的。
在普林斯顿的四年我有多次机缘认识他,“认识”,却不“了解”,每一次认识总是推翻前次刚形成的定见。
事到如今,这些复杂的事实和感触,层层重叠在一起,我只能指着他叹息:“看啊,这人……”所有的赞美、怜悯、嘲讽,看啊。
一那就看吧,看看这人。
不过他老了,我入学那年他已经八十岁了,不常在校园里走动了。
我是在大一的尾声才第一次见到了约翰•纳什,在那之前倒是经常见到他的儿子。
大一时我在工科图书馆找了个闲职,清晨和半夜在图书馆里坐上两三小时,扫扫借书者的条形码。
这种时段的图书馆总是很冷清,同学们要么还未起床要么已经休息,倒是几个住在附近的疯子和傻子,雷打不动,图书馆一开门就来,捣鼓些疯疯癫癫的事情,直到半夜你在他耳边三请五请才走。
我记得其中一个总穿着宽松的毛衣、一脸络腮胡子的胖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他大概得了某种极严重的癫痫,每过几十分钟会突然克制不住地呻吟起来,鼻子翕动着,脚扭动着,这么大声发作约半分钟,他又像没事人似的全好了。
他的体内养着一头难以控制的野兽,隔段时间就得大声嚷嚷自己的存在。
我开始觉得很恐怖,直到某天,同在图书馆工作的学长告诉我,那个疯胖子是维基百科的正式编辑,每天在电脑前审订无数词条,我才对他肃然起敬起来。
时间一长,对经常光顾图书馆的疯子的种种狂状熟视无睹,渐渐少了害怕,多了亲近,在深夜听见癫痫病人梦呓般的呻吟,恍惚像母亲口中的摇篮曲。
这些图书馆疯子中有一个,四五十岁了,头发胡子又长又脏,坑坑洼洼。
他总是穿一件普林斯顿的套头衫,两腿大开地躺倒在椅子上,手里一本厚厚的书,经常是不打开的,就放在手上,醒着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睡着的时候就仰着头像死去了一样。
其他的疯子我还常常看见他们清醒时正常的表情,只有这个疯子,他虽然很安静,但总是陷在极端迷茫烦扰的状态。
他经常呆若木鸡地坐上好久,然后蓦然剧烈地摆动脖子和臂膀,眉毛鼻子紧紧拧在一起,嘴里大口大口喘气,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苦痛。
某一天,他正如此发作着,学长指着他说,“喏,这是约翰•纳什的儿子。
”“什么!
”我大吃一惊,“他儿子不是哈佛毕业生么?
”“那是《美丽心灵》编出来的。
精神病是遗传病。
”学长冷笑着说。
那次残酷的邂逅是我第一次得以把《美丽心灵》与真实的约翰•纳什区分开。
后来我还有几次从数学系的同学那儿听说约翰•纳什儿子的疯狂事迹。
据说,他儿子常常呆在数学楼的公共休息室,在黑板上写满离奇疯癫的公式,其中一个广为流传的公式是这样的:1 = 水星1+1 = 金星1+1+1 = 木星如此种种,直到他把自己所知的星星都写完,甚至连“英仙座”、“大熊座”都有。
得知他儿子真实情况不久,我终于见到了约翰•纳什本人。
大一末的某天偶尔在路上走,迎面走过来两个老人,男的高大而干枯,女的矮胖而臃肿,他们穿着正装,大约要参加什么仪式。
我认出了男人是纳什,很兴奋地推推边上同行的朋友。
他说,“早看到啦。
”我又问边上的女人是谁,“还有谁?
当然是他老婆。
”我心里又吃了一惊,这形象与詹妮弗•康纳利饰演的美丽妻子实在相差太大。
朋友看我怔怔的,便半是劝慰半是嘲讽,“年轻的时候大约挺漂亮的,现在老了嘛。
说起来,《美丽心灵》里讲得他们如何神仙眷侣,其实他疯了不久后她就要要求离婚,这么多年他们住在一幢房子里,只是同住人的关系,直到2001年拍了电影,他们才又复婚。
”两位老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步履蹒跚,一声不吭,他们间是那么疏离,既像是陌生人的疏离,又像是熟识无睹太多年的疏离。
《美丽心灵》在我心中营造的那个关于爱的奇迹的泡沫就这么被戳破了,我只是看到一个寻常老人的卑琐晚境。
二所幸大部分普通人还是被电影的泡沫鼓舞着,一提起纳什总想到《美丽心灵》;就像许多学者被博弈论的泡沫鼓舞着,想方设法在自己的研究里加点博弈论赶时髦。
这些年博弈论在各类学科前沿炙手可热,我在普林斯顿的许多课堂上听到纳什的名字,越是那些像是离博弈论差之千里的领域,譬如生物、比较文学、历史,越是有学者绞尽脑汁想和博弈论攀上些亲戚。
在那些讲座里,纳什的名字总是和“纳什均衡”等同起来。
只有一次,我在截然不同的语境中听教授说起纳什。
那是一节异常心理学讲座,“今天我想跟大家谈一个有趣的精神分裂症病例,病例的主人公是著名的纳什教授。
”心理学教授搬出一座庞大的老式录像带播放器,在投影仪上给我们放了一段访谈,我还清楚地记得访谈中旁白的第一句话:“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
”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他痛恨精神病院、痛恨药物,至今说起他妻子将他强行送入精神病院的情形,他都一脸心悸。
他共有两次入院经历,第一次入院在专治上层阶级的麦克林医院,那里的医生把精神分裂症当作心理疾病,成天做心理咨询,询问童年经历。
他的同事唐纳德•纽曼(Donald Newman)去看他,纳什说:“唐纳德,如果我不变得正常,他们是不会让我出去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正常过啊……”第二次入院在特伦顿精神病院。
访谈人和他故地重访,纳什站在草坪上,凝视着巍巍耸立的暗淡的建筑,拒绝再靠近半步。
“他们给你打针,让你变得像动物一样,好让他们像动物一样待你。
”在这里,他被迫接受了如今已被西方医学界停用的胰岛素昏迷治疗:大剂量注射胰岛素,让精神病人陷入昏迷状态。
而病人清醒时,也状如行尸走肉。
他开始只吃素食,以此抗议医院的治疗,当然没人把这当回事情。
在长时间胰岛素昏迷治疗后,他终于“变正常”了,他生平从没有如此谦逊有礼。
同事妻子回忆说:“他看起来乖得就像刚被人打了一顿。
”半年后,谦逊有礼的约翰•纳什终于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
他换下肮脏的病患服,交出自己的号码(半年来他没有名字,只有这个数字标识),他踉跄地走出医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童年好友,“和我讲讲我们一起玩的事情吧。
那个治疗把我的童年记忆给抹掉了。
”如果回归理性仅意味着对社会标准的驯服、意味着丧失记忆,治愈还有多少价值?
尤其是对于纳什这样一个把数学视作“唯一重要的事情”的天才。
纳什教授心中最纯粹的数学不是理智,而是灵感。
理智不过是沟通这种灵感的手段,而若重获理智也意味着灵感丧失,他情愿放弃理智。
一个朋友在他住院时去看望他:“你发疯的时候声称外星人和你说话。
可是你这样一个理性的数学家,怎么可能相信外星人这种无稽之谈?
”纳什回答说,“数学的创见同外星人一样进到我的脑子里,我相信外星人存在,就像我相信数学。
”他在笔记本上写道:“理性的思维阻隔了人与宇宙的亲近。
( Rational thoughts impose a limit on a person’s relation to the cosmos.) ”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不久,纳什拒绝接受任何药物治疗,因为治疗让他感觉迟钝,不能想数学。
他过去的同事在普林斯顿大学给他安排了一个研究员的闲职。
于是学生们常常看到一个穿着红跑鞋的中年人形容枯槁地在校园里游荡,在整块黑板上写下不合逻辑的公式,拿着几百张前夜刚演算好的数学公式出现在某教授的办公室,他有了个绰号,“数学楼幽灵”,很少人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是谁。
而在七八十年代,他周围的亲友开始注意到,纳什渐渐不疯了。
他的眼神变清澈了,他的行为有了逻辑。
“那么,不靠治疗,你是如何康复的呢?
”访谈人问他。
“只要我想。
有一天,我开始想变得理性起来。
”从那天起,他和他幻听到的声音开始辩论,驳倒那些声音,“以理性分辨非理性,以常识分辨错觉。
(I reasoned myself out of the unreasonable; I became disillusioned of my illusions.)”“只要我想。
”在纳什这个个案里,疯狂与理智似乎变成了一个自由意志的选择。
我甚至不再相信他真正疯过;或许,他理性地选择了疯癫,又疯癫地回归了理性。
如此看来,《美丽心灵》是A Beautiful Mind的严重误译,应作《美丽的头脑》或《美丽的智性》更符合真实。
Mind固然有头脑和心灵的两重释义,而在纳什从疯癫重获理智的历程,我们看到的是过人的意志和理性压制着疯狂的心灵。
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从七八十年代的某一天起,他有意识地选择将一部分的疯狂运用在数学的灵感上,而将剩余的疯狂用理性囚禁起来。
访谈的录像带放完了,异常心理学的教授说:“纳什不借助药物治疗而康复的案例引起了许多精神病学家的兴趣。
他们研究他的生活起居和周边环境,希望他的病例有推广价值。
不过在我看来,真正治好纳什的也许不是他过人的智力和意志力,而是荣誉。
七八十年代,博弈论在经济学上飞速发展,纳什声名渐隆。
1994年他夺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后,一夜间开朗了许多,简直变了一个人。
领奖后他在街上散步,常常有陌生人向他致敬,‘纳什教授,祝贺你。
’”心理学教授的这番评论并非无稽之谈。
纳什发疯之时,自恃甚高的他正苦苦追求数学界最高的菲尔兹奖而不得。
倘若他能及时得到菲尔兹奖,也许就不会在失落和压力下发狂了。
更进一步讲:荣誉降低了社会标准的尺度,在荣誉的光环下什么都变美了、变正义了。
狂乱的行为在正常人身上被贬斥为“发疯”,在诺贝尔奖得主身上便被赞美成“特立独行”。
那么,有没有可能纳什教授的疯癫并没有被治愈,倒是普罗大众治愈了他们审定疯癫的标准呢?
三那就讲讲我所经历的一则纳什和普罗大众间的故事,讲讲学术声誉在这座慢条斯理的大学城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大二春天我阴差阳错地当选了普林斯顿数学俱乐部的主席,从此和一帮超级古怪的数学天才成了朋友。
这个俱乐部除了定期请教授讲话、周末玩玩需要耗费过多智力的桌面游戏,一年也就搞三次大活动:夏天派队去参加国际大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秋天组织面向高中生的普林斯顿数学竞赛、春天组织数学教授和本科学生同乐的正式聚餐。
我新官上任没几天,就要搞正式聚餐,怕来的人少场面不好看,就向前任主席请教。
他说:“请教授是很容易的,你电子邮件群发所有数学教授,便完事了。
至于请学生,你就在海报上写,‘想见见约翰•纳什的真身吗?
来参加数学俱乐部的聚餐吧!
’保准无数人跑过来看热闹。
”我照办了,果然很快就有许多同学报名,也有不少教授表示会参加,只是从未收到约翰•纳什的回复。
聚餐那天是五月的第二个周末,我们包下了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放上十几个圆桌。
赴宴的学生还一个未到,我们正在摆放器皿和食物,就看到电梯门一开,出来三个人,正是约翰•纳什还有他的妻儿。
我慌慌张张地去迎接他,“纳什教授,你来大家会很高兴的,聚餐还没正式开始,你不如先坐这桌。
”“你是发邮件的沈小姐?
”他这么问道。
“是,是我发的邮件,我叫Lily。
”我这么答道。
“沈小姐,你好。
”他仿佛没听见我的答话,“约翰•康威会来吗?
我听说他会来。
”“康威教授的确回复说会来,他还说他要为聚餐致辞呢。
”聚餐不久就开始了,康威教授没有到,我打电话去他家,他妻子说,“太不好意思了,他彻底把这事忘了。
”于是康威教授不会来了,更别指望他致辞。
那些回复说一定会来的教授,也有一大半没有出席。
“沈小姐,约翰•康威会来吗?
聚餐已经开始半小时了。
”纳什教授又问我。
我说,不会了,他忘记了这事。
“是吗。
”纳什有些失落,于是我也有些失落,不过同学们倒都不怎么在乎,个个欢欣万分,“不是有纳什在嘛!
”大家的眼睛都向着纳什坐的那桌张望,有不少人在去拿吃食时故意走远路,从纳什身边经过,腼腆地打个招呼:“纳什教授好。
”高年级的学生向一年级新生介绍,“那是纳什,那是他老婆,那是他儿子。
”炫耀着自己见多识广。
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在纳什一家坐的一桌坐下来。
相比之下,其他教授身边围着学生和同事,大家言笑晏晏。
我动员我认识的朋友,“你们情愿这么多人挤在这桌,去纳什那桌不是更好么?
想想看,以后可以跟人吹,我和纳什吃过饭……”朋友们有些跃跃欲试,却都开玩笑似地互相抬杠,你推我我推你,谁都没有换位子。
这么拖拉了几次,聚餐快结束了,纳什那桌仍然只坐着他和他的家人,剩下七个位子孤零零地空着。
他的儿子趴在桌子上,机械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他的妻子一言不发地板着脸,叉着手端坐在那里,而纳什默默地极缓慢的吃着一片肉。
我看着这番孤独凄凉的景象,自责却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候,一个大一的女孩子走到纳什面前,结结巴巴地说:“纳什教授,我能和你合影吗?
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
”纳什愣了愣,点点头。
她站在约翰•纳什身后,甜甜地合了影,然后拿着相机,奔向自己的朋友,又是笑呀又是嚷呀,像是刚做了件顶了不起的事情。
大家受了感召,纷纷站起来,走向约翰•纳什,自觉排起了队,有的手里拿着相机,“教授,能和您合影吗?
”有的手上什么都没有,那是真正对数学有激情的孩子,想听纳什讲讲博弈论和纳什嵌入定理。
突然,和我同桌的大四数学系毕业生也站了起来,他平日里总一副愤世嫉俗、据傲不羁的姿态,这时他手里竟然也有个照相机,他自嘲似地为自己辩解,“他妈的我在数学系混了四年,天天被恶心证明题虐,到头来连张他妈的纳什合影都没有,说出去不要他妈的笑死人了?
”我想告诉你,那个晚春的傍晚所有男生都穿着衬衫和西裤,所有女生都穿着花裙子。
我想告诉你,数学楼是全校最高的建筑,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360度都是没有间隔的观景玻璃。
透过玻璃看出校园美如画:卡耐基湖畔荡独木舟的游人正在悠悠地往回划,研究生院的塔楼下几只大肥鹅笨头笨脑地在聊天,教堂和美术馆前还有很多人在拍照,而布莱尔拱门下晒日光浴的孩子们恐怕已经觉得凉了,收起毯子准备回家,那些遍布校园角角落落的几千只灰色和黑色的松鼠们呢,他们恐怕又在忙活着筹备寒冬的一场盛宴,或许能从这个食堂偷一只甜甜圈,从那个寝室偷一块巧克力……我们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拍照,顺便透过观景玻璃张望着校园的一草一木,而夕阳也张望着我们,大家的脸上身上都覆盖着玫瑰色的光晕。
我想告诉你,《美丽心灵》里那让人动容的授笔仪式完全是导演的杜撰,可是,那个傍晚,在数学楼顶层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教授合影或谈话的年轻人们,他们的结结巴巴、推三搡四,难道不比那个子虚乌有的授笔仪式更让人感慨?
“纳什教授,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
”纳什教授已经从疯癫康复了;或者说,自诺贝尔奖和《美丽心灵》后,不再有人觉得他的不正常是件非纠正不可的事情。
而他还是孤独的,学生们不敢和他讲话,更别提和他一桌吃饭。
但是,那个晚春时间为纳什排起的长长队伍,还有诸多类似于这样的温暖的轶事,大概就足够支撑着他保持淡泊平和,度过自己的晚境。
四最后,我还想讲讲纳什教授疯癫的起源。
纳什生来便是个古怪傲慢的人,数学天才多如此,这本不足为奇。
那么,一个本性古怪的人如何突然被亲友认为“在发疯”呢?
三十岁的某天起,他突然声称共产主义者和反共主义者是一伙的,他们全是“阴谋家”;他称艾森豪威尔和梵蒂冈教皇对他没有丝毫同情;中东的动乱让他深感不安,他打匿名电话给亲友,说世界末日到了。
“这些想法在表面上不是理性的,但它们有可能发生。
(These thoughts on the surface are not rational, but there could be a situation.)” 1959年在欧洲游荡的九个月里,他数次去当地政府求助,希望放弃美国国籍;他到了日内瓦,因为这座城市以对难民友好著称,他向瑞士人说,“美国的体制是根本上错误的”,没人相信他。
他被送上飞机遣返回国,事后他自称:他被送上了一艘船,像奴隶一样被链条锁着。
冷战的铁幕终于落下了,纳什被亲友们认定的疯言乱语如今看来几乎是先知的预言。
纳什的恐惧不单单是个体的体验,而是那个时代集体潜意识里的恐惧。
而纳什被斥责为疯癫,被强行打胰岛素进入昏迷状态,难道不是那个时代的极权主义对于个人良知的迫害吗?
我注视着纳什像奴隶一样被锁链束缚着的船只。
当这艘愚人船在汪洋上恣意漂泊,米歇尔•福柯正在自己的毕业论文《疯癫与文明》中为它赋予深刻的哲学意义。
如果疯子不仅仅是疯子,而是那些揭露了这个社会根本弊病的智者,他们只能被送上愚人船,顺水漂向不可知的远方。
古老的河流赋予了愚人船神秘性,疯子被神圣化地隔离起来,作为社会制度的祭品杀一儆百。
我想我恐怕已经扯得太远了,虽然我不得不说,1962年起至今,约翰•纳什教授定居在普林斯顿附近,每天到学校上班。
如果普林斯顿这所大学对纳什教授的康复有何功劳,那就是它固有的包容和自由拒绝把疯子送进愚人船。
疯子们像鬼魂一样地游荡在校园里,而人们仍然尊重体谅。
他们自由进出公共图书馆,发病时喊出骇人的响声,却还有人告诉你:“别打扰他,这个疯子是维基百科的编辑……”上周二,约翰•纳什教授在我所选的博弈论课上做客座演讲。
“我想讲讲纳什均衡的历史。
”四十分钟里,他一直在讲他所写的几篇论文,太深奥了,恐怕学生中没一个能听懂。
可是这不妨碍整个教室坐满了听众,不但有选这门课的学生,还有闻讯而来的旁听者。
我一直觉得看Russell Crowe面无表情装酷,看久了能看出白痴的味道来。
凭《角斗士》拿到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简直是对这一奖项权威的挑战!
直到后来看到《美丽心灵》,才知道是对他前一年工作的补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象,我有一个朋友曾和我说过他的幻想,他总是喜欢想象和她的女朋友遭遇很多困难,然后一起克服,或是女朋友突然遭遇了绝症、重大车祸变为残疾,他默默照料她一生,有点变态,但是估计很多男人都有过这样的幻想。
《美丽心灵》就是一部关于想象力的电影,诺贝尔奖得主的想象力显然不一般,Russell Crowe的表演精彩至极!
海报上的宣传语尤其经典“He saw the world in a way no one could have imagined”。
John Nash的世界“内外”分明,外人看来,这是一个没有生活情趣、完全没有想象力的书呆子(Russell Crowe刻意增肥后,他原本的“白痴”表情发挥得恰到好处),而内里,绝对是惊涛骇浪,友谊、亲情、特工、国家机密、追杀,样样具有,他的思维组织创造了这一切,并将其最大化逼真。
John Nash绝对是个富有丰富想象力的人,只是他的遐想进入了another way而已。
一个印象深刻的场景,是John Nash和一班同学坐在学校的酒馆里喝啤酒,这时,进来了三个女孩,其中一个是特别漂亮的金发美女,当其他人在评头论足、跃跃欲试的时候,Nash迅速在脑海里设计出了一个唯一能确保成功约到这个美女的公式,可他并不付诸实施,而是飞奔回寝室,将其写在了玻璃窗上。
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家,光有丰富的想象力和才华,并不够,还得有坚强的神经,John Nash尽管是个疯子,但他绝对坚强。
他用牙齿咬开手臂,发现并没有找到记忆中特工植入的那块芯片,这一事实告诉他自己医生可能是对的,自己可能是疯了,虽然无奈,也只是回应了一句“It's gone”,当最终知道他唯一的好友和他的小侄女只是幻想时,他蹲在小女孩身前说:“亲爱的,我爱你,并且会一直继续地爱你,但是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了。
”面对小女孩的泪水,他也哭了,但流泪之后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设身处地地想,我自己肯定做不到,我没有那么坚强。
影片中有一个配角是John Nash同窗,Nash曾是他围棋盘上的手下败将,此人相貌出众,风度翩翩,后来担任了普林斯顿数学系的主任,也是在他的帮助下,John Nash以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身份重返校园,任教并研究,最终获得了诺贝尔奖。
他可能也是教授的身份,著名的学者,但注定的事情是,他和成为伟大的科学家无缘了。
他思考、生活的“常规化”,在一些情况下的圆滑,注定了他不能成为载入史册的科学家。
优秀的科学家和优秀的艺术家是相象的,最可贵的品质是一种接近茫然的天真,当任何艺术创作、科学研究带上哪怕一丁点的功利,那便必然与成就背道而驰了。
我身边也有一位科研工作者,研究目前世界上许多尚未攻克的病毒,反复地克隆、培植病毒,然后再试着用不同的方式将它们杀死,日复一日。
作为一个女性,而且还是挺漂亮的女性,她几乎不化妆,很少在意穿着,有时甚至懒得梳头,看任何电影通常都会半路睡着,很多笑话要和她讲两遍,从不考虑手袋的颜色或香水的品牌,我总是对她说:“真没想象力”,总之,她是个不一样的女人。
但每次她在电脑前进入沉思状态时,我都会想起John Nash,她在想什么呢?
是一个繁琐的公式?
基因的排序?
又一次对球状病毒的屠杀?
或是一个离奇的故事?
毕竟我想,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想象力吧。
“人生像条大河,可能风景清丽,更可能惊涛骇浪。
你需要的伴侣,最好是那能够和你并肩立在船头,浅斟低唱两岸风光,同时更能在惊涛骇浪中紧紧握住你的手不放的人。
”Nash的智商和情商犹如天枰的两端,一端高高在上,无比优越,一端则低于常人,足以击毁自己。
还好,他美丽的妻子和他一起用意志,乘风破浪!
中间,以为我要看到与《隔离岛》一样让人扑朔迷离的两条主线了,还好,没有。
以为Nash要崩溃了,还好,也没有。
Nash说:我们都带着过去在生活。
或许,精神分裂症只是痛苦挣扎于悲伤的过去的夸张化。
阳光终于在最明媚的时刻照进西边的窗,拂过花朵怒放的黑白照,落在柔和的黄色羊绒被上,就在我身后,那么随意得舒展,用一些美好的字眼跟想法轻轻松松俘虏了我,比如光明,比如希望,比如午后小憩,比如靠着厚厚软软的垫子读一本书。
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我还沉浸在Josh Nash的孤独世界里,这午后的温暖光芒,让人晕眩地如此及时。
《A Beautiful Mind 》在最近又跑进我的视线,是因为bbs上一篇评论,是因为这句话“You are the reason I am.”对有的人来说,生命需要活出自我,需要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需求;而对有的人来说,永远大写的"I", 却仿佛在嘲笑那永远的孤独。
老天是公平的,它让你想到去追问更多的“为什么”,让你有能力去不断得到答案又寻找问题,让你在那条路上不断追寻,就也让你有可能lost in darkness, 因为未知的光芒太耀眼,会让人盲目,让人看不清楚身在何处,让人忘记了God must be a painter, 不然怎么会让这世界有那么多颜色?
“I'm always believe in numbers, in the equations and logics that lead to reason. But after a lifetime of such pursuits, I ask, what truly is logic? Who decides reason? My quest has taken me through the physical, the metaphysical, the delusional, and back, and I have made the most important discovery in my career, the most important discovery in my life: it's only in the mysterious equations of love, that any logical reasons can be found. I'm only here tonight because of you.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You are all my reasons.”Everything changes, Time Changes, Love changes. 当有一天,跟你一起傻乎乎看星星的人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当有一天他说,你离开这里吧,我的确精神有问题,不能保证不会伤害到你,当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顽固得把你排除在外,你知道他爱你或者他曾经爱过你,但他还是无法走出他的孤独世界,你会留下来么?
你爱的人已经不是the man you married, 你也不是a little girl, 你看着他哭泣,你守候,你无助,你承担,你生气,你发光发热,却好像永远做不了他的太阳,你看不到希望,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她留下来,告诉他,你和我才是真实的,我们的心才是真实存在的,有的问题,永远没办法用脑子去解决,只能用我们的心去看清一切。
太聪明的人,太习惯依赖自己的头脑,却往往忘记了自己的心在那里跳动。
我想Nash一直爱着他的妻子,在内心深处,只是他 把自己的头脑跟心灵分离开来,让他的爱和他的真理各自运转, 在执著寻找reason的过程中,他总以为自己是孤独的,虽然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人的思想和感情从来不能完全被分割。
只是他因某些光芒而盲目, 像顽皮的孩子,只看着那高飞的风筝,却不知已离家越来越远。
Alicia一定是他的天使,虽然她并不懂那些复杂的数字和逻辑。
但我一直都相信,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在本质上都是相通的。
烛光下有着那么多美丽颜色的玻璃球,让人觉得他的心,虽然如孩子般稚嫩顽皮,却又那么真诚和明了,I don't know, I just believe. 我是个很迟钝的小孩,像男主角一样,喜欢反复求证感情是否存在,我们是否还相爱, 直到某天看到有人写,“感情是最奇妙的东西,你相信,它就存在,你不信,它就消逝。
”从那之后,这句话时不时跑出来,在脑海里散散步又转回去, 我并没有全懂,只是像小孩子刚学会说话,时不时念叨两句,没有很当回事,只觉得好像和自己有些关系。
就当爱是那天时地利的迷信,也因为“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是无法确定感情是否会变,两个人是否会永远。
数学家没办法用逻辑解决永远,好在画家用感觉和直觉铺好了求婚的门槛,并且用她如海水一般澎湃不息的爱支撑了下去。
在很多人看来,他们的恋爱和婚姻,都有些奇怪吧。
他很怪异,偏偏她可以接受他所有的怪异,因为她就是那样的人吧,I don't know, I just believe.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可以感受到他心里的美好,她看不见他眼里的世界,但她坚信感觉和感情,坚信爱是真实存在的,彼此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他一定可以重返现实。
Let's try it tomorrow. 每一个明天都值得期待, 因为放不下心底的柔软,放不下那个人,放不下那个脆弱、孤独却又美好的孩子。
其实,他们是在并肩作战,爱给了他力量和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去面对人性中的黑暗和孤独,去面对已经成瘾的毒药,去面对想象中那个可以满足自己内心需要的世界,而他作战的行为,又给了Alicia坚持的动力, 这世上没有“永动机”, 却可以有爱的循环,延绵不绝。
People changes, Love changes. However, it doesn't matter, because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过去,现在,将来,一切的改变都与你密不可分。
爱让人冲动,让人不安,让人兴奋,让人天翻地覆,让人疲惫不堪。
爱也可以让人安静, 让人思考,让人心安,让人有力量在黑暗里平静入睡,让人跨越人性的卑微和虚荣,有勇气面对平淡,面对真实,捍卫幸福。
爱和感觉,找不到logical reason。
但没有爱和感觉的人,才真正无法体味生命的意义,也无法找寻到所谓的真理——如果这世间存在的话。
如果不是为了周三的博雅课考试,我想我不会关注这样一部电影:美丽心灵。
虽然早就听说这是一部怎样怎样被荣誉光圈环绕的片子:8项奥斯卡提名,夺得第74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和最佳女配角4项大奖。
不过单单是它的中文名字就让我失去了兴趣,我以为这会是一部平淡无奇单纯讲述人类善良博爱的电影。
我不得不为自己的自以为是道歉。
A Beautiful Mind,在看完电影之后我思考着是否能够换一种理解。
因为曾经听到有人说所谓的“美丽心灵”旨在赞扬Alicia是多么坚强刚毅,对自己换精神分裂症的丈夫不离不弃,扶持依偎,帮助丈夫战胜病魔,重回正常的生活轨道。
或许,我以为,这是肤浅与牵强的。
想想看“mind”可解释为“心灵”,亦可理解为“头脑”,如果用来形容John Nash的超出常人的天分,是不是更为贴切?
故事的开始仍是语调平淡的叙述:Princeton,智商超群的大学生们。
我们的主人公,John Nash,和所有初入大学的学子一样,相信自己的天分。
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格,因为,他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他有符合天才的所有放浪与随性。
他恃才傲物,不去上课,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在窗户的玻璃上涂写繁复的公式,在校园里旁若无人地观察鸽子的争食,画下谁也不明白的图案……然而不幸的是,他也有天才所有的弱点:敏感、脆弱、神经质。
他渴望成功,渴望被认可,渴望证明自己,渴望出人头地。
然而和所有富有戏剧性的情节一样,他只是个惧怕失败的内心虚弱的人。
这么多的渴望其实是一个源头,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的源头,这种欲望如此强烈,如罂粟,让人上瘾,醉生梦死却欲罢不能。
John Nash希望自己是一个英雄,用自己深爱的数字和逻辑拯救世人。
Narcissus,爱上的是自己的倒影,而我们的Nash,爱上的是自己的天分。
然而当这种爱被冠以救赎世人的野心的时候,就显出了太多的自私与伟大。
巧妙的是正如他的“博弈论”,同样是研究在个人利益达到最大时,给予团体最大的利益。
荒谬的是,这些所有能够证明自己价值的,或是“最高机密”,或是植入小臂的电子密码器,或是总戴一顶圆帽的Big Brother,他们没有消失过,没有退色过,没有远离过,他们只是,真真切切地,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们根本不存在。
电影中有一段是Nash将手臂划破浑身是血地倚坐墙壁,Rosen医生问他在做什么,我以为他试图自杀,然而他只是说,不见了。
他以为曾经植入体内的高科技电子密码器,它不见了。
Nash的眼神单纯无辜得像个孩子,那时候,我的心就狠狠地疼了。
这就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最大的痛苦——所有的一切,美好荣耀紧张怀念,他们全都是不存在的。
于是我只能看到Nash被注射胰岛素,在病床上像羊癫疯一样抽搐,接受治疗。
不忍看下去的又岂止有他的妻子Alicia……之所以有幻觉,之所以精神分裂,在我看来,是一种欲望的束缚。
Nash知道自己的才能,但却被自己的欲望困扰着,一直一直。
所以他没有办法,在真实世界无法获得的东西,他只能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一一寻回。
我们只能感叹: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伟大的疯子是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疯狂的。
正如Nash,在他几欲在幻象的控制下杀死自己的妻子的时候,他意识到,幻觉中的小女孩几年来从未长大,命悬一线,松一口气。
电影从这里开始进入转折。
如果说之前还有观众还会为究竟是真实还是假象而迷惑不清,会为是否是当今商业大片中惯用的间谍伎俩而摇摆不定,那么,从这里开始,我们就可以安安静静地看Nash如何继续他的生活了,我们的精神分裂也到此结束了。
人与欲望的战争从来都是没有硝烟,亦没有终止的,所以Nash没有办法战胜幻想,这个要求对于一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也太过苛刻了,但是,他学会了忽略。
幻想中的小女孩是Nash的虚拟世界中最后的温存,与她拥抱告别带有一丝无奈与不舍,但是从此以后,他就真正地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欲望。
Charles,小女孩,Big Brother,他们只是一旁冷冷地看着Nash,纠缠,却再未得到他的注视与只言片语。
“我已经抛弃了他们,他们或许也正想抛弃我。
”这是一场一个人的战争,Nash必须背负整个世界的嘲笑。
他扛下了一切,孤独,无奈,慌乱,然后坚定执着地走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中的几段感情,Jennifer Connelly扮演的Acilia就不用说了,高贵精致聪颖,细节刻画丝丝入扣,上扬的眉角,凝神的注视,有她的场景就是一副绝美的画面,每一幅都惊心动魄,更不用说这是一位怎样伟大的女子,与自己的“精神病”丈夫相伴终生,不离不弃。
在影片的最后,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Nash在人群中寻找到了他的妻子,“I am only here because of you,you are the only reason I am, you are all the reason。
”在爱情已成童话的今天,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被感动。
另一段感情是Nash与Hansen之间的亦敌亦友的感情。
和那位幻想中的室友想比,现实中的敌手多了冷漠,少了关怀。
高手之间是惺惺相惜的,所以后来,是Hansen的帮助使得Nash重新有机会进入Princeton,在这个自己熟悉的环境之中找到安慰。
电影中有这样一段对白,Hansen: You scared? Nash: Terrified. Mortified. Petrified. Stupefied... by you。
同样的话语,重复两次,一次是年少轻狂时的挑衅,再一次就是历尽风雨之后的友好与怀念。
同样的场景,熟悉的棋盘,总有一些是能够历尽时间的冲刷慢慢沉淀的,愈积愈深。
欲念远离,繁华褪尽,Nash也终究变成了了一个老人。
他成了Pinceton的传奇,他是受学生尊敬的Professor Nash。
当有学生向他提出自己的新研究理论时,微微一笑的Nash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于是他只是亲切地问那个年少的孩子:“When did you last eat?
”正如当时废寝忘食的自己。
回归校园,回归课堂,才是Nash最好的归宿。
还记得在Nash年少时,他在学校的茶餐厅看到一个白发老人接受同事的尊敬,接受同事们代表至高崇敬的随身携带的钢笔,从此以后,他就再没有去过那里,那里,其实就是他欲望的初始形状,他内心最深的渴望。
人生中第二次踏入那里,却是在Nash的暮年,在被告知得到诺贝尔奖的时候。
这一次,他成了主角,摆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些钢笔——代表无上的崇敬。
影片的前后呼应,我瞬间泪如雨下。
诺贝尔奖的获得也是意外的意外。
没有了欲念的Nash却得到了认可。
此时的Nash没有欣喜,没有若狂,他只是微微一怔,然后轻轻地问前来通知他的诺贝尔委员会成员,你知道,我是个疯子。
是的,他是疯子,伟大的疯子。
意识到自己是疯子的天才,抛却了欲念,最终站在诺贝尔的领奖台上,成为必须受到尊重与仰望的形象。
还有一个事实是不容忽视的,就是这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故事的原型是数学家Jr.John Forbes Nash,他21岁博士毕业,他的一篇关于非合作博弈的博士论文和其他相关文章,确立了他博弈论大师的地位。
在20世纪50年代末,他已是闻名世界的科学家了。
由于博弈论、代数几何和非线性理论方面取得的成就,被《财富》杂志推举为同时活跃在纯粹数学和应用数学两个领域的天才数学家中最杰出的人物。
可在盛名的顶峰,他得了精神分裂症,在以后的30年里,一直饱受思维与情绪错乱的困扰。
往昔才华横溢的天才少年,变成了一个衣着怪异、喜欢在黑板上乱写乱画,留下些稀奇古怪的信息,成为一个游荡在普林斯顿校园里的满怀忧伤的幽灵。
他的妻子艾利西亚———麻省理工学院物理系毕业生,表现出钢铁一般的意志:她挺过了丈夫被禁闭治疗、孤立无援的日子,走过了惟一儿子同样罹患精神分裂症的震惊与哀伤……漫长的半个世纪之后,她的耐心和毅力终于创下了了不起的奇迹:和她的儿子一样,纳什教授渐渐康复,并且因为在博弈论方面的奠基性工作,走上了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的领奖台。
如今,纳什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并重新开始科学研究。
他现在是普林斯顿大学数学教授,但已经不再任教。
学校经济学系经常会举办有关博弈论的论坛,纳什有时候会参加,但是他几乎从不发言,每次都是静静地来,静静地走。
电影的魅力就在于提炼了生活,忽视了所有其他融合出一个人的一生。
美丽心灵,美丽人生。
姓名:约翰•纳什 性别:男 国籍:美国 出生年月:1928 专业领域:经济学(博弈论) 毕业院校:普林斯顿英文姓名:JOHN F.NASH荣誉: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美国计量经济学委员会委员生平大事:纳什在普林斯顿读博士时刚刚20岁出头,他的一篇关于非合作博弈的博士论文和其他两篇相关文章确立了他博弈论大师的地位。
到上世纪50年代末,他已是闻名世界的大牌科学家了。
然而,正当他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天妒英才,他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多亏前妻艾莉西亚的爱心呵护和普林斯顿大学诸多朋友和同事无私的帮助才没有使他流落街头,并最终把他推上诺贝尔经济学奖宝座(1994年获奖)。
纳什说,他其实只做了两件事情:一是研究过讨价还价的问题;二是关注了经济问题并从数学的角度加以分析。
数学家约翰·纳什最近,数学家约翰·纳什(John Nash)到中国出席世界数学大会,访问了若干校园,所到之处,引起轰动,是这次大会最受瞩目的科学“明星”之一。
其中原因,除了他在1994年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以外,今年初上映的电影“A BEAUTIFUL MIND”把这个二十世纪的数学奇才介绍给学术界以外的群众,相信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个电影刚上映,我就去看了。
那时,离它获得今年奥斯卡最佳导演等多项大奖还有几个月,影院里冷冷清清的,观众大概只有二成左右。
无非是一个得了精神病的数学家的故事。
在许多人心目中,天才的数学家本来都有些神经兮兮的,属于那种整天玄思冥想、大白天走路都会撞上电线杆的人,能引起多少人的兴趣?
影片虽然后来得了奥斯卡的大奖,那也只是学院派的评价,票房上似乎也没有甚么突出的表现。
七年多以前,当纳什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时候,笔者被一篇介绍其人其事的长篇报导所吸引,其中讲到他正当事业的高峰不幸身罹绝症——精神分裂,差点沦为流落街头的无家可归者,幸亏从前的妻子和同事并没有抛弃他,在他们的长期关心照顾下,精神病症状竟然奇迹般消失,终于在湮没无闻三十年之后被授予诺贝尔经济学奖。
故事大起大落、引人入胜,令人难忘。
在国内,有王则柯在1995年第6期《读书》杂志上发表的《爱心玉成》一文。
由于这一层“关系”,我这个平常不爱看电影的人,决定先睹为快,看看电影是如何再现这样一个还活在世上的传奇人物的。
电影无疑是成功的,让我重温了七年前初次读到纳什故事时对人生的感受。
不过看完电影出来,心头却有一丝不安。
这就是电影里对纳什数学研究的描写几乎全部集中在破译密码的方面,这是我以前没有听说过的,在《失去的年华》一文中也没有提到,莫非是我孤陋寡闻,忽略了他在这方面的重要工作?
那岂不谬种流传,误人子弟?
带着这样的心情,我找来市场上广为流传的与电影同名的纳什传记(作者:Sylvia Nasar)细读。
四百多页的书,花了几个月时间断断续续读完,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纳什并没有作过破译密码的工作,可以说连边都没有沾过。
电影剧本的作者在这一点上“胡编乱造”,显然是出于提高票房价值的考虑。
因为纳什的研究大都是在高度抽象的数学领域,为他赢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是他在博弈论方面的工作,原本是他早年的博士论文内容,这大概是他的所有研究成果中最具有实际应用的一项。
后来他的研究越来越走向拓朴、微分方程等“纯粹”数学的领域。
要是剧本作者如实反映纳什的研究工作,这个本来就不容易引起人们兴趣的故事对一般观众来说那就简直象是“对牛弹琴”了。
于是他们不得不将真事隐去,编些假语村言来吸引观众。
破译密码就成了强加在纳什先生身上的“科研项目”,成为贯穿整个故事的主线。
这样的选择是有美国“国情”方面的原因的。
美国是一个实用主义的国家,高深而远离实际应用的科学问题只是“一小撮”人的研究对象,他们属于社会的边缘人物——没有什么人批评他们“脱离实际”,因为压根儿没有人关心他们。
不象在中国,一篇《哥德巴哈猜想》的报告文学可以引起成千上万业余研究者攻坚的“群众运动”。
就说几年前,困扰数学界三个多世纪的大难题“费马大定理”得到证明,报纸也有报导,美国民间却几乎没有任何反应,那位证明了“费马大定理”的数学家在专业的圈子外仍然默默无闻。
换了在中国,他一定会象陈景润那样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领导首长亲切接见自不必说,各民主党派和非民主党派想必会竞相邀请他入党,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的头衔也会送上门来。
而美国的老百姓,工作之余关心的是物价的涨落、球队的输赢这一类事情。
对于这样的观众,要让他们理解数学家的工作,破译密码或许是唯一合适的数学问题了。
它的实际应用经常在关于二次大战的小说和电影里提到。
比如美军因为破译了日本军部的密电码,成功击落海军司令山本五十六座机,报了珍珠港的一箭之仇,这是美国人最津津乐道的故事。
因此,一个从事破译密码工作的纳什大概最符合大众心目中数学家形像了。
而且,破译密码这个无中生有的“科研项目”还便于编剧将同样是无中生有的苏联“手提式核弹”威胁扯到剧情里来,加进了冷战、阴谋、间谍、恐怖活动等等富有戏剧性的场景,在九·一一后的美国,无疑大大增加了故事的票房价值。
电影甚至生造了这样的惊险场面:纳什因为从事破译密码的机密工作而成为暗杀目标,在一次汽车追逐和枪战中几乎丧命。
纳什吓得灵魂出窍,欲罢不能,从此精神失常。
然而,这些都是编导制造出来的“戏说纳什”。
电影固然因此增色不少,离真实的纳什却相去甚远。
他从没有去五角大楼从事绝密工作的经历。
考纳什一生,同国防部门有点搭界的事一共有两次。
第一次是1948年夏天,那年他二十岁,刚从卡内基梅隆大学毕业,普林斯顿大学已经录取他,还没有入学,他在首都华盛顿郊区找到一份属于海军研究项目的暑期工。
这个项目里的数学家除了美国人以外还有从纳粹德国抓来的俘虏。
纳什在这样的集体里虚度了一个暑假,一事无成。
好在人们也并不指望一个学生暑期工能做什么事情。
第二次同机密工作打交道是在两年之后,纳什已经完成了那篇后来为他赢得诺贝尔奖的论文,成为博弈论领域里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被兰德公司聘为顾问。
兰德公司当时名义上是附属于道格拉斯飞机公司的一个机构,不过谁都知道它是空军的战略智库。
他们请纳什去是要借重他在博弈论方面的学识,同破译密码无关。
博弈论是在二次大战期间由二十世纪的大数学家冯·诺依曼奠基的数学分支,在美国海军对纳粹德国的反潜作战中得到过应用。
战争结束之后,美国军方希望将它的应用扩大到经济、社会和政治等领域,尤其是指望靠它为刚展开不久的”冷战”提供克敌致胜的战略理论基础。
兰德公司因此受军方委托,搜罗了一批象纳什那样的数学尖子从事这方面的攻关。
纳什担任兰德公司顾问前后共四年,每年暑假去兰德公司做有关研究。
然而这期间他和他的攻关小组并没有拿出什么突破性的成果。
其原因在于,博弈论当时还处在幼年阶段,人们对于它的应用价值期望过高。
事实证明,它在经济学领域内的重要应用,还要等一代人的时间,以及大量数学家和经济学家——包括同纳什分享1994年诺贝尔奖的另外两位学者——的工作,才会显示出来。
所以,到1954年,兰德公司对博弈论的热情已经冷却。
那年夏天,纳什离开了兰德公司。
纳什的离去是由于一件偶然的事件引起的。
电影没有反映这件颇有戏剧性的事件,它有损于纳什的形像——原来纳什有同性恋倾向。
五十年代,同性恋被人们和政府接受的程度还没有象现在这样高,兰德公司所在的洛杉矶圣塔·莫尼加又是同性恋者出没的地区,警察经常在那一带设置圈套。
有一天深更半夜,纳什在一个公园的厕所里被装扮成同性恋者的警察逮住。
事情告到公司里,按照保密条例规定,同性恋者属于“判断能力薄弱”并且“容易受到讹诈”的人,兰德公司别无选择,只能立即撤消他的绝密工作许可,请他走人,连他自己的办公室都不让回去收拾。
从此纳什再没有作过任何保密的研究工作。
其实,纳什的兴趣也已不在博弈论上了。
早在他写那篇博弈论博士论文的同时,他已经开始了在代数流型方面的开创性工作,并且在1951年发表了研究成果。
在许多数学界的精英眼里,这才是一个数学天才应该从事的工作,而博弈论似乎算不上是数学的正统。
再说,像纳什这样的天才都是些天马行空的主儿,那里会按照领导布置的任务去从事研究?
由于后来精神失常,纳什的研究生涯大约只有十年,但纵观他这不长的学术生命,就会发现他从来都是自己找问题,或者自己提出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这些问题分属于数学的许多迥然不同的领域。
在他看来,数学并不是一门分支井然有序的学科,而是一堆有待解决的疑难问题。
只要问题引起他的兴趣,而且有足够的难度能激发他的攻坚欲望,他就会毅然前往,而不管这个问题属于哪个领域。
所以他可以同时写博弈论和代数流型方面的论文,后来还在几何、拓朴、微分方程等领域内有第一流的工作。
这听起来有点象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完全不同于陈景润那种穷毕生精力咬住一个问题不放的风格。
人们不得不佩服的是,他常常换一个地方之后能够很快进入状况,命中目标,尽管别人在这个地方已经打过许多虚发的子弹。
他与众不同的工作风格还表现在他的原创性。
面对一个问题,他不是到图书馆去查找有关这个问题的文献,因为,在他看来,既然前人做了工作而问题依旧,说明这些文献无用,只会框住后人的思路,走进同样的死胡同。
所以他的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是独辟蹊径、想别人所不敢想,结果常常是出人意料。
当然,这种工作风格是同他的数学天才分不开的,不是多数人能够学习效法的。
他的传记和电影用“A Beautiful Mind”命名,主要也是赞叹他这种独具一格的智慧,如果要译成中文的话,恐怕叫“精妙的思维”比较合适。
纳什这样的天才,虽然罕见,一个世纪大概还是会有几个,但是集天才和精神病于一身则未之闻也。
这倒真有点象“几千年才出一个”的那种天才了。
至于他的天才脑袋在多大程度上是“爹妈给的”,人们不得而知。
不过,纳什有一个儿子也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也有很高的数学天份,得过数学博士学位。
从这点来看,他的精神分裂症倒是跟遗传有很大的关系,并不像电影里说的那样,是因为受到凭空捏造的枪战的刺激。
事实上,他的精神失常是缓慢发生的。
大概开始于1957年的春夏之交。
当时他已经在麻省理工学院当了几年讲师,不过1956年夏天到1957年夏天,学校给了他一年假期到普林斯顿的高等研究院作访问学者。
这期间,他结识了聚集在纽约大学柯朗数学研究所的一群专攻微分方程的学者,开始了对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研究,像往常一样,他开始时像一个班门弄斧的门外汉,提一些内行人看来明显错误和可笑的问题和意见。
但是很快,那些行家就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
第二年春天他已经取得了一致公认的重大突破,使那些行家只有惊谔和惭愧的份了。
然而这时却传来消息,说意大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已经在几个月前证明了他的一部分结果。
尽管这个领域里的专家一致赞叹纳什所用方法新奇独特,而且更具有普遍意义。
但是对纳什来说,他的艰苦攀登竟然让别人抢先一步,实在是晴天霹雳般的打击。
四十年之后,他写自传的时候,仍然流露出“既生瑜,何生亮”的遗恨,他说,可以设想,如果当年他们二人中有一个在攻坚中失败,那么剩下那一个成功者很有可能被授与数学界里的最高奖赏——费尔兹奖章。
他不好意思明说,是那个意大利小子,使他同费尔兹奖失之交臂。
据有些同事认为,这是导致他精神崩溃的原因。
纳什自己的说法则有所不同。
据他后来追忆,1957年夏天,在他一年假期行将结束的时候,他开始把注意转移到了数学的边界以外、量子力学中的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上来,这就是对于海森堡测不准原理的解释。
他的雄心是要对量子力学的基础作出修正。
他觉得海森堡的原理只是限于可观测量的描述,而他要去寻找它们背后的不可观测的现实。
这是从量子论诞生以来争论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大问题,争论的双方有波尔、爱因斯坦这样的量子论奠基人。
显然,纳什追求的“不可观测的现实”同爱因斯坦的“隐参数”属于同一思路,对波尔、海森堡等人认为可观测世界以外别无现实的“哥本哈根解释”持批评态度。
为此他同当时任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院长的美国“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发生过激烈的争论,以致他事后写了一封信向奥本海默就自己的态度表示道歉。
多年后,纳什说,当年他试图解决量子论的内在矛盾“可能是不自量力,使自己精神失去平衡”。
不管什么原因,他的精神病真正发作,是一年多之后。
其症状,也不是象电影里描写的那样,老是觉得那个国防部的官员影随着他,要他回去作破译密码的危险工作。
他的精神分裂不是那种恐惧型的,而是妄想型的。
1958年秋,他刚三十岁,在同两个外国留学生散步时他突然独自滔滔不绝讲了一通难以理解的话,内容似乎是担心世界和平受到威胁,需要成立世界政府保卫和平等等。
新年后不久的一天,他拿着纽约时报指着头版左上角的文章对人说,里边暗藏玄机,是只有他懂的外星人政府同他联络的密码,他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世人云云。
又有一次,他把一张过期驾驶执照上自己的姓名换上一个学生的绰号,告诉学生说这是“星系际驾照”,他自己是某个委员会的委员,任命该学生为亚洲地区负责人。
纳什平时聪明机智,喜欢开些古怪的玩笑,开始的时候,别人听得目瞪口呆,以为他在开玩笑,并不当真对待。
直到后来,芝加哥大学数学系在陈省身先生推动下给纳什送去聘书,给了他一个很有地位的教职。
纳什写了一封谢绝的回信,信里说他不克赴任,因为已经另有高就——他要去当“南极洲皇帝”!
其时麻省理工为了留住人才也正在考虑给他提升职称,知道了这封信,才意识到纳什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1959年四月,纳什被送进了医院。
纳什精神病的症状之一就是他妄想天降大任于自己,领导着世界和平运动,自称是“和平王子”。
为此他写了无数信件给世界各国政要和联合国官员,同他们商讨成立世界政府,保卫世界和平,实现世界大同的大事。
还在他第一次进医院之前,系里的秘书就发现他向许多国家驻美国大使发信,后来甚至亲自驾车前往华盛顿到各国使馆投递信件。
他这种行为持续很久,随病情的起伏而时断时续。
有意思的是他还给我们的伟大领袖写过一封信,是请普林斯顿的数学系转交的。
当时中美间没有任何来往,自然无法替他“里通外国”。
这事发生在1962年,正是神州大地学毛著运动风起云涌之时。
假如当年有“远飞的大雁,捎封信儿到北京”,一定会被我等革命青年欢呼为“世界人民日夜想念毛主席”的最新例证,就好象今天的爱国青年欢呼雷锋精神在西点军校发扬光大一样。
纳什还有一封能引起我们中国读者兴趣的信件,那是他写给一位从前的同事的,但是回信地址却是很奇怪的“Heilwigklang University,Harbin,Manchuria”,不知什么原因,他用了满州国哈尔滨市而不是中国哈尔滨市,那个大学的名称,大概因为是潦草的手写体缘故,想必是黑龙江大学的误拼。
信的内容不知所云,隐约是讲中苏边境上发生的核战争。
信的落款是“Chiang Hsin(New River)”,因为他特别在这个姓名后注明了意思,所以显然应当译作江新。
这封信是在1967年写的,当时美国的报纸上对于中国如火如荼展开的文化大革命无疑有许多报导,据有人回忆,他当时正关注“毛泽东的政治”,江新这个名字想来是从文革旗手江青(Chiang Chin)这个名字得来的灵感。
真亏他这么疯疯颠颠的,胸中还装着五洲风雷、四海云水,心里还惦着中国人民。
纳什不仅到处写信鼓吹他的世界大同主张,而且有实际的行动。
他第一次进精神病医院观察治疗了五十天就出院了。
出院后,一半出于对麻省理工学院校方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的怨恨,一半出于对“世界公民”的向往,他不顾系里对他的挽留,辞去了学校的教职前往欧洲。
到欧洲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卢森堡的美国使馆宣布放弃美国国籍。
后来又跑到日内瓦的联合国难民专员公署和瑞士政府部门去申请难民身份,他自称是北大西洋公约、华沙条约、中东条约、东南亚条约所有这些条约成员国家的难民,理由是要逃避兵役和作有关国防的数学研究。
自然,人们发现他是个疯子,所有这些努力都没有成功。
于是他抛弃了自己的美国护照,一度还一个人跑到过属于东德的莱比锡。
东德当局怎么会让一个没有护照的人入境,是不是以为这个来自美国的科学家有某种利用价值?
至今还是一个谜。
对于纳什这种“绝于祖国”和“叛国投敌”的行为,美国政府倒并不计较,它的驻欧洲使领馆多次帮他解决在欧洲的身份问题,最后派人到东德把他领回来,遣送回国。
本来嘛,一个人在精神错乱的情况下,是不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话是这么说,但纳什之所以会有这些“左倾”的思想——尽管是在精神失常时的臆想——也折射出他所处时代在西方知识分子中流行的思潮。
那时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战争对文明的破坏、对生命的摧残,许多知识分子还记忆犹新,成立一个世界政府来维护持久的世界和平在他们中有着广泛的市场。
爱因斯坦、萨特等知识界的领袖人物都支持过成立世界政府的运动。
显然,这种世界大同、世界公民的意识同纳什精神失常后的若干言行是有联系的。
另外,由于苏联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共产主义的思潮在当时知识界也有相当的影响。
在纳什接触的人中,奥本海默因为同共产党的扯不清的关系,在麦卡锡主义横行时期被剥夺了接触机密材料的权利,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
纳什任教的麻省理工学院数学系简直象是共产党的“窝子”,主任、副主任和一位正教授都是前美共党员,而且还是学校所在地方支部的骨干成员。
在数学系就读的学生中还有美共领导人白劳德(Earl Browder)的三个儿子。
(在笔者当年学习过的国际共运史材料中,“白劳德修正主义”可是比铁托还要老牌的现代修正主义。
)这些人都是后来一直关心和帮助纳什的终生朋友,他们在麦卡锡时期都受到过FBI的调查。
麻省理工学院校方专门请了律师为他们辩护,才使他们得以度过难关。
纳什虽然不是一个政治上活跃的人,但是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和环境里,目睹自己周围师友的遭遇,那种对于国家机器的愤怒、恐惧的心情同他精神失常后总想远离自己国家恐怕不无关系。
1960年春,纳什从欧洲回到美国,“世界公民”没有当成,工作也丢了。
他的病情时好时坏。
1963年妻子同他离了婚。
只要病情有所好转,他的学术界朋友们,从奥本海默以下都设法帮他安排工作,好让他有收入可以治病,但结果常常令人失望。
后来,他干脆回到了西弗吉尼亚的老家同寡居的母亲住在一起。
1969年底,他母亲也去世了,纳什在这世界上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
但是他妹妹也有自己的一家人要照顾,只好把老哥再送进精神病院。
1970年初,纳什从精神病院出来,面对的是一个举目无亲的人间,茫茫世界,似乎已经没有他的立身之地。
这时,他做出了一个对他后半生至为重要的决定:重返普林斯顿。
假如他留在故乡,也许会沦为流落街头的疯汉,最后的归宿会怎么样,真是不堪设想。
而在普林斯顿,得到了他前妻的接纳,使他免除了食宿之虞。
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他熟悉的环境和关心他的师友。
那里有世界一流的学府,有众多的学者,众多的数学家,总之,一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
知识分子成堆,据说是不利于思想改造的,但却绝对有利于纳什病情的好转。
他在这里受到人们的容纳和尊重,如果有哪个不懂事的年轻人轻侮他,便会人站出来教训他:“你小子一辈子也未必能做出他那些成就!
”在这里,他学会了使用计算机,他不是学校的在编人员,计算机的管理员就把自己的账户让给他用。
据纳什自己说,使用计算机使他减少妄想,对于他的病情好转有很大的促进。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在这里能继续参加一些学术活动,听学术讲座,同以前的同事和学生交流,使学术界的同行知道他还活着,而且日益康复。
这为他后来被诺贝尔奖委员会考虑创造了前提。
最后,当诺贝尔奖快要宣布的时候,普林斯顿大学给了他一个“访问合作研究员”的职称,使他不至于以社会闲杂人员的身份去斯德哥尔摩领奖。
纳什得了诺贝尔奖,前妻也同他复了婚。
但是他的故事结局并不象童话故事的结局那样,“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奖金是三个人分的,并不算多,在刚得知获奖的时候,他曾表示他多么希望奖金是给他一人的。
现在,他们仍然住在原来的房子里,那里靠近火车站,便于妻子上班,并没有搬到高尚住宅区。
他们有一个患着精神病的儿子要照顾,要为他的医疗和将来操心。
电影“A Beautiful Mind”这个名字是从纳什传记的书名搬过来的。
传记作者说,这是纳什的一个同事建议的。
前面说过,主要是称赞他的聪明才智。
因而译成“精妙的思维”比较好。
现在人们通常译作“美丽的心灵”,则不符合原意。
而且引起误解,因为心灵美这个说法在中文里是指道德境界的高尚。
不管是传记作者还是电影编导,显然并没有赞扬纳什道德情操的意思。
要说纳什的道德,恐怕不无可议之处。
其中最不可原谅的是,他在年轻时曾结识一位少女,两人同居过一段时间,而且生了一个儿子,但纳什却不愿意同这位女士结婚,而且不愿意承担儿子的抚养费,尽管他当时在麻省理工学院有收入很好的教职,致使可怜的孩子跟着单身母亲在困苦中长大,未能得到家庭的温暖和良好的教育。
纳什的父母知道这事以后,曾严令儿子同那个女子结婚,纳什始终没有从命。
据他母亲说,他父亲不久后病逝,为儿子的荒唐生气是一个原因。
当然,人非圣贤,我们不能要求人家既是数学天才,又是道德楷模。
可贵的是,纳什本人对于传记作者写他年轻时的荒唐和臭事,采取“瑞士式中立政策”,这种对自己生前身后名的数学家:约翰豁达坦然态度,倒是值得有资格被人写传的精英人物引为榜样的。
《美丽心灵》是一部关于一个真实天才的极富人性的剧情片。
英俊而又十分古怪的纳什早年就作出了惊人的数学发现,开始享有国际声誉。
但纳什出众的直觉受到了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的困扰,使他向学术上最高层次进军的辉煌历程发生了巨大改变。
面对这个曾经击毁了许多人的挑战,纳什在深爱着的妻子艾丽西亚(Alicia)的相助下,毫不畏惧,顽强抗争。
经过了几十年的艰难努力,他终于战胜了这个不幸,并于1994年获得诺贝尔奖。
在整个影片中,纳什出现的几个幻觉形象从心理分析的角度来说非常有代表性。
一个是纳什为了缓解内在对失败的焦虑创造出的第一个幻想中的人物——葡萄牙室友查尔斯。
查尔斯与纳什拘谨的个性完全相反,在纳什遭到打击,陷入焦虑和绝望之后出现,他不停地鼓励纳什,承认他是天才,自怜自苦的纳什无疑正需要这样的认可和鼓励。
因此,幻觉的出现一方面预示着纳什的病症爆发,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也正是纳什无意识的自我治疗。
查尔斯也无疑就是纳什本我意识的一种体现。
纳什理性的控制下,一切发于自我的感情都通过查尔斯的举止来宣泄。
纳什被捉弄时查尔斯骂人,纳什低落放弃时查尔斯不羁,纳什论文通过时查尔斯在门外欣喜若狂,等等一切,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个体构成了纳什的分裂性格,也是他精神分裂的原凶。
影片中纳什还出现了国防部官员帕彻的幻觉,这是由纳什的英雄情结产生,代表着罪恶的原型,他野蛮,粗暴,专横,破坏力十足。
不能不说,纳什的这部分构想,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扯不开关系。
普林斯顿大学里教授的关于苏联威胁论的讲解,两次出入五角大楼破译国家安全部拦截的苏联密码,英雄主义和精神分裂的双重作用构建出帕彻的原型。
对于一个密码破译专家来说,发现并解决迷惑事件是他的职业病,纳什破译了密码,但却并未弄清这些不连贯词语代表的含义,人性中天生的好奇心,促使他构想一个神秘人物,他带纳什去探究,赋予纳什神奇的身份与权力。
可以说,帕彻的出现,也是纳什本我的一种体现,是纳什英雄主义的原型。
至于那个小女孩玛休,她更可以被看作是纳什真实自我的投射:孤单,无助,楚楚可怜,需要别人的爱抚。
卸下“天才”的人格面具后,纳什在本质上就是这样一个纯真又脆弱的大孩子。
伟人们有越高的建树,就会越显得孤独无助。
于是,在这三个有纳什的真实自我构建出来的本我人物不停的纠缠中,纳什丧失了社会中的自我。
理性和现实原则与精神分裂的纳什已相去甚远。
这三个本我人物的鞭策,纳什近乎疯狂的研究符号学理论,纳什的成就,一方面也就是由这三个虚构人物的自我成就,但这种自我成就的背后,更加加深了纳什的精神分裂,矛盾激化到高潮。
曾经一度在观看电影的时候,自己都分不清楚在这部影片中,哪些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要怎样去区分接受自己眼睛看见的事物。
《达芬奇密码》中有这样一句话:大脑只接受眼睛所选择的事物。
或许,当纳什从所谓的情报杂志中去发现苏联的所谓情报时,拼凑的段落文字构成所谓的情报,也可以这样来解释吧。
故事中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当纳什沉浸在幻觉中已经分不清现实,分不清真假,被幻觉牢牢控制时,纳什一直拥有妻子艾丽莎的爱。
当他在真与假中迷惘的时候,至少他知道艾丽莎的爱是真实的。
正是这一点真实的情感让理智重新进入纳什的意识,艾丽莎的爱在纳什的无意识与意识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并最终成为了纳什康复的契机。
正如在获得诺贝尔奖时的获奖感言中纳什的话:爱是一种特殊的感觉,是没法用正常的逻辑去推断的。
电影总是把精神疾病逼到角落里去。
把它表现得古怪、感人、可爱、滑稽、任性、悲惨或是不正当。
在这里它就只是一种疾病,几乎要把生命耗尽,但对纳什和他的妻子来说,在他成为那些幸运者中的一员之前,他们仍然可能从崩溃的边缘挣扎出来。
美丽心灵,正如纳什为国家的英雄主义,正如艾丽莎对纳什无限的爱,正是它们都拥有的美丽心灵,才能最终在精神分裂的悬崖上重归现实吧!
当本我与自我在一生中战斗到激烈如此的时候,超我才得以实现;当本我与自我共同实现超我时,就是获得一生成就的时候了。
小约翰•福布斯-纳什(拉塞尔•克劳)在念研究生时,便发表了著名的博弈理论,该理论虽只有短短26页,却在经济、军事等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但就在小约翰•福布斯-纳什蜚声国际时,他的出众直觉因为精神分裂症受到困扰,然而这并没阻止他向学术上的最高层进军的步伐,在深爱他的妻子艾丽西亚(珍妮弗•康纳利)的鼓励和帮助下,他走得虽然艰缓,却始终没有停步,而最终,凭借十几年的不懈努力和顽强意志,他如愿以偿。
所以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离不开一个伟大的女人
To Nantas: now I understand "stop existing and start living"忘了以前是谁曾经和我讨论过“A Beautiful Mind”的翻译问题,当时好像大家都不明白这部电影为什么会翻译成“美丽心灵”。
之所以市面上会有两种不同的翻译我想完全是cultral gap造成的。
Mind这个词本来既有头脑的意思,又有心灵的意思,而巧妙的是这部影片本身也讲述了头脑和心灵两方面的事情,也许也是冲着这个词我才会再看完雷普利,莫扎特,撒德之后翻出了这部电影。
再而三的重新如痴如醉之后,心里只剩下这一句话:“去他妈的完美大脑。
”仿佛从古到今就是有那么一种聪明绝顶的家伙,他们的特点就是不会生活。
他们有的人只会煮手表,有的人放荡酒嗣终死于江心,有的人生活过于不检点导致英年早逝,有的人喜欢把好好的美女虐待的生不若死。。。
另一方面这个社会对待这种天才的态度也是各种各样。
我们看到最多的往往是那些主要表达对其才智的仰慕之情,比如“阿玛迪斯”中对莫扎特的盛赞以及“鹅毛笔”中对撒德伯爵的标榜。
但“美丽心灵”并不是这样一部电影,它甚至可以看成导演对那些只有“大脑”没有“心灵”的天才的摒弃。
不妨对比一下John Nash的曾经和后来。
曾经的Nash争强好胜,性格内向却总是有强烈的表现欲,在学术上他总以为自己是天才,甚至要求老板请爱因斯坦来倾听自己的学术观点,对大部分人瞧不起,讲课潦草,为了显示自己多牛还把教科书扔到了垃圾筒里。。。
后来的Nash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不再胡思乱想,乖乖的在图书馆看书,老老实实的为同学们讲课。。。
这个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只有勤奋塌实的人才能有所成就吗?
差远了,这个不是孔子讲的故事,恰恰相反,其实John Nash的学术颠峰正是他一生中最最轻狂的时候——让他拿到诺贝尔奖的不是其后来踏踏实实的工作,而是他20岁左右处于极端自负的时候在博弈论上的成果。
因此,最后Nash获得学术各界认可的那一段非常值得我们思索。
从电影的表现手法来看,导演也巧妙的借用大众对Nash头脑的肯定来肯定Nash的心灵,来赞美他学会了生活。
因此“美丽心灵”不是“阿玛迪斯”那样充斥着对天才称颂的赞歌,仅仅是讲述一个和有关生活的故事——一个真正的天才在他天分没有涉及到的领域缓慢的成长。
也许大部分人非常同情Nash夫人,说她可怜,说她为Nash付出了太多,从而认为“美丽心灵”这四个字其实说得是Nash夫人,这个虽然说不上是一派胡言,但却也是对此电影一知半解之下得到的较为浅层次的结论。
大多数人没有看出来John Nash自己付出了的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他拒绝承认曾经最最亲密的朋友,他放弃了自己的狂傲,他放弃了自己某些生理功能。。。
但这些都不是对他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其实作为一个科学家,Nash放弃的东西当中最最宝贵的是自己的研究兴趣:细心的人们都注意到了Princeton玻璃上原本一个个白色的几何图案已经变成了一个个代数方程。。。
那到底Nash后来在Princeton的图书馆中做什么呢?
就我个人理解,他是用一些垃圾塞满自己贪婪的大脑,从而让那些幻觉无隙可乘。
(这一点从那个叫Toby的学生最最起初的口吻当中可以看出来)。
也许当Nash第一次在大厅里看到那位桌子上放满水笔的科学家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达到了他的水平,不过虽然Nash的头脑达到了,他的心灵却不值得受到如此的赞誉。
因此虽然很难讲John如果不改变自己的生活作风他会取得更高的学术成就(因为已经发疯了),但是我相信导演也非常承认用完美的大脑换取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是非常值得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美丽心灵”和“心灵捕手”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后者中的Damon放弃了虚荣去寻找自己的最爱而前者放弃了自己的最爱开始了平凡的生活。
“先做人,后做学术。
”这句话说的很好,但是总有人曲解它的意思,例如“品行不端就做不好学术”等等,这种解释岂不是完全否定了马奎斯撒德和莫扎特在他们各自领域中取得的成就吗?
因此它不是对孔子学说中迂腐部分的继承就是对天才的妒忌。
正确的解释应该是这样的:你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一个天才,所以不要让你的艺术和哲学遮掩住你的人性。
因此,如果你也是个天才,你也在20岁的时候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经登上了科学的颠峰,但是没有人去欣赏你的理论反而都认为你在发疯,那么你应该怎么办呢?
去倒杯热茶,写篇影评,浇浇花,灌灌水,然后一边继续从事研究一边默默得等待几十年后你的天分得到学术界得认可。
这就是生活。。。
电影总是把精神疾病逼到角落里去。
把它表现得古怪、感人、可爱、滑稽、任性、悲惨或是不正当。
在这里它就只是一种疾病,几乎要把生命耗尽,但对纳什和他的妻子来说,在他成为那些幸运者中的一员之前,他们仍然可能从崩溃的边缘挣扎出来。
美丽心灵,正如纳什为国家的英雄主义,正如艾丽莎对纳什无限的爱,正是它们都拥有的美丽心灵,才能最终在精神分裂的悬崖上重归现实吧!
当本我与自我在一生中战斗到激烈如此的时候,超我才得以实现;当本我与自我共同实现超我时,就是获得一生成就的时候了。
这演技,本来很有机会连庄影帝的
2011-05-25 周林同志发电影过来的。看得特别纠结。不过男主角克服幻觉的方法的确比较特别。某程度上也有励志的成分的。
无论从画面还是从剧情来看不愧为奥斯卡最佳影片,罗素克劳演的太好了。
相比卷福的图灵传,差了一些。对女性人物塑造太差,按说纳什太太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人,可是片子里一直对这个人物几乎没什么着墨。不明白为什么纳什太太可以一直深爱纳什。纳什的病情到底如何好转,片子也描述的不够。基本上就像流水账一样的电影。
感觉这里的爱情什么的好假
唯一的BUG就是这样一个骚且妩媚而美艳的女人竟然精通数学。对现当代的人物传记片扔提不起兴趣。
高级爱情片我这庸俗的人看不懂 但我明白好女人是男人一辈子的财富
过去一日无法解决,末来将永远无法成为现在。“我们以为贫穷就是饥饿、衣不蔽体和没有房屋。然而最大的贫穷却是不被需要、没有爱和不被关心。这部电影不仅是纳什的精彩传记,更是对爱情的崇高礼赞一爱是无限,爱是信仰,爱是一切逻辑和原由。
苦难救了这个世界。
老师推荐去睇,于是睇了
拉塞尔克劳的演技
你在我的眼里是否只是虚幻?让我萌生了念心理学的欲望...
假
哎。。。所以嘛,我高考数学4分,完全没有男主的困扰。。。。坦白讲本以为是个很无聊的传记片,虽然对于这一数学家的处理进行了非常梦幻的加工,但他还是打动了我。。克劳大叔不错哦。。。
@西方经济学
导演糟踏了那么好的故事和演员~
de-gayed
拥有美丽心灵的是妻子吧
看这个电影让我觉得在玻璃上推公式特别优雅,直到后来我也需要推博弈均衡(微笑)
剧情和纳什的数学成就离题万里~